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秦王府行館,秦王李世民也通過內宮的眼線知道了李淵想征討江淮的心思,馬上將長孫無忌和杜正倫一起找來商議:
“輔機,正倫,本王今天得到了消息,父皇已經動了征討江淮的心思。火然????文w?ww.最近正在尋思這江淮主將,本王覺得,應該爭上一爭。”長孫無忌和杜正倫聽到了李世民的話後,都沉思了一下。長孫無忌先開口說道:
“殿下,微臣以爲,此事恐怕不可能?”
“爲何?”長孫無忌的臉色突然有些不好:
“殿下,當初,張婕妤的舅舅薛琳向淮安王李神通討要那處洛陽的薛氏宅邸的時候,淮安王李神通以您的詔令在先,而皇上的聖旨在後,而拒絕了薛琳,這件事情,恐怕陛下會對殿下有些芥蒂。還有,殿下與齊王殿下在河北齊魯一帶到處燒殺搶掠,惹得博陵崔氏、青陽盧氏跑到仁壽宮那裡去哭訴,所以……”長孫無忌的停頓,李世民當然知道長孫無忌的意思——通過李世民這樣做,李淵絕對心裡不舒服,就是李世民自己的話,也會對自己的兒子有些疙瘩。還有,自己放縱部將在河北齊魯一帶到處燒殺搶掠,不要說那些世族的田產土地荒涼無存,就連別人的祖墳都被挖了取陪葬品,惹得博陵崔氏、青陽盧氏跑到仁壽宮那裡去哭訴,每當想到這兩件事情,李世民都悔不當初——當初要是本王能夠稍微約束一下這些人就好了。
“那這樣的話,難道本王就沒有任何機會了嗎?”杜正倫接口道:
“殿下,微臣覺得,此事我們不能去爭,但是,我們也不能讓太子殿下如願,據齊魯的眼線得報——太子殿下在齊魯不但遊山玩水,還納了齊魯曹氏的孫女曹語嫣爲側妃,秦王殿下請立即回京,先讓劉文靜大人表奏皇上,說太子殿下暗中拉攏齊魯河北世家大族,意圖不軌,反正先把風聲放出去再說!到時候王爺再出面,保舉河間王爺,這樣的話,一方面加固與河間王爺的關係,也是給在王爺這邊的人看看,跟着王爺也有前途,另外一方面,也要防止太子殿下那邊立下這最後一仗的軍功。”李世民聽了杜正倫的話後,點了點頭。李世民說到做到,馬上寫了一封密信,遞給長孫無忌:
“輔機!你再辛苦一趟,去一趟長安,找一下劉文靜大人和河間王李孝恭,你先對河間王李孝恭說,這回江淮主帥,本王一定要將此位置幫助其搞到手,到時候,這不世之功,就落到他的肩膀上了。另外,告訴劉文靜,本王的忍耐是有限度的。這時本王給予他的最後一次機會!”長孫無忌點點頭:
“是!”李世民又叫住長孫無忌:
“輔機,你等一下,回到長安之後,在告訴觀音婢,讓觀音婢將我們秦王府剩餘的珠寶都拿出來,送給宮裡的貴人們,讓這些貴人們在父皇耳朵邊上多說點好話,一定要將征討江淮的主帥位置給河間王拿下來。”
“是!”通過薛琳和淮安王李神通的事情秦王李世民從李淵對自己的態度上也發現了自己在後宮的弱點,張婕妤和尹淑妃兩個人是不可能與自己結盟了,但是,李淵現在又多了不少內寵,所以,李世民也拿出了不少從洛陽皇宮裡頭還有齊魯河北一帶世家大族的家裡收刮的珠寶,讓自己的王妃長孫無垢拿着前往李淵的後宮之中,去賄賂那些得寵的宮人貴婦,以保證自己在李淵的後宮之中,也有眼線,必要的時候,爲自己吹些枕頭風。
河間王李孝恭最近過的比較愜意——因爲秦王李世民和太子殿下李建成都已經暗中派人前來與自己聯絡了。回想着長孫無忌與許敬宗的暗中來訪,李孝恭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
“啊!長孫大人,秦王上次託人從洛陽帶來的東西,本王已經收到了,不知道這次秦王派長孫大人前來有什麼事情?”上次劉黑闥叛亂,河間王李孝恭正好身體有疾病,所以沒有趕上一起前往齊魯河北征討,不過,秦王李世民並沒有忘記河間王李孝恭,在回師洛陽之後,給李孝恭送來了大批財物以及珠寶古董,籠絡河間王李孝恭的心。所以河間王李孝恭看到了長孫無忌的到來,自然知道,又是招財進寶的機會了。長孫無忌素來知道河間王李孝恭喜歡財貨美人,尤其是廬江王李瑗在荊州的排場,心中更是嫉妒,所以,秦王李世民在出徵齊魯河北的時候,除了放縱自己手下的部將大肆搶掠之外,自己也參與了分贓。而得到的金銀財貨,大都也用於拉攏向河間王李孝恭這樣的皇室宗親,和李淵後宮之中的宮廷貴婦們。長孫無忌笑了笑:
“河間王爺看上去氣色不錯啊!既然王爺已經把話挑明瞭,那麼在下就不藏着掖着了,據秦王殿下在宮中的眼線報——陛下已經對江淮一帶動了心思,馬上就要起兵揮軍江淮,這征討江淮的主帥之位……”
“啊!請長孫大人放心,在下一定在聖上面前,保舉秦王殿下出任這征討江淮的主帥!”長孫無忌搖了搖頭:
“王爺錯了,其實我們殿下是想讓王爺出任江淮行軍道大總管之職。”
“啊!讓本王出任……”河間王李孝恭原本以爲長孫無忌前來找自己是想讓自己出面,保舉秦王李世民出人這征討江淮的主帥,誰知道秦王李世民希望自己出任,聯想到江淮的繁華,還有這最後一戰的榮耀,到時候,自己就可以將廬江王李瑗從新踩到腳下。可是,此事事關重大,李瑗的內心中拼命的抵禦着誘惑,拼命的掙扎着:
“大人,此事……”李孝恭的話馬上停止了,因爲長孫無忌從包裹裡頭拿出了一個寶匣,李孝恭一看就知道,這寶匣使用嶺南的香木製成,這種香木自從晉室南渡之後,就被當時的人開採殆盡,就這樣一個小木匣子。就價值千兩黃金,而且從上面的圖案和做工來看,這是東漢時期的珍品。還有,上面鑲嵌着大量的寶石、玉石、翡翠等物,那耀眼的光芒一直刺痛着李孝恭的眼睛。
“王爺,此物乃是東漢時期,東漢光武帝劉秀爲其結髮之妻陰麗華所做的百寶匣子,下官聽聞王爺的母親即將大壽,這件寶物就作爲我們王爺送給老王妃的壽禮吧!”(當初,漢光武帝劉秀爲了拉攏河北豪強勢力,在登基之初不得已立河北的真定王劉楊的外甥女郭聖通爲皇后,後來,等自己帝位穩固之後,從新立陰麗華爲皇后,並且爲了表達自己對陰麗華的愧疚之情,特地命西域工匠,以南朝香木製作了一個梳妝匣,又在上面鑲嵌了大量珠寶。)當百寶匣露出來之後,李孝恭徹底放下了抵抗:
“請轉告秦王殿下,這征討江淮的主帥之位,臣一定全力以赴!”長孫無忌走後,李孝恭又拿出那個百寶匣細細的觀賞着,這時,門房來報:
“啓稟王爺,門外有一個齊魯商人求見。”
“混賬!當本王這裡是什麼地方,什麼阿貓阿狗的都敢來這裡,給本王把他趕開。”門房答應一聲,但是,卻沒有走:
“怎麼了?”
“王爺!那個人雖說自稱是一個商人,但是,小的從他的氣質上看,這個人來頭不小,而且……”
“而且什麼?”
“而且那個人說是給王爺送禮的。”
“送禮……”李孝恭從門房的神色上看,就知道門房一定收了不少,俗話說的好,上門不打送禮的,李孝恭也沒有懲罰門房的意思。
“將那個人請進來吧!”門房不多時就帶進來一個微胖的老頭,李孝恭看着那個人,又看了看後面:
“敢問先生,你送給本王的禮物呢?”那個人笑了笑。
“王爺,在下是來跟王爺送禮的,只是,在下這個禮物與別人與衆不同,在下是來給王爺免除一場災難的。”
“嗯!你說本王有難,你胡說什麼?”李孝恭拔出了自己的佩刀,架在那個人的脖子上:
“快說,你到底是什麼人?”
“哼哼哼!王爺最近是不是收到了一個百寶匣子,此寶匣子是東漢光武帝劉秀爲其結髮之妻陰麗華所做,以南朝香木製作了一個梳妝匣,又在上面鑲嵌了大量珠寶。”
“快說,你到底是什麼人?來這裡做什麼?”
“哼哼哼!王爺,你難道不記得嗎?就在前些日子,青陽盧氏、博陵崔氏拉攏了一大批的世族大臣在仁壽宮那裡向聖上哭訴,說秦王殿下放縱麾下兵將,到處搶掠,據在下所知,這個百寶匣子是博陵崔氏的家傳之物,如果博陵崔氏知道此物在王爺這裡,會不會前來討要,王爺,在下看的出來,你非常喜歡這件東西,如果被博陵崔氏知道了。王爺覺得此物還會在王爺手中嗎?”
“你到底是誰?”
“在下是太子李建成殿下麾下屬官許敬宗,今天來到王爺府中就是希望與王爺談筆交易。”李孝恭的佩刀慢慢的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