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瞭,晨曦漸漸清楚,東天露出了白色,接着,霞光飛濺,陽光在濃郁的海面迷霧中升騰出來。
香雪抱在毛仲的懷裡,甦醒了。在毛仲的臉上吻了一記,“壞東西,還不起來呀?”
“起來起來了,”毛仲坐起來,抹抹口水,突然襲擊,抱住了香雪,狠狠親了一回。香雪閉着眼睛,一動不動,任他欲求。
轟!
一個沉悶的聲音,忽然在遠處爆響,驚得周圍海鳥兒都振翅狂飛,特別是一羣不知名的巨鳥兒,正驚險地朝着海面上垂直撞下,取食小魚,被這聲音嚇得,四散逃命。
毛仲和香雪兩人急忙分開,朝着海面上四處環顧,忽然毛仲笑了:“島嶼,島嶼!前面有島嶼了!”
“呀,真是的!真是島嶼呢!”香雪看了一回,欣喜萬分,朝着毛仲的胳膊上就是一下,擰得毛仲又痛又癢,舒服極了。
“你要謀殺親夫啊?”
“你?你壞死了,我不和你玩了!”香雪撅起了嘴。
毛仲將弓和剩餘的八支弩箭收拾起來,示意香雪隱藏在船艙裡,香雪一蹲下來,就微閉了眼睛,將臉伸過來。
毛仲在她臉上親了一響,又在她胸前輕輕捏了兩下:“小妮子,還裝清純呢,現在上癮了吧?”
香雪的兩隻眼睛,瞪圓了看着他:“你再笑我?再笑我我就殺了你!”
毛仲噗的一笑:“快點兒,給你一把匕首,小心,這荒涼的島嶼上怎麼有炮聲?一定有人!我們是避過島嶼還是上島嶼歇息一番?”
“避過吧!”香雪拉住他的胳膊:“萬一有好多壞人呢?”
“嗯,我看,還是上岸吧,小心海里的巨魚,我們的船太小了。很危險。”
“嗯,我聽你的。毛仲哥。”香雪乖巧非常。
“你還讓我吃爆炒裡脊不了?”毛仲的話未落,脊樑上就捱了軟軟一拳。
兩人伏在船艙裡,憑藉着海風的微弱力量,慢悠悠朝正西的島嶼滑去,因爲太陽的位置,他終於恢復了方向感,同時,也發現,自己處於非常有利的光線位置。這種位置,就是敵人專門觀察,也會因爲陽光的紛亂而使海面撲朔迷離,錯失了目標。
二十分鐘以後,他們來到了島嶼前。當毛仲飛身一躍,腳尖兒踩到了鬆軟的海沙時,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毛仲一彎腰,讓香雪跳上自己的脊背,把着她的雙腿一顛,迅速地朝着海灘高處奔馳。
香雪的身體,在他脊背上軟綿綿地搖晃着,格外舒服。正跑期間,香雪的雙臂牢牢地箍住了他的脖子,雙腿也開始緊張地圈住他。“毛仲哥哥好厲害。”
“我在牀上才厲害呢!”毛仲回頭笑着說。
香雪的臉上,飛過一片霞光,張開`嘴,在他的肩膀上咬了一口。“我專吃壞蛋。”
“哪裡呀,你正在吃我肩膀,我的壞蛋在下面。”
“你壞死了!毛仲哥哥,你再說我真不理你了啊。”
“哦,對不起,對不起,老婆大人。”
“哼!你再佔我便宜,小心我把你掐成泥巴!”
兩人在新婚燕爾般的興奮情緒中,奔上了海岸。
一簇簇的野草,灌木,叢生在海島的周圍,漫長的海灘上,有泥濘,有堅硬的青石,也有渾濁的水,奔出三百餘米,才見到了紋起的堅硬陸地,毛仲飛身到了一塊岩石的後面,慢慢將香雪放下來,讓她帶着匕首隱蔽。“不要動,這裡肯定有壞人,而且,不是我這樣善良的壞人。”
香雪癡迷地打量着毛仲,目光柔和親切,拉住他的手,在手心裡狠狠地掐了一下:“小心!”
“知道了,夫人!”毛仲悄悄地要吻她,被她躲避了,於是,向前觀察片刻,一縱身,閃入了灌木叢中。
“這個壞東西!”香雪,回味着他手的溫度,在自己的臉上印了一下,這才偷偷的笑了。笑着笑着,忽然羞澀,捂住了眼睛。
本來比較平坦的地形,因爲灌木叢和錯落有致的樹林而顯得複雜了。毛仲小心謹慎地前進着,他很後悔將那兩把腰刀都慷慨地贈送給了那條不知種類的巨魚,在這種隨時隨地都可能發生激戰的地方,弓弩也許在襲擊中,來不及發射。
他揮舞着臂膀,感受着自己的力量,在海上漂浮了這麼久,沒有吃東西,真餓了,和香雪又那麼情誼綿綿了很久,越發感到體力的缺失。他不禁爲明代版的毛仲兄弟悲哀,以他本來的體質,不說鋼打銅鑄,也絕對不會這麼弱。
曲折地前進了一百多米,轉過一片樹林,忽然聽到前面有嘻嘻哈哈的說笑聲,趕緊傾聽,卻又聽不清楚,幾裡瓜啦的,絕非漢語。難道是野人?毛仲的渾身汗毛一炸,天知道這裡能發生什麼。
慢慢地在草叢裡爬行,毛仲忽然嗅到了一股濃烈的香氣!
太爽了!飢餓的肚腸在這一剎那間產生了強烈的反應,讓他的咽喉裡也不由自主地咕咕有聲。
這麼香啊。毛仲將鼻子反覆地擴張收攏,品評着這奇異的香味,以他的敏銳,對氣息的辨別也是非常靈感的,怎麼好象從來沒有聞過這種芳香?
又向前爬動三十米,前面忽然斷裂塌方,縱下二十餘米,是一片淺淺的小盆地,草木繁茂,八個穿着古怪的人,正圍攏着一個火堆一面說笑,一面吃着什麼。那香氣,很明顯是從這裡起源的。
火堆很大,架着枯乾的樹叢,該是去年枯萎的樹,煙霧青黑繚繞,時而騰起一股股興奮的紅火。
火堆上架着粗大的樹枝搭的棚條,架着一些東西,正放在火堆的中上位置約兩尺,火堆上躥起一股股的火苗兒,tian拭着棚架物,那東西散亂着,約一米長,好多個,粗細不等,被火燒烤得或者焦黑,或者銅紅,表面上油淋淋的,噗嗒噗嗒地往火堆裡滴着,每滴一些,火苗兒就驟然一亮。
八個人,身材普通,甚至有些矮小,但是都粗壯強健,上身的衣服扒掉了,袒露着肥沃的肌肉塊兒,褲子很短小,身邊扔着的可能是衣服,還有盔甲,武器清一色都是刀。
“啊哈哈哈哈,”
“嗯嗯哦哦。”
這些人很開心地笑着,也不知道說些什麼,但是,語速很快。在每一句話的尾音裡,往往帶着三個令人髮指的惡字:雞娃兒。
遲疑了一會兒,毛仲忽然想到,這不是經典正宗的日語嗎?對語言的學習非常苦惱,障礙,因此也成爲他作爲特種兵最大心魔的事情,又開始來折磨他了。
要是外語學得好,該多好啊。
毛仲聽了半天,也沒有聽懂得幾個字,在特戰隊上集訓時強迫學習的東西,忘了九成,聯繫到這些人的情緒和動作,該是正做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
地上,擺着黑紅色的古代酒罈,還有瓷碗,一個傢伙站起來,給每人面前的碗裡都倒了,然後對着東面的天空低着破腦袋哼哼几几了一會兒,突然狂笑:“可以吃了!”
毛仲聽得非常明白,這一句話是漢語!
“是啊,。可以吃了,這麼香的東西,我早就忍不住了!”另一個人說。
“我吃哪裡?”
“隨便啦,反正多的是!”
這些人都改用漢語說話,但是,骨子裡帶着一些生硬和彆扭。
難道,他們是日本國出使明朝的使團?毛仲趕緊往前面極處望去,只見數十丈深的島嶼那面海上,停泊着三艘中型船隻,兩艘小船,沒有旗幟,不知道來歷。中型船隻的側翼是否安裝有大炮,看不清楚。
國家使團怎麼會不懸掛旗幟標誌?
正在蹊蹺的毛仲,忽然被自己的胃口一陣陣緊張提醒了,低頭看時,只見那八個人已經圍着火堆糾纏在一起,紛紛爭取棚架上的燒烤物。
毛仲的眼睛緊緊地盯着那些東西,真想咬一嘴,在是否偷襲或者武力解決,還是和平友好地要求方式來取得食物的斟酌時,他忽然發現了蹊蹺。
一個傢伙抓着一條長肉,正在奮力地啃吃着,從肉的骨架支撐以及的基本形狀來看,他忽然在心裡打了一個寒戰!
難道是一條人腿?
對於近戰肉搏技能地鑽研,自然對人體的結構非常之熟悉,所以,他以下子就排除了種種可能,對,那一定就是人腿!
毛仲倒吸了一口涼氣,認真辨別着那些食物,很快就發現,一個傢伙正在啃食着一條胳膊,兩個傢伙在爭奪着一條大腿,而另外一個傢伙正用刀子在一個粗獷的上愜意地旋割着肉片,往自己的嘴裡猛送。
“酒,酒!喝喝喝!”一個傢伙端起了碗,其他傢伙跟着一陣狼嚎。紛紛將酒灌溉到咽喉裡。
毛仲眼睜睜地看着那些人體器官正在他們的蠶食下消逝。並且將棚架上最大的那一堆燒烤物從一頭獾豬修改爲人的胸部。
一面喝酒,一面狂啃,幾個傢伙還唱起了歌兒,有時說日語,有時說漢語。
弩箭張開了好久,毛仲都沒有射出,面對八個敵人,儘管毫無防備,他還是感到危險,這夥人肯定不止八人,要不,怎麼需要五艘船?
“哈哈哈,這個,看看這個,小野君,耳朵,世界上最好吃的耳朵!”一個傢伙手裡抓着一樣東西,興奮地狂呼。
啪,他的臉上捱了一拳,人也被打得翻滾了一圈兒。被稱爲小野的人吼道。“那不是你能吃的,留下來交給首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