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澤心情有點沉重。他腦子裡一直回想着吳英的那句話:“人都死了,難道還讓我繼續承受痛苦?”兩個人的恩怨,到死都沒有解開。怨了一輩子,恨了一輩子,卻始終不能相忘。
“這樣的愛情真是累。”秋澤嘆了口氣。心裡有點堵,想找個人聊聊天。他又翻起電話本,心想着:這會還是別回家了,蔣小杉氣還沒消,回去了也不自在。找誰呢?誰能陪我呢?
秋澤找了個路邊燒烤攤坐了下來。天氣有點悶熱,秋澤要了一桶啤酒,接了一杯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不一會,老闆端上來一盤烤串,秋澤二話不說拿起來就吃。
“呦!誰說請我吃燒烤呢?這我還沒來,怎麼就吃上了。”陸楠從秋澤身後走過來,笑着說,拉開凳子坐了下來。
“我這不是餓了麼。你看烤串剛剛好,來,嚐嚐,很好吃。”秋澤說着遞給陸楠烤串,“想吃什麼,你再點。”
“老闆,拿個杯子!再來四個變態辣,十串蘑菇,十串魷魚,兩個饅頭,烤魚兩個!額。。。。。。其他的一會再說。”陸楠說完,吃起桌上的烤肉。
“你這吃貨!來,我給你倒。”秋澤說着給陸楠倒了杯啤酒。
“我說,”陸楠一邊吃一邊說,“今天別喝醉啊。省的你明天又打電話問我晚上發生點啥。”
“瞧你,說這個幹嘛。”秋澤有點不好意思。
“說吧,今天找我有啥事?”
“沒事。閒的無聊,找你出來練攤。”
“唬弄鬼呢!就你那小女朋友,能讓你跟我出來?肯定又吵架了吧。”陸楠不停的吃。
“沒有。她不是我女朋友。哎呦,別提她。多倒胃口。”秋澤有點煩。
“哎呦哎呦。切。”陸楠喝了口啤酒順順嘴裡的肉。
老闆又端來了陸楠點的串,秋澤伸了伸腰和陸楠一通狂吃海喝。周圍的人越來越多。人們大都酒肉過半,說話越來越大聲,越來越好爽。喧鬧的話語中,講述着各自精彩的生活。
“你真不打算說麼?”吃的差不多了,陸楠說。
“你怎麼就確定我有事要說?”秋澤問。
“因爲我是你的知心大姐姐。”陸楠可愛的說。
“你可別噁心我了。好吧好吧,我說。”秋澤喝了口啤酒,“其實也沒什麼。我就是你挺納悶的。你說這結了婚的人,怎麼就能跟仇人似的。既然相愛就好好在一起唄。”
“等會等會?你這是什麼意思?”陸楠有點懵。
“我是看我哥們,娶了個老婆跟娶個冤家一樣。整個婚姻就沒點甜蜜。還總跟仇人幹架一般的過日子,你說受罪不?”
“我沒結過婚,不知道。不過,婚姻好似就這樣吧。你看哪對夫妻不是吵吵鬧鬧過完一輩子的。”
“多沒意思。愛情不是應該甜蜜而溫馨的麼。”秋澤呆頭呆腦的說。
“你等會吧。你到底是說愛情呢?還是說婚姻呢?”陸楠把桌子上的籤子往裡推了推。
“不都一樣麼。”
“當然不一樣!愛情是愛情,是婚前的事。婚姻是在愛情之後發生的。”
“我知道。有了愛情才結婚麼。”
“不不不。你沒明白我的意思。愛情是愛情,婚姻是婚姻。兩把事!不是延續,而是分割的。你愛情的對象很可能不是結婚對象。而結婚的人也不一定有愛情。”
秋澤撓撓頭:“你說暈我了。”
“愛情是浪漫,婚姻是陪伴。”陸楠說。
“有差麼?”
“算了。你連愛情都還麼搞明白呢,談什麼婚姻。別跟我扯這個了,裝什麼成熟。”陸楠說着又倒了杯酒。
“我爸媽大概沒愛情吧。可是他們也沒有陪伴。”秋澤低落的說,“婚姻在我看來,就是一個人等,一個人逃。永遠的不同步。婚姻充滿了背叛和絕望。”
“喂喂。幹嘛這麼傷感。你爸媽婚姻不幸福麼?”
“我印象裡沒有他們幸福的畫面。小時候我爸就離開了家。我媽把我帶大,我上大學那年,她去世了。那個時候,我爸又神奇的出現了。可是他依舊沒有給我父愛。”秋澤拿起杯子和陸楠碰了下,一飲而盡。
“看不出你還有這樣的經歷。”陸楠不知道該不該安慰幾句。
“說明我心態好吧。”秋澤笑了笑。
“我沒有這樣的經歷,但是我能感覺到這種家庭帶給你的傷害。”
“沒啥傷不傷的。”
“你恨,你爸麼?”陸楠試探的問。
“以前恨。現在,不。我現在到很欣慰我還有個爸。有總比沒有強。”秋澤想到了葉子溪曾沉浸在失去父親的傷痛裡獨自忍受,才感覺到不管怎樣,有個親人還是好的。
“來,爲了過去的過去,和即將到來的未來,乾一杯。”陸楠突然亢奮的說。
“哈,你這乾的很奇怪。”秋澤知道陸楠是想調節下氣氛。
嘟嘟嘟,手機響了起來。秋澤掏出手機,看到是蔣小杉連忙接聽。
“喂?怎麼了?”秋澤說。
“你在哪裡?”
“我和朋友吃飯呢。你有事麼?”
“沒事。我就是想問問你幾點回家。你不回來,我睡不踏實。”蔣小杉低落的說。
“我馬上就回去。馬上就回。你吃飯了麼?”
“吃了。那你快回來。”
掛掉電話,秋澤心裡多了份牽掛。
“誰呀?”
“一個網友。前陣子來找我了。”秋澤喝完杯子裡的酒,又要了點烤串打包起來。
“可以呀!魅力挺大呀。”
“你別打趣我了。哦,有機會讓你見見,很不錯的女孩子。”
“好呀。”
秋澤把陸楠送回家,便連忙往家趕,從尹茜消失後,他還沒有覺得自己這樣被需要過。現在他好像有了份責任。這感覺就像一個結了婚的丈夫一樣,被家牽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