“你這孩子,若是真的不想嫁,就跟人家說清楚也好啊,也免得耽誤了人家的婚姻大事,就算人家鳳翊是一國儲君,也要娶妻生子的啊。”慕容雪兒苦口婆心的說道。
楚雲歌一掌便拍馬車的座位上,“他敢!”
他奶奶腿的,敢吃幹抹淨擦擦嘴走人,她就讓鳳萊斷子絕孫!
慕容雪兒躺在綿軟的棉被上,奇怪的看着楚雲歌。
楚雲歌也反應過來自己的動作太激烈,“慕容雪兒啊,你就別管了,這事兒雲歌自有分寸。”楚雲歌說話不停歇,“慕容雪兒,你是不是該吃藥了,來,我餵你吃藥。”
慕容雪兒笑嘆了一口氣,她這雲歌啊怎麼就長不大呢,鳳翊對她一看便是真情了的。
楚雲歌小口小口的喂着慕容雪兒,馬車走的是極穩的,可速度也是極快的,挑的路也幾乎都是平攤的大路。
一個晝夜過去,楚雲歌一直都是坐在馬車上的,但因爲馬車開的太穩了,也沒感覺到怎麼累。
又一個黑天到來,她還是坐在牀邊。
光看那兩個分殿頭領的行事方式,就知道這個統領總殿的人手段是毒辣至極,他們都能上皇宮去綁了慕容雪兒,如今只有她和慕容雪兒走在路上,又怎麼可能放過他們的。
轎子的頂層偶爾刮過低垂的樹枝,發出沙沙的聲音,楚雲歌閉目凝神,她現在只希望能將慕容雪兒安全的送回大陸。
“籲!”車伕驟停,她睜開眼睛,這是馬車行駛這麼長時間以來都沒有過的事情,最害怕的還是來了。
楚雲歌掀開轎簾,從馬車上走了下去,夜色下此刻的馬車已經被團團圍成了圓形。
在她的周圍站了一圈的黑衣斗篷人,這一身的裝束她是再熟悉不過的了。
月光籠罩,黑衣斗篷人個個手上反着寒光,“把馬車交給我,賞你們一條活路。”
抑鬱低沉的聲音讓人聽着喘不過來。這黑衣斗篷人怎麼也要有二三十個。
“豬會上樹了,水倒着流了,太陽從西邊升起來。”
“你在說什麼!”黑衣斗篷人有些不耐煩,打斷楚雲歌說的話。
“你們都休想抓住我慕容雪兒!”楚雲歌大喝,聲音大得震得林子裡的鳥都一羣羣的飛出來了,她一撒手,五枚飛刀從自己的手間飛過。
楚雲歌眼疾手快,拽着繮繩狠狠的一勒。
馬兒嘶吼,正好五枚飛鏢開路就朝前狂奔了過去。
楚雲歌在扒着轎子的後尾,在馬車衝出重圍的一瞬間鬆手跳了下來。
“雲歌!”
慕容雪兒的聲音被飛馳的馬帶的越來越小,楚雲歌一人擋住圍成一圈的黑衣斗篷人,“你們這羣人也真是可憐,跟着你們主子連張光明正大的臉都沒有。”
兩側黑衣人追着馬車的方向跑過去,楚雲歌回身抓住他的斗篷,銀色彎刀插進了他的後心髒。
鳳翊思慮周全配給她和慕容雪兒定不會是個普通的馬伕。
被紮了一刀之後,所有的人倒是不追馬車了,通通的圍到楚雲歌的身邊來,將她圍得只剩下一小塊站腳的地方。
完,上當了!
如果他們要是隻有這麼多人的話,必然第一反應就是去完成任務,去追馬車,而不是過來圍着她,這樣也就是說着山路下定然還埋伏這另一撥人。
晚風颯颯,吹動這林間的樹葉發出互相摩擦的沙沙聲,土地中散發着專屬於大自然的香氣,滾圓的月亮下,圍着楚雲歌的黑衣斗篷人舉起寒劍,林中異動響起,八成是他們的援軍。
楚雲歌卯足氣,也不堪什麼戰術了,彎刀直接剜進了一個斗篷人的脖子。
滾熱的鮮血噴張而出,她發現了自從遇到這個無憂殿,她打的每一場仗都是狠仗!
黑夜中,暗影婆娑下從林子裡躥出來了一串串的黑影,將黑衣斗篷人圍住。
七八個人呢都是赤手空拳,黑衣斗篷人看見了他們就立刻把楚雲歌鬆開了來。
幾乎是二對一的比例攻擊。
分殿,火海,那些在宮牆上一躍一躍的身影又再次出現在眼前了,不到一刻鐘,地上已經橫七豎八的躺了十幾二十具屍體。
七八個黑衣人一聲不吭的鑽進林子消失了,楚雲歌沿着車轍的痕跡尋過去,慕容雪兒的馬車停在了路中央,旁邊也是一片狼藉到處都是屍體。
楚雲歌脫了全是血漬的外套,坐回到車裡。
“雲歌,你怎麼樣了?”慕容雪兒檢查着她的身上,“雲歌,你以後不許這樣!”
楚雲歌心不在焉的答了一聲“恩。”
黑衣人,黑衣斗篷人……怪不得那晚鳳翊能全身而退,原來這根本就是兩股勢力,而那股今晚看起來更強一些的,百分之八十是隸屬於鳳翊門下的。
因爲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哪裡會有人這麼湊巧的就拔刀相助了呢,還爲他們把禍害都清理的這麼幹淨。
楚雲歌整理了整理牀鋪也倒下去睡着了,三國之中鳳萊國力最強,現在看來是一丁點都沒有說錯啊,而且有可能還不止國力。
翌日天亮,楚雲歌一覺睡到了城門口,起來揹着慕容雪兒便下馬車要往皇宮裡面跑。
清晨微涼,她剛剛從轎子裡探出頭來的時候,步攆已經準備好了放在腳下。
楚雲歌擡眼看到的第一個人便是鳳翊,雖然貼着一張假臉。
他們臨走時鳳翊說的那句話浮現在眼前,等你到了大楚的時候,自然就會看見我……她們雖然坐的是馬車,可是這些天也是馬不停蹄的再走,這傢伙竟然真的早到了。
慕容雪兒從馬車裡走下來,迫不及待的走上了步攆,“快,到陛下的寢宮,快!”
四個擡着步輦的小太監幾乎都是用跑的。
“你的保鏢不錯啊。”楚雲歌半笑着拍上鳳翊的胸膛,手指正好壓着他戴着的哨子,“吹一聲哨子就能把你救出火海。”
這一天中她想了很多,許多怎麼想也想不明白的事情也都有了歸屬,那天晚上的那一聲震徹雲霄的哨聲也有了完美的解釋。
說完,楚雲歌就轉身追着慕容雪兒跑過去了。
這就聯想到了?
不愧是他的女人。
“噗……”楚雲歌剛一進門,就看見楚靖楚靖半側着身在牀邊噴了一大口的黑血,慕容雪兒在一旁淚眼婆娑扶着,“陛下!”
楚雲歌想要衝上去的腳步被楚焱攔下,他微微的搖頭。
鳳翊緊隨其後,手裡拿着一個藥瓶塞到了楚雲歌的手裡,“把這個給你父皇吃了。”
“這是什麼?”
“噗。”楚靖握着慕容雪兒的手,又咳了一口黑血,可能是因爲太激動,想說話又說不出,只能平躺在牀上幹瞪着眼喘氣。
“快去啊!”
楚雲歌把小手指肚般大小的藥丸倒在手裡,塞進楚靖的嘴裡,因爲藥丸比較小,很容易的滑了下去。
然而過了片刻,楚靖的臉開始*了起來,身體從牀上撅起來猛地吐了一道口黑血,第一口還沒吐完第二口就接着吐。
楚雲歌搖着鳳翊的肩膀,“你給我父皇吃的是什麼!”
因爲是他給的,所以她連想都不想就遞給楚靖吃了。
鳳翊淡淡的聲音響起,“回初丹。”
“回初丹!”楚雲歌還沒出聲,她身後的御醫們就安奈不知了,“可是那天山上的靈藥,回初丹。”
“是。”
一聽這話,所有的御醫都圍到了楚靖的身旁,恨不得扒開皇上的嘴聞聞味,“這回初丹可是千載難逢的靈藥啊,聽聞能活死人肉白骨,就算只剩下一口氣的人也能救回來。”
果然,楚靖吐了兩口黑血之後,連面色都好了許多。
“不過也是沒什麼用的。”房間裡的角落老頭慢悠悠的說道,他是一個穿着御醫模樣的老頭,圓鼓鼓的肚子將朝服前的刺繡都給撐成了圓鼓鼓的反光,頭髮全白還帶點卷兒。
楚雲歌記得她關御醫的時候只關了八個,而且都是中年的,哪來的老頭兒?
“皇上中的毒,是遵着毒藥與補物相生相剋的至尊毒物,就算有着回初丹這等世人難求的靈藥,也不過是續命兩月爾爾。”
“難求的靈藥,續命兩月……”
一御醫在旁邊不屑反駁,“老頭子,你是從哪兒冒出來的,懂不懂醫啊,回初丹是什麼,那是仙丹,只要是吃了回初丹的人沒有治不好的病。”
老頭兒白了一眼那個衝着他大呼小叫的御醫,“庸醫。”
轉而又看向楚雲歌和鳳翊,“言盡於此了,若是真的不信兩個月後自見分曉,到時候可別說老頭子我沒有醫德,沒提醒過你們。”
“老先生請等一下。”鳳翊攔住要往出走的老頭,“晚輩求藥的時候,靈淵使者也曾告訴我過,這回初丹不是回魂丹,藥效非凡是不錯,起死回生只剩外界謠傳罷了,不知老先生還有什麼方法?”
既然敢說出如此重的話,八成都是心裡有了譜的了。
“小子,這回初丹是你求回來的?”白鬍子老頭聲音拔高,“不錯啊你,你使了什麼招數讓靈淵那個老東西忍痛割愛給你丹藥的。”
楚焱在一旁看着,怎麼看怎麼覺得這個人熟悉,可是在腦子搜索了一邊確實不曾見過這個人啊,“這位公子,請問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