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姝看着關志勤,這小子同他媽的個性真心不像,好歹這“姑姑”柳意璇還是一個十分硬氣的人,當然這硬氣不是說她是沒有上了她的鋪子裡面買東西,而是她這買東西的時候從來都沒有仗着關係非要這般便宜又或者是能夠順帶地順走別的東西,柳意璇那姿態可是一直都擡得高高的,感覺是恨不得能夠拿了銀子把人給打發了一般一副不差錢的姿態。不過雲姝也樂得她用銀子打發自己,那也比時常來她的鋪子裡面鬧騰來的強上一些。
但現在她這兒子倒是半點也沒有她的那些個骨氣,恨不得把這些個東西全部都抱走的樣子,也不知道是誰給養出來的毛病。
“表哥你姓關,我們姓柳,這不是兩家人是什麼?”雲姝一臉認真地看着關志勤,“好了表哥,這鋪子也不是我一個人的營生,就算是我旁的鋪子裡面要用到這些,即便是我也是要花錢買了去的。之前姑姑在鋪子裡面買了東西的時候那可都是當場結清了賬的,若是表哥不方便,我也不是不能夠通融的,可以讓表哥簽下字據,讓你每個月還一些個,畢竟這也是小本生意也不容易。”
雲姝這話倒是一點也不假,她既然是選擇了和謝瑾嫿謝淮隱兩人合作,所有的條款都是白字黑字寫的清清楚楚的,雲姝也不想自己開了這先河反而是將原先自己定下的規矩,自然地也不可能爲這關志勤壞了規矩。而且她同關家的人也不算是親厚,就這關志勤,那也便是同她母親有一點是極像的,那也便是從來都沒有將她視爲柳家人來看待過,對於這樣的人,雲姝從來都不會浪費自己的感情。
關志勤被雲姝是這話說了一個沒臉,他將那琉璃簪子一下子拍在了桌面上,那聲音之中也帶了幾分惱怒,“我說表妹,你這是什麼意思?你這般算的清清楚楚,你這樣有將我和表哥放在眼裡的麼?”
“若是沒有將表哥你放在眼內,我怎麼可能會給你打了折扣呢,要知道這樣的折扣也便是隻有在鋪子裡頭搞活動的時候纔有,表哥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嗎?”雲姝漫不經心地道,“表哥這動作可小心一點,這東西可金貴使勁兒大了萬一哪裡磕了碰了依着規矩是誰弄壞誰負責的。”
關志勤恨得厲害,他便是指着柳雲軒道:“你這意思就是就連表哥在這裡拿東西也是要錢的?”
雲姝毫不遲疑地點頭:“那是自然,別說是哥哥了,就算是爹在這裡買了東西也是要給錢的。哥哥你且說說是看上了什麼東西,我也便是好讓人給了最低價。”
雲姝看了柳雲軒面前擺着的東西,那多數就是一些個琉璃飾品,這琉璃飾品大多都是給女子的,男子的也便是隻有束髮的簪子,相比較而言還是女子的飾品更加好賣一些。但云姝還是有幾分奇怪,柳雲軒這人也還沒有定下婚事來,也不像是有心儀女子的樣子,擺在他面前的那些個都是那些個年輕的女子喜歡的,他這是打算送給誰?
柳雲軒那一張臉也有幾分難看,他原本就是不打算到這鋪子來的,也沒有想到雲姝會來,更沒有想到關志勤是會做出這等丟臉的事情來,順帶着連他的臉面也全都沒了。
“不用了!”柳雲軒看着雲姝那樣子便是覺得來氣,他哪裡還願意這這鋪子裡面買這些個東西。
“走了。”柳雲軒拉着關志勤便是要走。
雲姝也不攔着,倒是那關志勤還有幾分憤憤不平地道:“你就抱着你的銀子去死吧!”
雲姝莞爾,只是鎮定地看了那關志卿一眼,她原本就不怎麼喜歡這個表哥,再加上他原本也不怎麼來柳家,聽說從小的時候就不怎麼喜歡來,因爲她爹對於後輩的學業上多少有些嚴格,也就是因爲這個緣故這才使得關志勤甚少來了柳家,再加上今日一看,雲姝覺得這關志勤的脾性也不像是個好東西,她實在是不能夠理解柳雲軒看着也不像是個傻的,怎麼的就成天地交了這些個狐朋狗友,難道還真的處於中二時期?
管事見人出去了,這也忍不住鬆了一口氣道:“也虧得柳小姐來了,否則還真是有些不大好辦。”
“也別覺得爲難,既然當初是定下了那樣的規矩,那麼大家都遵守着來,這句話我當初這樣擱下來也不是隻是說說而已的。”雲姝擺了擺受道,“反正往後他們來了,你們就當做是那尋常的客人一般地對待就行了。”
聽了雲姝的交代,管事也便是應了聲,覺得柳家小姐果真是個識禮的,這樣的安排最好不過了,也難怪王爺和公主是會願意同她做事。
雲姝看着管事一樣一樣地把東西放置到櫃檯裡頭去,她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道:“剛剛看的多是女子喜愛的東西?”
管事笑着點了點頭道:“表少爺倒是看的有些眼雜,倒是要我們拿了不少如今賣得最好的女子最喜歡的飾物來給柳少爺挑選的,大概是要送給哪個知心的女子吧?”
管事說這一句話的時候倒也是十分的無心,在他看來,這裡絕大部分東西那都是十分適合年輕女子的,這一個年輕的男子過來挑選着適合年輕女子的東西那多半都是送給年輕的且中意的姑娘,要不就是送給家裡頭的姊妹的,但從剛剛柳大少爺同柳小姐這互動來看,管事也覺得送給自己中意的女子這個可能性要比送給柳小姐要來得可能的多,畢竟剛剛兩人之間幾乎是沒有怎麼說話的,而且從柳大少爺的神情來看似乎對柳小姐還有幾分的不滿,這又怎麼可能會挑選飾品給了柳小姐。
管事這一番話也讓雲姝上了心,看來這柳雲軒今日還真的是有幾分古怪,就算不是柳雲軒古怪,那也就是他身邊的人把他給帶到了如今這古怪的地步了。
關志勤受了一肚子的窩囊氣出來,他還有幾分不甘願,走出老遠來的時候她還在一個勁地念叨着:“我今日算是知道了母親爲何是這般地討厭着她的,這人就不是一個好東西,見天地只想着銀錢的事情!也虧得表哥你是能夠忍得下去的,她竟是連你的顏面都是不賣的!你這好歹是她的哥哥,她也真好意思對着人說出銀子這種話來。”
關志勤也不知道是因爲自己半點也沒有打撈到好處還是因爲剛剛雲姝問他要銀子這件事情讓他更生氣又或者是這兩件事情都有的,他看着柳雲軒那神情,越發覺得氣惱,自己這受了這麼大的閒氣,表哥他也不對着自己說一些個安撫的話,甚至連寬慰他一句的話都完全沒有,甚至如果剛剛不是表哥拉着他出了鋪子,他想自己還得同那丫頭再理論理論,真真是豈有此理。
“她也便是這樣一個錢命,做事樣樣都是考慮着功利性,而且這手段也多的很,父親還十分護着她,咱們沒事還是不要去惹了她爲好,免得到時候父親又是要訓斥我們一頓,這種人我們惹不起還躲不起麼!”柳雲軒勸慰了兩句道,他是真心不願意同雲姝起了什麼衝突,再說了他也從來不覺得雲姝是能夠讓他白沾了便宜的,她那樣的人睚眥必報的很。
但柳雲軒這寬慰的話半點也沒有讓關志勤消了怒火,反而是有幾分火上澆油的味道,他恨恨地道:“舅舅怎麼能夠被這樣的母女兩人給迷惑了雙眼呢,我娘當初便...
是勸過舅舅的,但舅舅怎麼都不停。這讓兩人進了門來也就算了,但也不能夠由着她們兩人作威作福吧?表哥,你都看看你現在都已經是到什麼地步了,你再這般地退讓下去你還能夠有什麼?”
關志勤壓低了聲音對着柳雲軒道:“舅舅當了這麼多年的官,這手上有的銀錢也必定是不少,表哥你可得好好看準了纔好,舅舅的那些個東西這往後的時候那都是要留給你的,可別被這一對母女下了心思給謀到了自己名下去了。而且她開那些個鋪子這裡頭舅舅指不定還貼了不少銀兩進去呢,你可得讓她交出來才行,這鋪子原本就應該是你的,怎麼能夠讓她給佔了去。”
柳雲軒原本也不管着柳家的賬本,他原本對於這些個營生就不是很感興趣,所以自家到底有些什麼那也是不太清楚的。以前的時候都是柳管家和傅媽媽管着這種事情,但這雲姝母女兩進了門之後,這後院裡頭的事情說是交給萬淑慧這個正經的夫人來管着但這實際上是落到了雲姝的手上,被關志勤這麼一說之後,柳雲軒也忍不住是有了幾分疑惑,當初雲姝和萬淑慧可是從雲家出來除了這萬淑慧多年前的嫁妝之外那就沒什麼長物了,但現在雲姝這鋪子一個連着一個的開,還尋出了那麼多的名頭和花樣來,該不會是真的動了柳家的手腳吧?
這樣的想法就像是一根刺似的刺進了柳雲軒的腦海之中,慢慢地紮根起來。
關志勤又絮叨了不少關於雲姝母女兩人的壞話,又教導着柳雲軒要將柳家的錢財都要掌握住,他道:“表哥,即便是你拿不到那些個銀錢,也不能夠便宜了那一對母女,寧可是在你手上花了也不能夠讓那母女兩人給私吞了。”
關志勤的心中便是這般想着,想他爹也不是之後她娘一人的,府上也有旁的姨娘和弟弟,要不是娘有手段,再加上奶奶又是疼惜着他的,只怕關家的份也是要沒了他的,他是關家嫡生的,這家業往後便是要交託到他的手上的,要是便宜了那些個弟弟們,他還不如趁着現在就開始花銷了。
兩人這閒話之間也便是進了一家首飾鋪子,在關志勤好說歹說之下柳雲軒不得已掏出了銀錢來買了一枚金步搖,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剛剛在雲姝的鋪子裡面打轉過看過那用琉璃做的飾品,柳雲軒覺得這全部都是用金子打造出來的簪子便顯得有幾分俗不可耐了,倒是那琉璃顯得通透而又有一種別樣的雅緻在其中。
關志勤也早就是在那些個人面前打下了包票說自己一定是會將自家表哥一定會來,所以也便是約定好了時間在地兒等着,等到了時辰之後關志勤便帶着柳雲軒一同前往。
那幾個人瞧見關志勤真將柳雲軒給帶了出來,又是好一頓笑鬧,等到這天色微微一暗的時候便是勾肩搭背地朝着那百花樓而去。
這華燈初上,百花樓也正式打開門做了生意,琴卿也便是早早地化好了妝,這些日子她投出的餌,這兩日也應該是會收上來一條大魚纔對。那原本就算是十分明豔的眉眼在琴卿的描摹之下越發顯得明豔動人,也便是在她將自己打扮好了沒得多久的時候,身邊伺候的婢女便進來通傳了,說是那柳家少爺終於到了。
琴卿聽到婢女這般說的時候,她的眉宇之中劃過一抹憂愁,但很快就被掩蓋了過去,在這花樓裡面打滾了這麼些年,她自也是知道要如何做的。
琴卿隨着婢女到了那一間廂房的時候,這廂房裡頭早就已經是喝上了,這剛進了門她便是聞到了那一股子的酒味,可她依舊是面色不改,甚至臉上還帶着溫和的笑容,這屋子裡頭的人除了柳雲軒外,早就已經或多或少地見過了琴卿的面,但這每一次見面的時候都還是覺得琴卿這貌美幾乎是讓人移不開視線的,這一時之間屋子裡頭也沒有人說話,一個一個都呆愣愣地看着琴卿。
琴卿對於這些人的目光早就已經是習以爲常的很,不管眼前的人是誰都好,基本上在見到她的時候都是這樣的神情,而琴卿對於男人們露出這樣的神情來也已經顯得十分的鎮定,即便是那些個大才子大學儒的也都不例外。
琴卿那一雙含情目在這些個人之中掃了一圈之後便是落在了一個穿着白衣的少年兒郎身上,那人也是在看着她,但那眼神之中倒是沒有半點的癡迷也沒有什麼貪婪之色,在一瞬間的確是有幾分呆愣,但很快就緩過來神來,甚至還將眼神撇開了一些,只是那臉頰和耳朵有幾分微微的泛紅,像是有幾分的不好意思。
想必眼前這個人就是那柳御史家的公子了,琴卿在心中道了一句,這看着倒也像是一個好糊弄的,這皮相也嫩的厲害。
“奴家給幾位公子請安了。”琴卿盈盈地朝着人行了一禮,那姿態做來便是有一種弱柳扶風的感覺,真真是美不勝收。
她這一出聲之後這纔算是拉回了衆人的思緒,一個一個急忙地放下了這手中的酒杯朝着人行了一偮,柳雲軒也被扯着起了身,朝着人作了一偮。
“琴卿姑娘,這便是你找朝思暮想的柳御史家的公子。”這作了一偮之後便有人忍不住出了聲,笑嘻嘻地道,“雲軒,琴卿姑娘之前可是一直都在說着你,念着你,如今你這好不容易請來了,可是要讓琴卿姑娘好好見上一見纔好。”
柳雲軒哪裡是在這種場面之中打過滾的,他渾身便是有幾分不適應,這一擡頭所看到的就是琴卿那一雙溫柔的眼睛朝着自己這裡含情脈脈地望着,他這便是覺得自己身上一個勁地發熱,甚至連手腳應當是要怎麼放的都已經摸不到頭腦了。
“柳公子安好,奴家上一次便是聽到這幾位公子談論詩作,不巧聽到了柳公子所做的詩作,也知道公子素來便有才學之名,所以心中傾慕,便想見上一見。今日能夠得見公子,奴家心中也可算是如願了。”
柳雲軒不敢擡頭,只聽到琴卿那柔柔的聲音在自己的耳畔響着,這越發覺得自己這舌頭打結,一句話都說不出口來了。
他這般困窘的模樣自是落到了衆人的眼中,這免不得的就是一陣笑鬧,這笑鬧之後也便是讓柳雲軒更加的困窘起來,幾乎那頭也是不敢擡上一擡的。
“幾位公子莫要打趣了,奴家倒是不打緊,要是累得柳公子對奴家心生不悅那便是不好了。”琴卿一臉微笑地道,“不若讓奴家爲幾位公子撫琴助興可好?”
琴卿的琴藝在百花樓甚至是在整個雍都之中都是極其出名的,聽過琴卿一曲的人宣稱這繞樑三日也不過如此了,只是琴卿素來也便是隻願意撫琴自娛,這能夠聽到琴卿專門爲之撫琴助興的人也便是少之又少,所以聽到現在琴卿說要爲他們撫琴助興的時候這一個一個的都紅了一雙眼,期待無比,想着這能夠聽到百花樓頭牌給自己撫琴,這樣的話說出去只怕不知道有多少人要羨慕着自己,當下便是一片的叫好聲。
琴卿便是囑咐了人將自己常用的琴架子給搬了過來,她也便是一派落落大方,在琴凳上坐了下來之後便撥動了琴絃。
那顧琴聲悠揚,那高山流水的調子淙淙,讓人只覺得這耳目一新且也便是有幾分的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感...
覺。
柳雲軒在聽到琴卿彈奏起來的時候人已經漸漸地平靜了下來,半點也沒有剛剛那侷促之感,他對於音律這種事情也是懂的,音律也是六藝之中的其中一種,學館裡頭的也有專門的夫子教導,在琴藝上柳雲軒學的也還算是十分的認真,所以在琴卿彈奏的時候,他這心中也便是有幾分的好感。
他仔仔細細地聽着,卻也發現這雖說是高山流水的調,但在其中多少也有了幾分苦悶之感,柳雲軒看着那低眉斂目撫琴的琴卿,也便是從這還音律之中明白,她雖是這百花樓之中的頭牌,但這種地方也到底不是什麼長久之計,她也便是逼於無奈才只能委身在這裡,這心中又怎麼不苦悶,琴似其人,這人之中的苦悶如今也可算是一字不漏地展現到了這琴聲之中。
聽着琴卿的琴,柳雲軒也忍不住是勾起了自己心中的那幾分煩悶,他也覺得如今的柳家已經變得不像是柳家了,他甚至是有些開始懷念當初這萬淑慧和雲姝兩人沒有進門來之前的柳家,家中只有他和父親還有那些個老奴們過日子,那日子也便是比現在過的舒坦的多了啊,且想想那個時候,他和父親兩個人之間的感情還是十分的不錯,哪裡像是現在這樣的如履薄冰甚至他現在在柳家說什麼話做什麼事的時候都要好好地掂量掂量,免得到時候出了什麼錯處之後又惹的父親不高興,想他一個柳家的少爺過的這般的小心翼翼這讓他怎麼不覺得憋屈和鬱結難平,現在聽到琴卿,他也便是覺得她也如同他這般都是一個失意人,不免地也便是對她有了幾分憐惜之意。
琴卿看着雖是在撫琴,但那眼角的餘光卻是在打量着柳雲軒,在看到他聽到自己的琴聲的時候微微蹙着的眉頭還有那閃過的失意的眼神,甚至還有是不是低頭垂頭喪氣的模樣,她也便是明白了主子爲什麼要讓她從這個男子身上下手,他根本就是一個半點也沒有涉世過,根本就不知道世間險惡這樣的說辭,他這臉上的神情,光是看着也便是知道他是有幾分的鬱結,這柳家的事情稍稍打聽過後就能夠像是聽戲文一般聽了個仔細,這柳家看着是平靜但這底下只怕是有着暗涌,且看看他的神情也便是知道他是不怎麼喜歡家中的,否則又怎會露出這般鬱結難消的姿態來。不過也正是因爲如此,她想要插手進去想來也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至少眼前這個不諳世事的大少爺對自己根本就沒有什麼戒心。
等到琴卿一曲作罷的時候,柳雲軒可算第一個回過了神來給鼓掌的,他藉着剛剛的琴聲忍不住是想到了自己的情況,這也難怪說這雍都之中這琴藝最好的不是誰家小姐而是這百花樓之中的花魁琴卿。
“琴卿姑娘琴藝果真厲害,也難怪是富有盛名,今日能夠聽到琴卿姑娘的琴聲,也可算是不枉此行了。”柳雲軒也沒有了剛剛那初見人的侷促不安的樣子,甚至這開口說話的時候也便是有幾分自然,他現在是將琴卿擺放在同自己差不多的遭遇上,所以也就沒了剛剛那樣的不好意思。
柳雲軒這話說出口之後,其餘幾人也緩過神也跟着誇耀了起來,但在這些人之中便是覺得琴卿這琴藝再好也及不上這人好,不過一想到平日裡頭這一首曲子千金難求的地兒,他們也便是覺得今日來了百花樓也貞可算是來對了,這不但又能夠見到人還能夠聽到人給彈了曲子,這顏面上也都是有光的。
“奴家不過就是幾番雕蟲小技而已,能夠入了衆位公子的耳便是值得高興的事情了,衆位公子不嫌棄纔是真的。”琴卿臉上的笑容十分的婉約,“柳公子覺得奴家的琴藝如何?”
琴卿在問這一句話的時候,那姿態之中甚至還有了幾分踟躕的意味,那姿態顯得似乎柳雲軒的感覺對於她來說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這些個雖是學子,但多少也是懂的,再加上這戲本唱臺上多少都有那風塵女子喜歡上俊俏書生這樣的戲碼,所以一個一個地也就是將這琴卿和柳雲軒之間朝着這樣的戲本上情節上安着,倒也覺得這風塵女子一貫就是多情,如今看到這俊俏的人,再加上還有不錯的家底甚至還有才名,這一顆芳心暗許的事情也不算是什麼稀罕事情。所以一個一個的便是朝着柳雲軒看着,暗自羨慕這小子的好福氣。
而且,這些個人心中還有些齷蹉地想着,這琴卿還是個清倌,就算是這風塵女子娶不了回去,和她春風幾度也是人生一大樂事,這般想着也就越發地羨慕起柳雲軒的好福氣來,恨不得是能夠代替了這小子將這樣的絕色美人抱在自己的懷中好好地疼愛上一番。
柳雲軒被這些個人那調侃的眼神鬧了一個大紅臉,他是覺得這琴卿姑娘這樣的風姿在這紅塵之中打滾實在是有些可惜了,這心中坦蕩蕩地並沒有半點的邪念,但他這臉皮子薄,也便是由不得這些個人這般朝着自己看着,當下那好不容易褪了紅的臉一下子又燒了起來,幾乎是要將他給燒了個徹底似的。
而關志勤還像鬧不夠一般,他一邊拍着柳雲軒的肩膀,一邊笑道:“我表哥對琴卿姑娘也是慕名已久,今日來的時候還特地去了金鋪子給琴卿姑娘你買了一枚簪子來,表哥,且將你這買的東西給琴卿姑娘看看啊!”
關志勤這一邊笑鬧着一邊就去掏柳雲軒的衣袖,巴巴地將那一枚金步搖掏了出來之後,像是獻寶一樣地給琴卿遞了過去。
琴卿身邊的丫鬟接了過來,在看到這金步搖的時候這眼眸之中閃過幾分鄙夷,不過就是一個步搖罷了,這樣式也不新奇,甚至上面都沒有什麼寶石一類的存在,自家小姐成名之後那些個恩客即便是見不到小姐面這送上來的東西也都是處處精緻處處稀罕的,這樣一隻金步搖別說是小姐了,即便是她這個丫鬟的眼都是入不了的。
真是夠窮酸的!
琴卿也看到了小丫鬟接過來的簪子,在看到這金步搖的時候,她的心中也十分的不屑,真當她是沒有見過市面,又或者是那些個一二兩銀子就能夠過一晚上的女子不成了,就這樣的步搖就以爲能夠得了她的歡心去的?那她也太掉份了吧。
琴卿雖說這心中十分的不屑,但面上卻是裝的十分的歡喜,她從小丫鬟的手中接過那步搖,朝着柳雲軒行了一禮,柔柔道:“可是柳公子特地爲奴家選的?”
柳雲軒本想說不是,其實他根本就沒有打算買了這i金步搖來的,是關志勤非要讓他買了這東西推脫不過纔買了,但聽到琴卿剛剛那樣說的時候反而倒是覺得有幾分不妥,像是他和她之間有些個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他便是想要開口,關志勤急忙應了下來。
“是呀,琴卿姑娘,我表哥一聽到你想見他,這便是拉着我走了好幾個鋪子這纔買了這麼一個簪子。”
關志勤哪裡不知道自己那像是榆木疙瘩一樣的表哥是打算說些什麼的了,他還想着能夠和這琴卿姑娘結識了,想着多來這百花樓之中幾次,這出去之後也好對旁人吹噓一番,要是表哥剛剛那解釋的話一說出口,把這琴卿給得罪了他往後還怎麼來這百花樓。
其他人也跟着幫腔起來,還有人朝着他打了眼色,鬧得柳雲軒這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最後在他們那七嘴八舌的說辭之...
下,柳雲軒也沒來得及將他想要說的話說出口。
琴卿看着柳雲軒那樣子,也知道他這身邊的人打着的是什麼意思,這些個人在琴卿的眼中原本那是一個也看不上的,要是擱在以前的時候,她別說是在這裡同他們虛與委蛇的,即便是多看上兩眼她都不樂意,但現在琴卿的面色之中那可是微紅,像是因爲得了這一枚金簪子而感到高興。
她道:“也虧得柳公子有心,奴家在此謝過了,柳公子喜歡喝什麼酒,這樓中最是能夠拿得出手的也便是這酒席了,公子要喝什麼便是吩咐下去。”
琴卿這般說着走近了一些,到了柳雲軒的身邊,她伸出了手微微拉起了袖子端過了桌面上的酒壺,慢慢地給柳雲軒面前的酒盞之中倒了一杯酒下去,她道:“奴家敬公子一杯。”
柳雲軒驀然感受到琴卿的靠近,此刻的琴卿靠他靠得極近,甚至是有一種感覺只要她這身子微微歪進一些就會整個靠在他的懷中似的,而他的鼻息之間聞到的不單單是那酒水的清香味還有琴卿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幽幽香味,而他看着琴卿那執壺的右手如白玉一般,甚至還露出了那一節細白的手腕,那姿態頗有紅袖添香的味道。
柳雲軒想到這一點的時候,他那一張臉瞬間爆紅,當下就轉開了眼眸,直到琴卿將那一杯酒盞端到他的面前的時候,柳雲軒的腦海之中只聽見琴卿那溫柔的聲音在自己的耳畔響着,至於她說的是什麼,柳雲軒已是完全聽不清楚了,他直覺便是將這遞到自己面前的一杯酒盞接過悶頭飲下。
許是喝得急了一些,他還被這酒水給嗆了一口,咳嗽起來,這不咳嗽也不打緊,一咳嗽之後那一張臉也便是越發的紅了,只覺得這才喝了不過幾杯的酒而已這酒氣就已經上了全身,只覺得自己已經有幾分醉意。
“琴卿姑娘,你這怎麼能夠只爲表哥敬酒呢,今天要不是我將他給喚了出來,只怕我這表哥還在家中看書呢,琴卿姑娘你想見都是見不到的。”關志勤見到琴卿給柳雲軒敬酒的之後,他也便是羨慕的很,有這樣的一個絕色美人給自己添酒,那可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其他人聽到關志勤這般對着琴卿嚷嚷的也跟着動了心思,這樣的美人就算是碰不到這多看兩眼讓她給自己敬酒也是一件樂事,於是便是有不少人都吵鬧着說自己連日來便是邀請着柳雲軒出來的,這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也便是要琴卿給敬酒一杯。
琴卿心中不耐,恨不得是將自己手上的酒壺就這着這些人的腦袋直接給砸了過去纔好,心想着這些個算是個什麼東西也配得起讓她一個一個給他們敬酒的!真是給了幾分顏色倒是開啓染坊來了!
琴卿按壓着自己心中的惱火,裝出一副溫婉的樣子,也便是一一應下,給他們的酒盞之中都斟了一杯,又給柳雲軒的酒盞之中倒了一杯酒柔柔地道:“上一次聽到公子們談論着的詩作也便是覺得十分精妙,奴家雖是不才,卻還是想斗膽地求了公子的墨寶和詩作,還請柳公子應允了放好。不知道柳公子能不能應了奴家這等微末的請求?”
柳雲軒聽琴卿說話得體,又是這般說着,也便是知道她是一個懂詩的人,當下覺得自己也像是被擡高了一些似的,這般被人重視的感覺自是讓他覺得十分不錯,至少遠遠要比在柳家的時候要讓他來得開懷。柳雲軒十分不喜歡雲姝,只覺得她整日都是銅臭味的很,而父親以前的時候都沒有那般在意經營上的事情,但現在對於那些個鋪子的事情卻要比其他的方面來的在意的多了,而現在聽到琴卿同他談着詩,又說着那些個往來的大詩人的時候,柳雲軒真真是有一種遇上知音的感覺,覺得自己想要說些什麼琴卿都會知道似的,甚至還能夠同他侃侃而談。
這樣的女子纔是適合出現在柳家的人,也便是這樣的人才擔得上這世家千金名門貴女的稱號吧!柳雲軒這般想着,也便是喝着琴卿敬來的酒,對於琴卿的要求也便是來者不拒的。
琴卿看着柳雲軒那樣子,她臉上的笑容更加的溫婉得體,就這樣的愣頭青又怎麼值得她出賣了自己的身子,這隨便哄上兩句也便是能夠哄得住的,只要稍加一段時間,這人還不是就任憑她拿捏着的。
柳雲軒自然是不知道琴卿打着的是什麼主意,他們這些個富有才子之名的人大多也便是被人捧着出來的,也便是想要成爲那些個能夠流芳百世的文豪一般,只是這才學上還沒有怎麼成就的,倒是先學會了那些個人的狂放不羈,妄想着自己的身邊也便是有着那些個紅顏知己。
柳雲軒只覺得琴卿知曉頗多,也是富有才名,再者琴卿雖是青樓女子但這作態卻是沒有半點的青樓氣息,舉手投足之間都別有味道,他也沒有嫌棄的意思,也便是將琴卿當做知己來看待,這般一結實之後也便是沒有斷了關係,尤其是這琴卿偶爾還會着人送了一些個自己所做的詩句,這你來我往的,倒也生了幾分情誼起來,當然,這去見了那琴卿的事情自是不能夠被柳博益曉得的,只能是處處都瞞着人。
柳博益原本還見柳雲軒在家中呆了好幾日都是好好看書的,結果這才幾日都不到就又開始萌發故態,下了學之後又不知道是跑到了哪裡去了,這心中對自己這個兒子也可算是恨得厲害,只覺得這真是怎麼說都不聽的,這到了晚上極晚的時候總是見他帶着一身的酒氣回來,這訓斥的也就越發的很了一些,但這越發訓斥的厲害,柳雲軒也沒有半點的改變,反而就像是對着幹上了似的,依舊不見人影且回來的時候總是喝的有些酩酊。
雲姝一早就留了一個心眼,她看着柳雲軒日日晚歸夜夜醉酒的狀態,她也便是着人偷偷地跟了柳雲軒,發現他竟然是時常去了百花樓,這稍稍一打聽之後便是知道,在百花樓裡頭都知道柳御史家的公子早就已同百花樓裡頭的頭牌姑娘琴卿私交許久,甚至這常去百花樓的人都清楚柳家少爺成了琴卿姑娘的入幕之賓,只是這事情還沒有傳開而已。不過這樣的傳言傳開也不過就是時間的問題罷了,或許這明日的時候,這件事情就會傳遍整個雍都了。
得了這個消息的雲姝眉頭也沒有皺一下,她直接上了晉王府。
“謝淮隱,我們合作整治那錢賀蘭吧!”
剛剛下了朝,身上那一身朝服都沒有換下的謝淮隱就看到雲姝這招呼都不打一聲,大咧咧地闖進了他這王府寢居的雲姝,不過這一次謝淮隱倒是頭一次在雲姝的面色上找到了名曰“憤怒”的情緒。
謝淮隱還真是第一次看到雲姝的臉色那樣的臭,幾乎是整張臉都拉長了,眉眼裡頭全部都是冷意,就連那說話的語氣都是肯定而不是帶着商量的語氣。
謝淮隱樂了,原來雲姝這人還是會有生氣的時候的,他道:“也不是不可以,話說這貨怎麼招惹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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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哈哈,雲姝的反擊之戰要開始了,然後這個**的後哥要吃一段時間的苦頭了……淡定看,吃苦頭都是爲了他好啊,一切的艱辛那都是爲了人生的歷練……
昨晚寫了五千字,最後吃不消了爬上牀睡覺了,一覺睡...
到下午纔起來,趕緊地把稿子寫完更新來鳥……
這裡是萬更新的時代了,我要開始雄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