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袁朗倒也不笨,直接問道:“你想要我做什麼?”
那人溫言說道:“我要你做的不多,只有一件事,讓一個女子痛苦絕望,最好是痛不欲生。”
明明是溫潤如玉的聲音,聽起來偏生那麼冷,就像是在冰天雪地裡呼嘯而過的寒風,冰冷刺骨。
袁朗怔了一下,不解的問道:“爲什麼?我……”
“你不用管,我選了你,至少證明你可以,所以你不需要急着反駁我。你只需要,答應?或是不答應?”
後面的畫面模糊了,看不到。不過依照現在的結果來看,袁朗是同意了這個條件的。
後來還有許多畫面是看不清的,大概關於那個人的一切,他都故意抹掉了。
只是依稀能夠看到他蓄意接近戚月娘,然後一點一滴的獲取她的信任。他許諾白首不分離,他說會照顧她一生。
後來就是和楚王妃一起來到挽月樓,他拔刀欲殺白錦,不過被戚月娘攔住了。
然後就是那天晚上,他站在外面看着裡面的師徒兩人探討問題。末了,路英告辭了,他緩緩踱步進去了。
看到他,戚月娘一點也不驚訝,彷彿早就知道他會來一般。
“戚……戚姑娘。”
袁朗有些局部的喚了聲,瞬間又下定了決心。主人曾說過要她痛不欲生,雖然他不知道月娘怎麼得罪了主子,不過主子的命令他是要執行的。
戚月娘莞爾一笑,道:“阿朗以前不是都叫我月娘嗎?怎麼今日這般生疏了?”
她假裝不知道一般,與他溫言細語。
可是他卻是裝不下去了,主子來令,今夜一定要完成任務。明日白錦將會回到江楚,到時候恐怕就難辦多了。
他在戚月娘淡淡的笑眼中拔出手中的刀,直指戚月娘。
他冷眼看着對方眼中的笑意消失殆盡,緩緩的浮上一層冰冷。
他穩穩握住的劍在輕微的顫抖,這讓發現此舉的戚月娘臉上又浮現了一絲欣喜。
她就知道他是有苦衷的,他並不是不愛她,而是不能愛她。雖然她不知道具體的原因,可是她不怪他。只要他不想殺她,憑雲仙閣的能力,想要保住他應該不難。
她正兀自這麼想着,卻發現那把離自己不遠的長刀不知何時已經突破自己的防線。
胸口火辣辣的疼,不過那都比不上心頭窒息的疼。鮮血浸溼衣衫,順着長刀大滴大滴的落到地上,綻開一朵朵嬌豔欲滴的花。
她就那麼眼睜睜的看着,不阻止,不說話。他被她的眼神看得有些害怕了,索性將刀往前一遞,生生穿透她的胸口,刀尖從背後現出來。
她看着他的眼神逐漸冰冷,恨意浮上眼眶,她緩緩開口:“爲什麼?你要騙我?”
袁朗怔了一下,終是無言以對,爲了報仇,他什麼都做的出來。
見他不回答,戚月娘默默逼出沒入身體的長刀。哐噹一聲,袁朗未料到這種情況,手中長刀一滑落到地上。
戚月娘伸手迅速封了自己的穴道止血,可是已然有不少鮮血從傷口涌出來。
她立即靠着牀坐了下來,然後警惕的盯着袁朗,以防他偷襲。
袁朗緩緩蹲下身子,然後撿起地上的長刀,最後深深的看了戚月娘一眼,眼中一片複雜。
這是以前扮作單純憨厚的他所沒有的,這樣看來,他一直都是在演戲欺騙自己。
她咬了咬牙,最後冷冷的說道:“今日你活着出去,以後你就死無葬身之地!”
他沒有回頭,徑直走了出去,只剩下戚月娘悽異的聲音迴盪在房間裡,被無限延伸拉長。
畫面到這裡幾乎就沒有了,剩下的就是他撕碎自己的衣物,在臉上抹上又髒又黑的鍋灰,扮作乞丐,隱藏在人羣中。
還有一點就是剛剛死之前的一點執念,他冷冷一笑。內心狂喊:你們別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東西!
最後他狠狠的一咬藏在牙縫下的毒藥,服毒自盡了。
無數碎片在空中聚集成一個透明的魂魄,然後朝着地府飛去,消失在虛空中。
白錦久久不言,雲媚哭紅了眼眶,抽泣道:“原來男人都是這麼冷酷無情的,需要你時便可以扮作深情款款,不需要時連看一眼都多餘。”
白錦嘴角嚴重的抽了抽,問題的重點不在這裡好不?
照剛剛的情況來看,袁朗並未殺了戚月娘,只是重傷了她,並不致死。應該是那個神秘人在袁朗走後,激化了月娘的情緒,然後在她憤怒的時候取走了她的魂魄。
那個找袁朗的神秘人是誰?他取那些痛苦絕望的魂魄有何用處?難道真的是練什麼邪功?
不!不會的!
不知怎麼的,她竟然下意識的否定了這個看法?雖然不知道原因,但是她就是覺得不應該是這個原因。
百思不得其解,爲何這個人圍繞自己殺了這麼多的人?到底是爲了什麼?
她有一種預感,這個原因會與自己有關。
她一定要差清楚,這個人究竟是誰?他到底有着什麼樣的目的?
安排好挽月樓的事情,白錦又踏上了菩提縣的路。
信中只說是百姓傳言,有妖怪吃人,所有齊齊請求住在沉香湖的仙子出面收了那妖怪。
看到這裡白錦就忍不住嗤笑一聲,沉香湖的仙子?真是會說話,平日裡不是都說雲仙閣是鞋教嗎?作爲武林正派的那些人都應該除掉雲仙閣,爲大夜除害。
要不是雲仙閣內部一致對外,這些年,面對那些虎視眈眈的人,早就不復存在了。
如今這種關鍵時候,大家竟然想到了她,真是可笑!如果真的是妖怪,他們這樣做,不就是趕着她去送死嗎?真當她是傻子呢。
不過雲仙閣在菩提也有據點,而且那裡裡沉香湖最近,有人在這裡裝神弄鬼的,全然是沒把她放在眼裡。
就衝着這一點,她也應該快點回去看看,那個蓄意挑釁的人究竟是誰?他們又在耍什麼花樣?
回到菩提時,已是四日之後。
收到這個信的時候,白錦就有調查這件事。菩提城最近失蹤了不少的女子,全都是未出嫁的少女。
不過奇怪的是,不久之後,就有少女就被吸盡全身鮮血扔在大街上。
死相極其恐怖,睜大了雙眼,目眥欲裂。身上如水的肌膚因爲沒有鮮血的緣故而變得又皺又醜,活生生的一具乾屍。
就這樣,以前失蹤的少女一個一個的這樣出現在人們的視線裡。而身邊未出閣的女子也一個一個失蹤,沒有任何人發現。
就連縣衙裡驗屍的仵作都說從未見過如此情況,這個奇怪的狀況不似人爲,倒真像是妖魔所爲。
這一消息傳出,讓原本恐懼的百姓更加害怕,他們對妖怪這一說法已經深信不疑。
白錦本來打算讓雲媚回沉香湖的,畢竟雲媚的身份不比常人,如果被有心人發現,就有可能拿這件事做大文章。
可是雲媚堅持不回那裡,她說她一個人住在那裡太沉太悶。
無法,白錦只能以自身精血爲媒,替她畫了道隱藏氣息的符咒,這樣,若不是功力在自己之上的人肯定不能識破。
她相信,這世上,功力在自己之上的絕對的稀少。
回到明月閣,孫幕出來迎接,並且將發生在菩提縣的事情做了一個總結。
“主子一路舟車勞頓,還是先休息一下吧。”
白錦淡淡的點了點頭,隨後去了自己的院子。
不過纔剛剛躺下一刻,便有下屬來報。
“主子,寒蕭寒公子想要來拜見主子您。”
白錦擡眼看了看院外站着那芝蘭玉樹的身影,不由得一陣煩悶。
她冷冷的說道:“不見。”
雲仙閣的下屬相當的懂事,主人說什麼便是什麼,所以他開始委婉的跟寒蕭說:“寒公子,主子趕路多日,身心疲憊,需要休息,請寒公子……哎!寒公子!你別進去啊。”
不待他說完,寒蕭繞過他直接朝白錦房門走去,那下屬來攔他,卻被點了穴道不能動彈。
眼睜睜的看着那個紅衣男子緩緩走近主子的房門,他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什麼都做不了。
白錦眼神冷了冷,正準備出手時,忽然一道勁風劃過,攜帶衣袂翻飛之聲而來。
來人武功不弱,直接跟寒蕭過起招來,白錦緩緩起身。從來人的動作聲猜來,此人的武功雖是不弱,可是和寒蕭比起來,還是差太遠。
說時遲那時快,寒蕭輕飄飄的一掌差點就遞到了那人的胸口,白錦白綾破窗而出,徑直劫下了那人。
隨後她才輕輕地推開門出來,想看看這個半夜三更跑到明月閣來管閒事的究竟是誰?
不過,此時,白錦突然覺得,緣分這東西還是不得不相信的。
比如此刻,只那麼一眼,那人的容貌在心中彷彿已經鐫刻了千年,抹不掉了。
那個與她一樣,身着一身白衣,風華無雙的男子。
他就那麼靜靜地站在那裡,只是對她對她微微一笑,時光溫熱,歲月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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