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有時候以爲發展到了最低點,可是那是高估了低點的最低值。無下限或許在這裡也能適用吧。只要冥冥之中那個可以掌控世界的物質想要玩弄你,那麼就會驚喜的發現低谷是可以無限深的。
秋澤不安的回到家,忐忑的向蔣小杉講述了一天的發現。他那緊張兮兮的樣子,讓蔣小杉感覺就像是在看一部懸疑片。
秋澤覺得無助。他在這個時候竟然想不到一個可以幫他分擔的人。可是他常常忽略了自己正在接受幫助。
我們常感覺到無助,然後不停的向身邊的人嘮叨着自己多麼不容易。卻沒發現真正的無助是連個傾訴的人都沒有。
秋澤顯然沒有發現蔣小杉此刻的作用,儘管蔣小杉認真的聽着他描述的每個細節。
“我要去找左丘!問清是怎麼回事。”秋澤在講完事情經過後得出了總結。
“你確定這樣是最好的做法麼?”蔣小杉委婉的問。
“我想是的吧。總不能告訴葉子溪呀。這樣她會不安的。”
“不知道真相纔會不安吧。你這樣隱瞞看起來似乎是好的,但可能未必。”蔣小杉說。
“我知道。但是不管怎麼樣,我都會承擔後果的。”秋澤挺了挺胸膛說。
“可是。”蔣小杉有些猶豫,她心裡的想法好像不該說出來,畢竟自己是個局外人。
“我要去找左丘!”秋澤坐不住了,“我要知道他想幹什麼!”
“現在?”
“是的。我等不到明天了!也不想葉子溪再擔心。”
蔣小杉沒有再說話。一個男人一心想要爲一個女人做什麼的時候,是攔不住的。秋澤開車前往左丘的家。路旁的街燈木訥的排列着,一個個的閃過秋澤的車窗。左丘住的小區到了夜裡漆黑一片。偶爾的一個路燈和周圍的黑格格不入。秋澤把車子停在了臨街的路旁,然後走進小區。夜裡的老房子顯得那麼怪異。
噹噹噹,秋澤敲響了門。過了半天,才聽見屋裡有拖鞋的聲音。一個慵懶的聲音問誰呀。
“左丘!是我!開門!”
門開開,左丘一臉睡意的看着秋澤。
“嗯?這幾點了?你怎麼來了?”說着把秋澤讓了進來。
“你睡覺呢?這麼早?”秋澤走進屋四處打量。
“困還管它早晚呀。”左丘走到廚房倒了杯涼白開喝了下去。
“你幹什麼了?這麼累?”秋澤走到客廳,拉過一把椅子坐了下來。
“還能幹嗎。除了會計那點活,沒別的。”
“那也不至於困成這樣吧。”
“這陣子接了好幾個公司的活,白天黑夜的忙。昨天剛剛算清閒點,今天正好補補覺。”左丘還有點睏意不醒,“我說你大晚上跑來就是問我爲啥睡這麼早的?”
“哦。我在這附近吃飯呢。吃完了沒事就過來看看,沒想到你睡了。”
“哦。那謝謝你還想着我。怎麼吃飯也不給我帶點。”左丘清醒了很多。
“哈,怎麼你還沒吃麼?”
“可不唄。天天白水加麪包,這睡覺還好些。現在醒了還真餓。”說着又翻出塊麪包啃了起來。
“最近沒出去麼?”
“去哪?遠門沒出過。”左丘吃着麪包任秋澤問些什麼 。
“哦。有件事想說。我最近跟葉子溪提過你,她有點激動,但是後來表現出想見你呢。”秋澤仔細看着左丘。
左丘依舊不慌不忙的吃着麪包,“見我幹什麼。嫌我現在過得還不夠慘麼?如果沒有她,我現在沒準都混成主任了。”
“你不想見他麼?”秋澤又問。
“哼,不想。”
“可她想見你。要不,你哪天去我家和她見一面唄。”
“不見。”
“哈,你彆嘴上說不想見。背地裡卻偷着看哦。”秋澤心想這次左丘一定會有反應。
果然,左丘騰的站了起來,瞪着秋澤沒好氣的說:“一個葉子溪就夠了。怎麼現在又多了個你!整天陰魂不散的沒事來着說點噁心我的話!我告訴你,我不會見,也不會偷着見!我就想安安靜靜過我現在生活。拜託你放過我好不好,過去那些個屁事,我真不想再提了。請你也別再幫我回憶了。”
秋澤看他那樣子完全不像是裝出來的。一瞬間,秋澤竟覺得是自己白天看錯人了。爲了掩飾自己的目的,秋澤忙嬉皮笑臉的說,“哎呦,開玩笑麼。看你急的。對不起,對不起。今天喝了點酒,有點口無遮攔了。這樣後天我請你吃飯,給你賠罪好吧。”
左丘把手裡剩下的麪包扔到了桌上說:“不用!別再來煩我就行!不送!”
“好,就這麼定了。後天,我來接你吃飯哦。”秋澤嬉笑着站起身,走了出來。
走出樓棟,深深的嘆了口氣。他點了一支菸,仰頭把煙吹向空中。心想着:大概真是我看錯了。再說,就算是他。他也不能怎樣。從跟他第一次見面時他要求見葉子溪時的樣子,看的出他還是對葉子溪有感情的。大概是想念吧,跟了那麼幾天。總之,是不是他就這麼着了。今天來也算警示了。之後再觀察下吧。哎,感情呀,真是讓人瘋狂。
秋澤胡思亂想着,漫步往外走去。他沒有注意到一雙冷酷的眼睛正在夜的掩護下注視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