殭屍,集天地之陰氣、怨氣、晦氣而生,不老不死不滅,亦是千百年來爭議不亞於鬼靈、精怪的話題之一。
它排除在衆生六道之外,不入輪迴,是免受地獄刑罰的特殊之物,但因多數沒有自主意識,只留有野獸的暴戾和獸性,並以活血爲食又力量強悍,自古以來一直不被陰陽兩道所容,而成爲頭號擊殺對象,但凡遇見必定格殺勿論!
若有幸修出自主意識,開啓靈智,便可一躍成爲高階物種,以吸食魂體而維持自身,厲害的甚至看起來與常人無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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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錯了錯了,這邊,這邊纔是下山的路,您走錯了。”我仔細觀察老爹五官面相,小心翼翼道。
他老人家這也沒被迷魂啊,怎的迷糊了呢?
“沒走錯,你們倆先跟我去個地方。”老爹說完看了我們一眼,提起手電,轉身就走。
我和銀蛇面面相覷,都不明白這大晚上的在這陰山上能有什麼地方值得老爹非要去看,心裡雖說好奇,卻也沒作聲,默默跟在他的身後往林子深處走去。
十幾分鍾後,我看着破敗不已的高宅大院目瞪口呆!
這……這不是黃老牙之前的住所麼?怎的破敗成了這樣?怕是這府中小鬼和附近鬼魂聽說他已落難,便瓜分這府中的財物了吧。
輕嘆了聲,正想問老爹來此處何事,便聽銀蛇玩味喃道:“嚯~有意思~”
我心下疑惑看向銀蛇,卻發現他搖着不知從哪兒拿出來的摺扇,一臉高深莫測,盯着宅子旁邊雜草叢生的穴洞口細細打量。
這是……難道老爹要來的,其實不是黃老牙的住處而是這旁邊的山洞?
帶着疑問看向老爹,果然見他一臉凝重盯着洞口若有所思。
雖說昨夜我也有注意到這穴洞,但並沒有太過注意,當時只想儘快找到姜奇,後來又有那混亂的一戰,自然更不可能顧到其他,如今細細打量果然發現其中蹊蹺。
這整座山已然設下結界,而且手法如此龐大本身就很讓人生疑,現在這毫不起眼的穴洞口竟然也被佈下了結界,而且看起來比起外面這層結界更爲厲害。
可是,老爹是怎麼發現這穴洞有問題的?按理說,一般都不會有什麼人上到這座山的,我挑了下眉,不禁屏主呼吸想看看老爹想要幹嘛,只見他走到洞口伸出雙手往前推了……推?
???
我嘴角抽了抽,看着老爹這孩童般的迷之操作是一臉懵逼!
沒等我驚愕太久,他老人家回過頭來招呼我和銀蛇上前,不待我們問話,便叫我們試試能不能進去這洞口。
我心說這麼一個山洞口有什麼不好進的,於是一馬當先向前跨了兩步就要進洞,哪兒知突然被一股力氣彈了出來,一屁股摔在地上:
“哎呀!”
“噗~這山洞可是專門設下結界,禁止任何人進入的,豈是你想進就進的?”銀蛇拉起我,笑盈盈道。
我揉了揉有些疼痛的屁股,心裡默默吐槽:誰知道這道禁制這麼強,還以爲自己帶着項鍊就能夠進出自如的,看來是自己多想了。
“爹,您是怎麼發現這洞口的?”還特地大晚上纔來看看?我撓了撓頭後半句沒敢問出聲。
“前幾年一次意外無意知道的。”老爹面無表情道。
意外?什麼時候的意外?怎的沒聽他老人家提起過?
只見他頓了頓,又道:“我以爲你應該是能夠進的去的,卻不想……”
我心中瞭然,看來老爹是跟我抱有同樣的想法,既然無法進入老爹爲何還要如此固執的想要進去?
“想要進去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有些麻煩。”
正沉思着,忽聽銀蛇冒了這麼一句,收起心中疑惑,急忙追問:“你是說……你有辦法打破這結界?”
“打破還不行,只是可以衝開一個口子給你們進去,就是時間不會太長就是了。”銀蛇收起摺扇,輕拍手心猶豫道。
“不長是多久?”老爹問道。
“大概不到一刻鐘。”銀蛇答道。
“既然不過想看看裡邊有什麼,十五分鐘應當是夠了。”我看了老爹一眼,說道。
最後,由銀蛇強行破開了結界的一角在外支撐着,我跟老爹則打起手電迅速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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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好冷。
這是我踏進這山洞後唯一的感覺,洞口外的氣溫已算是挺冷的了,沒想到這洞中更是冷的讓人直打哆嗦,我跟老爹呵着冷氣小心翼翼的行進着。
手電昏黃的光芒照射到左右兩邊的洞壁上,看到了不少劃痕和圖畫,看痕跡,應該不是最近才刻畫上去的。
看着看着突然覺得有些莫名的眼熟,我似乎見過這些圖畫,不是最近,應該是很久之前……
直到我看到了被刻的歪七扭八的‘楊鳳琴’三個大字,我終於記起來是在哪裡看到的這些文字和圖畫。
八年前,一場大雨引起的山體滑坡,渾身是傷被埋着的年輕屍體,幻影裡看到的毒打畫面……
這……竟然是當年我在鈴鐺幻影裡所看到的顏思穎母女倆生前最後停留的地方,原來就在這陰山上麼。
呵~
腦子閃過一幕幕畫面,猶然記得那疤臉男人羞辱女孩兒時的噁心嘴臉,還有那美豔女人矯揉造作的僞善面孔。
回想起當時看到的畫面,我不自覺握緊手中的手電,心中還是憋悶憤概不已。
“這就是爲何我一定要進這山洞的原因。”
沉浸在過去回憶裡的我,在聽到老爹說的這句話回了神,只聽老爹又說道:
“四年前,姜奇因爲貪玩帶了幾個小子回來在你屋裡翻箱倒櫃的說是玩什麼尋寶遊戲,最後還把曹老頭留下的幾本書籍和你平時收起來的一些物件都給翻了出來。
後雖被我訓斥幾句跑掉了,可東西還是亂七八糟,我簡單收拾了一些,恰巧你胡伯來尋我一同去鎮上買些東西,便提上門去了鎮上。
回程路上上屯村一個婦人見到是我,就說家裡的縫紉機出了點問題讓我順道過去看看,於是便同你胡伯分道揚鑣去了上屯。
當天,等我修理完好後,已接近天黑,爲了儘快回家,我便抄了近道,也不知怎的走着走着就走到這陰山山腳下來,正當疑惑想着反正走這條道也是可以到家。
可當我正要轉身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無法動彈,身子不受控制的開始跨步上山,我料感情況不妙,奈何我連話都無法開口,只能利用自身意志力在跟那股力量抗衡,儘量拖慢上山的步子。
最後來到一處富麗堂皇的宅子,從裡邊走出一貌美姑娘扶着我就要走進去,我心知不能進去可是身體根本不聽使喚,就在快要跨進大門的時候,我聽見了一陣鈴鐺聲,那悅耳的聲音使我心神一震,瞬間推開了身旁女子。
這時纔看到:哪兒有什麼漂亮的宅子,那不過是一參天大樹枯死後形成的一個樹洞,更是沒有那什麼美貌女子,那不過是成了精的成年獾子施了法在迷惑人。
那獾子也沒想到我會突然清醒,還想要繼續迷惑時又響起了陣陣清脆的鈴鐺聲,一清麗女孩兒從我身後出現趕跑了惑人的獾子,又一路指引我下山,直到快要出山時才幻化消失變成了一條手串。
我驚詫於這一變化卻深知此地不宜久留,便緊趕慢趕趁着朦朧月色趕回到家。
回到家才記起白日裡幫你整理的東西,因着急出門,這手串就被自己隨手放進衣袖口袋裡給忘記了,沒想到卻因此救了自己一命。
當夜我便做起了夢,夢到自己看到女孩兒受虐的場景才憶起前幾年你說過因爲這串鈴鐺而在幻影裡看到了不少東西,而年輕時候我曾跟劉正不信邪兩人避開家裡人上過這陰山。
後來又看到幻影裡的場景,暗想這是不是陰山上的穴洞裡,女孩兒在最後告知我她的魂魄被困於此洞,我就想着帶你們一起過來是否可以把她給救出去。”
我聽後不禁乍舌,這顏思穎也真是苦命的人,被害死後不僅屍身被人用秘法保存操控,魂魄還被扣於冰冷黑暗的穴洞,只怕是因爲手串是她生前摯愛之物才勉強留存一絲意識殘魂守着鈴鐺。
當初是自己偷偷藏下的手串,她自認爲是我間接救了她並替她保存了鈴鐺,又知老爹是我父親,於是在老爹遇難時便出手相救。
嗯?不對,如果真如老爹所說顏思穎被困在這裡,那我們進來這麼久又都行進這穴洞五六米了,除了異常冰冷的氣溫外,也沒看到有人或有魂,難道已經不在了嗎?
正想問一問老爹可記清楚是否是這穴洞時,只見他伸出手製止,讓我不要出聲,手電照射過去,努了努嘴。
我順着電光看過去,只見在我們兩米處的一塊石臺上放着一口黑黝黝的棺材。
兩人相視一眼,放輕腳步向黑棺移動。
這是由一大塊天然黑曜石打造而成的棺材,仔細一看還能看到棺身四周包括棺蓋上都用工具小心刻印出某種符文,我湊近看了看沒看出是什麼符文,只能默默記在心裡以便日後翻查。
棺體散着幽幽白氣,用手一摸倍感陰寒,正想抽回手卻莫名覺得有些牽引,而且還無比熟悉!
看了老爹一眼,兩人合力推開棺蓋往裡一看:!!!這是!蔣望辰!?
我跟老爹都大吃一驚,原本都以爲裡邊很可能藏有顏思穎的魂魄,可卻沒想到會是蔣望辰的屍身!
看着猶如睡着一般的軟糯臉蛋,我已經不知該是喜還是憂,正想問問老爹意見的時候,腦中傳來銀蛇急切的聲響:“姜遇!你們快些出來,我快撐不住了而且好像有人來了!”
我示意老爹推回棺蓋,兩人急匆匆往洞口跑去,就差出口兩三米處我突感身後陣陣陰涼,一把推開老爹就地一滾,躲過這一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