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蓄勢待發,準備進入時,申琳忽然在我的嘴脣上狠狠咬了一口。疼的我冷汗直冒,條件反射的鬆開了她。申琳兩個拳頭雨點般在我的胸口上打起來,並且帶着哭腔叫着,“走啊,你還來幹什麼。我對你說是什麼。”
我頓時腦袋清醒了一半,什麼都沒有想,麻利的穿上了衣服。就在我跳下牀,準備逃跑時,申琳忽然拉住了我的手,輕輕的叫道,“潘中,你能陪我說說話嗎,就一會,就一會。”她的話音越來越低,最後沒聲音了。
回頭一看,申琳又睡着了。我鬆口氣,原來她剛纔說的是醉話。此時在她美麗的臉頰上還有一行沒有乾涸的淚痕。
我一直以爲申琳說的人會是高清楊。但是從她剛纔的話裡不難看出,原來是另有其人。這潘中會是誰呢。申琳此時還緊緊抓着我的手。我嘆口氣,將她的手輕輕放了回去,然後爲她穿了衣服,蓋上被子。
我現在已經沒有什麼興趣了,但是心中卻升騰起一種異樣的感覺。在申琳光潔白皙的臉頰上,我讀到了一種心酸。在她外表的剛強之下是否隱藏了一顆脆弱而受傷的心。
而那個潘中所代表的應該是一段深刻的記憶,我感覺的出來,申琳剛纔的舉動所表現出來的是埋藏在內心深處的不爲人知的苦楚和哀痛,以及對某些失態無奈的憤怒。
申琳這會兒平靜下來了,臉上掛着恬靜的笑意,這和往日裡整天板着臉的女人絕對是判若兩人。也許在夢境裡,申琳正沉浸在她所憧憬的美好之中吧。大概也只有在夢境裡,她纔會真正嚐到這種甜美,而在現實中面對的是各種爭鬥以及醜惡。想到這一個女人竟然要承受這麼多的壓力和苦痛,我心裡隱隱有些心疼,我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我忍不住在申琳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然後起身說了一句“申校長,這次我算是把你從虎口救回,而且還當了一回柳下惠。你可不能再用老目光看我了。”
隨着演講比賽臨近,學校裡也日漸忙碌起來。對於各個參賽教師的甄選工作也如火如荼的展開。於是那些想要得到這個難得的機會的老師們紛紛使出了渾身解數,該送禮的送禮,該走後門的走們,拉關係的拉關係。
而這些人也形成了兩個派系,一個是主要面向於明仁的,而另一個則主要面向嚴琴。
嚴琴是參賽甄選工作的主要負責人,她和申琳走的很近,似乎是申琳的人。這些人是不敢找向申琳的,申琳一心想要在衆多學校中脫穎而出,所以她非常討厭這種走後門,託關係的行徑,直接找上她必然不會有好果子吃。從這段時間的觀察以及有些老同事們提供的一些消息,我才知道,原來我們學校分爲兩大陣營,以於明仁爲首的一派,以申琳爲首的是另一派。
別看平日裡相安無事,其實暗地裡都斗的很兇。於明仁不僅是教導處主任,同時兼任着德育,教務的副校長一職,在學校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權力慾隨之膨脹,覬覦校長位置由來已久,雖然朝中有關係,無奈申琳工作做的非常好,而且有高清楊這樣的直屬領導罩着,人家是市領導親自任命的校長,同時兼任着校黨委書記,地位穩固,他意圖想要扳倒她坐上那個位置也非易事。申琳也一直想將於明仁趕走,他在學校和女教師的事情她也有所耳聞,想來擔心影響她的政績,可能因爲於明仁上面有人,申琳的靠山高清楊也輕易不敢動他。
對於這參賽人選我是沒有興趣的,面對僧多粥少的局面,本身就競爭激烈,像我們這些仍舊是試用階段的外編教師更是想都別想了。我現在最關心的是能否通過考覈,成爲內編教師。
不過我現在卻成了一個香餑餑,不少人向我示好,經常能上飯局。稱兄道弟的更是不在少數。來學校一個月了,忽然發現自己的人緣這麼好啊。其實我是知道的,這主要因爲我和嚴琴走的很近。我不過是他們與嚴琴溝通的一座橋樑而已。
這段時間裡,雖然嚴琴非常繁忙,但是還是抽出一些時間給我工作還是生活上很大的幫助。我對她一直存有一種很複雜的感覺,說不上來究竟是什麼。不過我很喜歡這種感覺,這是種讓我很依戀的感覺。嚴琴身上有一種很濃厚的母性氣息,和她在一起我感覺自己像個小孩子,一個需要照顧的小孩子。而她,總會將我照顧的無微不至。
自從那天從申琳家裡走了之後,我之後很少和她打上一個照面。這段時間她也夠忙的。在學校裡很少見到她的人,幾乎天天往政府或者教育局跑。也是,事關學校的將來前途,現在各個學校都在拼力。不僅要打理好上頭這些關係,都恨得能多爭取幾個參賽名額。據說每屆比賽,各校參賽的名額並不均勻,至於名額的多少完全各校領導的後臺和關係了。
歷屆我們學校的名額都很多,不過聽說這次省裡親自下來人管這個事情,爲了以示公正,他們準備統一各校的參賽名額,這也就意味着我們上報上去多出來的一些名額有可能會被削減掉。這也正是申琳所擔心的。
這天上班我因爲坐公交車誤了點,到學校已經遲到了半個小時。我心裡惴惴不安。這一個月來,我夠謹慎的,事事小心,沒有給申琳機會處罰我。今天算是栽了。
回到辦公室,幾個同事都用一種很古怪的眼神看着我。
我預感到事情不妙,還是裝出一副不以爲然的笑容說,“大家這是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