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帝?”我偏頭看他,“什麼鬼帝?”
“沒有沒有。好了,他應該不敢再來了,我想,他應該對你沒有太大惡意,也是慶幸,他應該是傷了的,否則這七煞陣也傷不了他那麼重。”
韓月是走了,屋裡也平靜了下來,我縮在牀角,卻怎麼也睡不着了。我的眼前不斷的重放着那個青銅鬼流淚的模樣,他爲什麼哭?他傷心的表情那麼熟悉,我是曾經在哪裡見過呢?
莫名的,我也流了一個晚上的淚,直到天明的時候才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我是被小艾給推醒的:“你昨晚這裡是世界大戰了嗎?連牀都劈成兩半了!”
我苦笑着並不答話。韓月把扳指放在了牀頭,除了這枚扳指,那隻手臂都化成了血水,滲入地下再也看不見了。
“趕緊起來吧。何子蔚說,山路已經讓人清好了,今天我們就能到北方館去,看來,我就快找到我媽媽了!”
等我們出了房間,何子蔚他們早就等在了門外。除了他們之外,還有當時見過一面的何家管家——那位老者,還有他另外一個小孫女阿靈。
“北方館已經被封住多年沒人住了。”老管家介紹道,“加上它位於更深的山中腹地,好幾次山體滑坡,路越堵越死,平常我們都不太去到那裡打掃的。反而是這些年輕人,有時候說想冒險,就過去玩了。”
阿靈笑容很是甜美:“對的,我和姐姐都去過。北方館裡也沒什麼特別恐怖的,就是到處都有鏡子,比我們其他三個館來得都要大,我們都差點迷路了。”
何子蔚關心的卻是別的:“那你們在那裡見過有人住嗎?”
阿靈想了一下:“好像見過一個老人,比我爺爺年紀小點,不過我們沒仔細看……”她頓了頓才道,“我回來跟爺爺說過,爺爺說,應該是原來何家的那位高人吧。本來我想跟姐姐隔天再去的,沒想到……”
她停住不說了,眼眶也紅了:“對不起,我又想起我姐姐的死了……前天晚上她跟我說她死得很慘……”
“住口!”老人回頭瞪着孫女,“何少爺在這裡,你瞎說什麼!”
“我沒瞎說!”阿靈辯解着,“前天晚上我請了筆仙,心悅姐姐親口告訴我的,她說有人……”
“混賬!”老人發怒了,“少爺住在這裡,你們玩這些東西!我早就說過了,不許你們瞎七八糟玩這些東西!鬼神在天,是你們能戲弄的?”
阿靈還在說:“我們那天還看見一個滿身青銅的……”
“好了。”韓月已經笑道,“阿靈小姐,我們明白你的心情。姓何的高人是我師叔,說不定能幫你姐姐了卻一些人間的心事,讓她能早日到地府裡報道。逝者安息,你也要學會放下才行啊。”
阿靈閉嘴不說了,她默默地在前面引着路,老人連連嘆息着:“阿靈年紀小,不懂事,少爺,她有什麼做得不對的請一定教訓她,回來我再罵她。哎……自從她姐姐去世之後,她就神神叨叨的……”
我們幾人聽得都有些尷尬。北方館顯然是出了問題,很可能那個叫心悅的女孩出事就跟這個脫不了關係。可現在我們又不得不去……
我的手心裡無意識地擺弄着那枚扳指,腳下高低起伏着,踩過那些連夜清出的山路一路向上。
“這個北方館的建築也夠奇怪的。”小艾抹了把汗,“我們都出發半個小時了,爬了這麼久還沒到!”
阿靈沒有應我們,徑直走在了最前面。她的力氣很大,撥開了一撥撥的半人高的山草,我們如果不趕緊跟上,很容易就和她失散了。
來到這山路上後,本來笑容甜美的阿靈連開口說話都懶,估計是想起她那位慘死的姐姐,心情不是太好。
何子蔚解釋道:“北方館本來也主要是鎮家宅用的,所以跟其他館距離遠。我小時候住在這裡的,印象都模糊了,還好有阿靈帶路,否則我還真不知道得怎麼過來呢!”
說話間,阿靈卻站定了腳步:“到了。”
我們擡頭看去,果然在不遠的半山腰處,有一處房頂尖尖的建築佇立着,牌匾上落了層灰,三進的正側門開在正面,側門又小又窄,估計連個小孩子都很難鑽過去。
我們擡頭看的時候,天邊滾過驚雷,剛剛還明媚的天氣忽然就陰沉了下來。阿靈率先走向北方館:“看來又要有場山雨了,希望山體不要再滑坡,否則我們連出去都不行。”
這種可能性讓我打了個冷戰。經過那兩道側門的時候,我忍不住看多了幾眼。韓月湊在我耳邊道:“你是不是也覺得很奇怪?”見我點頭,他壓低了聲音道,“這房子有古怪,等會你要跟緊我。這麼小的側門,絕對不是給人過的!”
他不再說話了,可這話已經在我心裡掀起了恐懼的波瀾。不是給人走的,那是給什麼走的?鬼?
我們剛走進門,外面已經下起了瓢潑大雨,滾滾雷聲不絕於耳,閃電照亮了屋裡的一瞬間,我倒抽了一口冷氣。
阿靈沒有說錯,這所北方館不僅大,而且到處都懸掛着鏡子!齊人高的鏡子懸掛在牆上,天花板上,甚至連木質樓梯上也有!
“轟隆隆!”雷聲過後,屋裡恢復了黑暗,我們連忙打開了手機的照明裝置。
“燈源在哪裡?”我問道。
阿靈指了個方向,可我們按了半天燈都沒有亮。從手機光源的角度看過去,密密麻麻的鏡子中間是一扇扇緊閉的門戶,何子蔚高聲喊了幾句,偌大的北方館裡只有他的聲音在不斷迴響着。
那個姓何的高人難道不是住在這裡?阿靈已經道:“說不定他在地下室聽不見?我聽我爺爺說這裡的地下室很大,不過上回我和姐姐沒有去,所以我們得找找。”
“那好,大家聽着。”我潤了潤脣,周遭只有我一人的聲音在響,“這雨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會停,我們必須節省光源。每一次只能一人開啓手機光源,大家手機都必須是暢通的,這樣我們萬一走散了才能彼此找到。記住,我們有兩個任務,一個找姓何的高人,一個找小艾的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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