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老爹這過激的反應給嚇了一大跳,小心翼翼的問怎麼了,他沒出聲,只盯着鏈子發呆,面色也越發的深沉,氣氛頓時有說不出的壓抑。
若說不緊張那是不可能的,我還從未見過老爹出現這樣的情形,雖說有時候是嚴厲了些……可看那老先生的反應和說的話,明顯他們是認識的,不是說看到了鏈子老爹會非常高興嗎?現在這個反應是怎麼回事……
眼前這有些詭異的氣氛使我噤若寒蟬,身子僵直而不敢有任何動彈,就連呼吸都儘量放輕了許多。
隔了好一會兒,老爹這才哼氣道:“來,把它拿下來。”說着放下手裡的工具箱,雙手擡起鏈子就要把它從我脖子上拿下來,只聽老爹突然嘶了一聲,雙手即刻鬆開項鍊。
我不明所以,愣聲喊道:“……爹?”
老爹沒回答,盯着雙手看了許久,眯眼冷聲說道:“這曹老頭果然還留了一手!”說完擡眼看着我,厲聲喝道:“你是小孩子嗎?!什麼人給的東西你都敢收!”
我縮着肩膀,小聲說道:“我也不想的,可他動作太快,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話畢,也不敢看他,唯有盯着地面滿心焦灼。
老爹揉了揉眉間,看了眼手錶,輕嘆道:“我今日跟人約好了時間,此事等我晚上回來再說。”說完提起工具箱便出了門。
待他走遠,我這纔鬆下身子,擡起項鍊垂眼看着,心中好奇這條鏈子究竟是什麼來頭竟然讓老爹情緒這麼激動?
還有這節黃白色的小長條是什麼東西,骨頭嗎?可是看着也不大像,隱隱的還有一股味道,我聞了聞,實在說不出來是什麼,倒是挺好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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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洋子和陳藥值日,我作爲好兄弟自然是要留下幫忙的,其實也沒有很多需要打掃的,鄉鎮裡的學校也沒多好,主要也是規整一些東西,再把課桌椅排列整齊,把長條凳翻到桌上,偶爾也會打桶水溼了布,擦洗黑板,在掃掃地基本也就差不多了。
至於洋子這個多動症,一刻也沒閒着,這不在那兒拿着掃把當棍棒使,自以爲很威風,刷刷刷地掄了好幾下,地沒掃着,倒是揚起了不少灰塵。
陳藥咳了兩聲,大罵他有病,這剛給擦乾淨的桌子,又被你給禍害了。
洋子擺擺手趕走灰塵,嬉皮笑臉的說:“嘿~這你就不懂了吧,我這可是正宗的打狗棍法。”
我噗嗤一笑,調侃道:“怎麼,你的偶像不是齊天大聖嗎?現在改投丐幫了?這差距可不是一般的大!”
洋子拍了下桌子,嘿聲說道:“這怎麼會差距大,不都是掄着根棍子麼!”我愣了下,竟無言以對。
陳藥不以爲意,嗆聲說道:“就你?出去了鐵定也是被人亂棍打死的份兒~”
聽見這話,我毫不留情的哈哈大笑,三人打鬧了好一陣子,這才關門準備回家。
路上,洋子蹦跳着跑來跑去,說是什麼凌波微步,圍着我和陳藥跑圈,最後又跑過來搭着我的肩膀,正想開口說話時咦了一聲,我膘了了他一眼問怎麼了,他卻突然伸手抓住了我脖子上的項鍊,可又立馬大叫着鬆開,還後退了兩步。
陳藥無語的罵道:“我說你小子,整天一驚一乍的幹嘛,我耳朵都快被你給震聾了!”
我看着呆愣在那裡的洋子,眯了下眼睛,走過去拍了下他的肩膀,喊:“喂!你是傻了還是呆了。”
洋子被我嚇了一跳,猶如夢中驚醒,後退了一步,驚說:“你你你,你脖子上是什麼東西!”我看了看鏈子,疑惑道:“怎麼?”
陳藥上前一步,盯着我脖子,疑聲問道:“嗯?怎麼一箇中午沒見你就戴了個這麼娘們唧唧的東西?”
我鬆了口氣,還以爲是怎麼了,原來是因爲這個;還有洋子,至於這麼大反應嗎,於是把中午遇見那個先生的事情都跟他們說了之後,我白了洋子一眼說他幹嘛那麼大反應,還以爲怎麼了呢。
洋子搖搖頭說不是,當時他就只是想要看看是什麼東西,可是剛抓住就有一股電流從手上傳遍了全身,還有一種被什麼東西扎到了的感覺,一時間是又痛又麻。
我愣住,突然想起來,中午老爹好像也是這個反應,只不過沒有洋子這麼誇張罷了。
陳藥聽完也好奇的過來抓了一下,隨後也跟洋子一樣大叫着後退,還說就跟洋子描述的情況一模一樣;看着他倆的反應不似有假,我猶豫地擡起手抓住了鏈子,卻沒有任何反應。
我皺眉看向他倆,搖搖頭說,沒什麼反應,說着另一隻手也抓了上去,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心想:難道因爲我是佩戴者的原因?那······是不是我可以摘下來?!不論誰都不願意戴着這麼一條詭異的東西吧。
於是略顯興奮的就要摘下來,可當我準備拿下來時,突然就好像被一股力氣給彈開了,兩隻手掌還麻的不行。
我們三人面面相覷,陳藥問說是不是向他們一樣,我遲疑的點點頭,雖然沒感覺到刺痛,但是麻確實是有;眼看天色也不早了,我們只好先行回家。
晚飯後,母親帶着姜奇到二伯那裡串門去了,我扎完馬步又打了會兒拳,眼看都快九點半了,老爹還是沒回來。
過往他若外出最遲也是八點半就會回來,實在趕不回來需要在外邊過夜,也會稍人通知一聲,怎麼今天這麼晚?
我心裡有些擔心,翻出手電筒正打算去村口看看時,院門口傳來聲響,我跑出去一看果然是老爹回來了,只是不知何故全身溼噠噠的。
我倒了碗熱茶遞給老爹,盯着他身上溼透的衣服,問:“爹,怎麼這麼晚?還有您這······”
老爹放下茶碗,說:“沒事,路上碰上點事耽擱了會兒,你娘和姜奇他們呢?”
我說他們到二伯家串門去了,應該差不多要回來了,老爹嗯了聲,回屋去換衣服。
我把廚房裡一直溫着的飯菜拿出來,想着待會兒還要問老爹關於項鍊的事,再不搞清楚這心裡就跟貓抓一般,癢得難受。
等老爹吃完收拾好碗筷後,我指着項鍊問是什麼東西,怎麼洋子他們一碰就被觸電和針扎一般,而我想摘下來卻只是被麻了一下而已?
老爹看了眼項鍊聲音略顯不爽的說,還不是那曹老頭怕我拿下來故意設了一道禁制,這小老兒當年坑我不成,如今竟然把你算計了。
聽老爹這話,看來他們關係匪淺,還有這個曹先生究竟什麼來頭,看劉叔那天的表現跟村長見到上級領導也不遑多讓了。
我心下好奇卻也沒敢問出聲,只聽老爹又說,至於這鏈子的來歷,說來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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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以下方法請勿模仿!)
原來,這條鏈子並非普通的項鍊,是被一些陰陽師特意打造出來的小半個法器,自然,這方法是既艱難又有些殘忍。
先找一隻純黑色的公狗,將其雙眼之上中間那一部分的頭骨取出,(相當於人的額頭部分)放進早已用秘法泡製而成的水,泡上三天,讓黏在頭骨上面的血水和黏液都自然的脫落乾淨。
曬乾後用刻刀撰上符文,用硃砂筆沿着符文進行描繪,在將骨頭邊緣那些較爲尖銳的部分,和符文表面都細細地打磨使之光滑溫潤。
又找六顆普通的玉石鑽孔後也小心的在玉石表面刻上符文,然後放到狗血裡浸泡封好,埋在墳地陰氣最盛之地三年。
狗骨則放在供臺焚香的香爐裡,早中晚各上一次香,每日睡前還要爲其誦唸咒語,中間方不可斷,爲期三年。
最後將玉珠和骨頭編織成項鍊後設以一道結界方可成。
戴上的人可以看到普通人看不見的東西和氣體,也可以謹防一些惡鬼,陰氣侵襲入體,和一些心懷惡意之人的詛咒。
狗可通陰陽,對於鬼魅這種東西它比人還要敏感,至於爲何在外人觸摸下會產生觸電和針扎的感覺,是因爲刻上的那些符文,也是鏈子自我的一種防護,它拒絕除佩戴者以外的人觸碰,相當於認主了。
聽後,我目瞪口呆的愣在那裡,對於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情,我是既害怕又好奇。
害怕的是那以後我豈不是無時無刻都可以看見鬼?好奇則是因爲老爹竟然會知道的這麼清楚!
大腦突然被塞了這麼多的東西,我一時還有些消化不了,只能一動不動的愣在那裡。
更想不明白那個所謂的曹先生爲何會把項鍊給我,還有,看這樣老爹和他遠不止是認識那麼簡單,到底當年是發生了什麼導致這個老人直到現在都還賊心不死的坑老爹不成,竟然就把我給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