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回來後?!
展紅菱的心裡一顫,竟然真是昨天回來之後的事情,可是真的不應該啊,就算太子真的騙了十皇子也沒什麼大不了,哪怕就算十皇子知道俞明術是故意要害死陌兒都沒什麼大不了,以太子的能力肯定能夠壓下去,再怎麼也到非殺十皇子的地步不可,難道真的只是意外?可是正如駱鳳澤所說,東宮裡那麼多人,怎麼可能連十皇子落水都沒人發現,這簡直荒謬了!
她想着的時候秦昭已經問道:“那麼對於十皇子的死,太子又是怎麼說的?”
“二哥十分憤怒,找到陌兒屍體之後當場就杖斃了十多個宮人,巡宮侍衛無論是否當值全部更換,他自己到父皇門外跪着去了,聽說一直到現在都沒起來……”
展紅菱聽得心驚肉跳,太子真是太狠了,杖斃十多個,這十多個人沒準個個都是冤死,別說十皇子究竟怎麼死的,就算是爲那十多條人命,太子跪到死也難贖其罪!
“十皇子死了,那十皇子的隨從呢,他是怎麼說的?”
“侍候陌兒的太監也一起死池塘裡了,東宮的人說撈出來的時候兩人還抱在一塊,可能是太監下去救陌兒沒救出來,兩人就一塊被淹了!”
展紅菱聽着更是生疑,如果只有十皇子自己還可信一些,畢竟小孩子身高不足,體力也不好,可是既然還有太監一塊落水,那再怎麼也不至於連呼救的機會都沒有吧?出事的地方是東宮,又不是荒山野嶺。
可是無論她有多少疑問,現在畢竟是在皇宮之中,她又不是光明正大進來,根本不敢多說話,況且她所懷疑的可都是要命的事,哪敢隨意發表意見。
她和秦昭不好在宮多呆,又安慰了駱鳳澤一番告辭出宮。
走在回秦府的路上兩人還在說着,駱曦澤的死實在太離奇了,疑團從生,不知道皇帝會不會徹底清查此事,太子會不會因此獲罪。
回到秦府後展紅菱換了衣服出府回家,秦昭向父親稟報去了。
展紅菱回到程家之後展陌正在痛哭,他已經從舅舅那裡得到確切消息,知道十皇子竟然真的死了,想到再也不能和十皇子一起讀書一起玩,甚至連見他一面都做不到了,展陌更加傷心,在牀上哭得死去活來。
展紅菱也不知道如何勸弟弟,兩個要好的小夥伴,一個受重傷險死,一個好端端的突然沒命了,悲劇都發生在小孩子身上實在殘忍!
三天後程彥帶回了十皇子的最後結果,宮裡有幾個太監和宮女爲太子證明,十皇子進入東宮後離開過,不知爲什麼後來又回去溺死,而東宮與皇宮之間的門晚上關得很晚,十皇子也有可能是天黑後趁人不注意摸回去的,所以被定成了意外,太子雖然因此被禁足三個月,可卻沒有影響到太子之位。
於是此事就這樣過去了,皇上似乎沒有太傷心,最傷心的只有三皇子,聽說十皇子死後他不願在皇宮中呆着,經常出宮到秦府去找秦昭或者秦尚書說話。
十皇子死另一個最傷心的人就是展陌,他的的情緒又低落很久,連話也懶得和別人說,有時舅舅過來教他功課他也沒興趣學,說學了也不能再到皇宮去陪十皇子了。
展紅菱生氣罵了他兩次,陌兒纔算打起點精神來,有時看看書,自己也嘗試着動動手腳。
待到陌兒的傷恢復得差不多的時候已經到年底了,孫夫人張羅着置辦年貨,展紅菱也大包小包的往程家買,自己和陌兒在這裡給一家大小添了不少麻煩,沒有別的方法回報,只能在這上面補了。
她不只給外公、孫夫人、舅舅、舅母買了好多東西,家中其他人也一個都沒落下,費盡心思品着各人的喜好,喜歡首飾的買首飾,喜歡衣服的買衣服,吃的玩的更是成車的來,把府裡所有人都答對到,甚至連下人們都人人有份,弄得滿府上下的人都誇她周到,就連一向看她不順眼的程怡寧、程怡錦等人態度也好了很。
程府過年的時候禮節多,不過因爲展紅菱和展陌是外姓人,有很多儀式可以不參加,這倒也讓姐弟倆躲了不少清閒。
正月十五的時候秦昭和展紅菱又出去玩了一圈,在京城的街上比臨州放心多了,不擔心被人認出來說閒話。
秦昭告訴展紅菱,父親已經同意了兩人的親事,待科考之後就給兩人舉辦婚禮。
展紅菱雖然覺得還不到成親的時候,可是自己和秦昭的年齡都不小了,再不成親實在說不過去了,便也點頭答應,並且把這件事告訴了外公。
在程老爺子辭官、展陌受傷之後,程家終於有了一個喜訊,一家人都很開心。
過了正月十五,展紅菱經營的店鋪都開張了,秦昭也繼續埋頭苦讀,爲三月份開始的科考做準備。
棋苑正月裡沒人,可是她的珍饈坊卻開遍了京城,大大小小足有三十幾家了,由於價廉物美一般百姓都能買得起,所以生意份外紅火,真像當初駱鳳澤說的,火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生意如此火爆,展紅菱當然是賺得盆滿鉢滿,從前答應給駱鳳澤的那份分紅年前也給他送過去了,是相當不少的一份銀子,只由於十皇子的死,駱鳳澤拿到銀子沒有顯得多開心。
這天她正在一家鋪子裡教糕點師傅制伏一種新糕點,挨門酒樓的東家張老闆找過來,問鋪子裡的掌櫃道:“聽說你們東家在你鋪子裡呢?”
掌櫃答道:“是啊,正在後廚和糕點師傅研製新點心,您找她有事?”
張老闆道:“是啊,我們一羣人要商量點事,問她參加不參加。”
掌櫃忙到後廚把展紅菱請出來,展紅菱邊解着身上的圍裙邊說道:“張老闆,您有什麼事啊?”
張老闆向兩旁看了看,然後把展紅菱拉到旁邊低聲說道:“展老闆,我們這些人商量着要休市,你參加不參加?”
展紅菱一進沒反應過來,問道:“休市?休什麼市?”
張老闆一臉苦色,道:“哎喲,看來你這有皇子名頭罩着的人是沒吃到苦頭啊,你不知道我們去年交了多少稅,今的這纔開沒幾天,已經要過三次了,算算這一年賺的銀子有一半都交了稅錢了,所以我們商量了一下,不如一狠心鬧他個大的,整個京城罷|市,看能不能把這個新上任的京市令給弄走,不然真沒活路啊!”
他這一說展紅菱知道了,原來是商人給鄒帛文逼急了,串聯着要集體罷|市。雖然自己的鋪子有駱鳳澤罩着,鄒帛文不敢再找麻煩,可是他做的那些好事展紅菱卻每天都能聽到、看到。
去年年底的時候就收過“年終稅”,前兩天商鋪剛開張的時候不只提前收了正常的稅收,而且又加收了“開年稅”和“平安稅”,這樣橫徵暴斂,難怪商人們要羣起反抗。
有要對付鄒帛文可是展紅菱樂見其成的,她點頭說道:“原來是這麼回事,雖然我現在太平,不過從前受的氣可不比你們少,你們要休市我也不能獨自開,放心吧,只要你們關店,我的所有鋪子肯定也不會再營業。”
張老闆道:“展老闆你可是說真的?”
展紅菱道:“當然是真的,這樣的事怎麼能開玩笑。”
張老闆喜道:“那可太好了,我真沒想到展老能答應,我說過來問,他們還不讓呢,看來我真是來對了,咱們可就這樣說準了!”
“嗯,說準了……只是不知道究竟是要在哪一天。”
“或許還要些日子,想把整個京城的商戶都聯合起來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
“哦,沒關係,到時候以會我一聲就行。”
“好嘞,那我就告辭了。”張老闆喜滋滋地回去通知別人去了。
展紅菱站在那裡想了想,告訴掌櫃最近經常打聽着點風聲,別想哪天突然休市弄出損失,然後便出了鋪子回到程家,沒有先去看展陌,而是來到外公處。
程老爺子賦閒在家也不見上火,每天悠閒地品品茶,養養鳥,安心養起老來。
展紅菱進來後說道:“外公,商人們要鬧事了,您知道嗎?”
程老爺子沒當回事,說道:“鬧什麼事啊?”
“他們要集體休市,想把鄒帛文從京市令任上逼走。”
“哦?”程老爺子思索着說道:“這個鄒帛文手太黑了,哪有這樣收稅的,不把人逼急就怪了。”
展紅菱擔心道:“鬧是應該的,只是我想他閡的時候肯定會把鄒帛文和外公比較,那樣的話會不會被人認爲是外公不服氣官職審美觀點人頂替,指使這些人做的?”
程老爺子拈了拈鬍子點頭,自語道:“唔,有這個可能,畢竟現在的京市令是鄒帛文,又有藤晉那老東西給他撐腰……”
說着問展紅菱:“你知道這些人打算什麼時候休市?”
展紅菱說道:“好像要過些天才行,他們串聯需要時間。”
“嗯,那我再派人出去打聽打聽,如果是真的我得出去躲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