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子挑眉,“我騙你有銀子‘花’嗎?”他瞪着趙懷安,惡聲惡氣道,“你愛信不信,反正我已經告知你了,你信也罷不信也罷,與我無關!”小李子說完,也不管趙懷安怎麼想,直接轉回去,吩咐‘春’兒兩人,“趕快收拾收拾,說不定過兩天咱們就能出去了!”
珠子二人大喜,手腳麻利的開始收拾東西,‘春’兒收拾着嘴還沒停,一疊聲的問着小李子,“公公,咱們是不是很快就能出去了,還回到咱們尚衣監去?”對像珠子兩人這樣的,自小在宮中長大的人,即便是宮中在可怕,那也是他們的家,也只有在那裡,他們纔會有安全感。就連小李子也如此!
小李子既不搖頭也不點頭,只是淡淡的說道,“還沒個準信兒呢!說不定就這一兩天,也說不定是一兩年,這事兒誰能說得準呢!”也是,這皇上雖然病者,長期臥‘牀’不起的,但是也有太醫們看着,誰知道他什麼時間去死啊!雖然小李子是這樣說,但是珠子兩人收拾行李收拾的也很起勁:本來他們以爲要老死在這大牢裡了,誰知峰迴路轉,居然還能讓他們回宮,即使是一兩年,他們也等得起、
雨化田估計的很準,就這兩天的功夫,皇上的病情急劇的惡化,眼看就要不行了,每天都癱在‘牀’上,偶爾有清醒的時候,也只是了了的幾句話的功夫,很快就又陷入了昏‘迷’之中,終於有一天,皇上在稍微清醒一點兒的時候,將太子殿下,曹吉祥等各總管太監以及朝中的重臣都叫到了身邊,宣讀了聖旨:等他龍馭賓天后,由太子殿下登基。曹吉祥當場就變了臉‘色’。
說道這裡的時候,繼學勇還怪模怪樣的黑紫着一張臉,學着曹吉祥的樣子逗樂,小李子當場就笑了出來,“人家曹公公哪裡有你說的這麼怪!”此時,是皇上宣讀聖旨的第二天,雨化田忙着監視曹吉祥和準備太子殿下登基的事情,也就沒有過來,直接讓繼學勇來接他們出去。既然太子殿下登基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小李子坐不坐監獄已經是無所謂了。
聞言,繼學勇急忙辯解,“李公公你不知道,那曹公公(總是打成“‘操’公公”是爲哪般?)可不是省油的燈,當時他當場就給了太子殿下臉‘色’。就在皇上昏‘迷’之後,太子殿下讓他將皇上的‘玉’璽拿出來,他當場就甩着袖子走人了,根本就沒把太子殿下放在眼裡……”巴拉巴拉的,繼學勇滔滔不絕的將這幾天發生的事情給小李子完完全全的講了一遍,末了還說,“……如今‘玉’璽在曹公公的手上,即使今天把您給接出來了,您也不能去尚衣監了。大人說,把您接出來後,就先送到他的院子裡安置一下,其他的,隨後在說!”
小李子點點頭,這點兒他還是知道的,所以也沒說什麼,直接跟着繼學勇來到了雨化田在西廠的宅子,挑了個房間住下,便準備等雨化田回來給他說一下宮中的形勢。
誰知這一等,一直等到了夜半時分,雨化田也沒回來,倒是皇宮的方向,隱隱的居然能夠看到火光。小李子上了樓,伸長脖子努力的看向皇宮的方位,果然沒有看錯,那的確就是火光,連他這個地方都能看到,難道是宮中哪個宮殿失火了嗎?現在已經是進入‘春’天了,但是天氣卻乾燥的很,這火怎麼燒的這麼大,沒有人救火嗎?
小李子看了一會兒,就回了房間,反正他現在也幫不上什麼忙,還是明天早上在打聽打聽發生了什麼事了吧!小李子回到房間,現在已經很晚了,宮‘門’已經下鑰,雨化田現在沒回來,估計已經是住在宮裡了,他也就不在等他,還是好好休息吧!
只是剛把外衣給脫了,‘門’口就響起了敲‘門’聲,聽起來似乎很急,“李公公,你睡下了嗎?能不能開開‘門’?”小李子認出來了,這是繼學勇的聲音,現在這時間過來,跟宮中失火有關嗎?小李子也不及多想,就把剛剛放下的外衣又給穿了回去,同時道,“你等等啊,我這就去開‘門’!”
打開房‘門’,卻發現‘門’口站着的不僅有繼學勇,還有不少着西廠打扮的人,“發生了什麼事了嗎?”小李子疑‘惑’的問道,即使是宮中失火,現在宮‘門’已關,他們這些人在着急,也進不到宮中去,幹嘛這麼興師動衆?至於雨化田,小李子相信他會把自己照料的很好,這人別看他年紀小,但是心計一點兒也不小,吃不了什麼虧。
繼學勇一抱拳,躬身道,“李公公,大人剛剛傳來消息,讓咱們護住您立刻藏進密室裡,等他來找。若是等到密室內的東西都吃完了,他還不來的話,就讓屬下等護送您出京,然後讓您隱姓埋名做個富家翁……”
小李子心中一咯噔,猛然想到了一種可能,他緊緊的抓住繼學勇的衣袖,連聲問道,“繼學勇,你實話告訴我,今天宮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千萬千萬,不要是自己想的那樣。繼學勇抿着嘴,道,“李公公,請跟我來!”說着伸手一引,就要請小李子前去。
小李子臉‘色’有些蒼白,努力的回憶着上輩子這時候,宮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是怎麼也回想不起來。只是隱隱約約的記得,好像也是這時候,宮中莫名其妙的燒掉了離宮‘門’最近的幾座宮殿,只是那時候,他還在浣衣局,這是離宮‘門’最遠的距離,他甚至連怎麼起火的都不知道,那天晚上還睡的死沉死沉的。第二天上邊還下了封口令,嚴禁談論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他也就不再糾結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是此時,他卻萬分的懊悔,若是上輩子他過得不是那麼渾渾噩噩,最起碼,他現在能夠知道宮中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吧!
“李公公,請,”繼學勇再一次催促道,“不要讓屬下難做!”
小李子抿着嘴,道,“我要去宮中看看。繼學勇,你讓開!”說着就伸手推開繼學勇,快速的向‘門’口跑去,雖然他沒有那些練武人的身手,但是憑着他奇詭的術法,要進宮不難。只是沒跑兩步,只覺墨子一痛,眼前一黑,便倒在地上。陷入黑暗的那一剎那,他好像聽到繼學勇說道,“你們兩個,將李公公擡到密室,嚴加看守……”
在睜開眼時,他已經躺到了一張簡陋的‘牀’上,身上還蓋着一層厚厚的被子。之所以說它簡陋,是因爲剛剛睜開眼時,就發現這張‘牀’窄的可以,不大的被子已經垂到了地上,他連翻身的空檔都沒有。而且,這張‘牀’極低,沒有‘牀’頭,就更別說‘牀’簾了,簡直就像是一塊兒木板。
小李子醒來後,掀開被子坐了起來,‘揉’着現在還隱隱作痛的脖子,開始打量四周。這個房間並不大,除了擺放着他躺着的這張“木板”,一邊的牆角堆放着一包又一包的食物和裝清水的瓶瓶罐罐,剩餘的地方並不大。此時這些地方被繼學勇帶着的幾個西廠的人,和‘春’兒兩人佔據,留出來的空檔連他身下的“木板”都放不下……
此時,繼學勇等人已經發現小李子醒來了,‘春’兒擠了過來,扶着小李子站了起來,“公公,你怎麼樣了?”“沒事兒!”小李子搖了搖頭,“我睡了多長時間?雨化田來過沒有?”‘春’兒哭喪着臉,搖搖頭,說道,“現在已經是天亮了。昨天晚上的時候,繼大人和咱們都藏在這裡,沒一會兒,小的就聽到上面有動靜,好像是翻找什麼東西一樣,他們一直找到天亮,什麼也沒找到,只能走了。小的想上去看看,可是繼大人不讓。”
“李公公!”繼學勇抱拳道,“剛纔多有得罪,還請李公公莫怪!”看到小李子表示之後,他才接着說道,“大人吩咐的事情,屬下一定會完成的妥妥當當的,咱們還是在這裡呆上一陣子,這裡存的水和食物能讓咱們吃上半個月。若半個月後,大人還沒找過來,屬下一定會誓死將公公送出京城。”繼學勇說來說去還是這句話,小李子嘆口氣,他從來不知道繼學勇這個人居然這麼,這麼……怎麼說來着,對,死心眼。他從來都不知道繼學勇居然會這麼死心眼,連變通都不知道變通!
“我知道了!”小李子又重新坐回“木板”上,“把你總得告訴我發生什麼事情了,我心裡也好有個底兒才行啊!”說着,他盯着繼學勇,看着繼學勇猶豫的神情,索‘性’道,“我發誓還不行,我發誓,聽了之後,我一定會老老實實的呆着這裡等雨化田來找咱們。這樣,還不行嗎?”
繼學勇看了小李子一會兒,覺得他好像不是騙他的,才說道,“昨天晚上,大人傳來消息說,石亨叛‘亂’!”
叛‘亂’?石亨?小李子猛然站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