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街上的花不語沉默再沉默,想不通啊,前一秒還是在深藍矢車菊花海中的她,下一秒就來到了這個什麼應侯順天三年,蒼天啊來個人告訴她這到底是哪兒啊!?德國?絕對不可能啊,這裡明明有很濃厚的中華氣息。中國麼?儘管她本人對中國歷史談不上精通,但她發誓這個名稱前所未聞。不是德國不是中國,莫非她被時空架空了?有可能,十分有可能!
花不語在地上轉了個身趴着,嘟囔:“老陶啊,你我天人永隔了……”還不知道能不能安全回去啊,她對那個擁有高科技的時代還是很留戀的,最重要的是,柯南還沒有完結啊她怎麼可以先走一步!
“一定要找出辦法回去!”花不語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老陶、柯南等我啊!”
拍拍身上的灰塵,花不語朝着冷將軍他們消失的街頭走去。話說,這身破爛衣裳是誰給她換的?像乞丐一樣的設定有礙觀瞻,她可是很死要面子的人,絕不允許自己邋里邋遢。“找個地換身衣裳去。”花不語時不時搖搖頭,對自己的扮相特別不滿。
她醒來的時候人已經在這了,也就是說,從自己在花海里睡着到醒來之間發生了什麼才讓自己架空了,那麼契機呢?穿越的契機是什麼?是不是再睡一覺她就會回去了?花不語“嘁”了一聲,可能麼?當穿越架空是任意門啊!
邊踱步邊思考,在空無一人的大街上花不語自言自語“難道是矢車菊?”這個可能性就大了,好吧,暫且以“在一大片矢車菊中睡一覺”爲第一套“完璧歸趙”大計!
想到這,花不語的心情豁然開朗,手指卷着頭髮,哼着小調開始琢磨去哪兒換衣裳。
六王府
“讓刺客驚了各位王爺,時某之過,特來請罪。”冷將軍一面肅色立於大堂上,抱拳言道。一雙深藍的冰眸不卑不亢的直視坐於堂首的年輕的華服男子。
那華服男子便是皇帝的心頭肉軒採六王爺——應瀾汮。他輕抿一口茶水,凝視杯中茶葉沉浮不語,立在他身旁的另一個男子笑道;“王爺並無怪罪,時將軍還請不必自責。”
冷將軍目不斜視,聽罷收拳,堂上還有其他幾位王爺,正主的六王爺不發話他區區一介平民豈敢反客爲主?當下冷將軍便反應過來,此人與其他人不同而語,六王爺對此人算得上言聽計從,敬慕無比。冷將軍這才調去視線打量這個說話的人。
好一個“有子如玉”,先不說他一身的白袍宛若皎皎月明,但見此人的眼睛,浮光遊動璀璨好似星,黑曜石也不過如此吧。冷將軍心中結下定論。這人身上的氣息清靜如水,想來也應是個不爲風雲動的人物。他並無過多觀察,單單一雙眼睛一身氣息便可確定,此人就是名響歆迢國的“無痕公子”——澹臺東流。
冷將軍不多言,只是用眼神對澹臺東流表示禮貌,澹臺東流也微笑的回禮,隨之垂下了眼眸靜靜立於一旁。
“謝王爺。”冷將軍收回視線重新投於六王爺身上。
應瀾汮淺“嗯”一聲,擱下手中的杯子,擡眼向冷將軍望去,如玫的脣瓣微張“眼下刺客已歸案,時將軍,本王想知道是何人所爲,麻煩了。”
世人皆知這位冷將軍的狠絕手段,六王爺自然對他的能力深信不疑。哼!生辰宴被攪得亂七八糟有損他堂堂王爺的面子,應瀾汮一生追求完美,豈容得他人在白紙上添一筆,他定是要連本帶利的討回來的!不覺拳頭已在手中攥緊,憤憤然卻不言,表面平靜如斯。
其他幾位王爺也都不做聲,此時若開口便是給六王爺當頭一棒,誰都不想去觸黴頭,安靜坐在椅上品茶。
冷將軍深知六王爺的心性,當着這麼多人生辰宴被攪無疑是人生中的恥辱,有仇不報非君子,何況應瀾汮是皇帝最寵愛的一個兒子,封陌國的六王爺!不給他個結果誓不罷休!
“時某定竭盡所能效勞,不負所托。”冷將軍答道。
六王爺擺擺手,卻是起身回了堂後。澹臺東流並不跟上,而是走到冷將軍跟前,淺笑而語:“不知在下可否同行?”
冷將軍注視着他,若有所思:“澹臺公子請。”便是讓澹臺東流先出堂,自己隨後。
澹臺東流倒也不客氣,點點頭邁出了步子,不冷不熱道:“如此,便是叨擾將軍了。”
“時某榮幸。”冷將軍出府後便喚來老秦,“秦將軍,押刺客回營,本將要親審。”自十一歲從軍以來,大戰小戰無數,卻從未出過紕漏,今日卻讓一刺客趁了空檔,他時非深也不是吃素的!
“是!”老秦興奮難以言表,立馬下令押上刺客收隊回營。
時非深牽過行冽,對澹臺東流說道:“軍營離此有段路,澹臺公子請。”他是下定決心要結交這個“無痕公子”了。
澹臺東流轉手從另一邊牽過一匹馬,笑道:“寶駒配英雄,在下尚有些許自知之明,將軍客氣了。”
時非深躍上馬背,英姿颯爽。他的目光時不時停留在澹臺東流身上,月色下這個男子越發的清俊了,身上白袍決決,青絲輕束,那如玉琢的臉上總掛着一些莫名的笑容,黑曜石的眼不摻雜質清澈明朗,目光和靜如水過無痕,此人定能成爲自己的知己!時非深暗自攥緊手中的繮繩,收回視線目視前方,一夾馬腹行冽便自己跑動起來。澹臺隨後,兩匹馬如同蹄下生風,一時叫身後人如何也追不上。
兩人相視一笑,結交了。雙雙暗想:可比肩,可同行。
花不語漫無目的的晃盪街頭,說是找衣服,大半夜的叫她去那兒找啊!人生地不熟,偏偏那個初來乍到時認識的半生不熟的將軍、老秦這會子早就無影無蹤了,教她如何是好啊?
她找了個乾淨地坐了下來,現在根本不困,就是快餓死了,誰要是能請她飽餐一頓她就爽了。正當她手掌託着腦袋遐想中,似有馬蹄聲奔這兒來,花不語條件反射的站起來,在她的印象中說到馬她只能和那個冷將軍聯繫起來,莫非是冷將軍他良心未泯回來救她這個可憐丁丁的落難公主了?一幅經典的王子公主圖在花不語的小腦袋裡飄飄蕩蕩。
她衝到大街中央準備劫駕,時非深與澹臺東流遠遠的便見有人攔在路中,擔心是刺客餘黨前來報復,時非深早澹臺一步勒馬,澹臺東流仍坐於馬上看向花不語。
時非深上前一步看清了來人面目,冷麪道:“是你。”
“將軍識得此人?”澹臺東流倒也不吃驚,畢竟一國將軍卻認識一個乞丐是很令人意外的。
時非深答道:“只有一面之緣。”
花不語聽到冷將軍說有一面之緣,大大的笑容就掛在臉上了,大聲說:“將軍理應同我賠罪!”
言罷,時非深皺眉,澹臺東流下馬走到他身旁,看着花不語淺笑:“將軍何罪之有?”
看不清這兩個人的真面目,花不語也就懶得囉嗦:“方纔將軍手下錯將我當成刺客,雖然性命無礙,但心理上受到了很大的打擊,雖說是將軍手下犯錯,但將軍也有一部分責任吧?”
澹臺東流只覺得這個小乞丐說話有趣,敢叫時非深賠禮道歉的,她是這世上的第一個,這女子確實有膽量。轉頭看看時非深,眉皺成川,臉上有可見的怒色,澹臺東流頓時流光滿目,輕輕淺淺笑出聲:“當真?將軍。”有調侃的味道。
時非深一聽,怒目瞪向花不語,花不語只覺被他的目光活剝了。澹臺東流見此狀接下話來,又問花不語:“那你想如何?”
花不語脫口而出:“我要吃飯!”
澹臺東流愣上三秒隨之笑得花枝亂顫:“呵呵,簡單,將軍定會滿足你的,”他轉頭看回時非深,挑眉,“是吧,將軍?”
時非深哪裡還管得了是與不是,跨上行冽,臉色更沉了三分,他不是會推卸責任之人,只是這責任他背得有點迷糊,想到這,更是狠狠地剜了花不語一眼,怒道:“跟着來!”
那怒而不發的樣子看在澹臺東流眼裡十分滑稽,沒想到,這個“冷閻王”也有這般忍耐的時候,無所畏懼的時非深竟然會對一個乞丐讓上三分,有趣,實在有趣!
“不會想讓我走路跟着你們騎馬吧?”花不語擔心道,“你們這樣好意思麼?”
時非深不願再多看她一眼,現在花不語在他眼裡又有多礙眼就有多礙眼,乾脆連澹臺東流也不等了,策馬而去。花不語見冷將軍貌似很生氣的樣子,問向澹臺東流:“我會被五馬分屍麼?”她有種不祥的預感。
澹臺東流搖頭笑道:“不會的,將軍不是小氣之人,”他翻身上馬向花不語伸出手,“來,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花不語靠近了纔看見這個人一襲白袍如月,低頭看看自己髒兮兮的,趕忙搖頭:“白衣服很難洗的……”言下之意是,要是把他的白袍弄髒了,自己可沒本事把它洗得這樣乾淨。
澹臺東流暗笑一番,拽過花不語的手一把將她拉上馬,讓她坐在身前催馬急行去追時非深,“坐穩了。”
花不語第一次騎馬驚得她只能閉着眼睛抓緊馬繮,澹臺東流淺笑的看着花不語的反應,不知道將這麼個人兒放在時非深的身旁會鬧出什麼好戲?他很期待以後小乞丐和冷閻王的精彩表現。
前頭的時非深一個噴嚏,他縮了縮脖子,夜深寒了,趕快去營裡。完全不知他剛交的知己正在算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