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她飛掠到那少女面前的時候,突然有一股黑雲席捲而來,擋住了她飛射而出的白綾。
兩相沖突,發出嘭的一聲巨響,那團黑雲卷着少女以及一旁的鳳君離倒飛數尺。
“君離!”白錦大喊一聲。
那黑雲停下來,漸漸散去,裡面有一個黑袍人。
他左手拎着鳳君離,右手提着那白衣少女。
“別過來!”那黑袍人出聲說道,聲音卻是意外的好聽。
“你想做什麼?”白錦鎮定的問道。
黑袍人並不回答,只是轉身對着那少女說道:“這麼點小事都辦不好,看來你真是沒什麼用了!”
他似嘆息的搖了搖頭,聲音輕柔得像是對情人說出的話,可意思卻分外的殘忍。
“不!主人!”
那少女本是無精打采的樣子,突然變得精神抖擻的跪在黑袍人的腳邊,拉着他的褲腿,面露哀求之色。
“主人不要!豔舞知錯了,豔舞還是可以爲主人效力的,求主人不要捨棄豔舞!”
她美豔無雙的臉上梨花帶雨,看得仙人都會心軟,可那人偏偏不爲所動。
白錦冷冷的看着這一幕,靜靜地等待救鳳君離最好的時機。
“你以前的確不錯,從來沒有失敗過,可這一次你讓我失望了。”
他表情淡漠,無情的說道。
那白衣少女面色慘白,有些淒涼的笑起來。
“我在你心中果然是沒有地位的,無論我爲你做多少事情,你都不會在意一點,呵呵……呵呵呵……”
那男子輕輕地撇了她一眼,如同看腳下的螻蟻一般,眼神輕蔑。
他說:“既然這樣,那你就去死吧,魂飛魄散,永遠的解脫。”
說着他手中凝聚一團黑霧,欲向她頭頂擊去。
那少女也是面無表情,眼中一片死灰,一副等死的樣子。
白錦看得嘴角抽了抽,有些無語又有些同情的看了那女子一眼。
最終在他的手要落到她的頭上時,白錦不負衆望的喊了一聲:“住手!”
“哦?”那男子彷彿這時纔看到白錦似的,施捨了一個眼神給她。
“你敢管我的事?”他輕蔑的看着她,嘴角泛起一絲趣味的笑意。
不過寬大的帽檐蓋住了他的臉,只露出一個精緻的下巴。
“你的事我管不着,先把離還給我。”她淡淡的說道。
“豔舞的能力我知道,今日你讓我在羣妖面前丟了臉,我怎麼能輕易就放了他?”
“再說了,這條路還沒有人能走過去的呢?怎麼能讓你們就這麼過了呢?除非……”
他揭開自己的帽子,看着白錦,笑得一臉奸詐。
那是一張斯文儒雅的臉,標準的才子,他說話的感覺就像唸詩一般,悠揚而動聽。
那樣與他臉不相符的表情看起來分外詭異。
“除非什麼?”白錦冷聲問道。
“除非你入夢,入我的夢,如果你能夠出來,我就放你們走。”他靜靜地看着她,等待她的回答。
白錦沉默不語,她知道那樣的可能性很小,進了別人的世界,很多事都身不由己。
“怎麼樣?”他輕聲問道,柔和的像春風拂面。
“如果我能出來你就放我們走,保證其他鬼魅不攔我們。”
“當然,我是一方的王,自然不會說話不算數,我承諾過的沒有人敢違背!”
他信心十足的說道。
“離的安全你能保證?”她不放心的看着鳳君離。
“這個你放心,不會有任何事,我將他護在這個結界裡,沒有任何妖物敢來打擾。”
說罷他長袖一揚,隨手便佈下一個黑色的結界。
“我有一個條件,你和她都要隨我一起入夢。”
白錦指了指他和那個白衣少女。
“好!我答應你。”他一錘定音的說道。
轉頭又對着那白衣女子說道:“姑且讓你多活幾天,哼!”
他對着白錦笑了笑,長袖一揚將她們一起捲入無盡的黑暗中。
不一會兒她們便重見天日了,不過這時他們都不見了,只剩下白錦一個人。
這裡她認得,這是大燕的京城。
可是他們,去哪兒了,難道他們迴歸了自己原來的身份?
正不知道他們在哪兒的時候,這時一絲黑氣從她眼前飄過,一直漂在她不遠處爲她引路。
她隨着那絲黑氣一路向南走去,最終到達了目的地,那絲黑氣纔在屋頂盤旋兩圈,然後消散在空氣中。
“孟府?”她有些疑惑的牌匾上書寫的字。
“難道那人就住在這裡?”她輕聲呢喃道。
她走上前去輕輕叩門,不一會兒門就來了。
一個家丁模樣的人鬼頭鬼腦的探出頭來,問道:“找誰呀?”
不過卻在看到白錦的那一瞬瞪大了眼睛,仙女下凡……
他立即開門出來,對着白錦熱心的問道:“姑娘,請問你找哪位主子?”
“我找……”她正想怎麼描述那個人的時候,這時門內傳出一個熟悉的聲音。
“阿才,她是來找我的。”
緊接着一個身着絳紅色長袍的男子從裡面走了出來。
“見過少爺!”那家丁恭恭敬敬的對着年輕男子行了一個禮。
“免禮了。”那錦衣男子一搖摺扇,笑得文雅。
的確是他,原來他是這孟府的少爺,可是他又怎麼去那裡做了鬼魅的呢?看來也是一個極有故事的人啊。
“孟少爺!”她輕輕地拱了拱手,淡淡地說道。
“白姑娘客氣了,裡面請!”他一揚衣袍,對白錦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白錦也不彆扭,徑直走了進去。
一路亭臺樓閣,花遮柳護,倒真是一座風雅的宅院。
孟嶽一路領着白錦到了書房,關好門窗,這才說道。
“在下孟嶽,是這孟府的少爺,也是京城第一才子。”
“敢問姑娘芳名?哪裡人士?”他笑嘻嘻的問道,不復之前那般面無表情。
“我叫白錦,靈巫之主。”她淡淡的說道。
“原來是靈巫谷的仙人,怪不得連豔舞都完全不是你的對手。”
“你……怎麼有些不一樣?”白錦看向他,有些疑惑的問道。
“這裡是我的夢境,也是我前生的記憶。”他突然變得有些感傷。
“我來了很多次,每一次都不能改變結果,而我明明知道結果,卻什麼都做不了。”
“我每一次都是看着記憶到了盡頭方纔離開,每一次又忍不住回來看一看,因爲只有這裡纔有她。”
他滿眼憂傷的說道,看着遠處的藍藍的天,潔白的雲,無限感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