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琴見我這麼說,臉色沉了下來,她掙開我的手,很平靜的說,“小張,你以後會明白的。做好一個老師,你的能力只是一部分,但是另外一個重要的部分是你的爲人處事。這個學問纔是最深的。也是你一輩子都未必能學的完的。”
也許是我太過年輕,她的那些道理其實到後來我才真正明白。但當時我並沒有聽進去多少。我看到嚴琴的眼眶裡晃動淚花。她哭了。但是沒有流出眼淚。是不是因爲我對她的不理解呢。我心裡一陣發毛。當時我沒有想太多,也不顧這是在路上,其實當時路上也沒多少人。
郊區夜裡都很安靜。上前一把抱住嚴琴,慌忙解釋道,“琴姐,對不起。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不能看到你和於明仁有一點關係。我喜歡你。琴姐,我真的喜歡你。”
嚴琴沒說話,好半天,才靜靜的吐了一句,“小張,姐明白,姐知道的。姐也喜歡你。但是你得理解姐,姐有很多苦衷。”
我雖然感覺到嚴琴是喜歡我的,但是聽她這麼說來,我心裡還是非常高興。有很多事情真的很難預料。我怎麼也不會想到參加工作喜歡的第一個人居然是個有夫之婦,而且我對她的喜歡比以往對任何女孩都多。
那時候我很執着,我一廂情願的相信我對嚴琴的愛是最真的,是任何人都無可比擬的。我緊緊摟着嚴琴,不住的點頭說,“琴姐,我理解,我明白。”其實我根本不明白。我完全不理解嚴琴內心的苦楚和工作上的無奈。還有她所說的喜歡的那種厚重感,是和我所認爲的喜歡存在有很大的差距的。我當時只是腦子發熱,心裡除了高興就是興奮。
我們抱在一起很久。我大力的擁抱着這個讓我神往很久的溫軟的身子,貪婪的嗅着嚴琴身上幽幽的香味。這種香味很讓我着迷,這應該屬於少婦身上特有的那種味道。申琳身上就有這種味道,但是和嚴琴的這種幽幽的體香是完全不同的冰火兩重天。
嚴琴也很溫順的貼在我懷裡。她此時應該很激動吧。在那一片豐滿的胸脯後面,我能感覺到她的心跳,很劇烈。
直到出租車來,我們才戀戀不捨的分開。坐在車裡,我回頭張望着。看到嚴琴一直在目送我。寂寥的大街上,她孤單的身影讓我忍不住的觸動。我心裡默默說,“姐,今夜我將爲你而失眠。”
經過那一夜的事情,嚴琴和我的關係貌似走近了很多。但是在學校,她還是很謹慎,和我保持着一段距離。也就是那一夜,我沒有再去嚴琴的家裡,儘管我非常想去,不過嚴琴卻沒再讓我去。
試用期結束,學校的錄取結果終於下來。我們這幾個試用期的人除了我,還有教編程的周強和徐佳麗,剩下的幾乎都沒被錄取。出乎我的意料,徐佳麗也險些未被錄取。
我得到一些內幕,聽說就是於明仁對徐佳麗不滿意,認爲她各方面條件都不能滿足學校的要求。後來是申琳和嚴琴等一些重要的校領導認爲徐佳麗表現不錯,堅持錄取了她。
其實徐佳麗各方面的素質以及能力方面都比周強強多少倍,而於明仁沒有對周強的能力提出質疑,卻反而對徐佳麗開刀。這是很讓我大惑不解的原因。
這件事情在學校迅速在學校傳開。很多人都認爲徐佳麗這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本來想要依靠自己的姿色攀上於明仁這課大樹,沒想到人家最後還是把她給賣了。於明仁現在的口碑居然也呈現出一邊倒的好。關於他和徐佳麗有關係的風言風語也不攻自破。我有一段時間也曾認爲自己之前的觀點是不是錯了。或許於明仁壓根就沒有和徐佳麗有任何關係,於明仁對待她的問題上自然而然也就表現出這種秉公執法。
在之後的一段時間裡,我們三個人開始做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教師等級資格考覈。通過這一道關卡,我們就算是真正的內編教師了,和公務員一樣,我們也能吃上皇糧了。
這陣子,倒是嚴琴給了我不少的幫助。她是個老資格的教師,同時每年參加各種形式的考試數不勝數,給了我不少很重要的建議和參考意見。我每次爲考覈而有所隱隱的擔憂時,嚴琴總是安慰我說,“小張,你不要太把考覈這件事情太放在心上。順其自然。你就把它看作是一個過場,你什麼都不用擔心。”
有一次,我終於忍不住問道,“琴姐,你總是說不讓我擔心,讓我順其自然。那你說說現在什麼事情纔是最讓我操心呢。”
嚴琴笑了笑,伸出一個指頭,道,“人脈。”
“人脈?”我疑惑不已。
“是的。”嚴琴點點頭,說,“我以前給你說過,一個人如果成功,能力是一部分,最重要的就是人際關係。也就是說你有豐富的人脈,利用這些人脈關係可以取得事半功倍的成功。這個社會上不乏一些有能力有才華的人,但是爲什麼只有極少數的人能取得成功。而那些並沒有什麼能力和才華的人卻能取得輝煌的成功。因爲他們擁有豐富的人脈給他們打通各層關係,進而能迅速實現成功。”
我聽了不由泄了氣,媽的,老子來學校還沒多長時間,人脈沒取得,倒是得罪了一些人。而且還都是舉足輕重的校領導。我不無憂慮的說,“琴姐,這麼說我是沒希望了。”
嚴琴笑說,“小張,你錯了。你比任何人都有這種人脈優勢,就看你會不會利用了。”
“你的意思是?”
嚴琴搖搖頭,笑了笑,似乎是對我的愚鈍的無奈。隨即向我說來。原來嚴琴給我說的人脈就是王福生。教育局人事科是這次教師考覈的主要負責部門。身爲人事科的科長,自然成爲這次考覈的主要負責人。王福生現在錯把我看作是申琳的表弟,對我格外照顧,如果我去找他,他一定能給我一些實質性的幫助的。
嚴琴的目光確實很獨到,她分析的很透徹,綜合了這次演講比賽,申琳對我的表現非常滿意。同時因爲程明他們的關係,我已經在市領導心目中留下了一鞋印象,這對我而言都是潛在的人脈。就看我如何去利用了。嚴琴最後更是囑咐我,想要在學校裡做一個成功的教師,就必須得花更多的時間去研究人際關係。因爲學校是個特殊的環境,外表看去是爲培養人才的地方,是很神聖的。其實遠遠的比社會上任何一個行業都要複雜。這裡面也有明爭暗鬥,而且也遠非人們所能想象。
嚴琴給我說了很多,不過沒能夠記得住。我更多的是在注意她講話的樣子,我一直都很享受嚴琴對我關懷的講話。但是我卻忽略了她給我談的那些話的內容的重要性。直到有一天我在這條路上奮鬥的時候才真正明白。
這時,我手機響了,是徐佳麗打來的。約我夜裡看電影。其實我已經揹着嚴琴和徐佳麗出去玩過一次。徐佳麗沒有因爲上次我的爽約而生氣,仍然經常約我,我找不到合適的理由拒絕她,只好答應了她。
嚴琴知道是徐佳麗,不由的嘆口氣,皺了一下眉頭,靜靜的說了一句,“小張,你還是不聽我的勸告。”
我總覺得嚴琴不讓我接觸徐佳麗是擔心我和徐佳麗有關係,這是女人的本能,我可以理解。但是她認爲我和徐佳麗接觸就對我不利,這讓我難以理解。
“琴姐,我和徐佳麗出去僅僅是同事間的交往,並沒有別的意思。”
嚴琴看了看我,有些意外,說,“小張,你以爲我阻止你和徐佳麗接觸是吃醋嗎?”
我看嚴琴似乎有些生氣,慌忙解釋,“琴姐,我沒有那個意思。我知道你是爲我好。可是徐佳麗一個女孩子家在學校裡也沒什麼關係和朋友,就我和她是校友,她一個女孩子家也挺不容易,我只是想幫助她而已。”我言下之意就是給嚴琴說明徐佳麗現在也不是於明仁的人,嚴琴輕輕的笑笑,似乎我的話很是荒謬。說,“小張,你怎麼就知道她在學校沒關係呢。有許多事情你看到的只是表象。要知道,人的眼睛也是會騙人的。”
我感覺嚴琴話裡有話,但是卻不願意明說,不過我感覺出這和於明仁是有關係的。難道……我問道,“琴姐,你的意思是,難道於明仁和徐佳麗真的有關係。可是這次他好像強烈反對對徐佳麗的錄用,而且他本身對徐佳麗的工作能力很是懷疑,從根本上是對她否定的,怎麼會……我想不明白啊。”
嚴琴說,“小張,這就是一種手段,不過現在我還不能給你明說,你慢慢好好想想。”說着,嚴琴想了想,說,“也許以後,你就會真正明白了。”
事實上我真不明白嚴琴爲什麼要對我故弄玄虛。看她的樣子似乎有難言之隱。不過以後的一天,我是真的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