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貓也逆襲
“二殿下,奴婢有要事稟報。”
橘秋擡頭直視着千歌,臉上淡然卻不再開口。
千歌明白對方的意思,懶洋洋地開口:“菲兒清兒,你們先下去吧。”
直到清兒把門關上,橘秋才幽幽開口:“二殿下,那件事奴婢查出來了。”
“結果怎樣?”千歌臉上終於有了些似是感興趣的表情。千歌哪還記得自己要對方查過什麼事?不過是套她的話罷了。
果然,魚兒上鉤了。橘秋總算找回以前的一點感覺,不緊不慢道:“二殿下的生父,確爲帝后所害。”
千歌正在輕點的手指忽而一頓,腦海裡浮現出一個與自己長相極爲相似的絕世美男子的面容,那雙慈愛的眼睛讓她心裡愕然一痛。
橘秋還嫌不夠一般添油加醋道:“聽說是爲了大殿下。”
千歌的手微微蜷起。
橘秋最後來了一句:“這是經過皇上同意的。”
千歌身形一抖,半晌,擡起頭,平靜道:“你一個宮女是怎麼知道這種大事的?”臉色如常,聲音如常,神情如常,只有心臟在被人緊捏着一般,不可抑制地疼痛着。
她那顆疼痛的心臟告訴她,這是真相。
不等橘秋解釋,千歌就接着說道:“無論你對本殿下說的是真是假,本殿下就當從未聽過此事。你自己也是,無論從哪打聽到的消息,吞進肚子裡,管好自己的嘴,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想必你比我清楚得多。好了,本殿下有點累了,你下去吧。”
橘秋還不怎麼甘心地想說些什麼,但看千歌明顯不欲再聽的神情,無奈下只好告退。
千歌躺回牀上發愣,許久,心口的窒悶疼痛才散去一些。清兒和菲兒早在橘秋踏出房門後便走了進來,見二殿下恍惚的樣子,不禁擔心地對視一眼。
二殿下這是怎麼了?
千歌在牀上任思緒飄到不知名的方向,直至被清兒輕聲提醒該吃晚飯時纔回過神來,吃飯期間空白了一下午的腦袋好像忽然間閃過一個想法來:何必糾結於已經發生過的事?回憶過去不如專注未來!
這個念頭一旦產生便迅速佔領了整個腦袋,再說千歌向來不是個喜歡糾結的人,她一向比較隨性。逝者已矣,她追尋到原因,或者追不到原因又能怎樣?要麼是自尋煩惱,要麼是杞人憂天。既然這樣,活好自己,活在當下不就行了,幾個月相處下來她更明白千惠是真心對她好,她難不成要追根究底然後毀了原本和睦的一切?她自認爲做不到。
再說,橘秋只是一個宮女,她得到這些機密性消息的原因實在說不過去,不過她的目的昭然若揭:破壞自己和千惠的姐妹情誼,甚至或許有更深遠的目的!橘秋以前對千歌也是在往敵對仇視千惠以及帝后的方向引導,這是爲什麼?不過無論橘秋的最終目的是什麼,千歌都不能遂了她的願,更不能不防着這麼一個看似渺小的危險人物!
想通這一切之後千歌心裡也好受了些,晚上睡得頗爲香甜,第二天一早就領着幾個貼身的侍人大搖大擺地住進了聞府的客房。而聞府裡對聞淵“忠心耿耿”的點點在當天晚上就鑽進了千歌的臥房,典型的“投懷送抱”。
聞府是先皇當年欽賜的宅子,不很大,但是精緻古樸,處處透露着文雅的氣息來。後來當今聖上被聞峰妙手回春,本想再賜座更大更舒適的宅子,但是被聞峰婉拒了。
聞峰是個念舊且容易知足的人,平時也是崇尚家中節儉爲好,所以聞府中的李管家做事勤勉又不鋪張,很得聞峰心意。
只是現在千歌搬了進來,倒讓李管家有些犯難。如果吃住上還按照以前節儉的方式來的話,勢必是對二殿下的不敬,但若要鋪張浪費起來,只怕將來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回儉難啊!於是李管家問了聞峰的意思後決定多加些菜色,且讓廚房把小菜做得比平時精緻,看看能不能入了二皇女的眼。
千歌來到膳房時,聞峰和聞淵早就在一旁站着,桌上擺滿了色香味俱全的菜色和湯羹。千歌看桌上只有一副碗筷,挑挑眉道:“兩位聞大人難道不同本殿下一起用膳?”
聞峰恭敬道:“臣等怕打擾殿下用膳,所以……”
“無妨!”千歌對一邊的聞府中的小侍擺擺手,“再去拿兩副碗筷來!”那小侍忙應聲去拿。
千歌率先坐上餐桌,微笑道:“本殿下來這裡小住幾日,原本就是多多打擾兩位大人了。你們也不用拘束,這本就是你們的家,隨意就好。”
聞峰急忙稱是,而聞淵則是看了一臉微笑的千歌一眼,沒有說話的意思。
千歌再掃了眼桌上的菜色,明顯不像她之前在聞府當貓的時候看到的那樣。
看來還是刻意準備了啊……千歌暗自感慨了一下,不知道爲什麼,她好像懷念起自己當貓的日子了,懷念起被聞淵抱在腿上,懶懶地趴睡着的感覺。
古人吃飯總是講究食不言寢不語,在安靜得連咀嚼聲好像都聽不到的環境裡,千歌這頓飯吃得很痛苦。她吃飯的時候雖然不會雞飛狗跳吧,但是這麼安靜可是從沒有過的事。
飯後,千歌特意把聞峰叫進自己房裡詢問聞淵的情況,全身瀰漫着“聞淵治不好我就快死了,所以我才很關心”的傲嬌氣勢。
聞峰在宮裡呆了許多年,哪裡看不出二殿下其實是真的關心自家孩子的?只可惜了,淵兒他……
“回二殿下,淵兒是從胎裡帶來的病,不好治,往往半年發作一次,最近淵兒又過於疲累,所以纔會身體難以負荷。”
這樣啊……千歌從這半真半假的話裡面好歹也得到些信息,於是說道:“那他這次需要休養多久?”
聞峰眼神一暗:“至少十日。”
呼!還好休的是半個月的假!“那本殿下這些日子就多多打擾聞院長了!”宮裡要照顧着德妃的胎,回了家還得爲自己和聞淵看病治療。
“二殿下言重,這是微臣應當做的!”
聞峰低下頭,劍眉緊皺,要不是上回二殿下誤打誤撞派人讓自己爲淵兒把脈,自己都不知道淵兒的身子已經差到這種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