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淮隱和白澤宣兩個人可以算是從光着屁股蛋子的時候就可以算是認識了,當然李檀越也便是這其中一人,只是現在一個成了探花,一個成了掌管三十萬大軍的將軍,但這名義上雖說謝淮隱是個王爺看着的確是要比這兩人要來得風光許多,但實質上,這外人看着最是沒什麼出息的人卻應該是他晉王謝淮隱。愛睍蓴璩
在第一樓三樓裡頭的雅間裡頭,這三個從光着屁股開始就是熟悉的人的圍在一起,那半年多前埋下去的梨花白清香無比,正是是入口的好時候。
這雅間裡頭也便是上了一些個白澤宣往日裡頭最喜歡吃的吃食,三個人這般飲着說着一些個敘舊的話,倒也可算是其樂融融的很。
一番酒酣耳熱之後,三人一番勾肩搭背,這喝得整個人也高興了,李檀越便是朝着許久都不在雍都之中的白澤宣開始訴苦了,他一臉被酒氣薰染的酡紅的模樣看上去越發的脣紅齒白起來,鮮嫩的就像是花一般,但他這說出的話來的時時候卻是半點也不像是他這個樣子一樣那樣的溫潤。
“小白!”李檀越拍着白澤宣的肩膀,那手勁兒一下比一下拍得要重得多,若不是他是個練家子的而是一個尋常書生,那倒是極有可能把人生生拍出一口鮮血來。
白澤宣被李檀越這幾掌拍得肩膀上也有幾分疼痛,他看着那已經有了幾分小醉意的人,忍不住對着在一旁愜意地自斟自飲的謝淮隱道了一句:“他這半年多來在雍都莫不是不是在禮部當值,而是去大內侍衛之中當值了不是?”
謝淮隱被白澤宣這般的問話給嗆到了,一口上好的梨花白一下子從他的口中噴了出來,咳了良久之後方纔笑出了聲來,可偏偏這說出這種話來的白澤宣還是一臉認真的模樣,似乎是覺得自己這並沒有說錯一般。
謝淮隱道:“檀越酒量淺,這每每吃醉的時候總是要鬧騰一些的,許這一次也是……”
李檀越雖是有些上頭上臉,神智卻是清明不過,他兇惡地瞪了一眼謝淮隱,只是那帶了幾分醉意的他做出這般模樣來也沒有半點能夠威懾人的意思,反倒是叫人覺得他還真真是有些醉得狠了也未必。
李檀越對着白澤宣道:“小白,你這半年沒得在雍都,這小子已經是將雍都之中大半的那些個官員都已經開罪光了,我這半年的俸祿都都是沒怎麼沾手過,都是被他給拿了去,索性這些時候你也不在,否則他便是連你也是要不放過的。”
白澤宣幾乎是被李檀越那充斥着酒氣的氣息給噴了滿臉,他看向謝淮隱道:“你又做了什麼事情?嫂子也便是沒得看住你?”
謝淮隱的神情半點也不以爲意,他輕描淡寫地道,“那些個大臣們每月拿着不少的俸銀,這底下孝敬的人也不少。你走之後北方大雪成災,不少百姓房屋倒塌,總是要安置不是?我不過就是扣了大臣們半年一半的俸銀也可算是爲他們積福了,你也不是不知道,國庫本就緊張的很,你那些個軍餉也是湊的。”
謝淮隱說到這一件事情的時候他半點也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地方是做錯了,那些個大臣,世家一類的那都是有家底的,別說自己是扣了這半年一半的俸祿,就算是扣了一年也窮不了他們。他們這家中奴僕是有多少,而北方的那些個百姓那可都是等着銀子救命的。
謝淮隱看了那一眼李檀越笑問:“檀越,雖說小白如今是回來了,你這就是上趕着要來告狀了是不是?”
“可不,如今檀越還不容易回來了,這也可得叫他曉得,你練他的俸祿也便是趁着他不在的時候扣下了,小白,你可記得問這小子討要了去。”李檀越重重地點了點頭,他臉上帶了幾分的不懷好意,看着白澤宣同謝淮隱之間,雖說是三個人一起長大的,但這上演全武行這種事情也已經年少的事情了,若是有機會,他自也是想要看看謝淮隱被一頓痛揍的感覺,想來這雍都之中不少人也都是這樣期待着的。
白澤宣嘴角微微一彎,他倒是不在意這被扣下的俸祿,他在邊關也用不上這些個,再加上既是天災,自是要出一份力的,對於謝淮隱這般的做法他也沒有表現出反對。
他微微蹙了蹙眉頭道:“既是這國庫緊張,今日怎的又聽嫂子道說是要修路?”
白澤宣這便是有幾分想不通,他這一路來也已經覺得這官道也還算可以,這些年這官道也一直都是這樣子,也沒有說是要休整的意思,再加上這休整也是一件大事,這工程下來想來也是得有不少的款項,這般一來——
“你不會又是想了什麼旁的事情吧?再同那些個大
臣們下手,這一次他們也還能夠容了你,你這般次數一多之後,他們定是不會容你的!”
白澤宣的聲音之中帶了幾分警告,這戶部的位子原本就十分的不好做,之前雪災賑災的事情已同大臣們下了一次手,現在再同他們下手,那謝淮隱這戶部一主的位子只怕是要被他們給扯下來了不可。而且謝淮隱怎麼說也還是一個皇子,如今皇儲未立,他若在戶部上頭被人給扯了下來,那麼也便是代表着他這一輩子也便是沒得什麼機會了,也已經是代表了是一個被廢棄的了。
白澤宣懂這些個,相信謝淮隱應當也是懂這些的,這往後會不會是皇儲還不知道,但他現在這般下來了,只怕往後的日子也不會好過的。
李檀越聽到白澤宣這般說的時候,他也朝着謝淮隱看了去,想着得了他的意思,他們三這關係一直都是十分不錯,也不怎麼避嫌,在旁人的眼中只怕早就已經是將他們兩人視爲晉王黨了,若爲往後考量,自然是希望謝淮隱能夠成爲皇儲是最好的,若是不能,這大概也便是天意,但依着謝淮隱這般作爲下來只怕是成爲儲君還要跨過大臣的那一道坎。
謝淮隱見兩人的目光朝着自己這邊看來,他笑了一笑,那神情之中更加有幾分的玩世不恭,他道:“行了,如今這般的情況也用不上那些個人了,也便是讓人放寬了心就是,本王如今看不上他們,也不會讓再同他們下手,畢竟本王還有正事要做。”
“正事?”白澤宣聽着謝淮隱這般說着,他那看着他的眼神之中帶了幾分的懷疑,這傢伙什麼時候知道正事這事兒了。
“原來你還有正事的?”李檀越冷笑了一聲,對於謝淮隱這般說辭也保持着懷疑的姿態,最近他的確是沒有朝着那些個大臣們下手,但正所謂這狗改不了吃屎,不對,這謝淮隱要是不鬧出點什麼幺蛾子的事情來也實在是有點不大像是他的個性,所以李檀越直覺就是覺得現在他這般寂靜,也就代表着早晚是要有更大的事情給鬧騰出來的。
謝淮隱面對着兩人那懷疑的眼神,他啞然失笑道:“本王什麼時候便是在你們眼神之中看着便是這般的差勁了?”
李檀越和白澤宣幾乎是毫不遲疑地點了點頭。
謝淮隱噎了一噎,對着這兩人完全是說不出話來,索性如今這裡也就只有他們三人,這說了什麼做了什麼都是沒有旁人看到的,若是給旁人看到他這王爺的臉面還要不要的?!
謝淮隱覺得自己真可算是已經從良許久了,那些個刁難他的大臣們,他最近看在心情還算不錯也完全沒有同他們計較。
“憑良心說,我現在可真真沒有尋了那些個人的麻煩不是嗎?”謝淮隱對着李檀越道,“再說了,那些個老頭們也便是那般的無趣,同他們也沒什麼好說的,再者說了,如今這雍都之中好不容易是有了一個妙人兒,那些個大臣同人相比那哪裡還有什麼值得我所惦記着的。”
謝淮隱在說着這一番話的時候面上的神情那可算是帶着一種和善的笑容,但甚至深知道謝淮隱個性的李檀越和白澤宣也就是明白,這每一次這人想着遇上了感興趣的事情的時候多半都會露出這樣的一個神情來,李檀越記得上一次謝淮隱露出這般人畜無害的笑容來的時候那就是他將整個朝堂上的官員的俸銀砍下一半的時候,而現在李檀越聽着謝淮隱這所說的話,明白他這一次是將目光給盯上了一個人,而這人也不是什麼尋常的人——這原本雲家的嫡女,現在柳御史家的千金。
李檀越後知後覺地想着,那孩子才十二歲啊,這傢伙真心是要造孽了。
李檀越不知道現在自己看着謝淮隱的眼神已經是在趨近於看禽獸的眼神了,事實上他心中也的確是這樣地看待着謝淮隱的。
白澤宣這後知後覺的,也多少是明白謝淮隱這所說的是個什麼意思,他雖是是沒有多表現出來卻也已是對這事情的發展是越發的覺得有趣了。
“倒是真這般的有趣?”白澤宣看着謝淮隱道,從他來看,這雍都之中的那些女子大多都是沒有多少差別的,說話輕聲細語,萬般無趣的很,要不就是自持有才有貌便是高傲的完全不將人放在眼內,對於這樣的女子,白澤宣也便是一直都沒有任何的興趣,當然的,相信謝淮隱同李檀越也同樣是對這樣的女子沒什麼興趣,所以現在能夠得了謝淮隱這般的認同,想來也的確是一個完全不同的人。
“改日你見了就知道。”謝淮隱笑道,“有些時候只是聽着旁人說的時候到底還是有幾分不同的,也便是隻有你自己瞧見的時候也才知道是怎麼樣的人物。”
bsp;白澤宣點了點頭,依舊同謝淮隱和李檀越兩人慢慢悠悠地喝着酒,續着許久不見的一些個瑣碎的事情。
翌日下了朝堂之後,謝淮隱還真的是領着白澤宣去看了那皇家的水泥廠,那水泥廠如今的規模還算不得太大,暫時修建了五處鍛造爐,這鍛造爐也便是由雲姝當初所提供的方案進行鍛造的,而整個大慶所要用到的水泥可想而知也是需要不少的,所以這剩下的地上也是在修建着鍛造爐,這幾日之中從那些個新建起來的鍛造爐之中也已經煅燒出了不少的水泥出來,而且也已經用這一批的水泥適用過,的確是還不錯。
這水泥廠之中多少也便是有着一些個灰塵,對於這種地方白澤宣也已經可算是沒有般半點的牴觸了,在邊關的時候黃沙漫天的時候也不是沒有過,所以這水泥廠之中的灰塵度對於白澤宣來說也可算是能夠接受。
但謝淮隱倒是在進入之前給遞給了白澤宣一個小小的布塊,這說是布塊也不大確實,方方正正的巴掌臉大小的布塊裡頭似乎夾着什麼細碎的東西,而這兩邊的面料用的是極其柔軟的面料,四個邊角還有四條布帶子。
“這玩意叫口罩,裡頭夾着的是裹着竹炭的棉花,在這種地方灰塵太大,太久也便是會對身體造成傷害,所以這也便是提供着的口罩用來給在這裡做工的人帶上的。”
謝淮隱的臉上帶着幾分笑意,他將口罩的捆綁妥當系在臉上,示意白澤宣也便是同他這般一起做,白澤宣對於手上這東西也是有幾分興趣,這小小的東西算不上太過精緻,但這心思卻是十分的細緻了。
“這口罩也是個好東西,竹炭能夠吸附一些個東西,比如說是怪味一類的,也能夠防塵,甚至也還能夠多少堵住一些個毒煙,即便是沾溼也還是能夠用的。”謝淮隱的聲音從口罩後頭傳來,聲音之中帶了幾分含糊,卻也足夠讓白澤宣聽了個清楚。
“這倒是個好東西,也可製作一些送往邊關的將士使用。”白澤宣連連點頭,覺得這口罩的確是個好東西,在風塵甚大的邊疆將士們若是有了這口罩也還能夠覺得好受一些,這樣的心思的確可算是細緻的很。
“也便是知道你是要這麼說的,我已經讓人趕製了一批口罩出來,到時候也便是會送到邊關而去,你這一點不用擔心。來,我且帶你去看看那水泥同那水泥地到底是如何的?”
謝淮隱帶了幾分雀躍的聲音對着白澤宣道,他想在小白見到那水泥地的時候一定是會大吃一驚的。
白澤宣也沒有反對,他今日來主要的也便是想要看看自己即將接下來的任務到底是如何的,這心中也想要有一個底,他隨着謝淮隱走過那鍛造廠,在這鍛造處的地方的工匠們都是帶着口罩,這身上還穿着有幾分古怪的裝束,尤其是那戴在頭頂的帽子甚至還有一個像是鴨舌一般的帽檐,而後頭連着長長的布連着脖頸。
他看着是便是覺得十分的新奇。
在倉庫之中已經堆放了不少的裝着水泥的粗麻袋子,白澤宣看了一眼那石灰,只覺得灰濛濛的倒也沒什麼稀奇的樣子,同那些個草木灰十分的相近,但轉而在謝淮隱帶着他去看了那一小塊水泥地的時候,白澤宣這纔可算是真的震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