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板寸磐石子竟然認爲他真的“認識”滅絕師太,張順將計就計,起身衝着磐石子抱了抱拳,說道:“我和滅絕師可熟着了,師太也讓我幫忙尋找女冠,今天我也是尋着華光找到了這位道友,正勸她跟我回清靜宮呢!你快走快走,別來壞我好事。”
磐石子簡直驚呆了!他隨口說了個道觀名字,這裡竟然有人認識觀主絕滅師太;杜撰了一個找女冠的理由,那位滅絕師太竟真的有派人來尋找女冠;隨便說了句杜小瑤身上有華光,竟有人真是尋着華光而來。磐石子定睛往於小瑤身上看去,卻沒能看出半縷華光,只能暗歎一口氣,責怪自己下的苦功還不夠多、道行還不夠深。
想到這裡,磐石子對張順是大感佩服,用商量的語氣問道:“不如……咱們倆一起把她送到清靜宮如何?”他覺得自己道行不如張順,要硬搶的話肯定搶不過,不如就跟着張順上清靜宮,在路上的時候想辦法偷偷帶着於小瑤離開,只要跑得夠遠,相信張順也沒辦法跟着她身上的華光找來了。
張順用力的搖了搖頭,說道:“那可不行,我幫滅絕師太找女冠是有報酬的,找到一個資質好的能有二十萬!”他指着於小瑤繼續說道:“這位道友身上能放出華光,那資質絕對是極高的,起碼也得有五十萬吧?你跟着我去,到時候錢分去一半,我只能拿二十五萬了,太虧,不幹!你還是先走吧。”
磐石子糊塗了、腦子轉不過彎來了,他感到不岔——爲什麼張順幫找女冠能分錢,他就不行?難道就是因爲道行不夠深?
只聽張順繼續說道:“你要分一份功勞也行,但是我不能吃這麼大的虧,你給我二十五萬,我就答應讓你陪着我一起去清靜宮。”
見張順願意分功勞給他,磐石子的內心十分感動,同時也很爲難,他身上湊一湊還不到二十五塊,上哪找二十五萬呢?靈機一動,他看向了李彥明。
於小瑤和向天斌都笑得趴在桌子上了,李彥明卻是氣得差點後腦勺直冒青煙,突然見到磐石子往自己這邊看,終於忍不住一拍桌子站起身來,吼道:“他是在逗你玩呢!你傻的啊?”
磐石子一呆,勃然大怒,一拳打向張順,口中喝道:“原來你是逗我的!”
張順在李彥明出聲時就有了準備,腦袋往後一仰,躲過了磐石子的一拳,卻被拳風颳得臉上生疼,他大吃一驚,從妖牌中抽出先前買的那根鋼條用力抽向磐石子的臉。
磐石子根本沒有躲避的意思,鋼條重重的抽在他的臉上,卻只發出了“噗”的一聲輕響,讓他的頭略微的偏了一偏——這位呆道士的身體竟真如磐石一般堅硬!
張順這下更吃驚了,鋼條上傳來的反震讓他的右手都麻得使不出力氣來,幾乎都要拿不住鋼條了,如果這時候磐石子用他那剛猛的拳頭還擊,張順估計自己撐不過兩招。
然而磐石子卻沒有趁機出招,而是呆呆的看着張順的手腕問道:“須彌納芥?”
張順立即抓緊時機活動右手,一邊抖一邊說道:“善哉善哉,這是佛門一沙一世界、一花一……什麼的神通,可不是你們道家的須彌納芥。”
磐石子又吃一驚:“你是和尚?”
張順點頭說道:“和尚怎麼了?沒見過帶髮修行的?值得這麼大驚小怪?我猜你一定看不到她身上的華光吧?爲什麼我能看到呢?從我剛纔自衛的時候打你這一下,你就能看出來其實我功力遠遠不如你,就因爲我是和尚啊,和尚看人自然是要比道士準的,功力不如你也能看出她的華光來,所以滅絕師太纔會給我報酬,你和師太同宗,自然能夠找你免費幫忙了,你說是這個道理吧?尋女冠這種事情,道士尋得,和尚也尋得!”
磐石子深以爲然的點了點頭:“原來如此,不是我道行不夠,是釋、道兩門的功法不同。”
這次沒有人笑,在先前李彥明出聲提醒磐石子的時候,向天斌就發現不對勁了,聯想到磐石子到來之前於小瑤說起的綁架,他的心裡立即就清楚了七八分,在磐石子向張順出拳的時候,向天斌“哧溜”一下就鑽桌子底下去了,還很有義氣的拉了拉於小瑤的褲管。
於小瑤哭笑不得,人家都把門堵上了,你鑽桌子底下有什麼用啊?還不如翻窗子跑,不過這裡是二樓,如何安全落地是個大問題,況且就算真跳窗逃了也不一定跑得過這個道士。
因此於小瑤只是靜靜的坐着,緊張得說不出話來,攥着拳頭裡滿是汗水。
這時李彥明又是重重一拍桌子吼道:“搞什麼東西啊!他在逗你啊!你們悲天閣怎麼這樣?我李家一定要去討個說法!”
躲在桌下的向天斌被李彥明這一拍,嚇得跳了起來,腦袋重重撞在桌子上,疼得幾乎昏過去,他捂住腦袋殺豬似的叫道:“殺人啦!要死啦!救命啊!”
可惜向天斌叫破了喉嚨也沒用,磐石子在進來之前就對包間施一個小小的法術,聲音傳不出去,別人也看不到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李彥明的怒吼讓磐石子的內心很受傷,道長派他出來前還特地叮囑過,凡事多想但不要亂想、儘量少說話、李彥明讓做什麼就乖乖去做,然而現在看來,這些交待他好像都沒做到?
怒嚎一聲,磐石子一腳掃向張順的腰部——他還是沒能想明白,李彥明只是讓他抓走於小瑤,根本沒讓他打張順。
這一腳來得又快又猛,若是踢實了張順絕對會“腰折”,力氣不如人、堅硬程度不如人,但要說起靈巧張順就比較有信心了,他擰腰避過這一腳,趁一轉身的時間從妖牌裡稀哩嘩啦拿出一堆東西,眨眼間就裝備整齊了。
左手戴着有刺的手指虎,持鋼條;右手戴着平頭的手指虎,持搶包者的匕首,剛纔用鋼條抽磐石子的臉沒能傷到對方,這次他準備試試用刺擊能不能行。
磐石子見張順手中一下子多了這麼多武器,楞了一下,立即又揮拳迎了上來,他比較遲頓,學點小法術是可以的,但不適合修煉那些詭異、多變的功法,然而憑藉着一股子狠勁,磐石子卻將一部鍛體的功法修煉到了極致,把自己的身體練得堅如鋼鐵、硬如頑石,鋼條抽臉上就跟摸似的——連撓都算不上。
面對這樣一位刀槍不入、油鹽不進的主,張順打得很苦。磐石子的拳、腳都挨不得,哪裡捱到哪裡就要報廢,對方用的如果是利器,他拼着被拉一刀或刺一劍還能創造出一些反擊的機會,而磐石子是純粹的“鈍器”,哪怕是被輕輕刮一下都得去掉半條命。
兩分鐘的時間,張順僅僅擊中了磐石子三次,一次是眼睛、一次是胯下、一次是肚臍,其餘的時間都是在閃躲,他已經累得半死,磐石子卻是越打越來精神,兩隻手臂揮得“嗚嗚”作響。
三次攻擊到位,但一次有效的都沒有,只有刺向眼睛的那一下讓磐石子閉了下眼睛,臍上、胯下的都是連躲都不躲,硬生生的就這麼接下了。
“等等!”在避過了擊向咽喉的一拳後,張順喘着粗氣叫了停。
磐石子還真停了,他就算再呆再傻,打了這麼一會也能看出來張順不過是個普通人,只是身手靈活些,他想看看張順還能玩出什麼花樣來,反正他自己用身子堵了門,包間這麼小,張順要跳窗的話他也能在跳出去之前把他拽回來,外面的人又看不見這裡發生了什麼,時間還是有的。
李彥明這次沒有出聲催促,他同樣也能看出來張順在磐石子面前弱得可憐,這可惡的張順要是一下子就被打死了實在是可惜,多看他受點折磨才能解心頭之恨。
張順一隻手撫着胸口順氣,另一隻手拄在桌子上說道:“拳腳功夫我打不過你,咱們來比法寶吧,看是你道門法寶厲害還是我佛門法寶厲害。”
“好啊!”磐石子有些興奮:“你就把法寶亮出來看看,讓我也開開眼界,不過我沒有法寶,師父說我自己就是個法寶,不需要別的了,有什麼事都是我自己上,讓我看看你那佛門能有什麼寶物破了我的金身。”
張順面容嚴肅的點了點頭,嘴裡學着水和尚那樣嘰哩咕嚕的唸了起來。法寶他還真有,就是見不得人,因爲那都是符籙啊!現在的情況是他這假和尚只能玩道門的符籙,那邊的真道士練的卻是佛門的金剛不壞護體神功,也不知是身份弄錯了還是功法練錯了。
幸虧盲道人給的這些符籙使用起來方便,只要別讓磐石子看出來是道符就行,張順口中念着聽不懂的經,身體突然開始跳大神,轉身趁人不注意把一張符籙從妖牌裡拿出來,揉成一團後雙手合什把紙團夾在手掌心裡。
現在最適合用的是“催淚彈”——“震撼彈”傷人傷己、燃燒彈能把這鍋魁給燒沒了、“煙霧彈”又起不到殺敵作用,只有這“催淚彈”的針對性相對強一些,正好在這裡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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