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南柯的曾經在沈淮安的眉心滴下一滴靈血,那滴靈血最後在保住沈淮安的性命之後化爲沈淮安眉心的一刃紅痕。但是百年日夜相對,對於沈淮安的靈魂,莫南柯還是是很熟悉的。
靈魂感應是一種很玄妙的東西,在不莫南柯不知不覺的時候,他的靈魂就和沈淮安的建立了聯繫。因爲他被沈淮安抱在了懷裡,這種兩個人都不曾察覺的聯繫讓沈淮安身上的水靈力開始向莫南柯傾倒。
忘川河水凝成了莫南柯新的血脈,對於水靈力,他的這幅身體有一種純天然的親和。縱然莫南柯沒有靈根,但是藉由着那絲縷一樣的的靈魂羈絆,沈淮安的水靈力進入到莫南柯的身體裡的時候竟然沒有散開,反而沉積在他的肺腑之中。
是了。莫南柯的這個身體沒有靈根。莫怨天就是再大的能耐,也沒有辦法憑空塑造一根靈根。爲了師父,他自然是想過掠奪的。只是莫怨天原本的變異水靈根萬年不得一見,若是隨意從修士——哪怕那個修士就是莫怨天本人的內府之中隨意剝離出一根水靈根,恐怕會辱沒了師父。
莫南柯的這具身體本來就是天才地寶所塑,生來不老不死,莫怨天也就沒有強求。他的確是有私心的,心裡是不可抑制的貪婪,莫怨天暗自的想着,若是師父不能修煉,沒有靈力,只能依靠自己的保護而活,是不是就不會離開了?
這種復活的方法魔族流傳已久,但是在此之前根本無人用過。莫怨天不知道的是,在莫南柯的內府之中,有一個和他模樣一般的小人正雙目緊閉的躺在莫南柯的內府中央,而當他感受到第一縷水靈力的時候變悄然睜開了眼睛,動作有些笨拙的盤膝而坐,拼命的吸收流淌近來的水靈力。
莫怨天的修爲遠在當年的莫南柯之上,將混沌篇修習到頂峰的他就連神族設下的封印都可劈碎,雖然已經是魔族,但是身上的氣息可以在魔氣和靈氣之中自由轉換。滂沱而綿長的水靈裡讓莫南柯內府之中的小人蒼白的臉上多了幾分紅潤,帶着幾分稚嫩的臉上偏偏是一副凌然不可侵犯的表情,肉嘟嘟的小臉還帶着紅暈,顯得尤爲可愛。
#朋友,難道你不知道什麼叫做反差萌麼?#
若是此刻莫南柯看見自己內府中的境況,恐怕一瞬間就會被萌得肝顫了。
最先發現這個異況的是莫怨天。因爲常年在魔界行走,他的身上大多都是魔氣,只有偶爾去修真界的時候纔會轉換成靈力。而這一次,他靜脈之中的靈力自動轉換成了靈氣,而流失靈力的速度並不迅猛,他擁着莫南柯的身體過了一夜,而他失去的靈力對於他來說只是很小的一部分。
那種並不會讓他不舒服的靈力流失反而會刺激到他的修行,魔界本就稀薄的靈力迅速向他聚攏過來,莫怨天修行靈力就等於在修行魔力,所以他驚訝的發現,自己雖然失去了很少一部的水靈力,但是修爲卻增長了一大截。
水靈力。
莫怨天渾身一抖,手下意識的將懷中微涼的身體擁得更緊。
力道已經弄疼了莫南柯了,一直沉睡着的人皺了皺眉頭,卻沒有急着睜開眼睛,只是輕輕拍了拍莫怨天的手,含糊的說道“輕點,淮安你別鬧。”
淮安。
六百年了,莫南柯去後已經整整六百年沒有人這樣喚自己的名字了。懷中的人還沒有睜開眼睛,但是莫怨天幾乎是在一瞬間就確定的。怎麼可能再懷疑呢?你愛的人總是有一種天賦的,他能用最讓你舒服的方式喚你的名字。
到了如今這副光景,世界上喚莫怨天爲“淮安”,除了莫南柯,還能有誰呢?
莫怨天的腦中有一瞬間的空白。想了太久,盼了太久,唸了太久,他反而有些不敢相信這就是自己等了許久,盼了許久,唸了許久的人真的回來了。
他需要自己去證實。
雙手顫抖着,但是卻不容拒絕的伸向了莫南柯的衣帶。本就是莫怨天親自穿的衣服,沒有人比他脫得更熟練。
被束得整整齊齊的廣袖長袍從莫南柯光滑的肌膚上滑落,莫怨天順勢覆了上去。他少年的時候就已經比莫南柯高上許多,如今修爲暴漲,周身的骨架亦是舒展,修長的身上覆上了一層恰到好處的肌肉,讓他看起來更加的精壯。當他整個人覆在莫南柯身上的時候,從上俯視,竟然只能看見莫南柯的一牀墨發鋪陳。
身下的肌膚每一寸都是他熟悉的。按照往常的習慣,莫怨天應當一點一點的吻遍身下這人的肌膚。年少慕艾的時候,莫怨天曾經無數次的想象過自己和師父的初次會是怎樣。在那些翻來覆去的夢裡,他總是極盡溫柔的。
可是這一次,當真的到了這個地步的時候,莫怨天竟然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辦法溫柔。
他等的太久了,蹉跎了太多的時光,當這個人乖乖的躺在自己懷裡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竟連一分一秒都已經等不得了。
那就痛吧。師父。我們一起痛吧,唯有讓你疼了,你纔會記得我,我也纔會感覺到你真的回來了。
臉上浮現出一種似笑實哭的神情,莫怨天用指甲在自己的手上一劃,鮮血順着他結白的手指滴落在身下那人白皙的胸膛上,又倏忽滑落,留下一道瀲灩的痕跡。莫怨天劃得很深,幾乎已經可以看見森森白骨,可是他毫不在意。
還有什麼比血液更加好的潤滑麼?溫熱的血液不會讓師父感到任何不適,將脣印在莫南柯的脣上繾綣而溫柔的輾轉,一點一點的試探,已然是極盡溫柔。而莫怨天手指卻毫不留情的沒入莫南柯的身體,不待他適應就兀自轉動了起來。
莫南柯一直處在一種昏昏沉沉的狀態,靈力滌盪着他的身體的感覺讓他沉醉。身上的微涼莫南柯沒有怎麼在意,可是,若是下|身的異狀他再沒有反應……那尼瑪叔就是個死的!!!
爆|菊麼?尼瑪這就傳說中的爆|菊麼?叔費勁巴拉的回來難道就是爲了被那小兔崽子爆|菊的麼我去的!!!這個世界一定壞掉了。
身上還是一點力氣也沒有,但是莫南柯強迫自己睜開了眼睛。這個時候,莫怨天的手指已經沒入他身中三根了。
莫南柯真的覺得眼前一黑,想也沒想的就擡腿踢在了莫怨天的身上。
他已經不是當年衣袖一拂山河變色的青霄老祖了,但是莫怨天在莫南柯的面前是從來不設防的,莫怨天已經確定了這是他的師父,又怎麼會刻意防備?猝不及防之下,莫怨天竟然真的被莫南柯踢到了牀下。
身體撞在洞府堅硬的地上的時候,莫怨天難得的感覺到了一點疼痛。他右肘落地,右肘的骨節和洞府的地面相撞,發出金石相撞一般的聲響。從右肘蔓延上來的疼痛逼退了他眼底的迷醉,卻讓他眼中多了一抹猩紅。
這是很明顯的拒絕。來自他的師父的,拒絕。
這樣的認知讓莫怨天迅速的瘋魔了起來,他迅速的從地上撲倒牀上,整個人宛若捕食的豹子一般向莫南柯撲了過來。沾着鮮血的手指再一次進入了莫南柯身體,這一次,莫怨天只是隨意的動了動便抽了出去。
“你給我滾……”開。莫南柯剩下的話被頂了回去。臉上的一層薄薄的血色迅速退去,身體裡彷彿被巨物貫穿了一樣,疼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是真的疼,當莫怨天進入的時候,莫南柯甚至聽見了一聲裂錦之聲。莫怨天將他的腿架起來,然後用力撞了近來,莫南柯甚至能夠感覺得到他的胯骨。
空氣中的血腥味瞬間濃郁了起來,只是方纔的一點腥氣被一股更加甜膩的味道壓住,兩股味道纏繞着彌散開來。那是莫南柯的血,帶着忘川之水的香氣。莫南柯只感覺到了自己股間的一點滑膩,順着那個難以啓齒的地方滑落,滴落在純白的牀單上。
“啊……”
莫南柯只叫了一聲,便將痛呼聲壓入了脣齒。他其實是很怕疼的人,從前他擁有青霄老祖的實力,沒有人有那個能力讓他疼。而如今他修爲盡散,卻不打算在旁人面前,特別是這個不知道犯了什麼病的徒弟面前失了青霄老祖的尊嚴。
一手緊緊的扣住身下的牀單,另一隻手則拼盡了力氣衝着莫怨天臉上招呼去。這是莫南柯第一次打那孩子,從前就是沈淮安調皮到將整個莫府翻了個個他都不曾動過他一個手指頭。
手掌落在莫怨天的臉上,就連莫南柯自己都愣了愣。莫南柯沒有想到,他觸到的竟然是一片濡溼。
淮安在哭。他的淮安在哭。
對於莫南柯來說,如今他們師徒二人的情景讓他覺得很是不堪,莫怨天還嵌在他的身體之中。股間的熱物雖然沒有動,但是卻會跳動幾下來證明他的存在。可是,讓莫南柯最在意的是,他的淮安在哭。在他的印象裡,這個孩子三歲以後就很少哭了。
莫怨天捱了一個巴掌,卻順勢捉住了莫南柯的手,將連埋在了莫南柯的掌心。莫南柯看不見他的表情,可是掌心之中冰涼的液體卻越聚越多。
“師父,六百年了……你扔下淮安已經六百年了。”含糊的聲音帶着哽咽,斷斷續續的從莫南柯的掌心傳來。莫怨天只說了一句話,可是就是這一句話,他卻說得很艱難。
六百年?莫南柯倏忽一驚。他明明只走了三年而已啊,這個世界竟然已經六百年了麼?
“呵,沒關係的。淮安等再久都沒關係的。”抽噎的聲音忽然停止了,莫怨天有些神經質的笑了起來。待到他擡起了頭的時候,映在莫南柯眼中的竟然是一雙猩紅的眼眸。
這孩子竟然一直在等麼?莫南柯啞然的看着用力抱着他的莫怨天。他們到底是怎麼走到這一步的呢?在他的心裡,最初的時候他分明只是想要做自家男主最粗壯的金大腿的。而金大腿發揮了自己的作用之後,就應當功成身退了的。
實話說,莫南柯想象過許多次自己死了之後他家男主會是怎麼樣境況的。傷心是會有的,可是那種傷心本來就應當是如同送走一位長輩一樣的,雖然遺憾,但是那種悲痛總會隨着時間的流逝而慢慢退去的。
而如今,竟然如此。怎會如此?
似乎是不滿意莫南柯走神,莫怨天開始動作起來。他將分|身抽出大半,又狠狠的頂入。莫南柯的身體太生澀,根本就沒有準備好,而莫怨天根本沒有什麼技巧可言,這番動作純粹是肉和肉的摩擦,毫無任何快|感可言。
莫南柯很疼,莫怨天也並不好過。
但是,莫怨天卻沒有停止。他每一次都用力的進入,彷彿只有這樣,才能夠證明身下的那人真的是存在的。
“師父,你不會離開了對麼?”莫怨天俯在莫南柯的耳邊,低聲的問着。
莫南柯皺着眉,卻抿脣沒有說話。如今他說不上心裡是什麼滋味,卻實在不知道怎麼對他的徒弟做出保證。
甚至,他已經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個讓自己牽腸掛肚的孩子。在今天之前,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和他家淮安走到這一步。
“師父,不要離開我。淮安會瘋的,真的會瘋掉的。”莫怨天的話似乎是哭聲,又似乎是威脅。他一遍一遍的在莫南柯耳邊說着,像是瘋人亂語。可是不知怎的,莫南柯就是知道,他的徒弟說的全都是真的。
——只要他敢不管不顧的走了,那麼他的徒弟指不定會做出怎樣的舉動。傷人或者傷己,總歸會讓莫南柯後悔。
往事在莫南柯的心頭一點一滴的浮現,在那些瑣碎的事情中,莫南柯恍惚找到了如今莫怨天這樣對待他的端倪。
無聲苦笑。這樣難堪的時刻,似乎只有暈過去纔是奢侈吧?
腰間被人死死扣住,嘴角的吻柔軟而流連。眼前一道白光閃過,莫南柯終於如願以償的暈了過去。
罷了罷了,天大的事情還是等他醒了再說。能躲一時是一時吧。
只是,淮安……真不到到底是孽還是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