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回絕了雲家的人,如果雲家的人真心是想要她回去的,那至少也應該說一些好聽的,就這樣端着一張作威作福的臉,說着那種施捨一樣的話,他還真是好意思對自己說出口的。
雲弘卻是不緊不慢地道:“我這也是爲了你好,你以爲柳博益還能夠像是以前那樣待你的?只怕柳雲軒也留不下你是,與其是被人趕出來,你好不如收拾收拾東西回來得了,到底還是雲家的人,總不能讓你在外頭餓死的。”
雲姝看着雲弘那樣子,真心不知道他是從哪裡來的自信,還以爲他說出了這種話來她就會感恩戴德?
“雲侯爺多慮了,就算是不留在柳家,就憑着我的本事,相信也很難在外頭能夠餓死,別說是養活自己了,就算是養活再多的人也不會有什麼困難的。”雲姝道,那眼神之中有着絕對的自信,“再說了,到底是真情還是假意,我也已經不是三歲半的孩子了,多少還是能夠分得清楚什麼人是真心爲了我好,什麼人純粹只是爲了利益,我都清楚的很。再者,我也是陛下金口玉言說過是柳家的小姐,怎麼着陛下的顏面還是要給予的吧?”
她可不是白癡,雲弘這樣的人又怎麼可能會有那樣的好心,只怕還不是爲了利益來的,這嘴巴里面說的比唱的好聽,還怕她會餓死,這可是最可笑無比的笑話了,只怕她要是真的回到了雲家還纔會想餓死。
而且那些個雲家之中的姨娘和自稱爲她姐姐妹妹大哥弟弟的,那次不是打着這樣的親情牌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一個一個並不怎麼希望她能夠回到雲家去,卻又想着能夠從她的手上得到一些個利益,這也可算是得到了雲弘的真傳了,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提起這件事情,雲弘的心中也便是多少有些鬱結難平,陛下還真是有親口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前肯定了雲姝是柳家的女兒,這也讓雲弘覺得十分的丟人,這朝堂上誰不知道這女兒是他的,萬淑慧也是他的女人,他也一直覺得只有自己不要人,但現在看來倒是成了他被這母女兩人所不要的了,這樣的心情又怎麼能夠讓他心中覺得甘願的,尤其是想到自己的女兒管着旁人叫父親,這樣對於他來說這也足夠恥辱的了,而且他這已經三番四次地向這丫頭低頭過了,可她倒好,竟然還這樣裝清高和自負!
“你莫要以爲你現在是得了陛下的那一句準話之後便是能夠這樣的耀武揚威起來,陛下也不過就是順口一提而已,你真以爲陛下是會管這些個破事不成?”雲弘拉長了一張臉,看着雲姝的眼神就像是要吃人一樣的兇惡,“你這般拿捏着自己,只怕到時候有的你苦頭吃的時候,我肯讓你回來已經是十分仁至義盡的事情了,你以爲你是什麼身份的人,還真把自己當做公主來看待了不成?”
“夠了雲侯爺!”雲姝看着雲弘那一張老臉都覺得有幾分的膩煩,“你要是來我這鋪子裡頭當了客人,我自是歡迎的,但你若是要對我指責說教,那很抱歉,你對我來說就是一個外人,既是外人也就沒有什麼資格來對我說這種話,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再說了。如果你不是來當客人的,那麼不好意思,麻煩你出去,我這兒還要開門做生意,招呼不了這你一尊大神。雲侯爺你要是有這樣的閒心想要管着人想要說教人的話,麻煩去找你的兒子和女兒說教去,我就不奉陪了。”
雲弘猛地一拍桌子吼道:“雲姝,你別給臉不要臉!”
他話都已經說到這份上了,她竟還敢用這樣的姿態來對着他,若不是看在她還有幾分用處的情況下,他又怎麼可能會這樣如此,要知道他現在要他回來那也是拉下了不少的臉面了,她還敢這樣裝腔作勢,她難道還真以爲他們雲家就非她不可了是吧?雖說她的確可算是有些本事,但到底雲家也不是破落戶,他只是不想見到原本在官場上就比自己要受重視的柳博益到時候在家產上也還要壓自己一頭,這對於他來說這是他完全不能夠接受的。
“行了,在你用這種話來說我的時候,你怎的不想自己是不是呢?”雲姝覺得這給臉不要臉的說辭用來形容他自己纔是最合適的不過了,還真虧得她有臉面對自己說這種話。
雲弘深吸了一口氣,看着雲姝,那神情之中滿是不善:“這是我最後一次同你說這種話,也是最後一次由着你做出選擇來,若你再這般的冥頑不靈,那麼你我也沒什麼可說的了,別以爲你現在是抱住了七公主和晉王的大腿,但早晚有一天你沒有什麼利用價值的時候,到時候就算是你跪到我雲家的門口,我也不會收留你的。”
雲弘恨得厲害,這雲姝現在是越發的油鹽不進了,什麼好話歹話她全部都當做沒聽到的,他知道,這丫頭是覺得自己的翅膀硬了,所以已經完全不把雲家也不把他放在眼內了,但早晚有一天是要她後悔的。
面對雲弘這惡意十足的話,雲姝也只是含笑地看着雲弘,緩慢而又清晰地道:“雲侯爺你知道嗎?當一般人沒有什麼手段卻又不甘願面對失敗的時候就會開始怨怪着旁人甚至還開始詛咒。如果真的有這麼一天,你放心,我是怎麼都不會到雲家的門口去的。因爲我不像有些人,跌倒了之後就完全就爬不起來了。”
雲弘氣結,也懶得再同雲姝多說什麼,他也順着一早上九公主謝瑾英的態度惱怒地離開,這走下樓的時候,雲弘還遇上了那一臉笑意上來的謝淮隱。
謝淮隱也沒有想到會遇上雲弘這老小子,對於雲弘,謝淮隱是真心看不上眼,這當父親的完全沒有一個父親的樣子,比他那常年臥牀休養的皇帝老爹還要來得不靠譜,但到底還是一個侯爺,他再怎麼看不上眼到底也還是要賣他一些顏面的。
“喲,雲侯爺,你怎麼也在這裡?”謝淮隱臉上帶着笑,那泛着桃花帶着笑的眼睛上上下下地掃着雲弘。
雲弘被謝淮隱那眼神掃得有些難受,對於謝淮隱這人他一直也給予不了什麼好顏面,當下冷哼了一聲道:“怎的,只許晉王你來就不許下官來的?”
謝淮隱聽着那聲就知道雲弘這傢伙一定是在雲姝哪裡受了氣了,他笑道:“哪是,這博來居里頭的東西多半都是甜的,一般也就是年輕的人喜歡在店裡面看看書吃吃甜點一類的,這上了年紀的人比較少見,畢竟這上了年紀的人牙口不好,這甜食吃多了會讓牙口更加不好,到時候就指不定要怪在鋪子上頭了,這說出來一些個難聽點的話也不是沒有的事情,尤其是那些個原本就脾氣不怎麼樣的人。”
“上了年紀”“原本脾氣就不怎麼樣”的雲弘臉色更黑,他道:“晉王殿下真是好心,下官看晉王殿下近來時常同有些人走的太近,不知道晉王殿下是什麼意思?近來陛下的身子骨可算是大好了啊,陛下一貫是個眼睛裡面揉不得沙子的人,還望晉王殿下好自爲之纔好,免得受了言官彈劾,不過晉王殿下的言行舉止原本就十分出格,所以多半也是不會在意這等事情的吧?”
雲弘這話也便是已經暗指着謝淮隱同雲姝走的那麼近也就是同柳家走的那麼近,又說到了陛下的事情,意思就是嘲諷謝淮隱是同雲姝還有柳家掛鉤,打算謀求這儲君之位的意思。
這等話若是在陛下的面前說,若陛下相信了,只怕謝淮隱難保不會倒黴,可就算是陛下不相信,也有離間父子之情的意思在了,也虧得如今如今還早,鋪子裡面沒什麼人,要是有別有用心的人聽到了還不知道是要朝着什麼方向想了去了。
謝淮隱被雲弘這話說了,他也不惱,只是臉上的笑容更加盎然了一些,“雲侯爺怎麼這般說,本王同柳家小姐親近是父皇都知道的事情,父皇還對本王說過柳小姐聰慧,是個不可多得的人物要本王好好學習一番,這不,這雙色球彩票的活動還是柳小姐給本王出的主意。這雍都之中多少人巴巴地看着呢,本王也還曾聽說如今這雍都之中有一個說辭可是‘生女當生柳雲姝’,柳小姐這本事,那可真是金簍子。本王是奉旨討教來了,自然是要多親近親近柳小姐纔是。”
雲弘一片青色,那雙色球彩票,他也是曉得的,這彩票不是旁的賭坊裡頭不能做,而是壓根沒有那印刷機子,雍都之中唯一僅有的也便是雲姝手上的水磨印刷技術才能夠不費勁地印刷出大批量的券子來,旁的人就算是再眼紅再妒忌也怎麼都挖不到這水磨印刷術的奧秘,謝淮隱那小子自然是緊抱着這一點死也不會鬆手的。所以這雍都之中也就只有豪客來之中才有那雙色球買賣,而且這獎池滾動的也十分的厲害,幾乎都要讓人咋舌了。一想到這些都雲姝所想出來的,雲弘只覺得自己心上被狠狠地捅了一刀,雍都之中一個豪客來的彩票就不知道能賺多少,要是將這雙色球推廣到了整個大慶,別看這一張彩票賣不了多少錢,但這一年下來可就真不知道要賺多少回來了。
“不過也虧得本王爲人做事寬厚,否則依着柳小姐的性子只怕早就已經將本王給劈頭蓋臉一頓痛罵將本王趕出去往後看到一眼都覺得噁心的了。”謝淮隱悠悠地長嘆道,“沒辦法,本王做人做事都是十分的厚道,凡事都是留有餘地,所以才能在柳小姐的面前賣了個好。”
雲弘的面色黑沉無比,就你這一沒錢就哭天搶地死磨硬泡的哭窮王爺還做事十分的厚道,那整個大慶之中應該就沒有什麼人是厚道的了!這話是在刺他呢刺他呢還是刺他呢!這很明顯就是在諷刺他事情做的太絕了,所以纔會導致現在被掃地出門半點不認的姿態。
謝淮隱看着雲弘那神色越發的難看,他的心中也就越發的暢快。雲侯爺,你反駁呀!別以爲你這樣不出聲我就不知道你心陰鬱!
雲弘也懶得同謝淮隱說什麼,就算他現在生生被他給氣死也不會有人給他收屍,謝淮隱這一看就是在維護着雲姝,他有什麼可說的。
他從鼻孔之中冷哼出一聲,頭也不回地走出去。
謝淮隱看着雲弘那陰鬱着一張臉,他這心情也就更爽快了,幾乎是哼着小調上了樓,在上了樓看到雲姝的那一瞬間的時候,那臉上的笑意更濃,就像是百花樓那站在外頭迎客的姑娘一樣的笑靨如花。
“你同他說那麼多廢話作甚,同這人多說再多也不能夠改變他那厚顏無恥的模樣。”雲姝道。雖然她剛剛是沒有下去看的,但這兩人又是在樓梯上說的話即便是她不下去也能夠聽得清清楚楚的,她是覺得壓根就沒有什麼必要同雲弘說那麼多,反正也沒什麼可說的。
雲弘這貨就是見不得人好的貨色,看着別人過的好他就眼紅了,要是她現在和母親萬淑慧過的不好,他大概也就覺得安心了。
“我這不是見不得你吃虧麼!”謝淮隱挺起了胸膛,那神情只差是沒有寫明“你是我的女人我自然是要保護你的”的那一行字,雖然謝淮隱也知道看也知道雲弘肯定是在雲姝那邊受了氣了,所以下樓的時候就是一臉的難看。雲姝嘛,果然是能幹的!
“聽說今日一早就已經有人來給你一頓排頭吃了?”謝淮隱問道,“想來也應該是沒有在你手上討到多少便宜的吧?”
他就知道他那個心高氣傲的很的皇妹在知道雲姝之前是在矇騙她的時候一定是會跑來同雲姝爭吵的,他那皇妹永遠都是半點也不能吃虧的性子。所以他也在擔憂着她到時候會不會鬧得有些過了,所以這一早趁着這門沒開多久就過來了,卻沒有想到自己遇上的人竟會雲弘。
“怎麼,雲侯爺他又想着讓你回到雲家去了?”謝淮隱覺得雲弘會有這樣的舉動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因爲雲姝所作出的成績那可算是有目共睹的,雲家的那些個庶子庶女全都沒有云姝來的能幹,他也瞧見過,一個一個都是遊手好閒的很,要不就像是雲弘這自命不凡覺得有祖先的庇佑自是可以享受百年的,而云姝可算是流淌着雲家骨血之中最是特別的存在了。這樣大的傢俬,往後還不知道會有如何的家業,雲弘要是不心動,那纔是真的腦子不正常的了,只可惜他自己做事太絕,當初如果沒有將事情做得這樣絕,現在的雲姝也不會慣上柳姓。
“這又不是第一次了,有什麼可奇怪的。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就算是現在他火大地走了,說不定過一段時間之後又會像是今日這樣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地上了門來。”雲姝對於雲弘的厚臉皮和不要臉也可算是清楚的很。
謝淮隱也認同雲姝這話,“反正你現在是柳家的女兒,他就算是真的想要讓你回去也不敢做的太過分了一些。”
雲弘這人是個死要面子,就算是真的心中想讓雲姝回去只怕這面色上也不會做出懇求的姿態來,對於他來說,這財富同他的顏面一般同樣的重要。
“對了,你之前讓我去查查雲家那朱姨娘的事情,我倒是查探出了一些事情。”謝淮隱道,“其實在朱碧琴進了雲家門之後過了一段時間就沒怎麼受寵了,反正雲家庶子庶女也多。雲老夫人又十分不怎麼喜歡這朱碧琴,所以這日子也不怎麼好過。倒是上一次污衊了你的鋪子之後,她深居簡出的很,說是動了胎氣在院中養胎,也可算是安靜的很。”
雲姝聽着謝淮隱這話,她想了一想,朱碧琴這人一向是十分的有心機,當初沒進門就逼得雲弘休妻,這樣的人又怎麼可能會安安分分地乖乖養胎,本分地過日子。雲姝也可算是習慣了朱碧琴那時不時來一手小動作,她現在這樣的安分反而讓她更加的不放心起來了。尤其是她同自己母親有孕的時間也是差不多的,她母親大約會在九月左右生產,那個時候也可算是秋高氣爽了,也比生在夏日裡頭要好受的多。而朱碧琴差不多也是在那個時候,這差不多的生產日子,她當然是要格外的注意一些。
“除了這些,難道就沒有旁的了?”雲姝問着謝淮隱,她可不相信這傢伙對於那些個雞毛蒜皮的事情一貫知道的清清楚楚的,就連謝瑾英當初在那川南那麼遠的地兒他都能夠清楚謝瑾英同林行行成婚半年多來吵過多少次架來看,他又怎麼可能只探聽到這麼一點點完全無用的消息。
謝淮隱這笑容之中有幾分的狡詐,“果真還是瞞不過姝兒你,這自然是有一個你必定會十分感興趣的事情的。”
謝淮隱向前走了兩步,靠近雲姝,他微微地伏下身對着雲姝的耳邊低聲說了一句話,“她那肚子裡頭的孩子已經落了,卻還是裝作沒有這麼一回事。”
“真的?”雲姝也忍不住張大了眼睛,“你是說真的?”
謝淮隱手上的摺扇敲打上了雲姝的腦袋,“我調查出來的事情難道還有假的。”
這消息還是他讓人從朱碧琴現在一直所看的大夫哪兒給套出來的,那大夫收了朱碧琴的銀子幫着她守着這個秘密,而朱碧琴也像是怕這個大夫會抖出自己的底線來,所以也可算是塞了不少的錢給他,前前後後的也算是塞了不少的好處。而他也算是費了不少的心血才搞到這消息。
“不過想想這件事情也不是不能理解,畢竟是一個妾室,這安身立命原本就十分困難,若是這肚子裡面的孩子也沒有了,那到時候就真的什麼都不剩下了。”謝淮隱道,依着大慶的律例,妾可通買賣,如果真的是讓家中不喜,發賣出去的人也算是不少,所以這妾室也可算是朝不保夕的存在,而云老夫人對於朱碧琴也算是十分的厭惡,要是知道她已經沒了孩子,到時候這發威之下將她趕走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朱碧琴這樣子遮掩着自己的事情也算是情有可原。
“你想的太簡單了!”雲姝冷笑了一聲,“只怕朱碧琴可不單單只是擔憂着自己會不會被趕出去這件事情。”
的確在這個時候朱碧琴沒有孩子她將事情遮掩下來也不算太過奇怪,但這事情一旦遮掩下來那等到生產的時候總有揭穿的時候吧,到時候朱碧琴是打算以胎死腹中的名義生下一個死胎還是從外面那些個恰好生產的孩子之中抱來一個代替自己的骨肉?
雲姝想了一想之後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要是以胎死腹中的名義來做這件事情,只怕到時候周氏也會覺得她是一個不祥之人,到時候朱碧琴的日子在雲家只會更難受,而這抱來的孩子太容易出問題,雲家現在雖是沒有當家主母,但上有周氏坐陣,下有四個姨娘並存,她們都不是省油的燈,這抱來的孩子萬一要是人家來鬧又或者是不小心鬧出點滴血驗親的風波來,朱碧琴只怕是真的再也沒有什麼翻身的餘地了,所以按着朱碧琴這樣小心翼翼的姿態來看,她也不會做出這種會帶着極度風險的事情來,爲自己以後的日子埋下隱患,那麼,這剩下的也就是隻有鋌而走險了。雲姝覺得朱碧琴只怕又是在想着什麼歪心思了,而能夠讓她動着這樣的歪心思的,只怕是已經將注意打到她母親這裡來了。
雲姝也不是完全是無的放矢,而是覺得這或許是朱碧琴的目的也未必,她和她母親差不多的日子懷孕,就算是這生產的時候也大多都是在一個時間段,柳家的確是伺候的人不少,但接生婆府上倒是沒有的,只能是從外頭請來,這產房一貫是不讓人進去的,所以到時候要真的在裡頭鬧出了什麼事情來,那可就真的說不出來了。
而要是真的能夠做到這一步,能夠偷樑換柱成功,至少朱碧琴也可算是能夠成功地矇混過關了,即便是真的說要鬧出滴血驗親的事情來她也不用畏懼,而且朱碧琴對她還有她母親可算是恨之入骨的,要是能夠做成這件事情,想必她的心中是要覺得十分的痛快了,而且這比用任何的姿態都能夠讓他們覺得痛苦。
謝淮隱見雲姝皺着眉頭的樣子,他伸手點了點她的眉心道:“你這般年紀輕輕的,就整日皺着一個眉頭,就有這麼多的煩心事要你忙不成?”
他最是見不得的就是雲姝皺着眉頭的樣子,卻有不得不承認雲姝在認真地思索着問題的時候那樣子分外的可愛,但這整日地皺着眉頭也不像是一個事嘛,這年紀輕輕的又怎麼能夠整天都皺着一個眉頭。
“怎的沒有,這煩心的事情那麼多,煩心的人也不少,都是需要解決的,我這又怎麼能夠鬆懈,只要是有一刻鬆懈的時候只怕旁人就要蹭鼻子上臉來了,還能不着緊一些麼!”
雲姝輕笑一聲,她要忙的事情太多了,這世上極品的人太多,實在是讓她應接不暇,而且她也在想着如果那朱碧琴真的有了不該有的心思,她這要送什麼樣的大禮給她才能夠表現出她對她的敬意。
謝淮隱聽着雲姝這口吻,想來最近的事情的確是不少,也就雲姝還能夠耐着性子了。“對了,那柳雲軒回到柳家之後待你如何?”
謝淮隱十分清楚這柳雲軒之前對於雲姝那是十分不好的,其實要說算計也算不上,當然柳雲軒也不認爲就那柳雲軒這樣的人物也是能夠算計得過雲姝這樣的小狐狸的,但兄妹兩人之間的關係不好,這也不是什麼秘密的事情。之前那事情鬧得也算是不小,如今柳雲軒回到柳家之後,那是會同雲姝關係不錯還是會像是以前那樣,這誰都說不好,但相對的,謝淮隱覺得雲姝多半還不會怎麼吃虧的。
但是謝淮隱那神情之中卻是有着一副“他要是敢對你不好給你暗地裡面使絆子,我幫你欺負回來”,畢竟這媳婦總比大舅子來得重要一點,這媳婦都沒討好光討好大舅子有什麼用?
“王爺這般關係柳家的家事是爲何?”一個帶了幾分清冷的聲音從樓梯口傳來,謝淮隱轉頭看向那人的時候,那眼神之中流露出了一些個不敢置信的神色來,只覺得這果然是凡事不能在背後言人的,這般一言人之後竟然就立刻地被人給逮住了,這不知道是他太過倒黴了還是太過幸運了?
柳雲軒身上穿着太學的衣衫,看上去比之前的時候還要來得清俊,因爲是在外頭有所歷練之後整個人就像是沉澱下來了一般,沒有之前的那一種浮誇,有一種沉澱之後獨有的溫潤,就像是戴在手上多年的玉鐲一樣,經過多年的滋養和沉澱,已經變成了另外的一種感覺。
謝淮隱嘴角抽了又抽,只覺得自己今日出門沒有看黃曆,這難得在外頭這般轉悠一圈,這先是遇上了雲弘,這現在還不過就是說了這麼一句之後,柳雲軒就和鬼似的冒了出來,他這可真是流年不利啊不利。
柳雲軒如今也回到了太學之中,其實他重新回到太學之中也不算是十分的風平浪靜,有些人是用那夾槍帶棍的話來嘲諷着他,而之前那些個在他落魄的時候來欺侮過他的那些個人對他的時候更多的是十分的小心翼翼,就怕他會臨時報復了他們一樣。
柳雲軒將這些都看在眼內,但對於這些他也是全然都不在意,他也可算是看清楚了太學之中的那些個學子,這些人之中未必有多少人那都是潛心向學的,再加上之前的時候他也可算是看透了那些個對你稱兄道弟的人在最後的時候所演變的嘴臉,所以對於太學之中的那些人,他也少了幾分親近的意思,倒是他那個時候在擺攤給人寫書信的時候倒是有幾分的興致,那些個人都是不怎麼識字的老百姓,從她們來找自己寫書信的時候,他也透過那些個言語像是看到了他們的悲歡離合似的,所以現在柳雲軒下了學得空的時候就依舊會去城門口擺了攤,倒不是像之前那般是爲了自己生活所需,而只是純粹想幫着這些個人寫上一份家書,讓遠在外頭的人知道家中還有人思念着他們。而柳雲軒也應承下來了這圖書館所辦的教學活動,不打算收取分文,只想讓更多的家中沒有能力去上了學堂認字的孩子們能夠有認字的機會。
柳博益對於柳雲軒這樣的轉變也是看在眼中的,他得空的時候也會問問重新回到太學之中的柳雲軒可有什麼不適應的地方,對於柳雲軒那免費給百姓謝書信和分文不取地參與圖書館的教學活動的時候,柳博益也是好好地誇獎了一番,倒也是讓兩父子的感情更加加深了一步,情感比起之前的時候也顯得更加親近了。這一家人其樂融融的,萬淑慧也就更加的高興了,對這樣的日子也是別無所求的了。
“王爺近來視乎特別的得閒?”柳雲軒那眼神之中充滿着打量的神色看着謝淮隱,雖說今日的確是休沐的日子,按說這王爺也可算是得空的很,但柳雲軒近來也發現了,近來他也覺察到了晉王時常會出現在雲姝的身邊,對於謝淮隱,柳雲軒一直都存在着一個壞印象,只覺得他這般走近也是十分有目的的,所以在看着謝淮隱的時候那眼神就像是在打量着一個隨時可能都會出手的土匪一般。
“也不算是十分的得閒,但這就算是不得閒,多少還是要抽出點時間來的。”謝淮隱說這一句話的時候,那姿態也可謂平易近人,就只差沒有當着柳雲軒的面喊出一句“未來大舅子”,但只怕這喊出來之後反而是會覺得有些不妙,萬一這未來大舅子不怎麼中意他,反而是把他給嚇到了,那可就十分的不好了,果然還是得慢慢來!
這沒有時間還要抽出時間來,想來這就已經是把目標都對着雲姝了吧?這一次是打算佔什麼樣的便宜?柳雲軒腦海之中想象着謝淮隱的最終目的,那神情也不算太好看,他道:“如今大慶可算是風調雨順,晉王殿下也應該放寬心了吧?”
沒事就別哭窮了吧!柳雲軒在心中道了一句。
“恩,也還算是沒有什麼大事,只是到底還處於百廢待興之中,到底也還是放鬆不得。”謝淮隱有些奇怪地看了柳雲軒一眼,只覺得他這話說的有幾分的莫名,怎麼聽怎麼讓人覺得有些怪異。而且這不是外傳說他柳雲軒對於入朝爲官也沒什麼興趣麼,難道說在外頭轉了那麼一圈之後這情況也改變了?
這意思就是說還打算要哭窮的了?柳雲軒倒吸了一口氣,儘量沒有讓自己的神情鬧得太過扭曲,但他的心中早就已經可算是在吶喊了,想這雍都之中有錢的人那麼多,別像是吸血螞蟥似的光是盯着他們家的雲姝啊,再不濟,盯着朝中的大臣們也是可以的。
謝還隱只覺得柳雲軒在自己剛剛那一句話說出口的時候,那眼神變得越發的怪異了,但又實在是說不出來到底是哪裡怪異,總覺得有點毛毛的,“姝兒是我見過的最聰慧的女子,所以我也就想同她多親近親近,這往後說不定還有讓雲姝提點的時候。”
你這是還打算讓雲姝給你當做苦力來幹活不成?柳雲軒在心中冷哼一聲,心想哪裡有這般便宜的事情的,他可得好好地看着雲姝,免得到時候被這人給誆騙了。
現在的柳雲軒的心中已經是真的將雲姝當做自己的妹妹來看待了,這哪裡能夠容許她有半點吃虧的時候的,她喜歡做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