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意一笑的李文軒,故意的清了清嗓子道:“夏言,夏首輔,當朝官居正一品,不過也就是一個長相很普通的乾瘦老頭兒。”
不相信他說的趙甜兒,盯住他是看了又看道:“文軒哥,你這肯定是糊弄我們的吧!”
同樣也表現出不相信的蘇媚娘,淡淡一笑道:“這麼一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官,怎麼可能會像他說的那一個樣子?他肯定又是忽悠我們的。”
“嘿,你們竟然還不相信。”臉上笑容不改的李文軒,慢條斯理道:“難不成,你們是要相信夏言是一個腦袋大,脖子粗的人?”對此,趙甜兒和蘇媚娘是相視而笑。自己能過從她們的笑容中得出一個結論,便是官老爺們在兩人的心中的形象就應該是這樣的。
“即便我沒有見到過夏大人,也是見過我們的知縣老爺,知府老爺和本地的其他官老爺。他們那一個不是大口,大臉,大耳朵的?所以,想必夏大人一準兒也是那樣。”趙甜兒憑藉自己的經驗,娓娓道來道。
感覺自己不服氣都不行的李文軒,是才明白爲什麼官老爺們的形象和廚子伙伕的長相差不多的緣由了。不過,自己轉念一想,覺得小丫頭很是片面的認識和想法,又不無道理。雖說前者是吃,後者是做,但是兩者的的確確有相似的地方。
沒有打算和小丫頭片子胡攪蠻纏的李文軒,擦拭完了身體,坐在了圈椅上,右手晃動起團扇,微笑道:“你們咋就不相信我是去救治了當今的夏言呢?難道,我的話就這樣的不可信。”
把自己絲帕扔在水中的蘇媚娘,擡手示意杜鵑把木盆端走,笑盈盈的面向他道:“奴家相信你纔怪。你表面看起來是相當老實,實際的心裡面卻壞的要死。這應該就是所謂的面帶豬像,心頭嘹亮。”
不知道何時,趙甜兒是從衣袖裡面拿出了手帕。攤開了手帕的她,吃起了裡面裝有的大紅棗子,附和的嬉笑道:“蘇姐姐說的話,正是我想要說的。文軒哥,你和官老爺們在某種程度上面都是一樣的。”
自知自己不是腦袋大,脖子粗,方口大耳的李文軒,首先想到的便是“虛僞”這一個詞。表面上苦笑起來的他,心裡面沒有鬱悶和糾結,而是有多多少少地小得意。竟然想不到他,還又多出了一個新的xing格特點。當然,自己明白她們是在說笑。
再一次走了進來的杜鵑,稟報道:“老爺,門外來了一個自稱是夏首輔管家的人求見你。”
笑了起來的李文軒,不無得意道:“看吧,有人證來了。我說是去診治了夏言,你們不相信。現在,你們應該相信了。”
說出一個“請”字的李文軒,就見杜鵑是轉身出去,親自把夏言的貼身管家是領了進來。一位年歲已經步入老年的男子,面相和善,一身極爲樸素的穿戴,跟在杜鵑的身後是走了進來,自我介紹道:“在下是夏首輔的管家。”
早一步站起身的李文軒,可是知道宰相家的管家可是等同於正七品的官員。無論出於何目的的他,自然都是要客客氣氣道:“不知道尊駕如何稱呼?”
“不敢,鄙人的賤名夏雨。”沒有表現出趾高氣昂的夏雨,依然是非常的謙恭道。
十分清楚看家僕就大體知道主子是一個什麼樣子的李文軒,見到眼前的來人是這般的客氣,於是不難推斷出夏言的爲人也是嚴於律己的。即便夏雨表現出驕狂的態度,也是有本錢的。不過,他卻沒有那樣做。對此,李文軒是對他心生三分好感。
本着別人尊敬自己一尺,自己就尊敬他一丈的李文軒,伸出右手示意道:“夏管家,請上座。”
雙手抱拳,拱了一下手的夏雨,含笑道:“客氣。”話音過後,他是才坐在了圈椅上。看見他落座的李文軒,自然是要吩咐人上茶。想要賺取表現的杜鵑,急急忙忙地轉身出去端茶。而她這一個舉動,自是搶了芍藥平ri裡的差事。
清楚他們兩人不會談什麼重要事情的李文軒,趁這一個空隙的時間,分別是把趙甜兒和蘇媚娘介紹給了夏雨認識。識得大體的她們,一一地起身來給對方是行了一個萬福禮,而同樣是站起了身的夏雨,拱手也是分別的還了禮。
看過了茶的杜鵑,手裡面拿着托盤沒有就此下去,而是站在了蘇媚孃的身後。在她看來,芍藥可以站在這裡,那麼自己也就理所當然的更有資格站在這裡。自己好歹是李家的管事,而她還是一個丫鬟,挺多也只不過是一個高級的奴婢。
知曉飲料已經被喝完的李文軒,一是出於熱情待客的需要,二是基於想要博得一個好口碑,於是吩咐芍藥去水井裡面再拉上來一罈子雪碧。
沒有爲此放在心上的夏雨,不是從懷中掏出了紋銀,而是把手中帶來的一張請帖放在了桌案上道:“李道長,走的匆忙,而我家老爺還未曾謝過,所以就派在下送來一張請帖。”
心中好是開心的李文軒,看着桌案上的大紅請帖,便知是夏言有意請他的。拿起請帖打開一看,神情中更是流露出了相當的激動。請客的地點,不是什麼酒樓,而是在夏言的祖宅。自己能夠去夏家做客,並且出席這種家宴,意味着他算是受到了特殊的禮遇。
“夏首輔,真是太客氣了。”笑容燦爛的李文軒,口不對心的謙虛道:“鄙人只不過做了應該做的事情而已。”
出於禮貌笑了笑,辦完了自己事情的夏雨,徐徐地站起了身。自己和他也沒有任何交情,於是不想多待道:“李道長,在下就此別過了。”
隨即也站起了身的李文軒,恰好見到雙手抱着罈子進來芍藥,就要當成禮物送出去道:“讓夏管家把這東西帶上。”
“我看東西就算了。”推辭不收的夏雨,實實在在道。
“罈子裡面裝得不是什麼金銀,也不是什麼成年的佳釀,而是在下調配出來解暑熱的一罈子水罷了。值不了幾個錢。若是你不相信,大可以打開來一看。”李文軒是有一說一道:“我知道夏首輔清廉,而他的管家也如此這般,着實讓人好生佩服。”
見他把話都已經說到這一風扇,也不好再行推辭的夏雨,只好拱手謝了謝道:“那麼,在下就受之不恭了。”
“夏管家,太客氣了。飲用前,冰鎮一下,再放上兩片檸檬,滋味更佳。”笑了一下的李文軒,是讓芍藥把東西給對方遞送了過去,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