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州府,錢虎剛剛到家便遇上了朝廷的聖旨,待他聽完聖旨後,目瞪口呆的樣子,直到王鐐戳了他一下,才聽到宣旨太監送給過來的聖旨,旋即裝作恭恭敬敬的樣子接過聖旨,然後給身邊的王鐐打了個眼神,王鐐會意。
當即上前偷偷的遞了一張千兩的銀票過去,同時陪笑道:“公公一路風塵僕僕到這裡,先到府內小憩片刻,我家將軍拜完聖旨便來接待公公。”
他嘴上這麼說,但心裡根本沒有底氣,在這宣旨太監來後並宣讀的過程中,錢虎已經開始有發怒的跡象。要不是錢虎強制忍住,而且宣旨太監也沒有過度注意查看錢虎的表情。
不過看到錢虎神情不斷的變化了好久,身子顫慄了好久,情緒才穩定下來,並非是太監眼中那種激動,而是殺人的前兆。
然而太監卻沒有意識到他已經從鬼門關走了一趟,看着王鐐給他一千兩銀子,雙眼笑得眯成了一條縫,笑道:“咱家還得恭喜你家將軍,今後將是皇家中人了。長平公主深得皇上的寵愛,錢將軍真是好福氣。”
嘴上這麼說,不過心裡卻不屑一顧,要不是看在那一千兩銀子的份上,比起朱大典來,這可是豐厚,開始感覺錢虎雖是武夫,卻是一個懂規矩的人,打着回去爲錢虎說說好話。
“那是!不過還得公公回去後,多多美言幾句。我家將軍也是深知隆恩,所以在登州不敢做出讓皇上爲難之舉,如今登州一地破爛不堪,卻深知皇上正在省吃儉用,這樣一聖明之主,作爲臣子豈可令皇上爲其憂心,所以沒有向朝廷要銀子來恢復經濟,而是節儉下來,希望儘快把登州恢復如初,爲聖上分憂。不想那些士紳卻勾結孔有德這漢奸,不體諒百姓之苦,不知君恩,卻跟孔有德眉來眼去,甚至還有士紳罵我家將軍是莽夫,屠夫。”
說到這裡,王鐐頓了頓,又道:“公公在皇上身邊深知這樣的辛苦,雖然我家將軍不能跟公公這樣相比,但是也算是公忠體國,鋤奸滅賊。要是沒有這些國賊漢奸在背地下支持,孔有德早就剿滅了,那還會讓孔有德進入萊州府,殺我朝廷大員而致使聖上大怒,最後才剿滅。”
王鐐眼睛瞅了瞅,見這個太監沒有出聲,反而是一臉笑意的看着他,這時王鐐不動聲色,話鋒一轉,氣憤道:“公公,你老不知道,我家將軍殺那士紳也是有原因的,是爲了公公等人而背上屠殺士子的罵名。那士紳,公公可知他怎麼罵你們嗎?”
“他怎麼罵
的?”這太監在聽到竟然是爲了他們後,心裡一陣好奇,當即問道。
“小的不敢說,害怕公公聽後會殺了小的。”王鐐眼睛瞅了瞅,做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滿臉的諂媚和討好。
“恕你無罪!”太監冷哼道:“說!”
“是!”
王鐐道:“他說王公公乃第二個魏忠賢,而將軍卻要爲閹黨說話,實乃奸佞之臣,是王公公這老閹貨的走狗。”
“此廝該殺,氣煞我也。”太監怒道。
“所以我家將軍說,他們這話不對,王公公乃一心爲國,深得聖心,而他們這些讀書人才是國家的蛀蟲。治理國家,地方上的官員那個不是他們這些所謂國之棟樑去治理,卻把一個國家搞得烏煙瘴氣,他們纔是佞臣,貪官敗類。是故,我家將軍一怒之下,提刀就砍了那個傢伙。”
雖然目前好多文官沒有致命說宦官再次禍國之言,但是已經開始冒出這樣的苗頭了。東廠掌握在王承恩手中當然知道這些消息,所以他出來的時候,纔得到王承恩乾爹的叮囑不要在外面惹禍,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不要讓人得到口食。
待錢虎和王鐐陪着宣旨太監吃了一頓飯後,大肆攻擊那些文官,同時又在宴席上不斷的吹捧,一直到散席後,看着這個太監離開,錢虎臉色才黑了下來。
“我草!”錢虎低聲罵道:“崇禎這個王八蛋,現在就已經給老子實施削權,是不是等老子培養部隊用一個小蘿莉就把老子栓牢,駙馬爺,有名無實的駙馬爺。要是做了這個鳥駙馬,怕是隻有蹲在京師被圈養起來,當成豬仔來養活。”
“將軍!其實這是好事情,你想啊,現在不是公主還小嗎?至少也是五六年後的事情,那時候將軍羽翼已豐,還懼怕朝廷嗎?”王鐐笑道。
“嘿嘿,他崇禎還真以爲老子不知道他心裡想什麼,無非就是想從我手中得到這些精銳,如今地方將領已經開始尾大不掉,擁兵自重,曹文詔見楊鶴下獄,已經開始自保,剿匪雖然兇狠,但匪徒卻越圍剿越多。用左良玉去牽制他,他怎麼會不知道。我手中的兵權,崇禎還不是希望老子發展壯大後,到了五六年把我困在登州,也許到那個時候,說不定就是殺我的時候了,藉口太多,那些士紳跟咱們可尿不到一壺裡去。”
不過錢虎也是想清楚了這些,所以纔沒有發作,亂世公主不如雞。別人不知道大明亡國就是在崇禎手裡,而且還非常的短暫,他便是大明
的末代皇帝,以後的南明能不能建立還是另一回事,他不會讓南明出現在歷史上。
同時心裡也清楚,用一個小蘿莉來掐住他的脖子,不同意便是抗旨不尊,那麼引起的反撲不但是那些文官和天下士子,還有崇禎目前這個老大也要砍他的腦袋,畢竟崇禎可不希望一個不聽話的將領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壯大。
其實,錢虎現在也很後悔,當時一時衝動就砍了那個士子,要是那士子沒有被殺,他忍住了,說不定現在他也不會有這麼大的阻力,崇禎只會賣力的拉攏和賞賜,也不會像這樣導致謀奪萊州府失敗。
萊州府已經被陳洪範接任,這次他以爲萊州府會落入到他手中,同時管理兩府之地,想法太幼稚了,悔不該當初不聽從王鐐的諫言。
他是被朱大典擺了一道,要是不參與剿滅孔有德,那麼反而不會有這種事情出現,韜光養晦起來,反倒是一件好事,這樣一來,沒有了功勳,那麼崇禎便沒有了藉口。丫的,剿滅陳友德便是自己擅離職守,私自調兵,這全是屁話。打贏戰爭反倒有罪。
不如直接給那些士紳反撲,而他可以打出他好色的名聲,到江南去強搶秦淮八豔去,陳圓圓應該快要成熟了,打亂了他出擊殺殺那些士子的威風,然後給朝廷一個頭大無腦的赳赳武夫形象。
現在好了,得了個駙馬爺的身份,也不知道崇禎是怎麼想的,他都已經完婚的人了,現在還要把女兒朝他懷裡送。雖然有拖延時間之嫌,然而卻讓他更加寸步難行。大明駙馬可是不允許多娶妻妾,只能有一妻子便是公主,就是妾室都不能擁有,除非公主同意,現在倒好,好像崇禎也忘記了這點,只把紅娘將爲側室。
要是他不同意,要麼現在就起兵反明,要麼就等着朝廷下旨嚴懲,最好的結局便是卸甲歸田,罷官免職已經是最好局面。
造反,現在他還沒有這個膽子,雖然不懼,但是卻反落了下乘。登州府一地,根本沒有任何的縱深,只會跟高迎祥等人這樣成爲流匪。這不是他願意看到的,要是他反,那麼鄭芝龍便可以名正言順的從海上出兵進攻登州,消滅他好不容易發展起來的海軍。
從整體實力上來看,他跟鄭芝龍根本無法相比,打不起也惹不起。
錢虎悶聲喝了一口酒,苦笑地看着王鐐道:“現在我們缺乏的就是時間,雖然崇禎好心辦壞事,打亂了我們的計劃,不過崇禎還算有點良心,知道我還有利用價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