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虎原以爲在天牢裡最遲七天就可以釋放,他並沒有多少罪。崇禎不可能現在就殺了他,現在北方韃子並沒有消滅。而且東林黨雖然遭受登基以來的極大打壓,不過在江南和高堂並沒有全部達到目的。
蹲牢子,錢虎還是第一次嘗試過,雖然得到照顧,不過在牢房裡的確不好受。臭氣喧天,一股股發黴的味兒刺鼻。開始還有些不適應,不過幾天后才慢慢適應過來。
公主沒來看望,錢虎心裡微微一沉,開始反省自己是不是裝bi過頭。要是崇禎真的一時承受不住大臣們的反撲,把他拿出來作爲犧牲品。那太冤枉了,即使造反也不是這個時候,至少現在時機還不成熟。
高迎祥雖然在他遼東大捷後,被洪承疇和曹文昭聯合斬殺,如今已經是李自成在統領,張獻忠向江南逃竄,而李自成則是向河南進軍。
想到這裡,錢虎一陣苦笑,若不是他過於強勢,使得地方上的武官們不得不賣力,根本不敢養賊自重。是他把內地地方官們的小算盤給破壞了,難怪曹文昭、祖匡對自己恨得牙根癢癢,嫉恨交加。
據剛剛收服的獄卒報告,他的一千多官兵已經在今天被崇禎單獨檢閱。聽到這裡,錢虎笑了笑,看着這個自己在他入牢時,開始還想敲詐,被他打了一頓,反而規矩起來,派出去打探消息,也是不打折扣。
“將軍,這怕對你不利,要不屬下直接聯繫外面的弟兄逃出去?”獄卒黃田狠聲道。
“嘖嘖!你想的什麼狗屁主意,你去告訴外面的弟兄給我規矩一點,皇上給什麼就收什麼,不要浪費。要逃出去,單憑我自己的能力就可以,皇上不會這麼做,現在皇上正在朝中大換血。皇上是在試探我的底線和忍耐度,公主沒有來,也是被皇上囚禁在宮中,不要被外表迷惑。否則宋獻策早已經派人聯繫,他是看到沒有危險,以宋獻策目前的能力,應該可以彈壓下去。”
錢虎心思百轉,把頭緒理清楚後,不再去考慮。姜大壯在他入宮面聖的時候,就已經得到他的囑咐,這些發生的變化都在預料中。他做得非常的出色,沒有引起崇禎的察覺。
黃田眼睛偷偷瞟着錢虎神態變化,發現錢虎臉上露出了陰險的笑意,心裡打了一個哆嗦。就是在監獄裡,好多獄卒得到外面東林黨人的不少好處,意圖在監獄中把錢虎謀害,不過孫承宗和周延儒反應及時,立即更換了頭目。
當然,在黃田心裡,即便是沒有更換,那頭目早被錢虎直接宰了。他不就是想來暗害錢虎,卻被錢虎差點就送去森羅殿報到。
錢虎做事更絕,每當獄卒送來的飯菜,都是叫獄卒自己先吃和先喝,然後用體內的真氣查探裡面的變化後,沒有任何的反應,纔會大吃大喝。
他就是第一個被錢虎逼着吃,然後差點就死,後來還是錢虎用功力bi出體內的毒素,收了他做小弟。
可以到外面打聽消息,對孫承宗的惡毒和懲罰,錢虎心裡也是一肚子火氣。
一切都是這個老傢伙在搞鬼,若是沒有他搞鬼,也不會發生在監獄裡的事情。故意把審理時間推延,然後一旁關注錢虎部下有什麼反應。
不過在七天的時間裡,從皇上去檢閱,都沒有發現任何異動,全部沉默下來,每天照常練兵,似乎錢虎不管他們的事情。
後來孫承宗和皇上聽說是錢虎預先就下令,在京城無論發生任何事情都不許出動,除非有了他的命令否則必須窩在軍營裡,連外出都不允許。
在三天前處斬濟爾哈朗和李永芳,錢虎也沒有被邀請在列,便是他的親衛軍也沒有邀請,只有京師御林軍和聖上親自審理和問斬。
錢虎懶得理會這些小動作,無非是想打壓他如今的名望,把全部功勞都加在咱們崇禎大皇帝身上。這點微末名聲,錢虎及其錢家軍根本不放在眼裡,他可不是戚家軍,只要皇上沒有真正意義上動他的奶酪,那麼他就當做沒有看見。
錢虎自己在天牢裡過得悠然自得,不鬧事,一切非常配合周延儒和孫承宗。不過宋獻策可不會按兵不動,周延儒可是吃了他們那麼多好處,在經過七天後,開始向周延儒施壓。
當週延儒見到宋獻策後,整個人都鬆了口氣,他見錢虎一點動靜都沒有,心裡則是愈加不安。錢虎是什麼人,會這麼安分?定然已經準備好了一切。若是他沒有後續手段,怎麼可能這麼安靜的呆在天牢裡,聽說,現在錢虎在天牢裡除了環境差點,吃喝上與外面沒有任何差別。
“宋先生!老夫已經恭候多時了。你家將軍有什麼話需要說的嗎?”周延儒現在對錢虎愈發忌憚,說話也沒有往年那麼盛氣凌人,他這個位置就是錢虎暗中使力得到的。
“周大人,我家將軍沒有說什麼,他只是告訴小人,只要我來這裡,那麼周大人就知道該怎麼做?一切好處不會少了大人的那一份。而且他還幫助大人清理敵對勢力,正是大人一展抱負的好時機。”宋獻策客客氣氣的說道。
周延儒臉上笑着,心裡卻在暗罵錢虎無恥惡毒,這不是把他推到前臺,然後幫他抵擋東林黨嘛!小狐狸啊,誰知道表面上看起來直來直去,一副暴躁性質,內裡卻靜若止水,洞若觀火。
皇上和孫閣老都被他蒙在了鼓裡,被他給欺騙了。僞裝太好,他雖然知道,但是任何把柄也沒有落入到他手裡,除非他願意跟錢虎玉石俱焚,否則休想威脅錢虎。
“錢虎好算計啊!”周延儒嘆道。
“呵呵,彼此彼此!我家將軍說,溫體仁擺在他不懂把握時機,不懂皇上的心思,而大人卻在這方面把握很好,據我家將軍推測,今後皇上還會重用陳新甲,還望大人多多跟陳新甲接觸,並示好。快則三年,慢則五年便會坐上兵部尚書的位置,而孫閣老,也許會
接受宣府重鎮的都督,督促巡撫和山西一地邊軍反擊大漠。”宋獻策心裡微微一嘆,這可是錢虎、他和師兄三人一起推演了無數遍後得出的結論。
“喔!”周延儒眼皮一跳,他雖然知道陳新甲很得皇上的重用,但是陳新甲資歷不夠,在軍事上也沒有任何建樹,依估算應該是洪承疇上位纔是。
“那洪承疇呢?他可是最有希望入駐兵部?如今好多部門都急需人才,而在當今天下,得到皇上重視的人除了陳新甲,只有盧象升、洪承疇最有資格,不論資歷都夠了。”
“哈哈哈,按照我們的推測,洪承疇應該是遼東都司的位置,而盧象升很可能是不獎不懲,撤去江南總督,盧象升沒有取得任何的效果,在皇上心目中有些下降。我們推測沒有錯,應該是陳新甲去或者說朱大典。這兩人都是皇上比較看好的大臣。”宋獻策道。
朱大典,聽到這個名字,周延儒眼睛一亮,他差點忘記了這個不聲不響的大臣,其帝心中的地位不低於他。可惜在近來兩年來,朱大典一直低調,使得他忽略此人。
雖然朱大典跟錢虎有很多摩擦,並沒有降低皇上心目中的地位,又是老臣子,對皇室忠心耿耿。想到這裡,好似理清所有的脈絡,以前他只重視中樞範圍,忽略外放中的一部分深得皇上重點培養的人才。
“你們也是看中朱大典接江南總督的位置吧!”周延儒輕飄飄的說道,心裡震驚錢虎身邊的人才,他可以肯定眼前之人也是其中的核心,還是謀士的級別。
作爲宰相級別的他,當然看清現在的天下大勢,現在大明已經處於風雨飄搖。看似穩固,其實已經是大廈將傾。
整個大明從骨子裡腐爛了,根本無法扭轉,整頓吏治,口號喊得震天響,但是取色甚微。他也無力迴天,地方上的反彈太強烈,土地兼併並沒有得到御製。
這是一個亂世的徵兆,五代十國就是目前的樣子,武夫當政的時代。錢虎不可能沒有看清,而錢虎採取的策略非常高明,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
他還沒有造反,摸不出聲居於一隅暗中發展,以他暗自調查的情報得知,錢虎手中的登州,如今已經不弱於任何一個州府富庶地區。
最爲可怕的是錢虎在暗中已經開始蓄積兵馬,勤於練兵,名聲他已經有了,遼東一戰奠定了名將之才。使得崇禎不得不慎重處理他,現在示弱於朝廷,其心昭然若揭。
“嗯!”周延儒臉色複雜的看着宋獻策,嘆道:“你家將軍好厲害!希望老夫能得善終。”
“呵呵!大人說哪裡話,咱們是聯盟,當然不會虧待大人。這樣也要看大人的抉擇了,你知我知,天知地知。既然大人能看清形勢,那麼應該在內心裡就該有選擇了,我家將軍也非無情之人。對大明還是非常有感情,否則現在也不會窩在天牢裡,整天無所事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