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孝政的死在恆安一帶引發了一系列的化學反應,苑君璋因爲兒子的死變得瘋瘋癲癲的,而漠南一帶的漢人由於失去了庇護,不但突厥人打劫,就是那些曾經友好的漠南諸部,也時不時的組成馬匪來找漢人的麻煩,城外的漢人們都向城裡跑,尤其是恆安城,因爲接近李唐的邊境,因而涌進的漢人流民最多,使得恆安城裡頭的乞丐多了起來,高滿政在城頭裡巡視着,突然,一陣子吵鬧聲引起了高滿政的注意:
“別搶!別搶我的東西!”
“他媽的,你小子剛剛來,懂不懂規矩,這裡是老子的地胖,你討到了東西,也不知道孝敬孝敬老子!”
“這位老大,我娘年紀大了,這兩個饅頭就請給我留下吧!”
“什麼留下!?這是老子的地盤!有好吃的東西就應該孝敬老子!誰他媽的管你什麼老孃啊!你老孃有什麼事情關老子屁事!再不放手,老子就手下不留情了。放手!”高滿政聽着聲音走了過去,只見四五個身體高大的乞丐正在毆打着一個衣衫單薄,身體瘦弱的年輕乞丐,高滿政趕快過去:
“住手!都給老子住手!”乞丐們看到是官軍,馬上四散逃開。高滿政向那個年輕人走去,將那個年輕人扶起:
“小夥子,沒有事情吧!?”那個年輕人從地上爬起來之後,又趕快將地上弄髒的饅頭摟在自己的懷裡,好像是什麼寶貝似的,也沒有向高滿政道謝,就趕快走了,高滿政暗中跟了過去,只見年輕人來到一個破舊的屋檐下面,一個瞎眼的老太太正等在那裡。
“娘!吃東西了。”瞎眼老太太伸出自己顫抖的手摸到了那兩個饅頭,先吃了一口。
“兒啊!你是怎麼搞到這饅頭的?”
“娘!我今天遇到了一個好心人,他給我的。”
“哦!兒啊!你吃了嗎?”
“娘!我不餓!娘你吃吧!”
“呃!兒啊!娘拖累你了!”
“娘!沒事!如果沒有孃的養育之恩!孩兒我早就餓死街頭了!”……高滿政看着那對母子,暗中擦了一下眼淚,從胸口那裡拿出一小塊碎銀子,丟了過去。高滿政回到自己的住處,想起了自己逗留在中原的老母幼弟:
“娘,我回來了。”
“喲!回來了。快吃飯吧!我今天爲你熬了雞湯!”
“大哥,你回來了。”
“小弟,大哥在外面事忙,家裡都靠着你照顧了。”
“大哥,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呀!我們是兄弟呀!再說了,如果沒有大哥和孃親,我早就被家族中的那些混蛋給逼死了。”
“行了,都吃飯吧!”
“好的,孃親!這是我這個月的俸祿。孃親,你收着!”
“哎!滿政啊!你的俸祿孃親給你留着,到時候給你娶媳婦!”
“娘,你說什麼呢?”高滿政回憶着當初與母親和幼弟在一起的情景,又擦了擦眼淚!長安,太極宮。李建成將代理中書令、中書侍郎許敬宗、門下省侍中王圭、戶部尚書薛琳、侍郎黃文清、尚書令裴寂、御史大夫魏徵、尚書左丞狄知遜、還有裴寬、屈突壽、李靖等人都找來。代理中書令、中書侍郎許敬宗、門下省侍中王圭、戶部尚書薛琳、侍郎黃文清、尚書令裴寂、御史大夫魏徵、尚書左丞狄知遜、還有裴寬、屈突壽、李靖等人在與李建成見禮之後,看到李建成面帶喜色,尚書令裴寂先上前問道:
“陛下,不知道到底是爲了什麼事情將我等找來!?”李建成笑了笑,先向薛琳說道:
“薛愛卿,你上回說債券這個東西信譽不頂用,朕已經想到了辦法了。”原本,李建成希望讓朝廷的世家大族出錢申購,尤其還希望薛琳、鄭元修這樣的外戚能夠出錢,起個表率,但是,薛琳直接說自己沒有多少錢,只是象徵性的購買了大約數百兩白銀的債券。鄭元修也是一個勁的哭窮,說什麼因爲隋唐時期的中原動亂,使得自己在榮陽和鄭州一帶的產業已經化爲烏有,隨後李建成又試圖與隴西竇氏、獨孤氏等自己的母家溝通,也是一個勁叫難,並且還隱晦的提出,自從科舉開始之後,自己家的子弟多有賦閒,希望李建成看在親戚的份上,能夠照顧一下自己。李建成氣的恨不得將這些人全都殺了。回想到後世明朝的時候,崇禎皇帝朱由檢爲了籌措軍餉而向朝廷百官借錢,結果一個個的都哭窮,尤其是崇禎皇帝的岳父周奎,一個勁兒的哭窮,最後,崇禎皇帝的皇后暗中從自己的俸祿中拿出了兩萬兩銀子,讓自己的父親周奎交給崇禎皇帝,結果周奎只上交了五千兩,自己留下了一萬五千兩。最後,李自成攻破了北京,從周奎的家裡一共搜出來了十萬兩,周奎最後還因爲滿足不了李自成的要求,最後被凌辱而死,子女妻妾全部被李自成手下的流寇瓜分。這幫子守財奴。李建成回到後宮之後,悶悶不樂。李建成的妻妾鄭婉珍和楊豔、曹語嫣看到李建成的神色:
“陛下!到底是何事憂愁!?”
“嗯!朕馬上就要派兵北伐了,扣除了朝廷的日常開銷,再加上前期投入,現在的國庫是非常的空虛,朕實在擔心,如果到時候拿不出相應的撫卹和賞賜的話,恐怕,到時候就會鬧出兵變的。朕原本想在京師籌款,卻沒有多少官員外戚願意相應。可是,如果沒有錢的話,那十萬大軍就不能出師遠征,如果不乘着阿史那咄吡與薛延陀交戰的時候出兵,那麼日後,阿史那咄吡一旦騰出手來,我們李唐又會兵災不斷,華陰的悲劇恐怕又會上演了。可是,朝中的官員外戚都說,自己兩袖清風,就連岳父大人也只是認購了數百兩,還有獨孤家、竇家,一個個的都跟朕哭窮。”鄭婉珍和楊豔、曹語嫣相互看了一眼。
“陛下!其實也不能怪那些官員外戚。隋末,中原兵連禍結,各大世家的產業很多都被損毀,就拿我們鄭家來說,榮陽和鄭州一帶的田地房產十不存一……”鄭婉珍說到這裡,發現李建成的臉上有些不悅,馬上變換了些口風。
“啊!臣妾宮中還有一些首飾,臣妾願意將那些首飾捐出,以做軍用!”
“臣妾也願意將臣妾的首飾捐出,以作軍用。”鄭婉珍和楊豔都爭先恐後的將自己的首飾捐出,曹語嫣看在眼裡。
“陛下!臣妾倒有一個法子,就是不知道陛下願不願意聽!?”
“哦!說!”
“陛下!再說法子之前,臣妾想問陛下一個問題?”
“愛妃請說!”
“陛下!敢問陛下!當今世上,誰最富!?”
“哼!當然是官員最富了。如今很多官員都是數代甚至是爲官幾百年,家族底蘊深厚,不亞於皇家!所以,朕一直尋思着,看能不能讓滿朝文武大臣們跟朕分憂!”聽了李建成的話後,曹語嫣笑了笑說:
“陛下,您這話說的對也不對?”
“哦!愛妃跟朕說說!朕這話怎麼個對也不對?”曹語嫣睜着自己的大眼睛說着:
“陛下說得對是這天下,最富有的的確是官員世族,但是,他們手上有了錢以後,好一點的都用於買房置地,壞一點的就用在揮霍於賭場青樓,所以,官員外戚雖富,可是手上卻是沒有金錢的。”李建成聽到曹語嫣的話後,點了點頭。
“那!愛妃說。這個世上,是哪些人最富?!”
“陛下!要依臣妾來看,這個世上最有錢的人應該是商人?!”
“商人……”李建成、鄭婉珍和楊豔三人臉上的神色各有不同。
“德妃妹妹你說笑了吧!那商人乃是賤業,再說了,商人行東走西,通關交稅,屢受盤剝,錢都讓官吏們層層收走了,哪裡還有錢啊!?”楊豔笑了笑:
“貴妃姐姐所言非虛,的確如此!那商人行商天下,的確飽受官吏盤剝,層層伸手,但是,世間商道,屢禁不絕,姐姐知道是爲什麼嗎?”
“嗯!這?……”楊豔一時語塞,沒有反駁的話。
“請妹妹解釋,姐姐願意聽妹妹高論!”
“哼哼哼!姐姐過謙了。妹妹這就解釋。這商賈雖屬於賤業,但是,民間通過商賈流通手段,各地各取所需,而商賈通過低買高賣,從中賺取差價。而,爲了保障商路通暢,商賈將手中錢財勻出小部分送與官吏,再到目的地之後將貨物價格擡高!這一買一賣之中,所得利潤就是其成本數十上百倍。另外,商賈爲了保障資金週轉,一般多以窖藏匿金銀,以待商機一到用以擴大商貿規模。防止巧婦難爲無米之炊!所以說,這天下最有錢的是商人。”鄭婉珍和楊豔聽了曹語嫣的話後都有些不以爲然,只有李建成深以爲然――後世,資本主義橫行,發達國家的財團個個富可敵國。米國的資本家爲了自己的利益,更是連總統都敢殺!而李建成沒有想到就是因爲來到這裡後,小就是接受的貴族教育,對商人有些鄙視。如今聽了曹語嫣的話後霍然開朗起來了。李建成抓住曹語嫣的手說:
“愛妃真是聰明,嗯!爲了好好的獎勵愛妃,朕今天晚上就住在愛妃的宮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