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奔?”我實在拉不下臉來,自己是一個工科男,以前臉皮很薄,自從家庭和事業遭受打擊之後,人生軌跡發生了改變,這才慢慢變得臉皮厚起來,但再怎麼厚,也不可能裸奔。
“能換個要求嗎?”我硬着頭皮說。
“出去!”邋遢男說。
“你這麼變態的要求,根本就不想幫忙。”我說。
“對,你說對了,我本就不再接私人偵探的活,出去。”邋遢男用手指了一下門口說。
“我不走,這事很急,同時也關係到我的幸福,就不走。”實在沒辦法,我只好厚着臉皮耍賴。
“耍無賴是吧?”邋遢男瞪着我說。
我一屁股坐在髒兮兮的沙發上,反瞪着他不說話。
“行,有種你別走。”邋遢男說:“反正我一個人也無聊,咱們慢慢耗。”
接下來的時間,他躺在躺椅上,時不時的放個屁,要不就摳腳丫子,也不知道多久沒洗腳了,那個味薰的我腦殼暈,他竟然摳完之後,還拿到鼻子底下聞了聞。
“蒼天啊,大地啊,忍忍忍!”我在心裡暗暗叮囑自己,不能放棄,跟對方耗到底。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邋遢男叫了外賣,我也叫了一份,吃完之後,他直接扔在桌子上,也不知道多久沒收拾了,整個房間除了潮溼發黴的味道之外,就是食物酸掉的味道,非常難聞。
實在無聊,於是吃完晚飯之後,我便去買了掃帚和拖把,開始打掃衛生。
幹到大半夜,才把二樓大體收拾出來,扔出去的垃圾足足十大包。
“到底是個什麼怪物?爲什麼段書蘭還如此推崇他?”幹完活之後,我躺在沙發上,心裡暗暗想道。
邋遢男仍然躺在躺椅上,不知道看本什麼小說,已經睡着了。鼾聲如雷,搞得我躺在髒乎乎的沙發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着。
不知何時迷迷糊糊睡着了,感覺沒睡多久,好像有人在摸自己,於是一下睜開眼睛醒了過來,看到一個黑影站在沙發旁邊。
“啊!”我嚇得驚叫一聲,立刻坐了起來。
幾秒鐘之後,纔看清楚黑影不是別人,正是邋遢男。
“你幹嗎?”我有點慌,開口問道。
“不幹嗎?你剛纔打呼嚕響影到我了。”他說。
我眨了一下眼睛,心中暗道:“自己從來不打呼嚕啊?對方肯定在撒謊,不會真是一個變態吧?難道剛纔不是做夢,真是這個大變態在摸自己?”
下一秒,立刻全身檢查了一下,還好,衣服完整,估摸對方是推了自己一下,這才放下心來。
“我從來不打呼嚕。”我說。
“可能是我做夢。”邋遢男說,隨後朝着衛生間走去。
下半夜我是徹底睡不着了,沒有一絲安全感,等天明的時候,直接變成了熊貓眼。
吃飯、睡覺、看書、上廁所,這就是邋遢男一整天的事情,幾乎不出屋子。
我算是跟他耗上了,上午打掃完衛生,然後出去採購了蔬菜和魚、肉,充了天然氣,中午炒了一個小炒肉,清蒸了一條魚,又悶了米飯,跟林菲結婚七年,一直是自己做飯,手藝還沒丟。
剛端上桌,邋遢男就上了手,並且口水還留在魚上,我氣得想發瘋:“你……”
“這是我家,生氣的話,你可以離開。”邋遢男說。
“算你狠。”我咬牙切齒的說,內心不停的提醒自己:“忍,一定要忍,誰讓自己有求於對方。”
最終中午,我只幹吃了一碗米飯,小炒肉和清蒸鱸魚都被邋遢男吃了,吃完之後,他用髒兮兮的手指甲剔着牙,說:“清蒸魚的醬油不行,合成的化學品,下次去買點正宗黃豆曬出來的醬油,那樣味道才美。”
我恨得牙癢癢,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晚上我又做了茄子堡和爆炒大蝦,這次留了心眼,端上桌前,把菜分出來一半,這才端上去。
果不其然,邋遢男繼續中午的騷操作,口水加手爪子,把兩個菜都佔了。
我笑了笑,拿出自己提前分好的另一半菜,獨自吃了起來。
“小子,學精了。”耳邊傳來邋遢男的聲音。
“吃一塹長一智嘛。”我淡淡的說:“秦叔,你就幫個忙吧,我女朋友被人威脅了,可是我又幫不上什麼忙,心裡很擔心。”
“關我什麼事?”邋遢男說,絲毫不鬆口。
“你不答應,我就不走。”我說。
“來呀,互相傷害啊,有個人給免費做飯,還陪聊天,挺好。”邋遢男說。
我心裡氣得不行。
第三天,我把所有窗戶都敞開,並且買了84消毒水,開始整個房子消毒。
“喂,你幹嘛,誰讓你開窗的,這噴的是什麼,好難聞。”邋遢男嚷叫了起來。
我豈會聽他的:“多通風,多曬曬太陽,對你有好處,這是84消毒水,殺細菌的。”
“這是我家,你給我住手。”邋遢男吼道。
“秦叔,幫我調查周豪天好嗎?”我說。
“不!”
“那我只能繼續了,這是爲你的身體健康着想。”我淡淡的說。
“我不需要,你給我住手。”他再次吼道。
可是我不理睬,繼續噴消毒水,嘴裡還哼着小調:“解放區的天是藍藍的天,解放區的人民好喜歡……”
消完毒,我開始收拾他的書。
“把我的書放下。”邋遢男叫了起來。
“你這樣放着多礙事,也不美觀,不是有書架嘛,我幫你擺好。”我說。
“不用。”他嚷道。
“秦叔,別客氣。”我嘿嘿一笑說。
“你整理會把我的書整理亂掉,到時候我無法找尋。”他說。
“沒事,我按照拼音排序,分幾個區,都貼上標籤,很容易找。”我說。
“不用那麼麻煩,你把書放下。”他再次說。
看到對書如此緊張,我更不可能放下了,開始樓上樓下所有的書籍都進行整理。
邋遢男沒辦法,竟然報警了,警察來了之後,我有點意外,但並沒有慌張,說清楚了情況,又給段書蘭打了一個電話,隨後把手機給了眼前的片警,不知道兩人說了什麼,總之掛斷電話之後,片警安慰了邋遢男兩句:“秦叔,人家小夥子學雷鋒,幫你把房子打掃的乾乾淨淨多好,這樣看着多舒服,我們很忙,以後不要亂打報警電話。”說完,兩名片警便離開了。
“喂,別走啊,幫我把他們趕出去,這是我家。”邋遢男說。
可惜兩名片警裝做沒聽見,直接離開了。
我對他露出勝利的微笑,說:“木頭都被蟲子駐過了,明天我叫人重新裝修一下。”
“不,不用,謝謝你的心意,我住着挺好。”他立刻說,表情有點慌。
“不用客氣,每天住你這裡,也沒交房費,多不好意思,重新裝修的錢我包了。”我說。
“真不用,還有,你先把書放下。”邋遢男說。
“書必須擺放整齊,整整齊齊看着多賞心悅目,你不用管了,我不怕累。”我說。
“放下我的書,你的事我答應了。”邋遢男嚷道。
“秦叔,你同意了?”我眼睛一亮問,沒想到對方對書如此的重視,看那樣子,自己再亂動他的書,就要撲上來拼命。
“把你手裡的那本書放下,慢點放,這可是孤本,價值不菲。”邋遢男說。
我輕輕的放下手,立刻走到他面前,一臉的喜悅:“秦叔,我需要周豪天的所有資料。”
“你想幹什麼?”邋遢男說。
“他威脅我女朋友,我想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我說:“讓他以後別來糾纏我女朋友。”
“行吧,我查到有用的消息就告訴你。”邋遢男說:“現在你可以走了。”
“秦叔,我急需,你能不能……”
“再多說一句話,我就不接了。”邋遢男說。
“我閉嘴,馬上消失。”我說,然後走出了木樓大門,整整三天了,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還好自己的目的達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