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我們裝作不在乎,但還是裝的。有些結我們覺得解開了,但還是繫着。很多時候說放下,其實根本放不下。糾結中折磨着自己,直到突然有一天心變得麻木了,才真的看開了。
秋澤躺在客廳,不過他很不爽,心裡憋着一團火卻不能發。憋悶的躺着胡思亂想。不一會聽見房門開了,葉子溪從屋裡輕輕的走了出來。
她走到秋澤的跟前,無表情的看着他。秋澤也不起身,懶洋洋的問她幹什麼。葉子溪用腳踢踢秋澤,示意他往裡靠靠。然後自己躺在了秋澤身邊。
沙發不大,兩個人擠在一起,彼此都能感覺到對方的心跳。
“你不睡裡面麼?”秋澤問。
“你想我睡裡面?那我就睡裡面。”說着就起身。秋澤一把把她拉了回來。
“你說你還真上勁呀!”
“切。心裡明明就不舒服,還死撐着不承認。”葉子溪有點累,閉上眼睛。
“哪有死撐着。古風現在這狀態,我能說什麼。話說,你還是挺溫柔的麼?你是不是就對我總是這幅死相?”秋澤摟着葉子溪說。
“那是因爲我知道他有多傷心。我沒有得到過母愛,古風其實也沒有過。我們都一樣。這些年習慣了彼此依靠。傷心地時候有對方在,踏實。”葉子溪說着說着就睡着了。
秋澤緊緊的摟着葉子溪,好想撫平她心裡所有的傷痛。他好奇葉子溪到底還有多少不開心的往事藏在心裡。
第二天秋澤醒來的時候,葉子溪已經不在身邊。他迷迷糊糊的起來。蔣小杉正坐在餐桌上吃着早飯。
“你醒了!葉子溪和古風出去了,說有事。讓我告你一聲。”
秋澤摸摸腦袋,說了聲哦。他走到葉子溪房間看了看,然後轉身問蔣小杉:“沒事的話,今天陪我去個地方吧。”
“可以呀。”蔣小杉爽快的答應。
羅馬假日花園,這個城市最高檔的別墅區。每次秋澤聽到這個名字,都會想到一羣圍着白布,半裸着身體的人,在噴泉旁邊漫步。不過真實的場景也差不多。別墅區全部的歐式建築,一棟棟獨立的別墅,起伏的道路旁種着各種樹木。不時會有些少婦牽着狗悠然的漫步。
秋澤的車到了這裡,就像是一個小弟,周圍停着的各種名車彷彿大哥一般審視着它。
秋澤載着蔣小杉行駛了半天終於找到了Y—11號。把車子停好,秋澤問蔣小杉:“要一起進去麼?或者你在外面更自在些。”
蔣小杉依舊帶着天真燦爛的笑容,毫不猶豫的說:“我要和你在一起。”
門鈴按響後片刻,一個年輕的女人打開了門。女人打量了下秋澤和蔣小杉,小聲的問:“你們找誰?”
“請問吳英女士是住這裡麼?”秋澤問。
“吳英?”女人翻着眼睛皺着眉,像是努力的在腦海裡搜索着這個人名,突然她興奮的說:“你是找鄭太太吧!”
秋澤之前聽說葉斌的老婆改嫁了,想着大概是嫁給了這個姓鄭的人吧。女人連忙客氣的把秋澤讓進屋,“你剛纔說鄭太太名字我一時沒反應過來。你們先在這裡坐下,我去喊太太下來。”
秋澤聽着女人一口一個太太的喊着,覺得可笑。秋澤示意蔣小杉隨便坐,自己則被大廳裡一副巨大的人像吸引。相框裡一個眉眼帶着妖媚的女人依偎在一個男人的臂彎裡,臉上寫滿了幸福。而男人則是個頭髮幾乎掉光了,滿臉褶皺的老男人。但是他的眼睛透着精氣神,堅定看着前方,好似能看透畫前人的心思一樣。
秋澤想這家人的父女感情真好,把這麼大的畫像掛在這裡。秋澤正看着出神,身後有人說話。
“這畫不錯吧。”
秋澤轉身,一個穿着黑色短裙的女人正站在身後,笑着看着他。這個女人正是畫上的那個女人。
“你就是老趙說要找我的那個人?”女人眉毛一挑。
秋澤點點頭,他的注意力全在女人身體的曲線上,根本沒注意到女人下面說的話。
“我們是想問問您關於葉子溪的事。”蔣小杉拽了拽秋澤的胳膊,“是吧?”
“哦,是的。我想趙哥大概也說了我們的情況了。所以請您和我們聊聊葉子溪好麼?”
女人咯咯的笑了起來,她輕輕的一轉身,黑色短裙的裙襬隨着擺動起來,那盪漾的裙邊就像秋澤此刻的心情。女人沒有看他們,只是對着一旁的保姆說:“照顧那個女孩子。”然後揮揮手,示意秋澤跟着他。
女人柔軟的身體就像是海綿,隨時隨地準備吸食男人。而女人那芊芊食指,就是勾魂的利器,能讓男人瞬間亂了方寸,失了神智。
秋澤是清醒的,至少他是這麼認爲的。女人把秋澤帶到二樓的一間較大的房間,寬敞的陽臺吹進來的微風,將屋裡金菊的香氣佈滿整個屋子。女人站到落地窗前,半天沒動。
“呃,我可以問您些葉子溪的事麼?”秋澤的話讓女人這才緩過神想起屋裡還有人。
“爲什麼找我?”女人輕盈的轉過身。
“您不是葉子溪的媽媽麼?”
“是麼?”女人笑了笑,“我是麼?”女人走到椅子前坐下,並示意秋澤也坐下來。“我聽老趙說了些關於你的事,不過在你問我前,願不願意先聽聽我的故事?”
秋澤點點頭,不過他並不想聽。他只想知道爲什麼一個母親可以這樣輕易地丟棄自己的孩子。爲什麼她生活的這麼好,卻不管無依無靠的葉子溪。當母親的不是要守護着孩子的麼?爲什麼要離開?秋澤情緒有點小波動,想到自己的母親,他眼圈微微溼潤。秋澤不在乎吳英的事,但好像有什麼推着他,裝模作樣的表現出很有興趣的樣子。
“讓我想想應該先說些什麼呢?”女人優雅的靠在椅背上,看着屋裡擺放的金菊。
“我的丈夫,那個已經身處地獄的死鬼。我是那麼的愛他,可他卻在把我的人生搞得一團糟後,去另個世界逍遙去了。”女人眼神發呆,陷入了回憶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