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首領進京
“要這麼說的話,歌兒的賀禮朕還真是收不得了,已經歸順二十餘年的區區犬戎都讓朕如此頭疼,更別提東夷南蠻以及其他朕尚不知曉的地方了。看來朕真是老了啊!”
千鳳淺笑着說話,千歌對於其將話題轉移回原地的行爲表示極度不齒,同時又很想給自家母皇豎起大拇指:果然是一代明君,有遠見!當然,這話留着自己心裡吐槽就好,畢竟母皇是一國之君,面子很重要!
被這麼糾結的自己徹底征服,她在考慮以後要不要當一個精分演員。
而羣臣果然紛紛不着痕跡地溜鬚拍馬起來,誇千鳳運籌帷幄、深有遠見,犬戎忌憚天威不會更不敢有犯上作亂之舉云云。千鳳聽得也算舒心,一直笑得溫和又不失威嚴。
反正那賀禮除了她也沒人敢碰不是?誰敢跟現任活的好好的皇帝說自己要“一桶姜山”?作死的節奏嘛!
是夜,千鳳睡前命人將放在國庫裡的姜山送到跟前,屏退衆人獨自面對這玩意兒沉思良久,心緒萬般起伏。
雖然歌兒和惠兒在人前鬧得厲害,但她知道,這是兩人聯手的計策,就連自己也成了計策中的一員不是?
不管她們在外面怎麼鬧騰,終究並未傷及根本,這般過家家似的奪位之戰只要被有心人稍加琢磨,就能猜測出其中大問題來。
沾上了奪位謀權的心思,就像吃了一口好酒,醉人的利害。然後越吃越多,越喝越醉。吃到將手足親情全然不顧,將母父寵愛精打細算。將延綿子嗣視作保障,只爲了那一張金黃恢宏的寶座。
她們姐妹和睦,做不了狠心的事兒,就得不到想要之人的全然信任,倒不如由她來推一把!
說曹操,曹操就到。這邊還在商量着怎麼對付犬戎那羣白眼狼呢,那邊已經傳來消息,犬戎新首領受了千鳳的詔書,正帶着自己的人手“浩浩蕩蕩”地前來京城。
當那個新首領——陸泓。攜着自己帶來的一干人馬進宮朝拜的時候,千歌不由對她多看了幾眼。
這個世界的女子本就相對魁梧,體質很好。不過陸泓身材反倒跟千歌有些像,比較纖瘦修長,但是人家畢竟在馬背上長大的,眼看着比千歌“女性化”許多。
她身着犬戎服飾,一手覆背大步走向殿內,擡頭挺胸,器宇不凡。只是神色偶然間閃過一絲戾氣。
站定在大殿中央,陸泓微微看了眼上座,金碧輝煌的寶座上,一箇中年女人面色沉沉。不見喜怒。她收斂目光,躬身拱手而道:“吾皇萬歲。”
無論是躬身還是拱手的動作,都似十分熟練般。既顯敬意又不卑不亢。
“阿木那快起,賜座。”
——阿木那。犬戎首領(純屬杜撰)。
陸泓無聲地依照千鳳的意思坐於其下首。
“記得你還小時朕常常召你來御書房敘敘話,現在你都成了阿木那近三年。朕還是不大習慣,”千鳳笑道,“朕看阿木那面上似有塵土啊,這一路趕路可是辛苦了!唉,要說啊,這長途漫漫最是熬人!”
千歌還在驚奇千鳳話裡面的內容,陸泓已經接過話茬:“多謝皇上關懷體恤!聽聞皇上領百官在大殿迎接我入京,我也怕耽誤各位時間,也就顧不得太多,路上拿毛巾擦了擦,不敢耽擱地過來了。若是禮儀失當,還請皇上多多包涵!”
“哈哈!阿木那爲了朕風塵僕僕,朕高興還來不及呢,怎會爲了這點小事不高興呢?”
千鳳確實很開心,不過她開心的原因恰好是陸泓風塵僕僕的樣子。自己早在必經官道上派了人手確定陸泓一行人的行程,然後掐好時間攜領百官在朝中耐心等待,順便“不小心”透露消息,只等陸泓這行人趕來了。
她們若是先去皇上安排好的住處好好休息,那就是對皇帝以及百官的藐視,所以她們只能讓宮侍帶路,先往金鑾殿趕。而大金向來重視裝容禮儀,見天子這麼重要的事情這個犬戎首領都能穿成這麼一副邋遢樣,還沾滿塵土而來,在百官看來也是對皇上的大不敬。
果然,百官裡有人耳聰目明,聞言頗有微詞,但也只是心中腹誹,上奏神馬的還是留到以後的好。
略微寒暄了一陣,兩人開始對正經問題的探討——稅收!
那邊很可憐地委婉表示銀家既然跟了您,您就得對銀家負責,不能因爲銀家是後進去的就厚此薄彼嘛!
這邊更可憐地表示自從將你們這羣收進來,真是對你們萬分呵護,啥都緊着你們先來,從比例來說,收的稅也是比人家少的,你們能不能便辣麼表臉,知點足不行喲?
千歌聽來聽去,就聽着這兩方中心含義淺顯易懂得很,偏偏她們非要拽文弄墨,沒事兒來個修辭,沒事兒再來個煽情,再沒事兒引經據典一大串,最後輕飄飄吐出重心關鍵句。
艾瑪,兩位,你們累不累?!
好吧,她聽累了,累到自己啥時候睡着的都不記得,直到“吾皇”兩字一出,她條件反射般睡醒,直接軟到地上像模像樣地跟着磕頭。
“……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一身站着睡覺不會倒的本領她算是學會了,一睡醒就接話茬的本領更是爐火純青。
短暫會談結束,陸泓被帶去後宮歇歇腳。主要客人都走了,她這個配角應該也可以回家洗洗安歇了吧?
然後……
千歌一臉幽怨地被千鳳召進御書房,同被叫來的還有千惠。
千鳳也不避諱,直接叫親信關緊門守在外面,開口便道:“惠兒,你覺得今日的陸泓與去年相比如何?”
千惠斟酌了一下用詞:“身體好些了,且比去年又圓滑不少。”
“也不知是誰在身後指點她。”千鳳沉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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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消息就是連千鳳的情報網都沒法網羅到,是以千鳳總有些不安。
沒辦法嘛,自信源於實力,眼看着陸泓這小兔崽子翅膀硬了,她還不知道是怎麼硬起來的,能不心塞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