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謀害未遂
這天下午聞淵正在書房裡看書,楚千歌懶懶地趴在他的腿上享受着這些天裡難得悠閒的時光。門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不一會孟青就匆匆闖進書房,顧不得禮數一般,焦急道:“小姐,宮裡出事了,老爺叫我來請你速速進宮!”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我這就換裝進宮。”聞淵眉頭一皺,但語氣仍然很穩。
孟青是聞峰的貼身護衛,多數情況下陪伴聞峰左右,做事沉穩,深得聞峰信任,能讓她神色焦急到這種地步,肯定不是小事。今天下午母親奉旨爲皇上請平安脈,怎麼就出事了?難不成是皇上有什麼不適?聞淵一邊快速換裝一邊默默地想着。
聞淵很快收拾妥當,急急地跟着孟青進宮,走至半路才發現這不是去乾清宮的方向,提着的心微微放下。孟青一直將聞淵帶到皇女所,轉至二皇女的住處聞淵才明白過來,一進去就發現皇上帝后和大皇女竟然都在這裡,二皇女臉色灰白地躺在牀上,脣瓣沒有一絲血色,皇上坐在牀邊,眉頭緊鎖,眼睛裡帶着不知名的情緒,俊朗的臉上佈滿陰雲。帝后和大皇女都站在皇上身側,從帝后眼中看不出情緒,大皇女倒是十分擔心的樣子。自己的母親正跪在窗前,微低着頭,看不出面上的表情。
聞淵心裡一驚,忙跪下行禮,話還沒說完就被皇帝沉聲叫起:“平身吧,愛卿快來給朕看看歌兒的情況。”
“是。”
聞淵依言照做,只是心裡疑惑,自己的水平畢竟沒有母親高,母親肯定已經爲二皇女診過脈了,爲什麼皇上非要自己再診脈一次?直到診過脈,又查看了二皇女的面部聞淵才發現二皇女竟然食用了少量砒霜。好在二皇女之前似乎已經嘔吐過,所以體內的砒霜分量已經不多,不足以致命,可是這昏迷不醒的狀況也不是好現象啊。
“回陛下,二皇女所中的是砒霜之毒,只是分量不大,對性命無礙,微臣也不知爲何二皇女會昏迷不醒。”聞淵在聞峰旁邊跪下,實事求是的說道。
“愛卿可有辦法讓朕的歌兒醒來?”皇上心裡焦急,面上還是沉着道。
聞淵將頭低下:“請恕微臣無能。”看自己母親一直在旁邊跪着聞淵就知道母親也束手無策。
皇帝強忍怒氣:“這是怎麼回事?”問話的對象是正跪在一邊的宮侍。
“回,回皇上,奴,奴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啊,”那宮侍趴跪在地上,身體害怕地顫抖着,“奴受了吩咐,每日申時初從御膳房端了燕窩去淑德殿。今日半路遇上二殿下,殿,殿下試吃了燕窩一口就噁心異常,大呼腹痛……皇上恕罪啊!奴,奴真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啊!”
二皇女紈絝任性,路遇宮侍非要嚐嚐宮侍手裡端的膳食這種事不是沒有過。皇帝臉色更沉,這東西原本是針對德妃的:“你說德妃每日申時初都要服用燕窩?”
“回皇上,是的。”那宮侍顫抖着答道。
皇帝怒道:“將那燕窩端來給太醫瞧瞧。”
聞峰和聞淵各自用銀針放入宮人端來的燕窩中,片刻取出後銀針的針頭變得烏黑。
“回皇上,燕窩中含有大量砒霜,”聞峰說道,“幸而微臣及時催吐,才使得二皇女倖免於難。”
“那這東西要是被德妃食下後會怎樣?”皇帝怒氣沉沉地道。
聞峰與聞淵對視一眼,同時臉色一白。聞峰澀聲道:“很有可能……父女俱損。”
“來人!”
侍衛應聲而入。
皇帝臉色陰沉道:“將這宮人帶下去,給朕查!務必將事情給朕查清楚!”
侍衛架住哭着喊冤的宮人應聲離開。
“聞太醫,朕的歌兒交由你照料,如有一絲閃失,朕當唯你是問!”皇帝沉着的臉色沒有一絲好轉,但是對德妃的身體似乎還沒有對二皇女關注,“德妃那邊全權交給聞院長,即日起送給德妃的飲食務必檢查仔細,不能有半點閃失。”
“是,皇上!”聞峰和聞淵應聲,慶幸皇帝沒有責怪聞峰失職之罪。關鍵時期,德妃要是出了問題聞峰就連死都不足以謝罪了。
皇帝打發聞峰先去淑德殿爲德妃看診後沒多久又發了好大的火,就連帝后在一旁安慰也沒有效果,皺着眉看着二皇女,半晌後才肯離開,帝后緊隨其後,而大皇女在離開前在一直跪着的聞淵旁不放心地躬下身子輕聲問道:“聞太醫,皇妹何時能醒?”
“回大皇女,微臣不知。”聞淵低聲回答,大皇女還想再問,見帝后已出房門,只好不甘心地匆匆跟上。
只不到片刻,偌大的皇女所中除了宮侍就只剩下了聞淵一個人。聞淵站起身,走到二皇女窗前觀察着二皇女的氣色。
都說二皇女女生男相,長相不俗,今天仔細一看果然如此。即使面色灰白,聞淵也不得不讚嘆二皇女的好長相,只是此時二皇女如同柳葉一般的細眉輕蹙着,微張着的蒼白嘴脣像是無意識地抖動着,又好像是在呢喃着什麼,這樣的情形不像是昏迷,更像是昏睡不醒。
聞淵想側耳聽聽看對方在說什麼,但又覺得不妥,只好沉默地站在二皇女的牀邊,又重新翻看了二皇女的眼皮和舌苔,略微思考便寫下方子吩咐宮侍抓藥熬藥,確認沒問題之後就自覺地退到她牀外半米處照看着。
聞淵在皇宮裡一門心思地照料二皇女,楚千歌在聞淵離開後不久就感到百般不舒服,原本側躺在太陽下懶懶地舔着自己身上的毛,四肢好像忽然感覺到一下被撕扯一般難以忍受的疼痛,不過轉瞬即逝,楚千歌就沒放在心上。
然而沒過一會疼痛再次席捲而來,這次不僅是四肢,全身上下都在叫囂着疼痛,就連靈魂也好像在灼燒着,楚千歌一個不防叫了一聲,接着死死咬緊牙關,圈着身體,全身的毛都因對抗疼痛而炸起來,不知忍了多久竟然直接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