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初露鋒芒
千歌休養的差不多了,聞淵也認同了千歌身體逐漸恢復的事實,在她的百般請求下她的母皇千鳳也終於鬆口,同意她來上書房上課。於是千歌就開始了日日去上書房讀書的生活。
不過她在讀書這方面明顯比千惠有優勢,她可以遲到早退甚至直接不去上課,千鳳最多會訓斥一兩句,主要還是依着她的意思來。而段譽這位大學士是靠俸祿吃飯的,發工資的上司都沒說話她當然也不說什麼。不過千歌還是基本上都去的,不爲別的,就爲段學士天天看到她的時候那種好像吃了蒼蠅但是又卡在喉嚨的表情。
哎呀,生活實在是太有趣太美好啊……
只是隱隱覺得生活裡少了些什麼,究竟是什麼?千歌在上書房坐着,單手托腮,難得“專注”地看着侃侃而談的段譽。段譽也不知道說到哪個部分,可能是長久說話又沒喝水,實在是渴了,所以纔會抽風到提問起來:“二殿下,不知你可知這句話的意義?”
千歌回過神,對段譽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段師傅剛纔問了什麼來着?本殿下沒聽清。”
段譽恨不得想大逆不道地把千歌給剁了!離自己不到一丈的距離說自己沒聽清?二殿下的耳朵是該有多不靠譜才能如此奇葩?但是氣歸氣,還是儘量心平氣和地再次問道:“身爲君王,應當如何拱手垂衣而治國?”
千歌立即接話道:“要我說實話還是說假話?”
“……”段譽覺得自己大逆不道的想法更加強烈,咬牙說道,“都說說看。”
“如果說虛的,那可就太多了,最典型的莫過於《大學》中的一段:欲治其國,先齊其家;欲齊其家,先修其身;欲修其身,先正其心;欲正其心,先誠其意;欲誠其意,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
千歌滿不在乎地說了一大串,不想話鋒一轉,開始批評起之前的內容來:“但是前面這些東西,並不是治國之道,而是欲明明德於天下之道,說白了就是說怎麼讓大家都做聖人的。真正的治國之道,纔不是書上說的這麼光明磊落。”
段譽這會子倒是被千歌的話引出了興趣,興味道:“不知二殿下有什麼見解?”旁邊的千惠也露出沉思的表情。
“想做昏君,當然什麼都不怕,當世逍遙,無畏後世的評論批判;想做明君,就麻煩多了。首先你要對自己的國民負責,你要對自己的臣子負責,你更要對自己的妃子負責,各種關係交織成一張大網,牽一髮而動全身,不保持好平衡就只能等着完蛋。
如果只做守國之主,看上去簡單,保護好自己的國家不就成了?可是誰能知道你的鄰國會不會對你虎視眈眈?如果想開疆拓土,那更麻煩,你要保住自己,不斷壯大自國的各方面實力,還要刺探出其他國家的情形,伺機而動,一個弄不好說不定自己損兵折將各種慘敗,你說麻不麻煩?”
千歌想起前世自己在商場中起起伏伏的日子,不由感慨得多了些。仔細想想,商場就是戰場,學到的東西往往又能用於君王之道,果然知識都是共通的啊!
千歌說完後等了一會,見沒人說話,不由看了看段譽和千惠,兩人都陷入深深的沉思中。千歌頓覺無趣,站起身道:“本殿下乏了,先下去休息了。”走至千惠身邊,特意拿手在千惠面前揮一揮,笑着說:“大皇姐,快回魂!”
千惠對上千歌明媚的笑顏,一時心緒複雜:“二妹。”
“喏,段師傅發呆呢,我先跑了哈!”千歌努努嘴後就瀟灑離開。
千惠看着段大學士還低着頭沉思着,輕輕揚起嘴角。
二妹果然人中之鳳啊……
千歌以爲這只是件不起眼的小事,不想當天段譽就一臉興奮地去養心殿隻字不漏地把自己的話轉述到千鳳耳中,說完後還驚歎道:“二皇女雖然資歷尚淺,但絕對是當世鬼才啊!稍加雕琢必定能成大器!”
“哦?”千鳳輕啄一口茶水,語氣淡淡的,不知是喜是怒,“那愛卿覺得惠兒和歌兒誰人更勝一籌?”
段譽這才意識到自己過於興奮,對二殿下的褒揚實在突兀,皇上現下還沒確立太女,自己當然也不能過於偏幫着某一位皇女。還好段譽在朝中爲官多年,兩頭討巧的話是最會說的:“大殿下寬厚親和,行事有度。二殿下聰慧機敏,天資過人。二人將來必將皆爲我大金國的棟樑之才。”
“那她二人誰更適合成爲一國之君?”
“微臣不敢妄議!”段譽連忙跪下,背後冷汗直流。
“愛卿不必顧慮,起來答話。”千鳳淡淡道。
“是……”段譽想了想,最後只說一句,“大殿下有固國之能,二殿下有拓疆之才。”
千歌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當成議論的對象,此時正坐在矮塌上,身上蓋個小毯子,懶洋洋地問着聞淵:“聞太醫,本殿下有一個疑問,需要你爲我解惑。”
她也想不懶的,可是自己根本沒有走出房間的機會,再不懶也熬懶了。
“二殿下請問。”多日相處下來,聞淵這還是第一次聽到千歌這麼正經的問話。
“男人是怎麼生孩子的?”
“噗——咳咳!”聞淵一口茶嗆在喉嚨口,嚥下不是吐出來更不是。
“聞太醫這是怎麼了?”千歌歪了歪腦袋,自己身邊的清兒和菲兒都不方便問,只能問專業人士了,可是專業人士看上去很尷尬的樣子,但是自己還是很好奇啊!
“咳咳,”聞淵終於整理好自己的面部表情,只是臉上忍不住一陣陣發熱,“二殿下也快成年,這些問題不久會有宮女專門爲殿下解惑的。”
“你不能跟我講麼?”千歌一臉無辜,看到聞淵臉都紅了只好遺憾地結束這個話題,“既然聞太醫不方便那本殿下就不問了。”
或許是被千歌的問題嚇到了,今天的聞淵呆了不到半個時辰就找了個藉口離開,臨走的時候還差點被桌角給絆倒,看上去真是狼狽的很。
千歌看着聞淵倉皇逃竄一樣的背影,無奈搖頭:她翻了這麼多天的書,各個領域都涉及到,偏偏就沒有關於男人生子的介紹,到底誰能爲她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