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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化及的死就想是一滴落入油鍋裡的水滴一樣,小小的一滴,使原本平靜的局勢又開始紛亂起來。蕭皇后回到江都以後,將楊廣的屍體重新遷移,葬在江都吳公下,又帶領羣臣前往祭祀。在多位高僧和道士的誦經聲中,蕭皇后恭敬的對着楊廣的靈位上了一株香,虔誠的禱告,在她身後的皇帝楊倓、蕭銑來護兒等人也一臉的慎重,只有杜伏威、輔公袥和他們手底下的人一臉的不自在。
“啃啃啃!”一陣咳嗽聲傳了過來,蕭皇后向那個聲音的方向望去。
“太后娘娘!陛下,老臣近日偶感風寒,有些身體不適,請皇上和太后見諒。”
“大司馬不必客氣。如果身體不適的話,就先回府休息吧!”
“卑臣告退!”來護兒向楊倓和蕭皇后行了行禮,離開吳公臺時,細心的人看到了一個細節,那就是來護兒原先都是騎馬來的,現在卻是坐上了馬車。傍晚,蕭皇后暗中來到來護兒的府邸。
“啊!娘娘!”
“來恆、來濟,不用多禮,你們父親的身體好些了嗎?”
“父親自從先皇故去後,就得了心病,再加上在江都可能水土不服,從吳公臺回來後已經堅持不住,剛剛吐了一大口血,躺下了。”
“好!快帶我去。”蕭皇后來到了來護兒的牀邊。來護兒的臉色不好,嘴邊還殘留着血絲。
“啊!娘娘,臣不知娘娘駕到,有失遠迎,請恕罪!”說完,就要從牀上起來,向蕭太后行禮。蕭太后跟快把他一攔。
“大司馬快快免禮。身體怎麼樣?你可是我大隋的一柱棟樑,您可千萬不能倒下。”
“娘娘,微臣最近身體已經大不如前了,現在拖着一口氣不走,就是因爲有幾句話想跟娘娘說:”。
“大司馬但說無妨!”來護兒邊說邊吐了口血:
“微臣本想爲賢弟報仇,並且有朝一日奉太后和皇上回到洛陽,可說知道天不假年,微臣恐怕要去見先皇了,另外據微臣觀察,輔公袥此人野心極大,在那一日就已經初露野心,而且,太后的那位侄兒蕭銑,也是一個不甘人下之輩,說句不該說的話,微臣在世時,他們稍微有些顧忌,微臣一旦追隨先皇而去,他們一定會聯手逼宮,逼娘娘拿出傳國玉璽,圖謀爲帝。”聽了來護兒的話,蕭皇后的臉上露出了些失望的神色,卻也不得不同意來護兒的說法。
“大司馬,哀家也知道事到如今,我大隋江山已經是窮途末路,原本計劃倚重您的力量中興我大隋,可如今看來,這都是天意呀!只求大司馬保重身體,爲先皇留住一絲血脈。”來護兒點點頭。
“娘娘,臣有一策,或許對於娘娘和皇上來說,是條不錯的道路。”
“大司馬請說。”
“如今天下已經四分五裂,娘娘和皇上若想自保,只有改頭換面,潛回長安,投靠李淵。。。。。”
“爲何是李淵?”
“娘娘!微臣的話還沒有說完,我要說的並非只是李淵,而是李淵的長公子——李建成!首先,李建成是娘娘的女婿,此人與宇文士及不同,從他當年爲了援救羅士信看,此人注重感情,正好藉助。可保皇上和娘娘周全。”說着,向蕭太后看了看,蕭太后沒有反駁的意思。
“第二,李淵是先皇的表弟,與娘娘有親屬關係,我與李淵同朝爲官之時,曾經與他有過交情,知道此人爲人虛僞,注重名聲,不欺弱,不傲上,娘娘以落魄親屬前去,不要以太后的身份前去,並以傳國玉璽爲禮,助他成事,他必定會投桃報李,善待娘娘和皇上。”看到蕭太后的臉上還有些不願意的樣子,來護兒故意把咳嗽聲音加大。
“大司馬千萬保重身體呀!”
“娘娘!臣還有一言相告。”
“大司馬請講!”
“當年如果先皇能夠不貪慕榮華地位,早日回鸞,恐怕就不會有江都之變了,如今娘娘明明知道蕭銑和輔公袥等人居心叵測,還要留此,恐爲不智。古人有云,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望太后早日行動啊!”蕭太后沉思一會,痛苦的點了點頭。來護兒的臉上有些欣喜。
“恆兒、濟兒。”
“孩兒在!”
“你們到時一路護送娘娘和太后,記住,娘娘和太后一天不安全抵達長安,你們就一天不能離開他們的身邊。”
“父親,您的身體!”
“發毒誓!如果你們不安全護送娘娘和皇上到達長安,你們兩個就不得後嗣奉養,死後也不得如我來家祖墳。”
“父親!”
“發毒誓!”來恆、來濟遵從父親的囑咐發下毒誓後,來護兒高興的笑了笑。
“嗯!這纔是我們來家的好子孫。太后放心,此二子在我諸子之中皆都是忠厚之人,將此重任交給他們微臣放心,至於如何離開江都,請太后速速規劃。”
深夜,江都安置外地官員的行館,輔公袥對杜伏威說:
“大哥!今天我看那來護兒的身體有些輕浮,面色蒼白,恐怕時日不多了。依小弟看我們應該早作打算。”
“公袥!這種事情我們還是不要想了,你也知道,我杜伏威以前就是個漁民,如果不是這世道,我也不會起兵落草,幸虧太后招安,給你我弟兄加官封爵,所以只要太后在,我是不會反叛的。”輔公袥討了個自討沒趣,正準備走,杜伏威自言自語了一句:
“太后在,我不會動!”
蕭銑行館,蕭銑的親信幕僚顧漢之對蕭銑說道:
“主公,今天我看那來護兒面色虛浮,腿腳不穩,恐怕來日不多了,以卑臣看,我們應該早作打算了。”
“嗯!很好!你速速寫封密信,命令董景珍他們幾個趕快調集兵馬,隨時準備接應,只要來護兒一死,我們就揮軍進宮,奪取玉璽。”
“是!屬下明白!”過了幾天,來護兒上奏說自己已經康復,蕭太后大喜,以皇帝名義下旨,兩日後,在大殿擺宴慶賀。到了設宴這日,蕭銑和杜伏威、輔公袥等人來到皇宮門口等待開門入宮。這時,來護兒的車架也來到了。只見他面色紅潤,體態輕盈矯健,衆人心中都有些不解。
“喲!這不是大司馬嗎?大司馬的身體好些了嗎?”
“哈哈哈!本將只是年紀大了,偶感風寒而以!承蒙各位大人惦念了。”
“哪裡哪裡!現在大隋天下就只有將軍這棵獨木了,如果將軍倒了,這大隋天下就真的垮了。”來護兒聽出他們話語中的刺。也不說話。只有他自己知道是什麼原因。三日前:
“父親,這三日回魂丹只能讓人存活三天,就是說它透支了整個人的體力,三日後必死無疑,您這樣做值得嗎?”
“濟兒!爲父的身體爲父知道,已經時日不多了,先帝對我有至於再造之恩!爲父現在就只能用這殘缺之軀來報答他了。還有,你和桓兒也要在仕途上發展,你哥哥來淵當年投靠楊玄感就使我來家蒙受了叛徒的恥辱,今天,就讓我用這條命來洗刷吧!”想到這裡,來護兒笑了笑。突然,宮門大開,裡面跑出了大批的內侍禁軍。
“不好了,皇上和太后失蹤了,大家快找找啊!”在場的官員都大驚失色,輔公袥大喊道:
“皇上和太后肯定已經遇害,快通知城外的駐軍,抓緊時間進城,封鎖四門,搜尋皇上和太后。”蕭銑向來護兒望去,正要問些什麼,卻看到來護兒已經死去多時,臉上掛着滿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