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歐德國幾個世紀前,一次內亂,皇后路易斯帶着王子逃出宮廷。半路上車子壞了,他們只好下車。田野上開滿了藍色的矢車菊,路易斯編了一個花環,把它戴在九歲的威廉頭上。後來,威廉成了第一個統一德國的皇帝。爲了紀念自己的母親,他把矢車菊定爲德國國花。
矢車菊,像是傳說中的花兒一樣,開遍了整個德國。花不語漫步在這深藍的海洋裡,沁鼻的芬芳,清麗的色彩迷惑了她。花不語歡快地在開滿矢車菊的山野上奔跑着,一身淺藍長裙隨着她的動作飄搖,遠看去彷彿精靈落在了這藍色的花海里。
“選擇來德國旅行真是選對了!”花不語停下腳步,回望身後的花海,自語。
同行的陶淑文在遠處對她大吼:“老花,該回去了!”這傢伙,放棄燦爛的普羅旺斯,偏偏要來德國看這藍不拉嘰的花,可憐了她這個青梅竹馬,金燦燦的向日葵啊,她的心在滴血啊!陶淑文暗自腹誹了一番。
花不語朝着陶淑文擺擺手:“你先走吧,我還要再待會兒,反正小鎮離這不遠。”
陶淑文又一次鄙視了花不語,看看手錶,時間不算晚,她可不想在這繼續陪花不語看藍花了,那是受罪,明明金色纔是王道啊!“那你可別太晚啊。”見花不語遠遠點頭,陶淑文聳聳雙肩表示無奈,隨後便快步的離開了這個山野,往山下的小鎮走去,
花不語目送陶淑文離開,見她消失在視野範圍內便一回眼重新欣賞藍得可愛的矢車菊。沒一會兒,花不語已經躺在矢車菊的懷抱裡睡着了。在馥郁的芳香裡,她彷彿做了個很美的夢,美得她幾欲落淚……
“刺客!抓刺客啊!!”那聲音猶如鐘撞,花不語的耳朵都要震麻了。迷迷糊糊中還伴着許多的喧鬧聲,嘈雜的不得了。
花不語揉揉眼一個綿羊翻身,完全沒弄清狀況便扯了嗓子暴吼:“兄弟,搞錯了吧?你以爲中世紀呢?”二十一世紀還有刺客?做夢都讓你以假亂真了,現實,現實一點。
鍾撞的聲音方纔還離她較遠,下一秒就在花不語的耳朵旁,似在同她說話:“速去稟告將軍,刺客落網!”
只聽一聲“是!”周遭便漸漸的安靜了下來。
花不語稀裡糊塗的眨巴眼睛,咦?爲什麼她感覺自己的脖子涼颼颼的?正想晃晃腦袋,卻被一隻大手兇狠地抓住了頭髮,那鍾撞的聲音就和魔音一樣衝進了花不語的耳裡:“想死?哼!膽敢進王府刺殺,就叫你生不得,死無門!”
“疼!”花不語被這聲音猛地震醒了,頭上傳來的疼痛感讓清醒過來的她頓時真的是有種生死不能的憋屈感。這是哪兒?不見了藍色花海,也沒有了山野的氣息,是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喂喂喂,幹嘛的拿把明晃晃的刀擱在她細細的脖子下啊!?貌似還是開了鋒的。花不語斜眼白了鍾撞聲的主人,那個長得虎背熊腰粗眉銅鈴眼的粗魯傢伙:“哥們,悠着點兒啊,這可不是在拍武打戲,搞不好會出人命的……”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剛說句哥們,那粗魯傢伙拿他明顯有優勢的銅鈴眼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說瞪倒不如說是恨不得讓她在目光中五馬分屍。“誰是你哥們!?原來你還有同黨!快說,是不是十五王爺派你來的!?”
花不語聽得雲裡霧裡,什麼亂七八糟的?同黨?是在說老陶麼?誰來告訴她啊這個拿刀在發神經的男人到底是誰啊??說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話,她已經感覺到自己的脖子被激動的鐘撞男劃破皮啦!
好吧,花不語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這裡火光沖天顯然自己已經身處不知名的某某地了,綁架?沒可能啊,哪有綁架還逼人招供的。仔細看看眼前的景物,先入眼簾的是幾十把亮刀在反光,花不語打了個冷顫,接着是一幫穿官服的男人舉亮刀在盯着她,爲什麼她知道是官服?那麼大一個“兵”字當她是瞎的麼?話說回來,德國怎麼開始流行穿官服啦??隨後她發現腳下踏的是一條大街,很長很直很寬敞的大街。除去火光,大街周圍沒有一點兒光亮,她太能睡了,一覺就到大深夜。花不語暗自佩服自己的睡功。
“好好好,嘴巴還挺硬!老秦我勸你還是早招了的爲妙,不然等將軍來了,以他的手段保準你後悔爲人!”叫老秦的鐘撞男生得人高馬大俯視自己,面露嚴肅之色,看他三十上下的年紀說到將軍二字彷彿一下變成了二十歲,生龍活虎眉飛色舞……要多有活力就多有活力。
將軍?是德國的貴族麼?還有,那個什麼“王爺、刺客”又是怎麼回事?“我在做夢?”花不語狠狠踩了一腳老秦,老秦痛叫一聲,“不是夢啊”花不語恍然大悟。
“混蛋!你還敢踩我!?真不怕死!”老秦暴怒,左手拽住花不語的頭髮逼迫她將腦袋昂起,右手中的快刀高高舉起狠狠落下“看我不劈了你!”很有秋風掃落葉之勢。
真的假的!?花不語本能的抱頭尖叫一聲,耳旁似乎還能聽見刀刃破風的細微聲音,完了完了……老陶啊我悔啊,當初聽你的去普羅旺斯,就不會英年早逝在這個叫什麼什麼的地方了,這麼美好的二十春筍還沒來得及冒頭就要被人當柴劈,冤啊冤,她簡直比那個賣鵝的還冤!
遠遠的有馬蹄子的聲音朝這跑來,花不語能感覺到腳下石板的震動。隨之烈馬嘶鳴,便聽見一陣腳步讓道。是誰?是誰來了?
“秦將軍,”好似跳在刀鋒上的聲音,寒冷無比,就這麼冰冷地鑽進她腦子裡。花不語放下手循聲望去,昏暗的火光中有個人影緩緩走來,看不真切,只見衣袍飛決的輪廓十分拉風。“不是他。”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便救了她的命。老秦似乎十分聽來人的話,他那收刀的利落,眼中的敬慕,臉上的笑容都在告訴花不語,救了她的這個人不是一般的角兒。
“將軍。”老秦畢恭畢敬的回了聲。
“刺客已經抓到了,”將軍走近對着老秦說話,但目光卻索在花不語身上,四目相接時花不語頓然有種掉入冰窖的感覺,渾身打顫。“此人瘦弱無力,難成大事,軒紀王爺斷不會與此人同流合污。”
“是!將軍!”老秦站軍姿似的,然後大手一揮,包圍花不語的幾十把刀“唰——”的紛紛利落歸鞘,十分訓練有素。花不語看閱兵似的看得目瞪口呆。“回!”
一聲令下個個來無影去無蹤,立馬消失。那冷將軍撩袍上馬正要勒馬回身,花不語一個百米衝刺直撲了上去,抱住冷將軍胯下的烈馬脖子,打死也不放手,烈馬打了個響鼻表示不滿,蹄子不安分的踢踏。花不語怯生生軟弱弱的擡眼問道:“這是哪兒?我不認識路……”
後來據她回憶只覺得自己簡直是瘋了大腦短路了纔會來招惹這個“冷閻王”!
老秦護主心切拎過花不語惡狠狠道:“你小子再不滾休怪老秦我不客氣了!”
冷將軍擺手示意老秦別衝動,莫然答道:“王都·荊日。”隨之斜眼過來若有若無的瞟了一眼花不語似有所思。沒有了沖天的火光,清涼月色下花不語只看清一雙寒光四射的深藍眸子,冰冷剔透。
嚥下口水“那……今天是,哪一年……?”花不語打顫開口,心中無限祈禱。
冷將軍策馬揚蹄,老秦厲馬尾隨絕塵而去。這深夜空蕩蕩的大街上不復喧囂,寂靜無比。
“應侯順天三年四月十七。”
冷將軍果斷的回答猶如晴天霹靂,花不語回味着這句話感慨萬分,望着冷將軍遠去的方向,花不語直生生的倒在地上,由連衣裙變成的粗布麻衣在石板上掀起細小灰塵,她淺聲若蚊“……穿越……神蹟一般的穿越……”。
……
“將軍爲何要回答?那人攔了行冽,依將軍的性子也應一腳踹過去……”老秦在馬上問在前頭的冷將軍,他好生奇怪將軍的反常,以往若是有人對行冽放肆,那他家將軍定是貴腳伺候其人肋骨的,可如今那小子抱着行冽的脖子,將軍不僅沒反應,還客客氣氣(他覺得是很客氣了)的回答了問題。好奇怪好奇怪啊……
“女子。”將軍不言其他,只二字便堵了老秦呱噪的嘴。
……老秦啞口“……女、女、女……女子……??!”聲音像是葫蘆滾珠一樣,老秦不可思議起來,天底下還有如此醜陋的女子?暗自捶胸,算他老秦失策看走了眼。
冷將軍不以爲然,他從不近女色,天下的女人長什麼樣跟他一點半點的關係都沒有,他只要做好將軍的本職就好,其他的充耳不聞。
“速回王府,休得再囉嗦。”冷將軍催促胯下行冽加快速度,老秦得令也跟着快馬加鞭起來。
當今皇帝親子六王爺的生辰宴上竟敢有人行刺!奉命保護六王爺的他責任在身,他倒要看看是哪個不知死活的敢在他“冷閻王”眼皮底下鬧事,刺客已然抓到,定要此人生不如死!
感覺到身前將軍那熟悉的寒氣,老秦拳頭緊握興奮外加激動,不知道待會兒那個刺客會有怎樣的精彩讓他大飽眼福!嘿嘿嘿……不由得再次加快了行馬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