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時間王啓年放下一切,專注地投入複習中。緊張地複習後,王啓年準時來到城裡法師公會,報名參加魔法學院的入學考試。
法師公會的大廳顯得比平時熱鬧了不少。這裡不乏從全國各地趕來報名參加考試的魔法學徒。如果通過考試,他們就可以去這座法師塔的中層生活和學習。
巨浪堡的碧波魔法學院是大陸最好的魔法學院之一,尤其以水系魔法見長。院長賈森大師就是水系的高階魔法師。在格拉倫德大陸它可以很輕易地排入前十。
高階法師大多選擇在深山中建立魔法塔進行法術研究。要想拜這些離羣索居的法師爲師,要麼需要驚人的運氣,要麼就是家族底蘊深厚,有渠道直接聯繫他們。大多數人只能選擇那些建立在城市魔法公會的學院學習。建立了魔法公會的城市並不多。所以競爭也很激烈。碧波魔法學院這樣的優秀學院更是如此。
王啓年觀察着來考試的人。有一些是他熟悉的本地的貴族子弟,多半是來湊熱鬧的。那些人只是爲了好玩才學了一些低階法術。其他那些遠道而來的外地考生給他的感覺完全不同。他能感覺到那些人平靜外表下的強大實力。
不過那些外來的強者也不敢輕視王啓年。他有着明顯的中階法師的魔力波動。而且有豐富戰鬥培養出來的老練氣質。他的魔法性質偏向黑暗,黑暗法師一向好戰陰狠,沒有人願意輕易得罪。
這時從通往法師塔上層的樓梯一前一後走下來兩個穿着學徒服色的年輕人。整個大廳的目光立刻都聚集在他們身上。
王啓年微笑起來。這兩個是熟人啊。
“我叫丹皮爾,他是魯德爾,我們都是碧波魔法學院院長賈森大師的學徒。”其中一個頭發有些蓬亂的年輕人開口。“我們來主持各位的魔法入學考試。”
王啓年第一次來到法師公會的時候就是魯德爾帶他進門和進行註冊的。至於這個丹皮爾,是賈森大師最得意的弟子,偷偷把失敗的作品拿出來賣,他出售的那個加速法袍正穿在王啓年的身上。
他們也認出了王啓年——實際上,他們還認出了另外好幾個巨浪堡本地的魔法師。不過他們沒空打招呼,只是略微點頭示意。
“十五歲以下的孩子請和魯德爾走。你們在二樓進行測試。可以有一名監護人陪同。不要試圖虛報年齡,魔法可以偵測出實際年齡的。妄圖欺瞞法師的人要準備好承受怒火。”丹皮爾揉了揉自己的頭髮,對着下面的來參加考試的衆人說。
命令一下,大廳裡孩子們鬧成了一團,有的興奮尖叫,有的開始懼怕地大哭,如同在演奏一場怪異的音樂會。
碧波魔法學院的入學考試分爲十五歲以下的少年組和十五歲以上的成年組。
這兩組的考覈標準不同,少年組主要注重天賦和潛力,對魔法一竅不通甚至不識字的小孩都有可能被錄取。這樣從小培養的法師往往也會成爲正統的學院派法師,成爲法師協會的中堅力量。
成年組則面向那些來源複雜的流浪法師。對他們的考覈,潛力雖然也重要,但是關鍵的還是現在的實力。因爲他們已經錯過了最佳的學習年齡,潛力如果現在還沒開發出來,那將來的餘地也不算大。他們必須用真正的實力證明自己。
成年組考試的另外一個重要目的是斂財。魔法研究要花費大量的材料。成年的流浪法師大多混跡於傭兵之中,或者給貴族做魔法顧問,個個收入不菲,學院正好從他們手中大賺一筆。
學費雖然都是一律的一萬金幣,但是對於少年組來說,非常有天賦的少年學院會給予大額的獎學金補貼。成年組通常就沒有那種好事了,必須老老實實交錢。
“丹皮爾大人,”一個愁眉苦臉的管家模樣的男人走過來,在他身後一個衣着華貴的小孩正在地上打滾。“我家小主人從來沒有少於五個隨從跟隨。您能否通融下?”
“通融?”魔法學徒丹皮爾懶洋洋打了個哈欠。“我管你家的小鬼拉屎還是撒尿。他願意上去就去,不願去就滾。與我無關。”
一絲怒氣從管家臉上閃過。“注意你的言辭,閣下。普利斯家族不接受這種侮辱……”
“普利斯家族就是一坨狗屎。”丹皮爾回答。“滿意了?滿意了就滾回去。即使皇帝本人在法師塔裡,也必須遵守這的規矩。”
管家壓抑着怒火點點頭。“我懂了,閣下。我再花時間勸一下小主人……”
“不用了。現在考試已經開始了。你可以帶那孩子滾了。明年再來吧。”丹皮爾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你……”管家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手按上了劍柄。他也是一個強悍的中階戰士,有自己的尊嚴。這樣一口一個“滾”的讓他如何受得了。
然而就在他手扶劍柄的同時,大廳裡矗立的十餘個金屬魔像一起往前踏了一步,發出了沉重的響聲。
沒有動作的時候,這些金屬魔像看起來就和普通的雕像一樣只是裝飾品。現在大廳裡的人才想起它的可怕。這些魔像每一個在力量上都不會遜色於中階戰士。雖然在靈活性和技巧上無法和真正的戰士相比,但是他們的可怕之處在於沒有恐懼、不會痛苦,即使被砍斷手臂也依然會繼續作戰。
管家估計自己大概能對付兩到三個魔像,但是十個魔像一擁而上的話,他連逃跑的機會都不會有。
“很好,我記住了。”普利斯家族的管家點點頭。他轉身看到另外幾個僕人還在勸說在地上翻滾的少爺。那孩子聽多了童話,以爲法師都是邪惡的巫師。他擔心會被巫師煮熟吃掉。
“起來,少爺……如您的願,我們可以回去了。快起來!”到最後,他終於壓抑不住怒火,大吼起來。回去之後伯爵大人一定會大發雷霆的。但是他肯定也拿法師公會沒辦法,發泄怒火的對象只能是管家和僕人之類。
真倒黴。管家心想。
孩子們離開了大廳之後空曠的大廳顯得安靜多了。現在大廳裡只剩下參加考試的成年法師們。他們人數並不多,只有十幾個,在大廳裡顯得稀稀落落的。但是每個人的實力都不可低估。他們謹慎地彼此打量,互相戒備,拉開了一定的距離,就好像魔獸在劃分自己的領地。
一個全身穿着大紅色法袍,頭髮也染成酒紅色,整個人就如同一個火把的法師打破了沉默,他對着普利斯家族管家離去的身影大聲嘲笑,“竟然在法師塔裡擺架子,真是太可笑了。貴族都是蠢貨嗎?在這裡,只有魔法實力纔有意義。”
“貴族並不都是蠢貨,我的朋友。”一個穿着華麗的貴族服飾的年輕人笑嘻嘻地說。王啓年認得他,是本城的貴族子弟之一。“只不過普利斯家族確實以粗魯聞名。這幫傢伙是靠軍功得到的爵位,現在還改不了習氣。”
“在魔法的力量面前,戰士的軍隊並不夠強大。所以他不該驕傲。”一個巨魔巫師低沉地說,長長的獠牙在陽光下發亮。不知道他是如何通過人類的領地的,也許他掌握了變形法術,進了法師塔才解除。“我和你們人類作戰的時候學到的這些。”
王啓年沉默地觀察着這些考試。人類,巨魔;流浪法師,貴族。來源五花八門。擊敗他們並不容易,他想。
丹皮爾沒有參與這些考生的討論。“十五歲以上的和我去三樓。我負責你們的考試。”他轉身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