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這……”孫幕有些遲疑的,看着白錦。
“你先穩住他,記住,你什麼都不知道。”
“屬下明白。”
待孫幕走了之後,雲媚緊張餓抓住白錦的手,哆嗦着說道:“錦錦,他怎麼來得那麼快呀?”
白錦搭在她手上拍了拍,說道:“不要慌,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你只需要堅強的面對他即可,其他的你都不必擔心。”
看着白錦這樣安慰她,她只能扯出一抹難看的笑容,緩緩的點了點頭。
白錦對她點了點頭,拉着雲媚走至大廳的偏房,靜靜地觀察着裡面的情況。
雲媚驚訝的看着她抽出一塊細磚,透過那露出的小孔,白錦可以清楚的看到那裡面的一舉一動。
想來每個據點都是機關重重,暗室多多,這點算來,的確不算什麼。
大廳裡坐着兩個人,還有兩個看起來孔武有力的壯漢護衛在一個黑子黑衣男子身後。
孫幕坐在主位,面容沉靜自然,恰到好處。而那個一身繁複黑袍的男子優雅的坐在那裡,細細看來眼中全是緊張,被他小心的掩飾着。
“三年未見,孫老闆別來無恙啊。”
江錦年是一個標準的貴公子,他拿起茶杯喝水的樣子高貴優雅,微微一笑從容自然。
孫幕也是一笑,帶着客套和疏離,“三年前的江公子,如今的狀元郎,恭喜恭喜。”
江錦年呵呵一笑,面上全是謙遜,不過那斜長的鳳眼卻透着得意。他爽朗的說道:“咱們之間也就不必客套了,我年長於你,便喚你一聲孫弟吧,你喚我江兄即可。”
這是在打交情牌,雲媚不由緊張的看了白錦一眼,白錦淡淡一笑,她相信孫幕處事的能力自然是不弱的。
果然孫幕溫和的說道:“孫幕一介平民,不敢高攀狀元郎,不過狀元郎都這麼說了,孫幕再說其他的倒也有些不識擡舉了。既如此,孫幕便喚一聲江兄,還得感謝江兄如此看得起小弟。”
江錦年朗聲大笑,看起來倒是十分高興,笑道:“如此自然是最好不過了,既是兄弟,那便是一家人了。”
“那是自然,承蒙江兄看得起,孫幕三生有幸。”
“既是自家兄弟,那就無需那麼客氣,來,喝茶喝茶。”
說着還端起茶杯遙遙地敬了孫幕一杯,白錦明白,如今這樣稱兄道弟了,自然也會說到重點了。
果然,待放下茶杯,江錦年便萬分親切的說起話來。
“孫弟啊,如今兄長遇到一件難事,不知道是否可以請你幫個忙?”
孫幕怔了一下,佯裝受寵若驚的樣子,說道:“孫幕能力有限,不知道還有什麼事情可以幫到兄長,不過只要兄長說出來,孫幕還是會盡力一試的。”
江錦年等着孫幕說出這句話來,便笑道:“不是什麼大事,不會太爲難孫弟的。其實兄長只是想要找一個人,她就在菩提,不過這裡你比我熟,所以請你幫忙自然是最合適不過的了。”
“找一個人?”
“是啊,據說她還與你們明月閣有點交情呢,她叫雲媚,不知孫弟可否認識此人?”
孫幕一臉茫然的想了想,用盡所有的腦子,最後好像還是沒有想到。
“江兄,此人與明月閣有交情?不知道你是聽誰說的,但是孫幕絞盡腦汁也沒想出有此一人。”
江錦年明顯不相信,聲音拖得長長的,“孫弟此話當真?”
“江兄難道不信?”孫幕反問一句。
江錦年暢然一笑,說道:“爲兄怎麼可能不信?不過不瞞孫弟,這幾日爲兄一直在菩提查這件事,最後的線索便是你這明月閣。所以爲兄想着孫弟性情耿直,便過來拜訪,想請孫弟幫忙查一下,此人到底在何處?”
孫幕想了想,說道:“江兄此話不無道理,明月閣每天客人也不少,或許你說那人真的來過,只是我不記得罷了。”
江錦年笑若清風朗月,說道:“如此,就有勞孫弟幫忙了,事成之後,爲兄定然重謝。”
這是將孫幕逼上道了,不過此時也沒法拒絕了,孫幕只能淡淡一笑,說道:“江兄此話嚴重了,孫幕定會盡心,不負江兄所託。”
而後孫幕邀請江錦年就住明月閣,不過江錦年在菩提也有產業,所以婉拒了,這倒是給衆人留下了空間。
江錦年走後,白錦兩人才從偏房走出來。
“主子,屬下無能……”
白錦伸手輕輕一擡,一股氣流緩緩托起孫幕欲下跪的身子,說道:“此事不怪你,江錦年有備而來,勝了也實屬正常。”
“多謝主子諒解,如今他一口咬定雲媚與明月閣關係不淺,隱隱還有意思說雲媚就在明月閣,怎麼辦?”
雲媚也着急的看着白錦,想要她想出一個萬全之策來。不過白錦想了片刻,還是覺得此事必須方面解決,有個了結比這麼拖着要好。
“孫幕,三天後約他來明月閣,雲媚自會與他相見。”
“什麼?”
“主子……”
兩人都瞪大了眼睛,欲言又止。
“我們不能這麼被動了,雲媚必須得出現,化被動爲主動。再說了,他既然已經查到了明月閣,想必這其中的關係他也知道了,我們這樣藏着掖着也沒用。”
“錦錦……必須要見嗎?”
白錦點了點頭,說道:“你放心,只要堅守本心,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哪怕到時候你決定隨他走,我也絕不阻攔。”
雲媚釋然一笑,亮晶晶的眼中滿是堅定的神色,她決定了,她會勇敢的站在他面前。
時間一晃便是三日過去了,那羣一天閒得沒事幹的人整天鬧得雞飛狗跳的,連孫幕都沒那閒工夫管他們了。
爲了應對江錦年,白錦乾脆拉着雲媚閉關,不讓他們擾了她的心神。
“稟主子,江錦年來了。”孫幕淡漠的聲音如一陣涼風吹了進來,驚得雲媚一震。
白錦握了握她的手,對外面說道:“讓他靜候,雲媚一會兒便會出來,這麼多年都等了,想必他不會在乎這一時半會兒。”
“屬下領命。”
孫幕退了下去,白錦回頭對雲媚說道:“不必擔心,我們晚點出去,從氣勢上壓倒他,不要讓他佔了先機。”
人果真是情感變化最爲複雜的生物,以前恩愛不移的人,在經歷一些事情之後,也會想着如何算計了。
在大廳裡端坐的江錦年坐立不安,終於可以見到她了,他不能不激動。那日一別,那雙剪水的眸子在記憶中越發深刻,一顰一蹙都牽動着自己的心魂。
他迫切的想要見到她,一刻也等不了了,他催促道:“孫弟,你說雲媚稍後便會來見我,如今這麼久了,怎不見她來呢?”
“快了,雲姑娘心情似乎不大好,所以會晚點出來。”
“心情不大好?”他呢喃了一聲,這話如一碗涼水一般直直地潑進了他心裡。
真是千呼萬喚始出來,等了足足有半個時辰,雲媚才面無表情的一步一步走到大廳。
在看到雲媚的那一刻,江錦年沒有維持住自己那張優雅的面具,他驚喜的起身,想要拉住雲媚的手。不料雲媚卻在他起身的那一刻,錯身而過,裙襬在他手中快速劃過,只留下淡淡的幽香。
江錦年怔了一下,然後快速恢復了自己的失態,優雅的坐在椅子上。眸中含笑,彷彿剛剛那個越舉的人不是自己一般。
雲媚坐在孫幕的一旁,與江錦年正遙遙相對。江錦年是眼神灼灼,脈脈含情,雲媚卻是目不斜視,面無表情。
這樣的場面僵持着也不是辦法,孫幕自然也知道自己是多餘的那一個,不由起身對着江錦年和雲媚拱了拱手,說道:“既然二位有事要談,那孫幕暫且告退。”
江錦年對他笑着點了點頭,忍不住在心中誇了一句識趣。然後對着自己的手下做了一個手勢,那兩個壯漢也跟着出去了。
孫幕從後門而入,也進了大廳旁邊的偏房,此時白錦正在裡面觀看着外面的一舉一動。
孫幕走後,江錦年哪怕有千言萬語,但是在看到對方沒任何想跟他說話的表情下,還是說不出口。
一時間,大廳陷入沉寂。安靜的環境讓江錦年那一顆熱血沸騰的心都冷了下來,他開始理智的思考,如何才能讓她跟着自己回家?
良久,江錦年溫和一笑,說道:“媚兒,這些年,你過得還好嗎?”
“……”
他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又說道:“我知當年是我負了你,不過現在我知錯了,上天待我不薄,終於這千難萬難把你尋到了。你跟我回去吧,我一定會好好補償你的。”
“……”
見雲媚不說話,他又繼續說道:“我知道你現在不想見到我,可是媚兒,你忘了嗎?我們曾經深深愛過……”
“夠了!”雲媚怒喝一聲,臉上因憤怒而變得通紅,藏在袖中的雙手也掐出血來。
“媚兒……”
“滾!我不想見到你!多一秒都噁心。”
江錦年欲上前,不過在看到雲媚態度那麼強勢的時候也只得止住腳步,繼續溫言說道:“媚兒,你到底要我怎樣?當年是我不好,沒有遵守承諾,還害你身負重傷。可是我知道錯了,現在我想好好的補償你,難道你連這個機會都不給我嗎?”
“你沒有資格!我也不需要你什麼補償,此生沒你,我會過得很開心。所以,我不想見到你!你快點滾!”
她指着大門的方向,連多看他眼也嫌多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