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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阿波可汗的大帳,“哦!處羅侯的死疑點重重,難道他的兒子和突厥的貴族長老們都不疑心嗎?而且你們突厥難道不是父死子繼嗎?”
“有人曾經懷疑過,不過千金可敦用血誓詛咒自己,我大突厥的可敦在部落裡有無上的權威,在汗位繼承人沒有確定的時候還可以代行汗權。再加上千金公主嫁到我突厥這麼多年教我突厥百姓耕種、紡織、刺繡、改革音律等,在百姓心中威望頗高,所以大家也就沒有追查下去。而且我大突厥在汗位繼承上一向是立長不立幼,立賢不立嫡。不一定是大汗的兒子就一定會成爲大汗。”
“大汗知道這麼多,看來在王庭那裡一定有很多大汗的眼線吧!”
“大人說笑了,我雖然已經獨立了出來,可我還是姓阿史那呀!麾下的部衆與汗庭部衆也有很多是親戚,你們中原不是有句俗話嘛:打斷骨頭連着筋,汗庭有任何風吹草動還是會傳到我的耳中的。還有,我有件禮物要送給大人你!”說着,拿出了一卷羊皮遞給了長孫晟。
“這是千金公主自己做的一首詩,本汗雖然漢語懂得不多,但看到其中的悲涼語句,本汗的心中也甚是同情啊!”長孫晟看到餘本皇家子,漂流入虜廷。這兩句詩使他彷彿看到一個高貴單純少女因爲醜惡的陰謀被推入痛苦的深淵,一朝睹成敗,懷抱忽縱橫。更是體現了當家族覆滅,親人死光,心中憤恨無比的心情,長孫晟的臉色很陰沉,手死死的捏着羊皮,阿波在一旁看着,心裡不斷的盤算着。
“大人,如果要除掉千金公主,有一個人可以幫我們的忙!”
“誰?”
“處羅侯的兒子——染干,本來是名正言順的汗位繼承人,父親卻死的不明不白,心裡肯定不舒服,我覺的可以讓他成爲我們的盟友,畢竟有些事情由我來做不太方便。”阿波向長孫晟建議道。
“大汗真是心思縝密,足智多謀啊!在下佩服!”心裡暗中說,‘阿波心狠手辣,稱的上是亂世奸雄,佔的地盤離中原過近,看來的先把他除掉。’阿波心裡想着,‘現在還不是對王庭用兵的時機,但如果能除掉千金公主,也算一次打擊。哼!待我一統三部後,再馬踏中原,到時我就是天下的萬汗之王!’兩個人誰也不說話,心中都在盤算着。
長孫晟在阿波部落停留了數日後有啓程來到了漠北的王庭,其實在他到達了阿波的部落後,王庭就已經得到了消息,只有染干對長孫晟不服氣,因爲當年長孫晟出使的時候,染干還是一個小孩子,那時長孫晟是他的偶像,隨着年齡的增大,染干的騎射和力氣都大有長進,部落的很多人都不是他的對手。再加上他的父親是可汗,很多人對他阿庾奉承,更使他的性格變得目中無人,如今長孫晟來到後,自然心中的那團火燃燒的更旺。晚上,雍虞閭設宴宴請長孫晟一行。
“長孫大人一向貴人事忙,不知這次來我王庭有何事!”都藍可汗問道。
“哦!是這樣的,我朝漢王兵變之時,有小股突厥部隊到我邊境襲擾,我家聖上特派本使前來與大汗交涉,看其中是否有什麼誤會。”在座的人聽到長孫晟的話,有的人臉色一紅,有的人心中鄙視。
“哼!什麼小股襲擾,那件事就是小爺我做的,你們中原皇帝爲什麼不派兵來,小爺我要讓你們看看我突厥鐵騎的厲害。”染干滿臉譏笑的看着長孫晟。
“染干,不得對長孫大人無禮。”都藍可汗對染干喝斥道。
染干拿出兩個牛皮酒袋向長孫晟走去。
“長孫大人,在千金可敦嫁過來的時候!我年齡還小,今天難得與大人再次見面,甚爲高興,就請大人給個面子,與我比比酒量如何?!”帳中其他的人看着染干。長孫晟的家將看不過去。
“染干王子,我家將軍一路鞍馬勞頓,身體還很勞累,喝這麼多酒怕是不合適吧!就由小將來代替吧!”說着就要把其中一個酒袋接過。
啪,一個巴掌打在了家將的臉上。
“我與你家主子說話,你個狗奴才插個什麼嘴!”家將眼中冒着怒火,手放在了刀柄上,卻被長孫晟按住。
“王子盛情,在下卻之不恭,請!”說完,拿起酒袋往自己嘴裡灌了下去,染干也端起酒袋,喝了起來。他們每個人都一連喝下了三袋,長孫晟只是面色微紅,而染干已經臉上紅透,嘴裡噴着酒氣。
“啊!”奔出帳外猛吐起來。都藍可汗心裡喜道,‘哼!小子,不讓你丟丟醜你還不知道天又多高,地有多厚!不過還是得再讓染干那小子探探長孫晟的底,其後再做打算。’
“長孫將軍不好意思,我突厥人在草原性格豪爽,少有禮數,一般貴客到來後多以好酒灌肚來表示對貴客的歡迎,還望勿怪。”
“哪裡哪裡!我長孫氏的先祖也是出生草原,怎會在意呢!”長孫晟虛應着,這時,帳外一聲宣唱.
“可敦到!”門簾拉開。
“恭迎可敦!”
“大汗,我聽說貴客來臨,所以不請自來爲貴客敬被酒,請大汗不要怪罪!”
聽着千金公主如黃鶯般的聲音,都藍可汗的身子疏了一大截,都藍可汗把千金公主引到自己身邊坐下,並命人拿來一隻金盃,千金公主把酒斟上。
“長孫大人,你可是我跟大汗的大媒人,如果沒有你,我也成不了大突厥的可敦,這杯酒算我謝你的。請!”千金公主粉面含霜,長孫晟心中對千金公主本來心存愧疚,低着頭接過酒杯。
“外臣謝過可敦陛下賜酒!”說完,一飲而盡。
“外臣一路鞍馬勞頓,先行告辭,望可汗、可敦陛下海涵!外臣告退。”說完,帶着隨從退出了大帳,千金公主的眼中積滿了淚,但沒有流出來。
第二日早上,長孫晟起來梳洗完畢,用過早點,都藍可汗派人請長孫晟打獵。長孫晟欣然應允。與一干突厥貴族一起在草原縱馬奔馳,都藍可汗有心賣弄,連射兩頭黃羊。
“長孫大人爲何不射一箭,當年一箭雙鵰的雄姿,本汗可是沒有忘記呀!”
“哦!外臣年歲大了,再加上公務繁忙,武藝有些鬆懈,所以不敢在各位面前獻醜哇!”長孫晟謙虛的說道。染干聽後,冷笑一聲。突然,衆人座下的馬匹開始煩躁不安起來。一陣陰風吹過,感覺裡面飄來一絲血腥味。不遠處,一隻斑斕老虎向人羣裡走來。
“來的好!都不要放箭,看我的!”阿史那染干大喝一聲,直接跳下馬匹,衝了上去,老虎看到一個人向他衝過來,覺得是對它的挑釁。大吼一聲,直接向染干撲了過來。染干抓住了它的兩支前爪,努力不讓它撲下來。老虎的後爪也想蹬到他的身上,染干也防着老虎,拼命的制住它!一人一虎比試着力氣。周圍的人爲染干歡呼着。染干心裡有些得意忘形。這時,老虎趁着染干不注意,一尾巴掃過來。染干一時沒注意被掃了一下,古時有句話,叫老虎尾巴賽鐵鞭。染干只覺的自己胸口一甜,吐出了一口鮮血,用盡一口氣猛的把老虎往邊上一甩,老虎被甩了不遠的距離,爬起後警惕的看着染干,染干有些支持不住,躺在地上,不省人事。老虎發現染干半天沒有起來,飛奔過來,衆人心裡驚呼。
這時,大家只見一支箭把老虎射穿,老虎被射死後,染干的侍衛把他扶起。有人去看了死老虎。
“長孫大人好箭法,從老虎嘴裡射去,從老虎屁股那裡射出來,真是神人啊!”在場的突厥貴族大驚。
“長孫大人的箭法不弱當年啊!”
“你說的哪裡話,我看真是比當年更勝一籌哇!”都藍可汗聽着,低着頭,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長孫晟在王庭停留數日後要返回中原,都藍可汗帶着貴族們來送他。
“長孫大人好不容易來我王庭,爲何不多住幾日呢?”
“大汗客氣了,我長孫晟來到王庭,承蒙大汗和各位的殷切招待,只是離家太久,心中掛念自己的妻兒,所以歸心似箭,讓大汗見笑了。”
“呃!你們中原有句名言,叫做無情未必真豪傑!還有英雄氣短,兒女情長,你長孫大人是當世的真英雄,真豪傑,有些兒女情長也是當然。日後有空還望多來我草原逛逛,我一定好好招待。”長孫晟來到染干的面前。染干面色有些謙卑。
“長孫大人,多謝您相救。。。。。。”阿史那染干話還沒說完,手被長孫晟抓住。
“王子不用客氣,誰年輕的時候不張狂,在下年輕的時候也曾經張狂過。好!送君潛力終須一別,各位,在下就此別過,再會!”長孫晟走了以後,染干回到自己的大帳,手上多出了一個蠟丸,捏碎以後,裡面有張紙條,上面寫着:
“兩日後,清泉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