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心裡憤怒着,那球你到底要在那邊緣打轉到什麼時候啊!
不行,要相信他們,相信奇蹟!所以,……0!在屏幕上出現這一數字之前的幾毫秒,球終於偏向籃內,在衆人眼皮底下鑽進去了,穩當落地。
時間靜止,比賽結束。
這……我們贏了!全場在愣了一秒之後,全都站起來鼓掌歡呼,失敗得卻不氣餒,因爲這確實是一場實力較量賽,打的真是驚心動魄、酣暢淋漓;勝利的自然是欣喜欲狂,這最後僅以一分險勝,只能說運氣好了。兩隊球員此時正友好地握住了彼此的雙手,是友誼的見證!他們的臉上都掛着毫無怨言的微笑,這也是一道令人難忘的爽心悅目的人文風景。然後我看見很多人都離開觀衆席去和球員們擁抱歡呼,都在爲他們喝彩鼓勁。全場沸騰起來了,壓抑了那麼幾十分鐘的氛圍又回來了!我想我就不必再大老遠地擠進去湊熱鬧了吧?一來擠不進去,那可是不只裡三層外三層了,學生們簡直是摩肩接踵水泄不通了,二來站在這兒也看得很清楚,還能有一個全方位的視角。廣播裡響起了運動之歌,啦啦隊隨着旋律情不自禁地在僅存的一席之地舞動起來,居高臨下,籃球場成了色彩斑斕的流動海洋。
我也欣慰着,忽然感覺有人拍了我的肩膀一下。
“山佳雨?”我轉頭正對她的冷笑,把我的喜悅都驅散了,這人真煞風景!
“不錯,你認得我。”她在我的旁邊坐下來,因爲那位置的“主人”剛好剛興致沖沖地跑下去了。怎麼可能不認得她?那陰森的笑容……簡直是刻骨銘心。
“有事嗎?”我很不解,她剛剛不是在那某個角落裡嗎?難道也注意到我了?而且我們之間會有什麼共同話題?還是她已經發現了那個指環被我拿了?
“有事,較真起來咱們的事兒還不是那麼容易說清的。你說對嗎?”她望着我保持笑容。我聽得仍然寒意陣陣,卻嗅着她身上的淡淡香水味覺得似曾相識。
我們之間的事?在大學裡我頂多和你有幾面之緣,在此之前我認識你嗎?“不對。”我搖搖頭,覺得在她的面前我顯得那麼無知。真是,這個時候她來找我幹什麼,我的好心情都破壞了。
“呵呵,正常。不急,來日方長,我會和你好好玩玩的。”她起身,冷冷地走了出去,在我耳畔還回旋着她話中有話的笑聲。那……是什麼意思?正常?玩玩?我不接受!我被她玩弄於鼓掌之中了嗎?我隱隱有不祥的預感。
我勒個去!爲了這哪門子的娃影響了自己多不值得,她要是敢來“挑戰”我這個大姐姐還怕不敢應戰嗎?笑話!我鼓勵着自己,不把它當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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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又是KTV?”我驚呼。舒芹跟我說,班級爲了慶祝這次籃球賽奪冠,決定今夜一起去狂歡一下,反正明天是週末,今晚我們人身自由,不受校規拘束。
“你什麼反應啊!”舒芹很是不解,也很不屑。我只是想起了上次在KTV的經歷,現在覺得還是有點不妥……我沒回答。
“你默認了?晚上,8點,**。”她扔下話自己跑去幹嘛幹嘛了。怎麼又是那家店?而且連時間也不變……不是吧?得了,去吧,反正上次也沒玩到,而且總不會每一次都那麼衰碰到些不速之客,那就去慶祝吧!
“哎舒芹……我去啊!”我衝着她的背影大喊。
當我踩着自行車趕到時,闖入時,我發現自己貌似是倒數幾個,也很有可能就是倒一。都是舒芹啦,下午通知我的時候幹嘛一字一頓的,都不說清楚是8點到還是來,而且停車很困難啊。但是我想起了曾經,初中剛入學報名的時候第一天我也是華麗麗地遲到了挺久,結果差點沒位置可坐了,站在講臺上尷尬地掃視着班級時,還對上了坐在第一桌的那個男生——也就是撞我的男生——張澤傑,害得我找到“獵物”下去時不小心還被絆了一跤,結果本人名聲大跌,鬧出洋相了。可是也許也正是如此,我和張澤傑後來纔會走到一起的吧?冤家冤家。
而,我和J不是也是那麼相遇?
“齊小晗,你真是可以啊?我的話不夠清楚嗎?你看大家都在等你呢。”舒芹嚴厲地呵斥我,她又恢復了以往的母夜叉形象。
我低下頭,“這個……我覺得你的話是不夠清楚的……我很努力趕過來了……”
“還狡辯?”她今晚似乎容易動怒。
“All right,no fighting!”是J過來制止了我倆,主持了公道。“OK,service.”他顯得像是老手,叫得得心應手。並大聲宣佈:“The get-together is beginning.”他今晚是不是也很激動?怎麼老是用英語來將啊?我莫名其妙地注視着他。
我坐在紫菱身旁,呆呆地望着站在“臺上”的他,在柔和的燈光下,似乎將他襯托得更加……風情萬種?不對,這個形容太騷了。顯得更加迷人了,嗯,他確實很帥的。我會心地傻笑着。
紫菱伸手摸着我的額頭,“看來你只是心理出問題了。”
“看來你很適合當心理醫生。”我也巧妙地回答了她。
誒,人們常說,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換來今生的一次擦肩,那麼我們前世是不是朝夕相處啊?不然要回眸多少次才能讓今生的我們在一起追逐打鬧呢?
我尋找到了夜偉倫的身影。很奇怪,他也是個校草,爲什麼旁邊都沒有什麼人呢?可能是他透露出的悲傷讓大家望而卻步吧。他也習慣獨處的。但是我記得他曾說過我是他的朋友啊,何況現在我也無事可幹,吃也吃飽了,那我就過去陪陪他吧!
“不介意我坐下吧?”我用反問的句式,也就是說,這樣他不好拒絕。
“當然啊。”他見了我,本來沒有表情的臉上剎那見綻開淡淡的笑容。
“你怎麼一個人坐着呀?你看那自戀狂……不,你看Hunk.J,那麼有興致地和喬茹萱在打理着呢。還有那些飆歌的……”我粗略掃視下這個包廂,大概情況就是這樣的。和他坐在一起,我感覺我淡然的生性也主宰了我的言行。
“我說了啊,我不喜歡這麼熱鬧的場面。”他依舊用平緩的語調回答着,但其實聽他的聲音也算是一種享受,只是淡淡的、柔柔的,不粗劣,不尖銳,有點悅耳。
“嗯……你們今天早上的決賽可真精彩呢!”我又換了個話題,不過兩者間跨度很大。
“……還好,確實是很……刺激。”
我想我真的無語了。他就不能稍微提一點興致上來?
“你在哪兒呢?小晗。大家歡呼的時候我沒有看到你。”終於是他先開口問着了,竊喜。
“我?在觀衆席啊。”他找我幹嘛?“有事嗎那個時候?”我真的覺得我的語速都慢得驚人。
“和你分享勝利的喜悅啊!”他的眼睛眯成了兩條淺淺的細縫,看起來格外美好。原來,夜偉倫的思想這麼簡單……和那個自戀狂比起來這智謀有點捉襟見肘、相形見絀。
“我……”我都不好意思再說什麼了。
“你們好啊,玩的開心嗎?”是喬茹萱!她什麼時候來到了我們跟前啊?她的微笑倒是很自然,不造作,她確實是數一數二的高素質清純美女。
“還好。”是夜偉倫簡短地肯定了。“……嗯。”我好像還沒有玩吧?我一來只是吃這裡的食物喝這裡的飲料,不然太浪費了,然後就是看着人來人往忙裡忙外的,聽着他們或K歌或談笑風生罷了。接着就是來找夜偉倫聊天了,所以我確乎是還沒有玩的。
“你呢?”是夜偉倫反問。我覺得能聽他發問真是難得一聞。
“我要和小J一起唱歌呢,你們要不要待會也獻上一曲?”見着我猛烈地搖頭,已經他的無動於衷,喬茹萱鼓勵着,“沒事,大家只是玩玩罷了啊!你們繼續啊,好配合哦,別讓我冷場了呢!”我終於明白爲什麼她能連任四任校花了,還是學生會裡的頂級幹部,她對於人際交往很有一手。而在大學裡,人際交往可是一門很重要的課程。
她和那自戀狂一起唱歌?那自戀狂會唱歌?我覺得像是天方夜譚,那就洗耳恭聽了哈。很快一切準備就緒,他們點了一首英文歌,我雖然不曉得歌名以及歌詞是什麼,但是那旋律還是很悠揚婉轉的,是男女對唱,而且兩個人的拍子也跟得上節奏,一曲下來,倒是醉了不少人。我真的怎麼想也想不到,那自戀狂竟然有一副這麼棒的嗓子!
“小晗,你想不想去唱一曲?”夜偉倫突然靠近我輕輕地問,我沒有聽錯吧?他會這麼徵求?“我覺得聽了很觸動,感慨萬千了。”
“那爲什麼……拉着我一起去呢?我可以在下面默默支持你的!”
“因爲……我會害羞的啊!”夜偉倫說這話的時候真像一個童真無邪的小孩,這讓我怎麼拒絕?“可是我……我喜歡的以前的流行歌曲。比如:汪蘇瀧、許嵩……”我估計他可能不認識。
“嗯,‘埋藏冬天’怎麼樣?我……可以。”他這算害羞嗎?
我艱難地點頭。汪蘇瀧的埋藏冬天確實是對唱情歌,但是有點淒涼,我倒是怕破壞了這氣氛。不過他竟然要挑戰歌手前面類似於說唱的部分,真是厲害。至於後面的女聲部分,我想我還是可以的。沒想到,我們倆竟然要合作獻上一曲了……我也感慨萬千了。
好吧,我本來就不顧什麼形象的,所以當我陪着他來到唱臺時,根本就無視某些人無聊的羨慕嫉妒恨了。我要鼓起勇氣,人家夜偉倫都敢邀請了,我還怕什麼?哈哈,而且……我也很喜歡哼着歌的,那就藉此機會……
熟悉的旋律慢慢流淌着,似乎匯進塵封已久的心靈深處。我想到了曾經。我不知道夜偉倫是否也這般回憶起從前他的悲傷往事呢?我想他會選這首歌也許就是這麼個原因的。那就來吧!
“還記得那一年,牽你手逛海邊……說相愛到永遠,說誰都不會變,倒影着稚嫩的少年……我的挽回你都沒感覺……笑着跟我揮了揮手走更遠……”他輕輕哼唱了起來,配着簡單的伴奏似乎把心聲唱了出來。我就靠在他的耳邊,我真的聽出了他心裡的淡淡憂傷。是不是正如歌詞所說?我差點都忘了我得接着唱……所以起步時給慢了半拍呢,搞什麼,也許有些人要偷笑了。但是我很快調整過來了。“……每年的這一天我都會蕩在鞦韆上紀念,紀念我們曾經深深愛過走過這幾年。你又何必說抱歉……就把我們的愛埋藏在冬天……”我也快融入那個場景了。把愛埋藏在冬天……我知道,澤傑,此時你心裡是否也有感觸?我把我們的愛埋藏在七年前的那條稀河了。但是每一年我都會紀念,而我們根本沒有必要說抱歉。
夜偉倫,我想我這一刻懂得你了。
唱完以後,有人給了我們單薄的掌聲。是那個自戀狂?下去以後,他也跟着來了,“你們配合得還不錯。”他讚賞着。是嗎?剛剛我不是還給慢拍嘛!而且,我沒有走調?
“你和喬茹萱那才棒呢。”我說。
“嗯。”夜偉倫輕輕地應着,我想他現在心裡很不平靜了,他是不是觸及到什麼?“對不起,我出去一趟。”他很匆忙地起身,有點驚慌地離開了包廂。我和J面面廝覷。
我也決定跟着去,今晚我要解開他心裡的那個結——我認爲是個悲傷的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