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薛豔豔這時竟然說,“於主任,你還別說啊,我們現在真的遇上很大的麻煩了,我和張銘都焦頭爛額了。”
“哦,是什麼麻煩啊。說來聽聽,說不定我能夠給你們解決呢。”
我剛想攔住薛豔豔不讓她說,這女人嘴快的很,直接就把事情一五一十的給於明仁說了。氣的我想罵都罵不出來。
於明仁聽罷,略一思索,笑笑說,“哈哈,原來你們需要一個繪畫大師和市場評估師。呵呵,這不算什麼問題。”
看着於明仁一臉輕鬆的樣子,我大爲驚訝。薛豔豔驚喜不已,興奮的拉着於明仁說,“於主任,這麼說你有辦法了,那你快點幫我們引薦一下他們吧。”
於明仁淡淡的笑笑說,“這沒問題。恩,這樣吧,過半個小時我給你們回話。我去和他們聯繫一下,好不好。”於明仁說着看了一眼薛豔豔。那目光就在詢問她呢。這個王八蛋,竟然不理睬我,我這會兒也有一些明白了,如果於明仁真的能幫助我們,那也是看在薛豔豔的面子上。
薛豔豔激動的連連點點頭說,“於主任,那我先謝謝你了。有時間我請你吃大餐。”
這話聽的我有些哭笑不得。於明仁笑了笑,說,“好,這都是小事。”他隨即站起身就走了。
之後,薛豔豔興奮的拍了我一下說,“死張銘,你看,這就叫什麼,天不亡我們。連這種我最討厭的人都來幫助我們了。”
我淡淡的說,“豔豔,你也先高興的太早了。往下看看再說吧。”
薛豔豔信心十足的說,“反正我深信不疑,於明仁一定能幫我們把問題給解決了。”
我嘆口氣說,“好好。那我們走着瞧吧。”
事實證明,這一次我錯了。
我們吃了飯回到辦公室後不久,於明仁給我們打了電話,說要帶我們去見一個人。
坐在他的車裡,於明仁才告訴我們,要見的人是秦副市長。聞聽要見秦副市長,我就覺得放佛掉進於明仁的陷阱了。
薛豔豔也有些抱怨,“見他幹什麼,於主任,你答應我們見的可不是他啊。”
薛豔豔有恃無恐,毫無顧忌的對於明仁公開抱怨。於明仁不敢去說什麼,慌忙解釋說,“豔豔,我是答應幫你們解決那個問題的,你們放心,我會說到做到的。你們要見的兩個人秦副市長認識。”
薛豔豔像個小孩子一樣說,“那,這可是你說的,不能耍賴。要是秦副市長又要帶我們去見什麼無關緊要的人,到時候我可是會議走了之,於主任,你可別說我不給你們面子了。”
於明仁不自然的笑了笑,連連保證這次絕對不會的。
關於薛豔豔爲什麼會說出這麼直白而且很小孩子的話,我是後來才明白的,這種話意其實帶着一種半開玩笑的生氣,對付於明仁這樣的人哪是再好不過了,他心裡就是有什麼也不會去說什麼的。
驅車趕到市政府,於明仁帶着我們直奔秦副市長的辦公室。里路上有不少人注意我們。其實他們關注的焦點是薛豔豔,看來有很多人都是認識薛豔豔的。薛豔豔顯得很不自然,挽着我的胳膊,腦袋儘量我的懷裡縮。
這是我第一次來秦副市長的辦公室。這和很多我想象的那種辦公室是完全不相同的。秦副市長的辦公室非常大,很寬敞。分前後連個部分,後面應該是個休息室,有一張牀,旁邊還有一臺電視,下面放着一臺DVD。唉,這裡簡直是天堂。
見我們盡力啊,秦副市長非常熱情,親自起身過來迎接,當然人家迎接的對象可是薛豔豔,和我們只是簡單的打了一個照面。
我們坐下後,薛豔豔就直奔主題,說明了來意。
秦副市長點點頭,說,“豔豔,你這個想法非常好,對於你的工作,我是非常支持的。剛纔你們來的路上,我已經打了電話,等一下,你就可以見到你們想要見的人了。”
薛豔豔這時看了我一眼,眨巴了一下眼睛,那似乎在向我炫耀。薛豔豔當即就對秦副市長感謝了一番。
秦副市長連連擺手說不要客氣了。能爲薛豔豔做點事情其實不算什麼的。
他接着表示,讓薛豔豔不要太過見外了,以後工作上有什麼困難,大可以直接來找他。秦副市長信誓旦旦的表示,對於我們的美術專業,秦副市長會給予工作上最大的支持。
這話聽的薛豔豔興奮異常。
我隨即注意到秦副市長和於明仁兩個人對視了一眼,露出一個不易察覺的笑容,非常詭秘。我隱隱覺得有些不妥。
秦副市長隨即起身,坐到了薛豔豔身邊,笑着問起了賈飛龍的事情,和高清楊是一個樣的,他也不會直接去問,而是通過旁敲側擊的方式進行詢問。字裡行間似乎都充滿了對賈飛龍的關懷。
我心裡暗笑,這狐狸尾巴終於徹底露出來了。
薛豔豔自然也察覺到了,漫不經心的應付着。
秦副市長隨後又嘆口氣,也不說話。
薛豔豔好奇的問道,“秦市長,你怎麼了,爲什麼唉聲嘆氣。”
秦副市長搖搖頭說,“唉,最近工作上出現了一些問題,我一時也想不出一個解決的辦法。”
薛豔豔笑笑說,“秦市長,你開玩笑的吧,你可是市長啊,你還有什麼解決不了的問題嘛?”
其實我看的出來,薛豔豔是故意這麼問的,以她曾對我說的話,她對官場的瞭解要比我還要透徹一點,她現在只不過是故意裝糊塗。
秦副市長苦笑道,“家家都有一本難唸的經啊。你以爲市長就很神通廣大啊。不然,市長也是人,他也會面臨很多的困惑呢。”
“哦,這樣啊。”薛豔豔裝出一副似懂非懂的樣子。
於明仁趁機說,“豔豔,你覺得秦市長怎麼樣。”
薛豔豔笑笑說,“於主任,你這是讓我點評秦市長啊,我可不敢。不過我知道秦市長一定是個好市長,對我們東平市的教育事業做出很大的貢獻,尤其是我們這些新興的職業教育,給予最大的支持,這衝這點,我舉雙手贊成秦市長是個好市長。”
秦副市長連忙擺擺手說,“豔豔,你過獎了。好市長我就承擔不起。做好分內的工作是我的本職。”
於明仁接着說,“豔豔,那你覺得秦市長這樣的市長如果站到一個更重要的一個位置,是不是可以給東平市做出更大的貢獻。”
話說到這裡,就是傻子也都看出來於明仁這話是什麼意思了。這會兒我真是擔心薛豔豔接下來不知道該如何去說。
薛豔豔不慌不忙的笑了笑說,“於主任說的是啊。這一點我絕對不會懷疑。唉,可惜我不是省委的領導,否則我一定直接提拔秦市長到一個更重要的位置上去。呵呵,秦市長,於主任,我開玩笑的,你們可別介意。”薛豔豔,也就是薛豔豔敢說這種大言不慚的話。但是這句大言不慚的話,卻是另有意思,這是很婉轉的拒絕了秦副市長想要求助薛豔豔的那種可能性。她確實很高明。
秦副市長當下笑笑說,“哈哈,沒有了。豔豔還是一個很風趣的女孩子啊。好了,我們不談這個了。”
他話才說罷,就聽到敲門聲,隨後走進來兩個人。一個四十歲上下年紀,西裝革履,一看樣子應該是市場評估師了。另一個則是有大約六十歲光景的人。穿着很隨意。
經過介紹才知道,那個市場評估師是秦副市長的一個同學。而那個老頭是他的一個表親。是個很專業的油畫畫家,聽說曾經得到徐悲鴻的真傳,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過這次真的算是找對人了。
經過他們兩個人的參與的,我和薛豔豔大致就確定了美術專業課程的一個整體框架,至於以後的教學課程設置,就相對而言簡單很多了。
這一下午,我和薛豔豔就在忙活着制訂那個教學計劃。到鄰近放學時候,我們終於算是鬆了一口氣,草稿算是製作出來了。
薛豔豔一臉自豪的說,“張銘,現在這個只要讓申校長看看,做一些局部性的修改,就算是徹底過關了。”
我點點頭,“這可都得好好感謝那兩個大師啊。”
薛豔豔笑道,“謝什麼謝啊。我看完全沒有那個必要。張銘,你沒看出來啊,秦副市長和於明仁這是投桃,等着我報李呢。我可沒那麼傻。我不能因爲他們的政治前途而惹得我爸爸再次對我大發雷霆。我爸爸不放心我和官場的一些人打交道就是擔心那些人別有用心,利用我來和他套近乎。”
我說,“你今天做的就非常好啊,不僅拒絕了秦副市長,而且很婉轉,他就是想說什麼也是說不出來的。”
薛豔豔說,“那倒是沒什麼。這種話我早就練熟練了。再說了,又不是秦副市長第一個這麼做了。我習慣了。”薛豔豔說着嘿嘿的笑了笑。
我嘆口氣說,“我覺得這事情恐怕不會就這麼完結的。”
薛豔豔不以爲然說,“我明白。不過對於他們咱們是不能完全得罪,因爲我們還要用的着。這就要講究和他們斡旋的能力了。”
我淡淡的說,“這麼說來你是個非常有經驗的人了。”
薛豔豔笑了笑說,“哦,對了,張銘,申校長現在在學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