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過立秋的時節,空氣之中還有幾分暑氣,但對比起之前的熱氣的時候就顯得有些不是那麼的燥熱了,隱約已有了舒爽的前兆。在這個時節出遠門倒也遠比在夏日的時候要來的舒爽的多。
李檀越便是在這個時節出發的,在商定好了行程之後,這所有的一切那都變得十分的迅速起來,尤其是在有了楓無涯的帶領之下也能夠找到一個領路人,這對於他們來說一件十分慶幸的事情,路上有人好帶路麼,當然地李檀越出雍都那也可算是十分隱秘的,畢竟如今琉球的人也還在雍都之中,到底也不好太過大張旗鼓,白澤宣那邊還好說一些,哪怕是被人察覺了到底也還能夠海軍演練這四個字來形容,所以李檀越這出行也可算是謹慎的很,最後也就只能藉口裝病,然後拿了包裹僞裝成了白澤宣軍中的一個小將。
淺草名城也是在白澤宣率領了三萬水軍已經出發三日之後方纔得了這個確切的消息,他震驚無比,當下便去了晉王府打算問個究竟。
謝淮隱打從白澤宣出發之後他就等着淺草名城找上門來這件事呢,所以在聽聞淺草名城找上門來的時候,他也可算是十分的平靜,有什麼大不了的現在可還是在他們雍都的地界呢,能鬧出點什麼事情來!正所謂打狗也要看主人。
淺草名城進廳堂的時候,謝淮隱已是在哪兒等着了,甚至還在見到淺草名稱的時候還露出了一個笑來。
“王爺,這是怎麼一回事?!”淺草名城也不寒暄,張口便是直戳重點,“王爺這是打算要同我琉球之間宣戰不成?”
謝淮隱對於淺草名城這帶了幾分質問的話略微有幾分不滿,卻也還沒有到那憤怒的程度,他笑着招呼着淺草名城坐下,那語氣之中也帶了幾分笑意。
“淺草大人你多慮了,我們大慶可沒有這個意思在,不說前朝的時候琉球還是個附屬國,雖說現在不是我大慶的附屬國,但也好歹算是鄰國,相互之間也可算是十分的和平共處,現在又在談着那交易買賣的事情,我們大慶又怎麼可能會做出那種事情來呢?這對於我們大慶來說也實在是沒有什麼好處的,你說是不是?”
淺草名城雖是被謝淮隱這近乎耍花腔一樣的話將自己心中的那點火氣按壓了一半下去,但不代表着這一番話就能夠讓他完全沒有半點的火氣。
“若是沒這個打算的話,白將軍又怎會帶着三萬水軍去沿海?”淺草名城問道。
“這不是有意向要和琉球合作麼,雖說這最後能談成還是不能談成暫且不論,但這沿海地帶有不少的流寇麼,這些可到底還是要清繳的,所以白將軍不過就是帶了水軍去演練演練罷了,若還有人不識相的話,那到時候可就真的說不定了,不過淺草大人放心好了,本王還是十分相信我大慶的水軍的,真的等到清繳乾淨之後,往後琉球的人往來也不需要提心吊膽了,這也可算是大善,您說是不是?”
謝淮隱有幾分得意地說道,擺了擺手,看向淺草名城那神情之中略有幾分難看的神色,他道:“怎麼,淺草大人聽聞這事是有旁的意見?”
淺草名城的臉色難看的很,他當然是不能夠說有任何的意見,畢竟現在大慶也不是正對着琉球出手,真的要對流寇下手的話他也阻攔不了,就算是真的有別的意見那也只能是啞巴吃黃連有苦不能言,他看着謝淮隱那神情裡頭的小得意也完全是沒有半點的辦法,只是覺得謝淮隱這模樣真心是礙眼的很。
“這的確是大善,”淺草名臣道,“對了,不知道晉王對這交易的事情意下如何了?”
謝淮隱露出有幾分苦惱的模樣,他道:“淺草大人看來是有幾分心急了啊,可茲事體大,本王如今也還沒有拿下個主意來呢,再者,這事也不是本王一人便能夠一意孤行決定的,還得再同父皇商議商議。淺草大人你又不是不知道父皇沉珂許久,如今正在休養之中,本王也不好在現在這個時候拿這種事情讓父皇勞心勞力,否則便是大不孝啊!”
淺草名城那臉色是越發的僵硬,元熙帝身體不好這件事情整個大慶都知道,他道:“是,晉王殿下這話說的即使,可這也不是什麼小事哪,你看……”
“是呀,本王也曉得這不是個什麼小事,所以也便是一直同那些個筆帖式們商議着,本王也知道你們琉球的不容易,所以也都在想着呢,七姐哪兒也是忙的厲害,這一時之間也不能下了一個定論來,淺草大人不要這般的着急嘛,本王也是將事情放在心上的。”
淺草名城看着謝淮隱那安撫的模樣,心情那叫一個抑鬱,現在同謝淮隱說什麼也是完全沒有用的,這話你要說是真的在應付也好還是認真地在回答着也好,這可都是說不上來的。
“對了,柳家小姐也同本王說過了,本王也倒是覺得挺有意思的,那些個流寇的事兒除了清繳之外,招安的確也是個不錯的提議。”謝淮隱適時地補上了一句,成功地看到了淺草名城那臉色驀然一青,他這是在告訴着他,他現在所做的每一件事情他都是十分清楚的,並不是說他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柳小姐事多,再者又是個女子,小王想淺草大人還是稍微避避嫌的好。”
淺草名城被謝淮隱這話打壓的幾乎那面色都掛不住,雖說謝淮隱這話裡頭的可信程度或許是沒有那麼高,但他那話裡面的意思卻已經是十分明顯了,他知道他是私下去找尋過柳雲姝這件事情的,他能夠容忍一次但不代表着會原諒第二次,要是再有這樣的情況說不定這餘下來的事情也就不用談了。
淺草名城幾乎可算是挫敗地從晉王府上出來,現在這個局面已不是他能夠掌控的了,不過這局面原本就不是他能夠控制的,回到驛館的時候,中村慎人看到淺草名城那帶了幾分失魂落魄的模樣,他也便有幾分的緊張道:“大人,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淺草名城搖了搖頭,現在的他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他覺得自己當初還是應該答應大慶所提出來的條件的,事實上當初在大慶建立起來的時候,他們琉球原本是屬於附屬國的存在接機趁着大慶初建政權不穩而脫離了附屬國,所以在他到大慶的時候甚至還帶了幾分不怎麼看得起大慶的意思,想着能按壓的地方也是要好好地按壓下來,所以在談合約的時候也便高傲了幾分,覺着大慶未必捨得捨棄琉球這一塊的利益而想要迫使大慶讓步,但現在看來,晉王的態度已是十分的肯定不會妥協,甚至已有了按壓着這交易的事情暫時不談的念頭,這倒是使得他有幾分不好說了。
要麼,還是按照大慶的條件來了?!
淺草名城在心中有幾分這樣的想法,雖還是有幾分的不甘,卻也還是覺得沒什麼辦法。可他倒是沒有想到自己哪怕是將現在這個想法攤在謝淮隱的面前也已經沒用了,因爲此一時也彼一時也,現在的招商局那是奔着更大的利益而去的。
李檀越走了差不多有月餘,整個雍都之中那些個適齡的女子那叫一個傷心不已,且想想李檀越那叫一個少年得志,年紀輕輕地就考了探花又成了禮部侍郎,那可算是個少有的青年才俊,雖說不是皇子,但寧國公府長房嫡子的名頭,這寧國公的名頭早晚都是要落到李檀越的父親身上的,等到落到了李檀越的父親得了這寧國公的名頭,
那李檀越繼承寧國公還遠麼?!相對比晉王那不着邊的模樣,李檀越這風流倜儻的兒郎成爲雍都女子最想嫁的人排行榜第一人也可算是實至名歸,如今這春閨夢裡的良人臥牀不起太醫說要靜養這等事情,那完全就像是晴天霹靂一般的可怕,甚至隱約已有了傳言說早晚是要不行,看看元熙帝陛下那不就是突然犯了舊疾,然後這些年一直纏綿病榻的麼,正所謂病來如山倒啊,熬得過那就是個砍,熬不過那就是劫。
而沿海地帶的百姓那可不知道在雍都之中所發生的這些個事情的,對於他們來說這禮部侍郎是生病了還是如何了都沒什麼關係,而是大慶的少年將軍白澤宣帶着三萬的將士到了海關演練的事情那才叫一個震驚的。
那隻在傳聞之中卻從來都沒有親眼見到過的大炮,還有那神奇的火槍,那可都展現在衆人的眼前了啊,而且白澤宣到了沿海駐紮的第二天,正好趕上有一批流寇來了沿海地帶百姓哪兒搶掠,這擱在之前的時候,百姓那叫一個苦不堪言,只求早晚有一日能夠掃清了這些個該死的流寇。當下這些個原本剛剛到達還有幾分疲憊的將士們面對這樣的情況的時候當下熱血沸騰,想這大炮和火槍設計到現在他們也就只有在軍營裡頭演練,哪裡有真正運用到戰爭上的,一個一個幾乎都是紅了眼,白澤宣面對這些個流寇也十分的簡單,只有兩個字——反擊!
白澤宣知道現在即便是不對這些個流寇出手繳清,至少也要殺雞儆猴一番,他帶着五十人的火槍隊,將那些個搶掠的流寇打了個落花流水,那流寇幾乎大半中槍而亡,即便有那些在不致命的地方上受傷的,但若沒有及時的救治也會要了命。
這樣的情況也是讓一直深受這些個不要命的流寇困擾的百姓們拍手稱快不已,尤其是在見到那大炮轟炸之下,那些個見機不妙想要拋下同班逃跑的流寇的船隻直接被大炮轟了個稀巴爛,而存活下來的那些個也被將士們打撈上來像是一隻一隻老鼠一般被捆綁的老老實實的,這般的做法自然是一堆的百姓叫好,更是將那些個新式武器傳得神乎其神的,幾乎都快趕上能夠撒豆成兵的姿態了。
白澤宣將這三萬的水軍交給自己部下之中擅長水戰的一個將軍,自己則是帶了幾個人馬同李檀越和楓無涯隨着楓無涯找來的那曉得知道如何前往琉球的漁民在海上顛簸着前往了琉球。
等到李檀越和白澤宣回到雍都的時候,雍都之中已有了濃重的秋日氣息,樹梢上的楓葉也已漸漸地染紅了。
謝淮隱几乎可算日日被淺草名城騷擾不已,打從他敷衍淺草名稱開始等待着李檀越和白澤宣的消息之後,這淺草名城也便是已經沒了最初開始的那些個堅持了,有了幾分談和的意思,甚至到了日日便都要到晉王府上走上一遭的意思,索性的這幾個月前的提交上去的《銀行法令》在謝瑾嫿和元熙帝慎之又慎,又同那些個老臣扯皮了無數回之後終於可算是通過了,而在這《銀行法令》通過之後,之前謝淮隱和雲姝已經通過氣的情況下,寧家,薛家和方家和君家率先遞牌申請建立銀行。這寧家建立了工商銀行,薛家建立了建設銀行,方家和君家分別是農業銀行和中信銀行,而招商局也成立了一箇中央銀行,具有發行大慶貨幣的職權的銀行,那商議了無數次的第一版大慶貨幣也終於開始發行了。
謝淮隱也是忙的要死要活,拿着這個藉口堵了淺草名城無數回,淺草名城這心中雖是不甘的很,卻也還是沒有什麼辦法,只得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但對於這大慶幣和銀行也是十分的感興趣。
大慶幣發行之初,倒也的確有不少人不習慣甚至是不喜歡,想想用了那麼多年的銅錢,銀子和金子一類的,現在突然之間改成拿紙幣去購買東西,這讓人也實在是覺得有些怪怪的,但很快地,百姓們就發現了這大慶幣的好處之一——輕便!以前上個街買個東西,也不用揣着那麼多的錢幣了。
再加上銀行的產生,也隨之而來帶來了一個好處——方便。將家中多餘的銀錢存到銀行,那可是有利息可以拿的,存的越多,時間越長,那利息也便是隨之加多的,重點也好過將那些個銀錢放在自己家中一不小心招惹上了樑上君子那妙手空空一番之後都沒有地方哭去了,而且這拿了銀行執照的那可都是大慶有名的有錢人,在大城鎮之中那都有設立,只要拿着那存根,到時候就可以全國通兌,這可比自己揣着銀子出門要來的安全的多了。
還有對於臨時有急需的人,那也不需要尋了東西前往當鋪之中典當了,銀行之中開設了貸款業務,只要是拿着戶籍黃冊以抵押的形式那便可以辦理貸款業務,這貸款的利息可遠遠要比那些個借貸小的多了,而且還可以有分期付款的形式,不會有那利滾利的情況發生,這對於百姓來說也可算是一件最好不過的事情了,人生在世的時候總有一些個遇上難事的時候,這貸款業務也可算是給他們留了一條後路在。
所以總體而言,大慶幣和銀行的出現也不算是什麼招人詬病的存在,總體而言可算是十分的蒸蒸日上的感覺。
謝淮隱和雲姝看到這樣的局面自也是覺得十分的高興的,畢竟這銀行和大慶幣也可算是耗費了他們不少的心血,自然在意其中會不會出現任何的差池,所以看到百姓們稱道的多詬病的少,這也可算是讓他們放下了心思,轉而去想着同琉球之間的事情了。
李檀越出使琉球也可算是十分的順利,早前已飛鴿傳書說是將事情給辦妥了,這也讓謝淮隱和雲姝覺得不錯,就等着李檀越回到雍都之後且看談論的到底如何了?!
在謝淮隱和雲姝幾乎是到望眼欲穿的時候,李檀越和白澤宣回到了雍都之中,那同行的三萬將士有兩萬五千人也便是跟着一同回來了,剩下五千人便留在了沿海,作爲海軍之中的神機營駐紮,平日裡頭巡防海岸線保衛沿海地帶的百姓們免遭那些個流寇的侵襲,只是經過之前對流寇的打擊活動,可算是真的做到了殺雞儆猴的效果,至少現在在漁民出海捕魚的時候再也不會有人會對懸掛着大慶旗子的漁船不利,那些個原本有幾分神出鬼沒的流寇也不敢再貿然地出現在大慶沿海的地接上。
李檀越回到雍都的那一日是在午後,秋日的空氣裡頭帶着幾分暖意,這一別月餘瞧着那匆匆進了書房的李檀越的時候,倒是覺得他清減了幾分,當然也還有被海風吹出來的黑紅,那原本可算是白淨出生的青年多了幾分健康,也更多了幾分接地氣的味道。
“回來了?”謝淮隱看着李檀越像是一陣風一般地衝了進來之後,他先是有幾分微微一怔,但很快地就反應了過來,那語氣平常的不像李檀越已經走了月餘,而不過就是走了一兩天罷了。甚至還有閒心看着李檀越那黑紅了幾分的臉色笑說:“你說你好歹也是藉口裝病的存在,那有人在家休養的成你這般的,這膚色一看就知道是有幾分的貓膩不是?!”
李檀越沒啥好氣,他怒道:“你個混蛋,要不是爲了幫你,我是會弄成現在這般的模樣嗎?!”他也照過鏡子,曉得自己現在這個樣子哪怕是他娘瞧見只怕都要認不出來他了吧?!虧得他剛剛回了雍都首先回的也不是李家而是到了這晉王府上。
話雖是這樣說着,李檀越倒也沒有真的憤怒的情緒,他這一次的心情十分不錯所以也懶得去計較現在這小樣讓人糟心的問話,這一次對於李檀越來說也可算是收穫不少,以前在雍都的時候沒怎麼出過門倒也不覺得,可這一次去了琉球之後,雖說剛開始在海上的時候的確是顛簸無比甚至還有好幾天是在暈船暈的死去活來,但看到那一望無垠的大海的時候,那天地一色的景緻的時候,覺得這之前所受的苦難也沒有那樣的難受,他甚至有些慶幸自己接手了這一次的事情,否則窮其一生他也不會有這樣的感受,經過這一次之後,他甚至在自己的心中也有了一個想法。
雲姝給李檀越和白澤宣倒了一杯茶,看着兩人還有幾分風塵僕僕的樣子就知道兩人是在剛回了雍都就已經來了。
李檀越接過那溫熱的茶盞的時候,他也沒有細品的意思,他現在是疲憊的很,在趕路的時候倒也不覺得,只覺得自己是有一種拼勁在的,現在到了目的地之後這才覺得自己真的累了。他做出那一口將茶水喝乾的動作,若是在尋常的時候這般的動作便是要被他自己詬病爲如牛飲水的,可現在他也是顧不得這些了,反倒是白澤宣還是十分的平靜,於他來說這種生涯早就已經習慣了,甚至有過幾天幾夜不眠不休趕路的日子。
李檀越喝完了茶水之後忍不住是長嘆了一聲道:“還是雲姝你會做人,哪裡像是這個小子似的,整個就是一個討債鬼!”
他這一邊說着一邊掏出了自己帶來的包裹,裡頭有一個錦盒,看也不看一眼謝淮隱將這錦盒交給了雲姝。
謝淮隱瞪了李檀越一眼,這小氣無比的傢伙,他這不過就是這樣說了一句,至於做的這樣的明顯麼,好歹這招商局也還是他是老大好麼?!
李檀越對於謝淮隱的那瞪眼也完全無所謂,反正雖說名義上招商局的頭是他,但是事實上真正拿主意的人還不是雲姝,而且要是沒有云姝現在在這裡兜着,只怕這招商局是沒什麼前途可言的,甚至早就已經被朝堂之中的那老臣子給撕碎了,哪裡還能夠在這裡春風得意的。
“這一次去的時候,倒也可算是沒有辜負你的所託。”李檀越對着雲姝道,“琉球天皇的絕大部分權益都已掌控在幕府將軍的手上,雖是名義上有着天皇的名頭,事實上也是同傀儡沒有多大的差別。”
這個消息雖說也都是聽聞的多一些,也就只有到了琉球之後自己感受到才能夠更多地明確是如何的一種情況,所以李檀越在到了琉球之後所做的第一件事情不是急急忙忙地去拜訪那幕府的將軍,而是在客棧裡頭住了下來等到信息採集的差不多了,這才攜帶着東西上了幕府將軍的門,經過一段時間的扯皮之後倒也可算是達成了不錯的協議。
幕府將軍源信也對於天皇派遣了親皇派的大臣前往大慶商談通商的合約也是十分的不滿,在這幕府將軍的眼中現在整個琉球已是被他源家,被武士所統治着,若是給予天皇這樣的機會真的同大慶之間談妥了合約,那到時候皇室在百姓之間的聲望又會再起,到時候對於他這幕府那便是一件十分不利的事情,所以在李檀越尋上門來的時候,源信也自也是考量了不少,最後商定之後也便同意了一些個條件,但也有一些個否定的條件。
雲姝翻動着手上的合約,“唔,通商口岸只允許開通一個?”她原本覺得最少也應該是有開通兩個的,但現在看到這個合約的時候,她也有幾分意外,只開通了一個,雖說有幾分失望,但有總比沒有好的。
“那幕府將軍倒也可算是謹慎的很,這通商口岸的事情也可算是牽扯的最久的一件事情,最後也只同意答應這一個,不過有一個也好,聊勝於無不是?”李檀越道,“不過倒也可算是應承了,我們大慶的人可以在口岸自由出入,至於居住的話,給予了一定的居住範圍,承諾在這一定的居住範圍之內對我大慶人給予一定的保護,但同樣地也剝奪了我們駐軍的意思,這事我已算是盡力了,實在是沒了辦法。所以在這金銀礦的開採權上,幕府將軍做出了一定量的讓步,允許我大慶擁有兩個金礦和三個銀礦的開產權。”
“駐軍不了的話,不過至少還是允許我們派遣一些個護衛,正規的軍隊不行,那還有僱傭軍的存在不是?”雲姝淡淡一笑,對於這樣的結果也不算太失望,至少李檀越這一次可算是十分的盡力了,要不然也不能談妥這一次的合約。
“那是。”謝淮隱也有幾分陰險地笑了,既然同意派遣護衛過去,那也就代表着他們可以在琉球哪兒安插不少的間諜,而琉球和高麗之間的關係也可算是十分的親近,在同大慶通商之間就已經有了和高麗通商的先例在,想來也能夠得到不少的有利消息。
“那合約都已經商量妥當了,找個機會將這合約給予淺草名城看看吧,讓他也可以鬆一口氣了。”雲姝道。
李檀越想那親皇派的淺草名城要是看到這一份合約只怕是要氣死的,但這一份合約上除了有幕府將軍的大印之外同樣也是有琉球天皇的印鑑,那就已經是板上釘釘子的事情了,現在的他也就只能夠爲淺草名城在心中默哀一聲,遇上了雲姝也只能算是他的不幸,對比而言,他也覺得現在所簽訂的合約可是要比簽訂代理權的合約要來得賺的多的多了,尤其是那金銀礦的開產權。
“其實,像是琉球這樣的小國也還是有不少的,南洋哪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李檀越道,他現在去過琉球之後越發地想要去南洋哪兒去看上一看,經歷過大江大海之後,他覺得現在在自己禮部侍郎的位子上那是一點的激情都沒有,曾經覺得自己也可算是少年得志,或許等到他再歷練幾年會成爲戶部尚書又或是旁的,而他也一直都是朝着這個方向而去的,可現在的他已經對這可以預期的結果沒有什麼感覺了。
“我說你們兩人不是一直都有發展遠洋貿易的心思麼,倒是什麼時候將這個辦起來,到時候我這戶部侍郎乾脆也不幹了,到你們這遠洋貿易來算了!”李檀越道。
謝淮隱聽着李檀越這可算是真假難辨的話,他也有幾分吃驚,也不像是剛剛隨意了,他坐正了身體道:“你這話是玩笑話呢還是當真的?”
那話語之中甚至還有了幾分如臨大敵的味道,李檀越看着謝淮隱那個樣子正襟危坐的模樣便有幾分覺得好笑,他不過就是說了這樣說一句話罷了,倒是使得他這般緊張了。
謝淮隱認認真真道:“這有遠洋貿易的事情的確不假,其實這一次即便琉球的人沒有找上門來我們也是打算着要行動的,最遲便是明年年初的時候。”這一次琉球來的人馬比他們所想象之中的要早了許多,證明這對外貿易這件事情也的確是沒有做錯的,至少是朝着好的方向而去的。遠洋貿易的開啓也代表着大慶更加跨越的一步,遠洋貿易是辛苦且還十分具有危險性的一個舉措。
“你若只是隨便說說,那我就當做沒聽過,等你出了這個門我就將這些個話全部忘記了,若你是認真的,老夫人和你娘還有你爹一定會打死我的。”謝淮隱一想到這一點就覺得頭疼不已,要是李檀越只是一個小門小戶的人家出來的也就算了啊,問題是
李檀越可不單單只是一個戶部侍郎,更是世家子嗣,寧國公府上的長房嫡子,往後還十分有可能會繼承寧國公這個頭銜的人,要是被李家的人知道,只怕真的會不顧一切打斷他的腿不可!
“瞧你那點沒出息的樣子,你堂堂一個如今正當寵的皇子,我爹還能夠把你給幹掉不成?”李檀越無比鄙視。
“你倒是說的出息,你要是有這樣的出息,你便自己去說服你爹,老夫人和你娘去,要是你能說服,遠洋貿易第三把交椅就是你的了!”謝淮隱道,他倒是不怕李閣老來同他拼命,最怕的還是李夫人和老夫人,這男人之間的還算是好解決的很,問題最大也還是這女人之間的,一哭二鬧三上吊那也還算是輕的,鬧得厲害起來的時候那他可就真的別想有任何的好了,他可真心不擅長應對這些事情。
李檀越給了謝淮隱一個?“你可記得自己現在所說的話”,心中已開始在思索着如何是回去說服人去了,仔細想想也的確是這般,自己父親那兒還算是好解決,問題還在祖母和母親那兒。
謝淮隱也不再理會李檀越那些個事情,轉而是對着坐在一旁靜默的白澤宣道:“小白,那這僱傭軍的事情可就託到你的手上了,到時候且讓人同丐幫的那些個人多多接觸一番,這從軍中出去的人軍中氣息實在是太強,免得到時候節外生枝。只要準備好了,大約年前就會開始準備進入到琉球之中。”
白澤宣點了點頭,對於謝淮隱這樣的安排也可算是十分的明白,在軍中歷練過的將士們身上那都是帶着一些個軍中的氣息,這樣的人只要是有心都能覺察出來幾分,而且他們又是頭次前往琉球那個地方,自然是要謹慎一些的好,而且以護衛的名義過去,同丐幫的那些個江湖人物接觸過,沾染上一些個江湖氣息自然地也就能夠將那些個兵蛋子氣息給掩蓋上幾分,自然地也便是顯得沒那般的突出,而且這要去琉球的人,自是要安排一些個拔尖的,甚至也需要一些個機靈些的,至少還得安插到琉球哪兒去探聽一些個消息不是?!若是做間諜的不機靈,這又怎能成事。在琉球的時候,白澤宣心中就已經有幾分譜了,從軍中挑選出那些個人選來方能成事的。之前倒還不覺得,現在這個時候倒也覺得謝淮隱這成長的倒也可算是挺快的,倒也能夠極快地想到這個事兒上來了。
白澤宣同李檀越對看了一眼,嘿,果然還是雲姝調教的好,看看這不着邊的人現在倒也開始着邊了不是?!
雲姝對着這三人之間這可算是眉來眼去的眼神也全然就當做沒瞧見,她想了想之後問着,李檀越道:“你這一次前往琉球呆得時間也不算太短,對於那邊的學識如何?”
李檀越聽到雲姝這般問的時候這纔想起他臨走之初雲姝所交代他的那些個話,“琉球那邊的學子倒是頗少,武士頗多,但對於中原文化倒是十分嚮往。至於那些個書院也可算是頗少。”
李檀越原本也有幾分懷疑,不大清楚雲姝爲何是會讓他順帶去觀察這些個事情,琉球在前朝的時候就一直屬於附屬國的存在,但聯繫也不算太多,在琉球看來,不管是前朝也好還是現在的大慶也好,都是屬於中原,對於中原文化在他所接觸到的那些個琉球百姓之中那都是屬於中原的,對於中原他們也是有着一種莫名的敬仰和憧憬,所以他到琉球的時候那些個百姓對他的態度也可算是十分的良好,並與沒有因爲他外來而有任何的排斥行爲。
“是嗎?!那還不錯,到時候可以將我大慶一些個詩詞歌賦的書籍運送到琉球去,對了,那些個叫囂的無比兇殘的儒家子弟,他們不是一直很想要宣揚孔孟文化麼?到時候找人去問問他們願不願意去琉球那等蠻夷之地教化人去?”雲姝道,“到時候就在同通商口岸那邊興建幾個孔孟學院,就挑那些個孔孟聖人的後代,告訴他們,去琉球教化人,這可是個無量的大功德。”
……
謝淮隱聽着雲姝這話說的倒是的確不錯,但事實上這孔孟聖人的後人那是最堅持禮教的存在,當初在謝瑾嫿成爲監國公主的時候隨着朝堂之中的老臣一同鬧騰,甚至還鼓動着那些個學子對現狀進行抨擊,這些年下來也都還沒有個消停的,索性理解的人也不少,否則哪裡還有什麼安靜日子可以過的。
“你這是個什麼意思?”白澤宣不解地問道,這運送書籍過去倒也可算是一件能夠理解的事情,辦個書局還能夠賺點錢一類的,但這要給琉球的人興建孔孟學院那不是白白給興建了麼,這可是倒貼本的事情,就雲姝這樣性格的人也是願意幹出這種事情來的?她不是一貫對方有多少利益就要想辦法壓榨出更多的l利益,就算是給了金銀礦的開採權,這似乎也是有些不合理的吧?
“知道什麼叫做文化入侵嗎?”雲姝看着一個一個都面露不解神色的人道,“一般我們進行征服一個國家或者是民族的時候,要麼就是用武力來鎮壓,強制地讓人臣服,要麼就像是現在這般用文化去入侵,用文化讓人臣服,琉球的百姓不是對中原文化是十分的嚮往和憧憬嗎?那麼,我們便去教化,讓他們學習我們的文字。我們要投放到琉球之中的書籍不能有農書一類,只能是詩詞歌賦,這種那些個孔孟學子最適合不過了。”
李檀越覺得自己應該是理解了雲姝的意思,她打算用這些個詩詞歌賦一類的書籍去教化那些個琉球人,從骨子裡面磨滅他們的性子,那些個孔孟的後人一直都自詡是聖人的後人,整日所做的那些個事情便是念着那些個酸腐的詩句,看不起從商也不重武,甚至對於農作那些個事情在他們的眼中那也都是個不上流的,被這些人這般的教化下去,那時間一長之後的後果……
李檀越狠狠地一個顫抖,他覺得果然還是自己小看了雲姝,若說到狠起來,這武器化的鎮壓不過就是個暴力產物,而她現在這是打算兵不血刃啊。
李檀越這般想着,看向謝淮隱的眼神也帶了幾分崇敬,看上這樣一個可怕的女人,他也的確是一個強者,至少他是沒有這樣的膽量的,想想這要是得罪了旁人倒也還是個不打緊的事情,這要是得罪了雲姝,那可真是怎麼死的也都是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