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皇宮,兩日已經過去了,依舊沒有等到樑國忠的消息了,楚雲歌也沒閒着,兩天的時間裡她化裝成了無憂殿的侍衛,將皇宮裡的情況摸了個透徹,也終於探聽到了楚焱被關押的地方。
父皇病重,大楚幾乎所有的兵權都在楚焱的手裡,要想裡應該和,缺不了樑國忠,但若是想讓無憂殿從宮中徹底離開,沒有兵權是萬萬不行的。
楚焱被關在離着勤政殿最近的一個屋子裡幾乎可以說是是有靈淵親自看押的,那個小屋子她記得,只要從勤政殿裡一轉頭就能看見,所以想要就出楚焱絕非易事。
楚雲歌望着勤政殿的方向,心裡泛起了愁,靈淵的武功她是敵不上的,想要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將楚焱救出來,太難了。
“嘿,你們聽說了嗎,鳳萊那個太子鳳翊沒死。”楚雲歌站在窗內,院中的兩個侍衛聊起天來。
兩個人隔着五十米遠的距離,說話聲音自然就大了點,楚雲歌站到了窗子的側面,兩個侍衛繼續說着,“沒死又怎樣,咱不照樣大獲全勝,聽說把鳳萊打的那是落花流水啊!”
坐在楚雲歌牀上的肖微,也清清楚楚的聽到了這一切,感覺到楚雲歌有些不太對勁,走到了楚雲歌的身旁,“雲歌,你怎麼了。”
鳳翊的身份已經暴露了,那麼肯定就是他在親自指揮戰場了,怎麼會敗呢,“不可能的。”鳳翊的能力她最清楚,怎麼可能敗得落花流水。
“不可能,什麼不可能。”
“鳳翊不該這麼早暴露身份的。”這對他沒好處,除非,他是被認出來了。
一聽這話,一聽楚雲歌說話的語氣,肖微瞬時間就明白了,也只有關於他的事情,楚雲歌纔會出現這樣子的神情,“他就是鳳翊?”鳳萊國的皇太子,大陸中的翹楚,可是他不是早就已經死了嗎?怪不得楚雲歌一直不肯把他的身份告訴他。
楚雲歌微微點頭,鳳翊未死的消息散了出來,三國肯定都炸開鍋了。
“雲歌,你聽我說,我雖然和鳳翊接觸時間不算長,但是能看出來他一定是一個有謀之人,有沒有這樣的可能,其實敗得落花流水的是無憂殿,只是他們不想讓其他地區的勢力受到波及,所以放出了假消息,來穩定人心。”
楚雲歌的腦子腦子好像清醒了一些,十幾年的積累,以鳳翊的實力就算是敗也不可能是敗得落花流水,所以這一條消息,一定有假,“我真是糊塗了。”
肖微兩隻手按在她的太陽穴上,讓楚雲歌的小腦袋瓜撥浪鼓似得轉了一轉,“小云歌,你這是關心則亂,他們越是放這種消息,就越是他們心虛,你仔細回想一下,這幾日大楚皇宮裡面就沒有什麼動靜。”
楚雲歌這整天在皇宮裡東竄西竄的,也確實發現大楚皇宮裡面的侍衛好像少多了,她還以爲是錯覺。鳳翊說過,無憂殿是分區作戰的,所以各部門之間不會有什麼影響。
可是如今連抓紮在大楚皇宮裡的力量都被波及了,無憂殿肯定是在鳳萊那邊付出了難以承受的代價。
楚雲歌和肖微二人正坐在牀上,後窗閃過去了一個黑色的人影,楚雲歌第一時間便察覺到了,可是頭側過去的時候,黑影已經不見了。
“微微,你留在宮裡,如果有人來找就說我染了風寒,見不了人。”這個時候神出鬼沒來找她的,除了樑國忠不會有第二個人。
“你……注意安全。”
楚雲歌點頭,推開後窗,跳了出去。後面是秀女殿的花園,已是深秋時節,花田的溝壑之間只剩下了花朵的枯枝爛葉,楚雲歌輕輕呼氣,空氣中便會出現一串兒的白霧,她腳下的土地也不再是鬆軟的,而是被凍得硬邦邦的。
花枯了,葉落了,視野也變得更開闊了,順着一路被踩折的花枝走到秀女殿的拐角處,一個穿着侍衛模樣的人躲在牆角,一看見楚雲歌便拉起她的手。
楚雲歌也沒有拒絕,隨着他一起跑了出去,到了街角侍衛停下,前面一架富麗堂皇的馬車。楚雲歌四顧無人,擡腿邁了上去,進轎子第一個看見的便是樑國忠,旁邊一側還坐着兩個老臣,另一側一大排的作爲都是空着的。
楚雲歌伸出手來敲了敲刷了一層紅漆的木質座位,帶有着些許回聲的音色穿了回來,楚雲歌抽開座位一旁的板子鑽了進去,沒想到樑國忠會以這種方式把她帶出宮,膽子也是挺大的。
楊國忠看着楚雲歌的一系列動作,臉上勾出了讚許的表情,她從上馬車到現在一句話都沒有說,可是每一件事情都做的縝密細緻。
馬車搖搖晃晃,楚雲歌就蜷縮在黑暗的匣子裡,一動都不敢動。
“丞相大人,又來求見皇上啊。”看門的侍衛打趣的說道,每次都捉弄這個丞相,都已經認識楊國忠了。
楊國忠與往常一樣並沒有回話,無憂殿的侍衛掀開轎簾,隨便的在轎子裡面檢查了一番,檢查的時候呢,袖子故意的抖了抖,袖子中的粉末就飄散了出來。
“啊切!”楊國忠率先感覺到了,一個打噴嚏就打了出來,緊接着馬車裡的兩個老臣也是一同打出了聲,“啊切,啊切。”
“你們!在我的馬車裡做了什麼!”
楚雲歌在座位下面,同樣是吸入了不少的粉末,鼻子裡面奇癢難耐,楚雲歌掩住口鼻,使自己處在無法呼吸的狀態,這個噴嚏一打出去,所有的努力都白費了。
“真是不好意思啊,屬下的藥不小心撒了出來。”侍衛無辜的說着,把轎簾一放就開始放聲的大笑起來。
“真是無法無天,啊切,駕。”楊國忠也是一頭的冷汗,這奇癢難耐的滋味他是深有體會的,若是楚雲歌萬一忍不住,他們今天就要交代在這裡了。
車伕駕着馬車飛馳而去,楚雲歌估約麼着時間差不多到了,一掌推開車座下的木板,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啊切。”
楊國忠親自把楚雲歌扶起來,楚雲歌起來的時候,臉已經是憋得通紅了,那地方太小本來就空氣稀薄,在加上那不知道是什麼的藥粉,鼻子裡就像是有一千隻螞蟻在爬。
“啊切,啊切,啊切!”馬車裡的噴提升層出不窮,鬍子都被吹的老高。
“調轉車頭,宮南二巷。”楚雲歌也是哈欠打的不停,現在就連一個侍衛都囂張到了這種程度,竟敢公然捉弄丞相,而且這馬車裡還坐着兩位尚書令。
“爲什麼要去南宮二巷?啊切。”
“治病。”楚雲歌從轎子裡面伸出一隻手,甩開馬鞭,勒着馬向宮南二巷奔了過去。“啊切。”楚雲歌自己給自己抹了一下脈搏,跟平常幾乎沒什麼兩樣。
一整個都在啊切啊切的,就連車伕都沒逃過。駕着馬車來到了選秀前待過的農房,一轉已經一週的時間過去了,時間過得真是快到不行。
楚雲歌從馬車上一躍而下,推開門就往屋裡面衝,“啊切。”小破農房還是原來的模樣,只是屋子裡的蜘蛛網少了一些,屋子裡也有些溫度了,在房間中央的地火龍還在點着,發出星星點點噼裡啪啦木炭燃燒的聲音。
這裡肯定是住人了的,房子裡還有一股霽穀子特有的味道,一種藥的混合香氣,“師傅?”
房間裡空無一人,這小房子一共就那麼大點,多說也就十平方米,人能到哪去呢,“師傅?哈哈?哈哈?”屋子裡面沒有,楚雲歌回身到了院子裡面,“哈哈,哈哈?”
正巧樑國忠還有韓尚書他們也從馬車上下來了,看着楚雲歌就像看着精神病一樣,還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汪汪汪。”哈哈撒歡的從房後跑了出來,要撲向楚雲歌的時候又蔫蔫的退了回去,不知從何時起,楚雲歌已經成了哈哈的一道心裡陰影。
“啊切,師傅呢?”既然哈哈在,霽穀子定然不會走遠的啊,哈哈被楚雲歌的口水噴了一臉,也嗅了嗅鼻子,閉着眼睛打起了噴嚏了。
不過哈哈只打了一個,睜開眼睛之後看楚雲歌就像是看瘟神一樣,掉過頭搖着尾巴就跑了。
“催催催,爲師上趟廁所你也催!”霽穀子從房後走出來,慢吞吞的走到楚雲歌面前。
楚雲歌沒忍住,“啊切。”的一聲,噴了霽穀子一臉的口水,“師傅,我不是故意的,啊切。”又是一臉……
霽穀子一隻大手抹了自己的一臉的口水,從懷裡掏出小粒藥丸塞進了楚雲歌的嘴裡,用手指把楚雲歌的嘴巴一抿,“我的天哎,你出去可千萬別說是我的徒弟。”
藥一進嘴,還沒有嚥下去,楚雲歌就感覺到效果了,把霽穀子的手從她的嘴上拔下來,拇指和食指揉搓着自己的鼻子,呼吸着新鮮空氣。
一見着楚雲歌不打噴嚏了,旁邊的樑國忠和韓尚書齊尚書通通圍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