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乃六朝古都,始置於戰國楚威王時的金陵邑,乃開國皇帝朱太祖創立大明的都城,現今大明朝的陪都。千年來,長江不盡孕育出長江文明,同時催生了江南中南京這座經濟文化名城。
其位於長江下游沿岸,是長江下游地區重要的產業城市和經濟中心。江南的商業發達始於此,依山傍水,鐘山龍蟠,石頭虎踞,山川秀美。
秦淮河號稱南京的母親河,孕育出多少江南名ji。恩愛情仇,引出多少帝王趣事,紅顏薄命一代代演繹而出。現今風頭正盛的秦淮八豔,才藝雙絕,冠蓋古今。
錢虎爲了不引起太大的麻煩,還是搭乘小船沿着秦淮河而入。身邊只帶了一百多護衛而來,個個喬裝打扮,形似看家護院之人。
身邊跟着陳圓圓,瞧着陳圓圓滿臉興奮,似乎有種故地重遊之慨。經歷了一個多月的風雨,陳圓圓有種宛如隔世。
衆人下了小船登岸後,錢虎伸手把陳圓圓拉了上來,笑道:“圓圓,是不是有種衣錦還鄉把家回,現在你也算是將軍夫人了,該去看看你的家纔是。”
原本高興的陳圓圓突然黯然起來,嘆道:“我還有家嗎?親人都死了。如今要說有個家也是那勾欄中的ji院,這樣的家我還真不想要。”
想起一起生活的那些姐妹,有些黯然,有些期待,有些落寞而淒涼,憶起曾經在秦淮繡樓中經歷過的重重往事。雖然已經進了錢家,可是賣身契還在陳媽媽手中。
所謂名不正則言不順,跟隨錢虎後,她不想在給自己留下任何的污點,賣身契還得要拿回來,這次她沒有強烈的阻止錢虎,也是存有私心,希望這次能拿回自己的賣身契。
一個沒有任何人生,沒有任何自由,生死掌控在她人的手裡。瞧着陳圓圓的樣子,錢虎心裡一陣恍然,冷哼道:“不要爲那些小事情擔心,倘若陳姨不給,本將軍就直接賞她一顆子彈。反正她也不是什麼好鳥,何必爲這樣的小事情傷神。”
錢虎可不管這些,在他眼裡,強買強賣到ji院中的女人多了去,殺了也不覺得有何不對。這是一個強權時代,誰拳頭大,誰做主。
“老爺不要這樣,其實陳媽媽還是對我很好,也很照顧。雖然利用我爲她賺取銀子,不過落入到手中的銀子並不多,都有着地方上的官員參與股份,那些貴勳也參與其中,不宜爲我招惹是非。我想只要我們給的錢夠多,陳媽媽應該會同意贖回我那份賣身契。妾身在這兩年中也積攢下一部分家資,想來應該夠了。”陳圓圓可不想錢虎爲了她而背上強買強賣的名聲,讓她背上紅顏禍水這樣的身份。
錢虎輕輕的攬着陳圓圓的腰肢,暗歎道:“真是一個天真的女人,既然已經跟了我,那些人怎麼會放過。他們還巴不得把事情鬧大,我的名聲越臭越好。你以爲他們是活菩薩,他們纔是真正的黑手。”
錢虎裝扮成一鄉下土鱉,一副暴
發戶的摸樣。一手牽着陳圓圓,經過街道的時候,四處打量,他也是第一次到了南京,聽着街上叫賣的小販,有賣布匹,有賣小玩具,有賣小吃應有盡有。
秦淮河畔,香樓林立。瞧着花枝招展的ji女不停的朝着下面的人流拋媚眼。在錢虎等人還在秦淮河上的時候,這裡已經有人在注意他們,秦淮八豔剛剛嶄露頭角,見陳圓圓一去不歸,而靖海又發生了屠城事件,衆人都在爲陳圓圓擔心不已。
然而,她們在秦淮河上剛剛被評爲秦淮八豔,開始坐檯,各有一棟繡樓爲其生活起居。在媚香樓上時,衆女已經看到了站在船上形似陳圓圓的俏影。
直到錢虎跟陳圓圓越來越近的時候,看着一個高大偉岸的男子正與陳圓圓手牽手,沒有顧忌旁邊行人的指點,認爲錢虎等人是有辱斯文。
看到一個書生露出了不屑,眼中還暴露出一絲嫉妒,大罵錢虎道德淪喪,恬不知恥。錢虎突然停了下來,眼睛直直的盯着這個書生,蔑視道:“你嫉妒了,你懂什麼叫浪漫,和心愛的女人在一起,逛逛街,買買東西有何不妥。拉着自己女人的手,那叫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還虧你是一個書生,真是把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
陳圓圓臉色暈紅,她也想不到錢虎會在這個時候發起了脾氣,一副江湖草莽之人的作風。中國百姓都喜歡看熱鬧的習慣,好多人在錢虎跟這個書生爭執的時候,已經圍了上來,圍觀錢虎和這書生的爭辯。
“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慼慼。”書生氣怒道。不屑的看了眼錢虎,好像再說我不跟你一般見識,真是有失身份。
錢虎來這裡本身就是來找事,而不是來賞花。他可沒有那些酸書生的情調,扭扭脖子,隨即走了上去,冷笑道:“什麼君子袒蛋蛋,小人長雞雞了。這種話都說出來了,你爹媽怎麼教你的,這種流氓話都說出口。”
錢虎故意把意思引導了這麼齷齪的語句上來,上前用手使勁的拍了拍這瘦弱的書生,看到書生一屁股坐到地上後,搖了搖道:“你怎麼耍起潑皮無賴了,我可沒有打你啊,我是文明人,從來都是以德服人。”
圍觀的百姓突然笑了起來,感覺這大漢太有幽默感,便是在媚香樓中的李香君等人都被錢虎的話給逗樂了,好多在樓廊中的ji女咯咯的笑了起來。
書生也才二十一二歲,錢虎剛要繼續修理書生,那知陳圓圓突然來到書生前,歉意道:“冒公子,對不起,我家老爺就是這樣,有些出格了。還望你不要跟他一般見識,他就是斗大的字不認識幾個。”
“陳圓圓!”衆人看到陳圓圓拿下頭上的面紗後,發出了驚呼,冒闢疆目瞪口呆,不敢置信的看着陳圓圓道:“圓圓,你不是在靖海嗎?難道是他威脅你。”
冒闢疆這次是來這裡參加明年南京科考,所以提前到這裡進行溫習,順便拜訪一下在這裡的江南公子方以智,合計一下怎麼
才能通過明年的科考。
他本來不想說,可是看到一個男人拉着一個女人的手大搖大擺,而且這個女人他感覺好熟悉,所以才故出言擠兌。現在證實了他的猜測後,滿臉堆起笑容,一副謙謙君子的摸樣。
錢虎當然知道這個傢伙,現在侯方域還是一個偏偏少年郎,雖然嶄露頭角,還沒達到四公子之一的水平和才名。反正在錢虎看來,所謂的才名不過就是閒得蛋蛋疼的一類,然後評級他人而出名,欺騙青春少女,又是一個年少多金,正好適合小白臉的範疇。
眼前錢虎似乎要上前動作,被陳圓圓拉住,白了錢虎一眼後道:“不是,我如今已嫁人了。不再是什麼秦淮八豔,還望公子自重,我家夫君雖然沒有你們才學淵博,但也略有名聲。”
陳圓圓以前沒有覺得,但是現在看着冒闢疆一點兒也不感冒。思想觀念改變了好多,在她心裡其實幾十個冒闢疆還不如一個錢虎。
這些人不好好的把家鄉治理好,一門心思的想着四處鑽營。要是他真的爲國爲民,那麼就把自己家中的那些佃農降低一下珠子。讓百姓能吃飽穿暖,而不是在這裡亂噴飯。
說這個不好,那個不好,東林黨的人就好了。還不是一樣的藏污納垢,空談闊論,貪污腐敗成風,裡面是參差不全,什麼樣的人都有。
冒闢疆也想不到陳圓圓會不給他臉色看,語言諷刺極爲刺眼,想到這裡,他不在說什麼了。心道:“真是婊子無情,我好心詢問幫你,你反倒維護這個莽夫。真是眼睛瞎了,我這麼一個要什麼有什麼的公子哥不嫁,偏偏喜歡上這樣不知情趣的山野村夫。”
“鬥雞眼!”錢虎突然笑了起來,指着冒闢疆道:“你是不是爲圓圓感到委屈,說真的,她心甘情願的嫁給我,確實有些委屈了她,但是就憑你這樣的貨色,也想打她的注意,也不看看你一身sao包樣。”
“孺子不可教也!”
冒闢疆臉色火辣辣的,突然指着錢虎說了這麼一句後,甩手離開,不過錢虎卻哈哈大笑道:“小白臉,記住這大爺我的名字,本人就是你們恨得牙根癢癢的錢虎。你要是不服氣,可以把你們蠢得像頭豬的公子哥們叫來,大爺在這裡等着你們。”
“錢虎?”
聽到錢虎的名字,周圍的百姓倒是露出精光,過往商人,還有逃難到了登州的親人,對錢虎的評價很高,並非是這些書生說的那樣不堪。
不過冒闢疆卻黯然失色,錢虎來這裡幹什麼?他不是在登州收拾爛攤子嗎?還有這個膽子來南京,他不怕這裡的人隨便吐口水都能把他給淹沒了。
“錢虎是來者不善!”媚香樓中的七女突然擔心道。
現在她們看到了陳圓圓滿臉幸福的樣子,並沒有她們想象的那樣是被錢虎所bi而進入錢家。從她們派出去打探陳圓圓下落的人回來報告,跟江南士子確實有很大的出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