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有沒有真正的愛情三十五(2)
“你以爲一千塊很多嗎?”豬反問我。
我無,匆匆趕回紅磚房。燈果然還亮着,我捏手捏腳地進去,看見苗圃半臥在牀上,書已經躺進她懷裡了。脫鞋準備上牀,苗圃突然坐了起來,我的心抽了一下。
“你嚇死我了,我以爲是殭屍復活了。”我說着,輕喘着。苗圃咯咯地笑着。
“你不會怕吧,這麼晚了都敢回來,你還怕什麼啊?”苗圃笑着說。
“那你不能溫柔點起來嗎?起來也不打聲招呼,這樣很嚇人的,尤其是晚上。”說着,我準備鑽進被窩,卻現苗圃倔起小嘴盯着我。
“又喝酒了,不刷牙就別想上牀。”苗圃警告着。我只好下地去刷牙,然後睡覺。
“今天又去見誰了?”準備閤眼,卻聽苗圃冷不丁問我。
“除了豬還能有誰?”我搪塞着。
“這世界上除了豬就沒人了嗎?你怎麼老跟他在一起啊?”苗圃生氣了,掐了一下我的耳朵,很好,磕睡全無了。
“別把豬想那麼壞,校裡校外的,就這幾個朋友,總不能叫我們絕交吧。”我長長地打了個呵欠說。
“跟着他,遲早得學壞。”苗圃說了一句,翻身就睡了。我的手又不自覺起來,試探着去摸她,她一把打開,說:“幹什麼,這麼不正經,睡覺!”無語,只好縮手。
枕在雙臂上,我仔細想想有關苗圃的事,似乎覺得沒有完整的節,一切都是半途而廢。那些零碎的片段,毫無章節的對話,始終讓我無法把它們串聯起來。即使有些地方,我盡力地去想,去盡力地想,也無從着手。只隱隱記得很多時候都有一種很疼、很迷惘的感覺總會打心底流過,就像是有人左手在抱着你笑,右手卻拿着一把刀,在你臉上左一下,右一下地划着。血涓涓地流,從眼睛流過,流到嘴角,一舔,有點鹹味。而眼前仍是她那張寫滿誘惑的笑臉——和我的血一起交融着。和苗圃這麼久了,直到現在居住在一起。雖然同在一張牀上,但是感覺還是在兩個世界。我曾聽豬常說,戀愛就是一把雙刃劍,痛苦和幸福同在。豬還說,如果戀愛的人沒有**,那就不叫戀愛,應該叫愛戀。我不知這兩者有什麼質的區別,但是乍聽起來,似乎也不無道理。我和苗圃也許就是愛戀吧,因爲有相同的愛好和志趣才走到了一起,只是覺得彼此有精神上的依賴罷了,這種感覺我不光和苗圃纔有,我和袁娜也有,甚至和豬都有這種感覺。同居一室,多少次都想和苗圃來點那事,可她就是堅守陣地,不讓我越雷池一步。我感覺自己突然老了,突然想起老村上先生在他的《舞!舞!舞!》那本書裡的一句話:“我一直以爲人是慢慢變老的,其實不是,人是一瞬間變老的。”是的,也許我就是在一瞬間變老的。
想起了安寨,少年時的那些日子歷歷在目。想得最多的就是張靜雯和小紅。張靜雯應該是我算我的初戀吧,爲什麼我對她如此的刻骨銘心,想來想去,就是因爲張靜雯和我有過那種事,她把她的第一次給了我。小紅也一樣令我難忘,雖然讀大學後她走了,但是那段歲月是真誠的,那段感是真實的,純得像一杯亮晶晶的開水。記得和張靜雯一起回家的時候,會經過一條車流量非常大的馬路。每次我都會在她的左邊騎,有時,她無意或者是有意騎到了我的左邊,我也會減慢或加快車速,拐到外邊來,把她擋在他的裡邊。直到回家的路口,她該轉彎的時候,我也跟着轉彎。就是因爲這個原因她才喜歡我的吧,我想。騎車的時候,我總是趴在車把上,把頭埋在胳膊中間,不看路,但什麼事都沒有,她也這樣騎,很舒服,但總是會撞到路邊新栽不久的小樹。這時,我就會擡起頭問:“雯雯,你怎麼了?”卻總是在她還未來得及開口的時候繼續低下頭,等她嘟嘟囔囔地說完了,纔會說一句:“你還不行,再過幾年。”之類的說不清是鼓勵還是打擊的話。說不定是這個原因吧,我曾這樣想過。她每天都會和我侃,從天的南面侃到海的北面,從海的角角侃到天的邊邊。她知道羅百吉是個很可愛的男生,知道周杰倫的丹鳳眼很有殺傷力,知道張信哲的《信仰》很好聽,知道李宇春很瘦很酷有點男孩的魅力,知道車頭有一個紅色的像魚翅一樣的東西的車是紅旗……還有一句我只說了一次,我就刻在了心裡,“雯雯,其實你並不快樂。”或許她是因爲這句話才喜歡我的,我也這麼想過。我時常也會很透徹,很有條理地分析她的心理,並告訴我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而且,我十分希望她可以有一個“新”的自我。雖然,該做的從沒做過,不該做的卻仍然做着。她一直很肯定的認爲我不知道她對我的感覺,否則我那麼好的,怎麼會不要她了呢?怎麼會喜歡小紅呢?如果我知道的話,我會像一個歐巴桑一樣地講啊,講啊,一直講到她心甘願地承認錯誤爲止。可我沒有,我只是不理她,一個勁地躲着她,或者和小紅……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