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詫之餘,我立馬將那黑黝黝的指甲取下,攏好衣服,把洋子扶到一旁的樹下靠着。
現下已經沒有時間在與這鬼老頭糾纏,洋子的狀態並不是很好,若不盡快拔出屍毒恐怕大事不妙,看黑狗剛剛的情形,想必也是受到了陰爪的攻擊,再加上謝明他們幾個根本也不是他的對手……
現如今我回想了腦子裡看過的那些書籍資料,竟沒有一個可以用的上的,就算有方法可以解決,可身邊又沒有工具,本來也只不過是出來尋魂的,哪知道會碰上這麼棘手的事情!
“靠!!”
心裡亂急了,抓狂的不知道要怎麼做,爆了聲粗口,一拳打在旁邊的樹上。
嗯?怎麼有水? 擡頭一看,原來是芭蕉樹……芭蕉樹!
哈哈哈!果然天不亡我!這下子有救了!
壓下心中的喜悅,三下五除二的就提溜上樹用柴刀折了好幾大片。
下來後顧不得欣喜,抓起一片芭蕉葉便衝往還在與黑狗和謝明對打的黃老牙身後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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芭蕉樹:級別屬陰,是天然的以陰克陰的特殊物種,一般上山的農戶如果在不太熟悉的山中找尋水源一定都會遠眺,看看在哪個方位有芭蕉樹,因着有一個說法說是:只要找到芭蕉樹的地方,附近就一定有水源,或溪或小河。
而芭蕉樹還有一個只有少數人才知道的說法:就是有芭蕉樹的地方附近就一定會有墳冢,樹越多,墳也就越多。
關於芭蕉葉能夠克陰這點我也不是很清楚,只記得在破爛筆記中有提到一點:
利用芭蕉葉打鬼可神不知鬼不覺的就將它們身上的陰氣和鬼力慢慢打散而不被對方察覺,據說就連地府裡知曉這一點的鬼差都會懼怕,甚至於在看到芭蕉樹都會選擇繞道而行。
反正現在已經退無可退,何不冒險試試?就當死馬當活馬醫了,大不了不過拼死一搏殺出去罷了。
於是乎,我悄悄摸到黃老牙的背後,想趁他不備給予重擊,哪知他突然回頭,犀利的眸光就這麼猝不及防的與我來了個對視,登時心下一驚。
難不成被他發現了?眸光一閃,只能保持原樣姿勢,一動不動,霎時場面略微尷尬……
“呵~你莫不是氣急攻心導致的魔怔,竟異想天開拿着這輕飄飄的東西便可襲擊我嗎?”黃老牙輕蔑說道。
我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後背冒出不少虛汗,內心虛晃道:“臥槽,剛剛還以爲被他識破了呢,嚇死老子了!”
見他說完這話便不屑在搭理自己,繼續慢慢折磨着黑狗和謝明,似乎把這場爭鬥當成遊戲一般,戲弄我們。
我倒是樂意他不搭理我,正好可以趁虛而入,到時候捏圓揉扁的還不任我隨便來?
哼!我叫你囂張!
我叫你敢傷了李大哥!
我叫你敢動辰辰!
我叫你使陰招耍炸!
我叫你害得洋子重傷昏迷!
~~~
我打,我打死你!把你這多年來吸收起來的陰煞之氣通通都打散!看你一會兒還敢囂張!咱們等着瞧!
……
可能是我突然暴起這奇怪的迷之操作,謝明在攻擊的同時也在時不時觀望我這邊,一臉的震驚和不理解,就連樹底下的其他幾個也同樣是一臉懵逼。
我能感受到他們彷彿看智障一樣的眼神,依照目前情況,實在是沒辦法與他們相說解釋,況且還有這老鬼在呢,眼下還是先應付他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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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幾次下來,那芭蕉葉已被我打壞三個,雖沒直接打在黃老牙的身上,但每一次我都能感覺到打在一層‘氣體’上的感覺,我知道那是圍繞在他周身的陰煞之氣,三個芭蕉葉還沒能將他那些陰氣打掉可見這老頭的厲害。
我歇了口氣,拿起第四個芭蕉葉繼續圍着黃老牙拍打。
終於,在第六個的時候,我終於能夠拍打到這鬼老頭的身上,而這時他才反應過來自己被人耍了一把,迅速往後退大手一揮想要製造出陰風,重新聚集起屏障,可揮了好幾下卻並沒能如他所願。
他貌似很是惱怒,面色扭曲,本就難看的臉,此時更是因爲發怒,醜陋的緊。
嘿嘿!想不到吧,讓你剛纔嘚瑟,現在知道厲害了吧!
肯定許多人要問了,爲什麼會這樣?
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在那筆記上還有記錄着最後一條上寫着:
但凡被芭蕉葉抽打的厲鬼惡煞就算能耐再厲害,短時間內被芭蕉葉抽打掉的陰氣是沒法在回到其身上的,當然,還不止這一點,被芭蕉葉抽打過的鬼魂就相當於被封在一個透明的玻璃房裡,看的請清楚楚,觸手可得,可就是招不進來!
這也是爲什麼我要圍着黃老牙周身拍打這麼辛苦,爲的就是要將他暫時封在這透明阻隔中,而他沒有感知到陰氣的流失也是因爲這一層膜,亦真亦假的,就沒有察覺,而且明明就在旁邊就是招收不得。
(咳咳,現在不是講這個的時候,迴歸正題。_(•̀ω•́ 」∠)_)
再說這黃老牙,此刻是抓狂的不行,應當是想不通爲何無法突然無法操控那些陰煞之氣,在那裡又是揮手又是吸氣的都快懷疑鬼生了。
我心裡頭暢快不已,哼聲冷笑,低聲道:“讓你傷我兄弟!”
好在在我查看洋子傷勢的時候,黑狗與謝明聯手已將蔣望辰給救了下來,只是因被陰爪傷了許久現下還昏迷着,正面色青白的躺在李元烽的身邊。
交代了黑狗和謝明繼續糾纏着黃老牙,使其沒法逃走後,我翻出一根硃砂紅繩來,邊手指翻飛編織邊默唸着法決,本來用符篆收服的話會更快一些,奈何都給用完了,只能用這繩籠來封印了。
五分鐘後,我捧着繩籠站了起來,朝半空中喊道:“黑狗!謝大哥你們快後退!”
待到謝明與黑狗退到安全地帶後,我將繩籠拋向黃老牙,嘴裡快速念着咒語指引繩籠到黃老牙的頭頂,隨着咒語愈加快速,繩籠旋轉的同時發出耀眼的紅光。
等到咒語唸完,兩指成劍向後一頓,大喝一聲:
“收!”
“啊————”
收回繩籠,我迅速又包上了半片芭蕉葉拿出繩子捆好這才鬆了口氣。
只是這一放鬆,瞬間感到頭暈目眩,四肢痠軟無力的跌倒在地。
“姜兄弟你可還好?!”
謝明飄到我面前,正要扶我起身,突然想到自己只是魂體無法接觸到人,這才停下趕忙問道。
“我沒事,就是突然耗費過多心神有些頭暈無力,這才脫力歪了一下,休整片刻就好。”我深呼口氣說道。
“嗚哼~嗚哼~”
一旁的黑狗也嗚嗚的詢問我的狀況,我招招手讓它坐下,順手將它身上的一兩枚黑指甲給拔除,到眼睛這枚時,我道:
“忍着點,待兒會就好了。”
說着快速拔掉眼睛裡的指甲,黑狗疼的悶哼了聲,眨巴着紅眼睛看我。
“你今夜也是耗時耗力耗神,帶着辰辰先進去裡邊休息吧,剩下的我自己會處理。”我道。
黑狗伸出舌頭添了幾下我臉上的傷口,帶着蔣望辰回到鏈子裡休息去了。
又坐了幾分鐘,晃晃腦袋感覺沒那麼暈了,這才爬起來走向洋子,擡手看了眼腕上的手錶,發現已經凌晨三點過四十分,想不到已經這麼晚了,最後雖能反敗爲勝,但我們這邊也是傷況慘重。
觸了觸洋子滾燙的額頭,我擦掉他脣角漸漸幹固的血跡,現下雙脣已呈烏紫色,十指指甲也已經慢慢變得青紫,兩指成劍點了他胸口幾處穴位暫時護住他的心脈。
背起洋子走向謝明,低聲抱歉道:“謝大哥,洋子目前情況很不好,我得儘快帶他回家拔除他體內的屍毒,而且他還受了很嚴重的內傷,實在無法顧及到你們這邊了。”
“你再講這樣的話可就生分了啊,大哥這裡,我會安排他們幾人先送回去修養,天也快亮了,洋子兄弟的傷勢要緊,我跟大剛跟着你走,先送你們下山,”謝明嘆聲說道。
“謝謝謝大哥,不過能不能繞回去黃老牙的住處順便找找小弟的那一魄?”我道。
“這是自然,原先咱們的目的便是這個,只是沒想到……唉,走吧。”謝明頹聲說道。
於是,在謝明的指揮下,由另外幾個護送着李元烽回去,謝明和大剛則護着我和洋子走,在回到黃老牙的住所時,大剛一腳踹開大門進去攪亂一陣後,在後院一處屋子裡找到了被封在一小棺材裡的姜奇,沒有時間繼續耗着,就隨手將小棺材扔進揹包裡這才下了山。
山腳下,我放下洋子,翻找到之前藏在雜草叢裡的摩托車,背起洋子用衣服將他綁在背後,啓動車子準備出發,突然想起一事,拉開揹包從裡邊找出一把短劍,走到謝明他們面前道:
“謝大哥,這是用柳樹心和陰鐵製成的短劍,可以割斷綁在他們身上的硃砂紅繩,勞煩謝大哥幫忙清理一下了,待我處理完此事在上山來。” 我道。
“好,我方纔也正好想到馬佔凱和那一衆小鬼,正打算先派幾個人守着他們呢,這下子有這東西可就好辦多了。”謝明接過短劍,驚喜道。
再次拜別他們,我啓動摩托車開始返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