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門突然響了起來。
左丘手裡的刀差點掉到地上。畢竟殺人這事他是第一次做。他看了一眼葉子溪,她好像有了救命稻草一般,拼命的不停扭動。左丘把葉子溪關在臥室屋裡,然後深深的吸了口氣。
開門?還是不開?不如先看看是誰。
左丘湊近門前,順着貓眼看了看外面。那個熟悉的人又出現在那裡。左丘心裡喊着:天哪!怎麼這個時候他來了!
“開門!左丘!我知道你在家呢!”秋澤在門外喊道。
左丘繼續扒着貓眼看,心裡祈禱着他趕快離開。
“別看了!還不快開門!”秋澤突然把眼湊到貓眼上。
左丘驚得差點喊出聲,心裡咒罵。秋澤不停的咚咚咚的敲門。左丘無奈,只能儘可能裝的沒事人一樣,打開了門。
“開個門這麼費勁!”秋澤走進來說。
“你找我有事麼?”左丘有些不安的說。
“沒地方去,來你這裡坐會。”秋澤憋了左丘一眼,“怎麼?不歡迎?”
“沒有。只是我有事一會要出門。”左丘敷衍着。
“你很熱麼?怎麼出那麼汗。你怎麼還關着門呀。開開吧。”秋澤說着就要去開門。
左丘立刻攔住,抓住了秋澤的手。那力度大的秋澤感到有些疼痛。
“你也太隨便了。這是我家。”
“看你。我又不是第一次來。哎呦,你握的我好疼。”
“對不起。”左丘鬆開,然後儘量保持平靜。
葉子溪在裡面聽出了是秋澤的聲音。她有些興奮的想要站起來,或發出些聲音。可是根本不行。左丘捆綁的太緊根本沒有辦法移動。
“咦?你屋子裡怎麼這麼空?”秋澤問。
“我要離開這裡了。”左丘魂不守舍的說,“你來的還真是時候。”
“哦。是麼?看來我們還是有緣吧。有酒麼?我們喝一杯,就當踐行吧爲你。”
左丘被這句話打動了。他略微遲疑了一下,然後去廚房拿了些啤酒。
“呀呵!你還真有酒呀!”秋澤驚奇又有些興奮。
“哪個單身男人家裡能不存酒的。”左丘說着開了一瓶,喝了起來。
“怎麼?有心事?”秋澤也拿起一瓶,“今天這好爽的勁頭可不像你。”
“人活在這世上,哪能沒有心事。”左丘一口氣喝下了半瓶。
“要離開這裡了,很感慨吧。”秋澤看着他說,“無論怎樣,這裡有過愛有過恨,就這樣要離開了。會很懷念吧。”
左丘沒有回答,只是不停的喝着酒。
“不懷念麼?不會有一點點的懷念麼?”秋澤似乎一定要個答案。
“會!當然會。怎麼能不懷念。怎麼能忍心離開。”左丘眼圈紅着,“如果不是,不是沒有辦法,怎麼會離開。”
“是吧。我就說麼。怎麼能那麼就離開呢。”秋澤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很久了,很久沒有這樣想念過尹茜了。
左丘又拿起一瓶:“秋澤,我們也算是有緣吧。不過這樣喝酒還是第一次吧。如果可能,真希望能多些這樣的機會。”
“是呀。很自由的感覺。喝喝酒,解解愁。天地之間只有自己。”
“你愛葉子溪麼?”
“哼。愛?愛這個東西我不敢碰。”
“被傷過?”
“是被拋棄吧。我愛的人離我而去,連一句話都沒有留下。就那樣悄無聲息的走了。”
“你愛她?”左丘用酒瓶碰了一下秋澤的瓶子。
“是的。愛,很愛很愛。”秋澤眼淚流了下來。
“可惜她不愛你。”左丘說,“如果她愛,就不會走。”
“是麼?可是我不信。”秋澤猛的喝起酒。
“人都走了。就忘了吧。你可以再愛別人。”
“可是,她帶走了我愛的能力。現在,我真的不敢愛了。”
“葉子溪呢?”左丘看着他問,“你也不愛麼?”
秋澤低下了頭,半天沒有擡起來。
葉子溪在屋裡聽得很清楚,她很期待秋澤接下來的話。可是那久久的沉默讓她心疼。
“我知道她是愛你的。而且愛的很真。”左丘說。
秋澤還是低着頭,但是可以清楚地看到幾滴眼淚滴在了地上。
“你在害怕?你怕你承認愛她。然後以前的那個人又出現?”左丘說,“你還是在害怕愛上意味着背叛?你還在期待那個人回來?”
葉子溪雖然看不到,卻能想象出秋澤那沉默的樣子。
秋澤身體微微顫動起來,然後左丘聽到了他的抽泣。
“爲什麼會離開。我真的還在等着她回來。我真的好累。”
左丘看着眼前這個感情失控的男人,知道觸痛了他內心最痛的地方。
葉子溪哭了,不知道爲什麼哭,只想隨着秋澤情緒一起釋放。
“放下就不累了。隱瞞的再深,心裡沒有放下,都是自我折磨。”
“放下。可笑。”秋澤吸着鼻涕,“你放下了麼?你不也還愛葉子溪麼。”
左丘笑了笑,“我是愛。但是愛裡大多被恨佔據了。”
“有恨的情感,不是愛。愛就是愛,愛就不會恨。”秋澤說。
“不會恨?難道你不恨那個離開你的人麼?”
“會。但是我更想愛她。如果離開會讓她幸福,那麼我甘心這樣。”
“哈,真偉大。”左丘嘲笑着,停了停又問,“那葉子溪呢?沒有愛過麼?”
秋澤依舊不說話。他緩緩的擦乾眼淚,穩穩的喝起酒。
有些情感或許就是這樣吧,千言萬語,卻隻字不提。只是怕說出了,一切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