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接下來的路,可就要加倍小心了,尤其是不要大聲談話,說笑。陳天頂警惕的端詳了一下週遭的景色,壓着聲音說道。
“陳老闆,怎麼……”楊開剛想問,卻忽然恍然大悟起來,連忙捂住了嘴:“難道這裡,已經?”
陳天頂點點頭:“你猜的沒錯,這裡已經屬於雪狼湖的範圍了。”
“該說的,昨晚我已經說了,怎麼做,就看你們的了。”
說到這,陳天頂把手指向附近的一個天然雪坡:“有興趣的話,你們可以爬上那個雪坡。從這個角度俯視,應該看以看到雪狼湖的全貌。”
“真的?”陳天頂的話讓楊開有些心動。
從頭到尾,他只聽過雪狼湖的故事,卻並未有機會一睹風采。楊開倒想看看,這個藏在冰天雪地裡的湖泊,和大興安嶺下,終年封凍的蘇不拉湖有何區別。
“試試就知道了。”陳天頂揮了揮手,然後將目光瞥向身後的衆人:“你們誰想看,也可以爬上去。小心點,別滑下來了,這裡有高大的白樺遮掩,我們可以看見雪狼湖,但湖裡活動的狼羣,卻看不到我們。唯一需要記住的就是,不要弄出太大的聲音,風大,聲音傳得也遠,狼的嗅覺和聽覺,可是很敏銳的。”
“好!”楊開點點頭,率先走向了雪坡,華伯濤緊跟其後。獨眼龍,九筒幾人倒是對這裡的風景無甚興趣,劉雨薇咬了咬嘴脣,猶豫了片刻,還是小跑着追了上去。
雪坡並不算太高,以楊開的身手,沒兩下就上去了,然後伸出胳膊,將華伯濤和劉雨薇拽了上來。
難怪古人說: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
從雪坡上往四周眺望,還真有一種豁達和開闊的感覺。視線越過樹梢,當看到雪狼湖半個輪廓的剎那,楊開的身軀很明顯的抖了一下。
這是一個怎樣的湖泊呀!楊開覺得此刻的自己,竟有些語無倫次。
整個湖面上,封凍着層層堅硬的冰塊,但卻絲毫不能減淡它的美感。藍藍的天空,一縷縷的光線穿過冰層,將裡面的湖水染成了天藍色,就像是一顆上等工藝製造而成的心型寶石,到最後甚至分不清,就是這藍色是屬於這天,還是屬於這水,又或者,是它們共同擁有的。[首發]
“太美了!”劉雨薇情不自禁的說道。
“鬼斧神工。”華伯濤的評論依舊言簡意賅,但卻是切中其意。
“世界上最壯觀的風景,不過如此。”楊開嘆息:“只可惜,這湖面上生活着的,不是什麼美麗的生靈,而是一羣大煞風景的狼。”
“生命都是平等的,準確來說並沒有好壞。”華伯濤像是對楊開在說,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語:“所有的一切定義,都是我們人類按照自己的需要和私心,給它們強加上去的,所以,我反倒覺得,這羣雪域裡的狼,是無辜的。它們只是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過着自己的生活而已。是我們干涉了它們,而不是它們干涉了我們。”
“有道理。”楊開細細一想,華伯濤的話,的確一點也沒錯。
“就事論事而已。”華伯濤意興蕭索:“你沒覺得,其實真正大煞風景的,是我們人類嗎?”
“我也不知道,就像你說的,都是爲了生存吧!”楊開轉過身,跳下了雪坡:“好了,華教授,劉小姐,下來繼續趕路。不管怎麼說,這裡都不是久留之地。”
“這是實話。”華伯濤再次看了雪狼湖一眼,和劉雨薇相繼下了雪坡。
後面的一段時間,衆人都是一聲不吭的踩着積雪,艱難的穿行在這片危險的地帶。
積雪越來越深,先開始還只埋進了小腿,到了最後,直接沒入了膝蓋。這讓大家的行軍速度,無疑又減慢了一分。
楊開不得不先命令大家停下來,然後取下背上的槍,橫着綁在了背上。不然的話,會一直有個東西在後面拖拽着雪地,發出嘩嘩的聲響。
遠遠看去,幾名老兵的身後,就仿若是揹着一個十字架,艱難的跋涉着。
“陳老闆,還有多久才能出去?”喘了口粗氣,楊開問道。
“差不多還有一段路呢,忍忍吧!”陳天頂看看地圖,用袖子擦了擦鼻涕說道:“過了這裡,暫時就安全了。”
“但願如此。”說到這,楊開轉過頭來,揮了揮手:“兄弟們,再加把勁,快了,過了這天殺的雪狼湖,咱們先燉點罐頭吃吃,這早飯還沒着落呢。”
“哈哈,好,我這次,準一口氣吃十盒罐頭,先說好,你們誰也不許攔我呀!”趙勇德藏在領子裡的臉,憨笑着說道。
他這還沒說完,背後的獨眼龍就推了他一把:“一口氣吃十盒,你這好大的口氣呀!咱這行李箱裡也沒剩下多少口糧了,要真給你這麼吃下去,估計不出兩天,咱們都得餓的前心貼後背。”
“沒事,兩天咱們不就走出這大興安嶺了嗎?”趙勇德嘀咕道。
“世事難料,一切都沒有絕對的,咱們還是留點底子好。”楊開的聲音在前面想起。
“那好吧,就吃兩盒……不,三盒。兩盒不管飽。”趙勇德心有不甘的說道,不過對於楊開的意思,他還是不敢忤逆的。
“嘿,老趙,等過了這雪狼湖,我看看能不能帶大家再去找點野味來,到時候,想吃多少,就吃多少。也強似那罐頭。”陳天頂說道。
他嘴裡的熱氣剛剛涌出,就變成了白濛濛的霧,可見此處溫度之低。
“行,我可記得陳老闆你這句話了。”趙勇德眉開眼笑,他知道陳天頂也是個吃貨,又會打野雞,又會採蘑菇,烹飪起食物來,一套一套的,很合自己的胃口。
“嗷……”就在這時,白茫茫的雪地裡,忽然傳來了一聲雄壯的狼嚎。緊接着,一顆樹的背後飛快的竄出了一道灰白色的身影,四蹄如飛般的點在雪地上,一晃神的功夫,就停在了衆人的前面,在它經過的地方,留下了一串串梅花樣的蹄印。
“是狼!”聽到聲音,陳天頂頓時驚訝的喊出聲來。
他這一嗓子,猶如重磅炸彈般的在人羣裡炸開了鍋,衆人面面相窺,而幾個老兵下意識的就要去解開綁槍的繩子。
“住手……”楊開嘴角一提,冷冷的說道:“不就是一匹狼嗎?瞧瞧你們激動成什麼樣了。難道忘記我先前說的話了嗎?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去摸槍。”
說完,他‘蹭’的一下,抽出了褲管裡的四棱刺。
因爲王亞樵做了吸光的處理,所以雪地裡雖然炫亮無比,但整柄四棱刺卻是黑黝黝的,沒有反射出一絲一毫的光束,如果不是刺尖那一抹鋒利的存在,還真沒人相信這是一把可以殺人的武器。
看到楊開帶頭,幾名士兵的手也慢慢的從槍上挪了開來,各自一咬牙,就拔出了藏在身上的軍用匕首。
“指戰員……”獨眼龍握着匕首,聲音有點不自然。
“什麼事?”楊開的注意力,此時已經全部放在了前面的那匹狼身上,他渾身肌肉緊繃,眼睛一眨不眨,等待着這頭畜生首先發起的進攻。
“後面還有一匹。”
“什麼?”獨眼龍的聲音剛落,楊開的眼角就動了一下。他飛速的轉過頭來,果然,在小組背後十多米的距離,還停着一匹同樣大小的雪狼,和前面這匹呈兩面夾擊之勢。
“你帶着石頭,趙勇德,悄悄地撤到後面去,讓張道長保護陳老闆,華教授他們。前面這匹狼就交給我處理了。”
沉吟片刻,楊開果斷的下達了命令。
“這樣會不會太危險?要不咱們分兩組行動,每組兩個人吧!”獨眼龍遲疑的說道。
無論如何,楊開單槍匹馬,他還是有點不放心。
“只是一匹成年的雪狼而已,我完全可以對付。”楊開自信的笑了笑:“相比之下,我反而有些擔心你們。用槍用順手了,不知道冷兵器的功夫還剩下幾分?”
“堅決完成任務。”獨眼龍並未正面回答楊開的話,只是點了點頭,走過去和張鶴生耳語了一番,便帶着石頭和趙勇德和另一匹狼對峙去了。
“楊開,這兩隻狼好像是單獨只來的,因爲在這附近,我沒看見還有第三隻響應的狼。所以,只要有把握,我希望你能速戰速決,免得遭來大批的狼羣,到時候咱們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陳天頂說道。
“我知道。”楊開說完,五指便扣在了四棱刺上,目光轉爲兇戾。
他見過狼狗,灰狼,但卻是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雪狼。映入眼簾的是一身灰白色的毛皮,皮上的毛看起來很堅硬,就像小刷子一般,泛着油光。長長的嘴巴,還有那高高豎起的耳朵,使得這匹狼顯得頗爲機警。當然,最引人注目的莫過於它那雙怨毒的眼睛,還有嘴巴里,慢慢咧出來的森森白齒。
看來,這羣傢伙,對人類的敵意,還真是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