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域絕學——捨身成仁。
蕭然被阮裴的領域擴散包裹,瞬間就感到了不對勁,自己的“逆魔心法”竟然不受控制了,火力全開地運轉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蕭然駭然失色,不明白爲何自己的內功心法竟然會不受控制了。急忙往後退去,發現行動自由,沒有被束縛的感覺。
他一下子往後跳了三丈多遠,卻發現領悟擴撒的氣勢一直沒有消散,“難道他的領域竟然沒有範圍限制?”
阮裴見他忽然後退,心道:“看來他對領域絕學一知半解啊。
其實,不是所有的領域絕招都是有廣義範圍的,意思就是並不是說,可以靠着遠離對方,就可以躲開的。
畢竟領域絕學,若是被人如此簡單就破解了,哪能算是耀武品級的強者標誌呢。
既然躲不掉,便不再躲閃,蕭然飛身落在了原地,再看阮裴,整個人如同身處旋風之中,髮絲衣衫呼呼飄動,似乎也是內功全力運轉起來。
莫非,這就是他的領域絕學,是讓雙方全力拼搏?
“之前你讓我孫女全力運轉內功,堅持了大約一刻半鐘,嘿嘿……”阮裴笑道:“這一下,該是我來考校考校你,看看你內功全力運行下,又能堅持多久。”
蕭然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這老傢伙從一開始就在旁觀看了,自己竟然未察覺分毫,可見對方的修爲之高,恐怕與那“耀武九品”的鐵塔也不遑多讓了。
“敢情這老傢伙是以爲我欺負他孫女,這下來報仇了,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蕭然最恨這種世家互相包庇撐腰的行爲,明知不敵,也不願輕易服輸,把心一橫,喝道:“來吧,我就讓你見識見識,到底能堅持多久。”
“好,有骨氣,不若你先出招吧。”陶清將長劍倒豎在了背後,好整以暇地道。
蕭然身處他的領域之中,自然不跟他客氣,既然“逆魔心法”全開,意念一動,強大的內息就凝聚了起來,比平常還快了一倍有餘。
他雙手一起飛舞,隔空施展出“切膚之痛”,兩團氣勁在阮裴左右爆炸開,掌影翻飛而出。
卻見阮裴不躲不閃,對於爆炸開的氣團,竟然完全不理會。
蕭然見狀,便知道不妙了。
果然,爆炸開的掌影,剛一閃現,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哈哈,在我的領域內,外放氣勁是會被吞噬的。”阮裴愣了一下,道:“嗯,你剛纔那一招的勁力不小嘛,一下子就爲我補充了半成的內力。”
“什麼?”他這才注意到,自己的“口是心非”折射效果,也隨着領域擴散,早就消失不見了,與以前的使用時間相比,大大縮短了。必然是附着在雙手上的氣勁被這領悟給吞噬去了。
蕭然神色凝重,渾然沒料到對方竟然可以吞噬自己的內勁。本來自己的內息含量就不如對方,這一下更是處在了絕對的劣勢當中。
即便如此,蕭然也不願就此認輸,想當日與鐵塔對戰,也處在劣勢,雖然戰敗,卻也破掉了他的領域絕學。
今日,沒道理還未戰,就服輸了。
阮裴將長劍探了出來,笑道:“這一次,你又來試試,看能不能折斷它咯。”
蕭然不被他的行爲所刺激,將“凝神篇”全力發動,心神凝聚,心如止水。雙手戳指成刀,以總決式的連綿刀招,飛身往阮裴砍去。
“又是這招,難道你沒有新的招式了嗎?”阮裴絲毫不躲閃,只以長劍刺他的身子,便能逼退蕭然回防,無論是速度還是精度,都巧妙得讓人驚爲天人。
蕭然一時攻他不下,偏又沒別的法子,只能繼續以總決式,不斷變招進攻。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阮裴見他來來去去都是毫無威脅的招式,看着變化多端,又連綿不絕,對自己造不成任何威脅。
他這心頭便覺得有些無聊了,長劍比之前任何一招的速度還要快,穿過蕭然飛舞的雙手,點中了他的胸口,輕輕一劃,將他衣衫劃破的同時,也帶出了一道清晰的血痕。
這長劍,本就是蕭然所打造,鋒利程度能與神兵利器相比。
其實,阮裴最初刺中蕭然身子,卻發現他的身子極其堅硬,似乎是某種護身心法,纔在這一瞬間,又加了幾分力道,恰好只將他身子劃出血痕,而不重傷他。
這一瞬間的變化,蕭然自然知道,以爲是自己“殘身篇”護住身體造成的效果。
阮裴也再次吃驚,這小子的護身心法很是厲害,與那纏絲谷的《裁衣神功》不遑多讓了。更是覺得此子才華絕倫,必然要好好玩耍一番了。
蕭然被他以長劍劃破身子,也不覺得疼痛,想趁對方得手後鬆懈的空隙,趁機反擊,卻不料身子忽然有種抽空的感覺,內息竟然消散了一些。
這是怎麼回事?
阮裴見他一臉驚愕,知道他已發覺了其中的古怪,便笑道:“剛纔忘說了,在我的領域內,誰要是受傷了,內息就會流失得更快。”
“不想輸,可就要先保證不受傷咯。”阮裴哈哈大笑。
蕭然此時從未有過的挫敗感油然而生,自己的絕招全數被封印,本來內力就不如對方,現在又被硬生生抽走了許多,偏生找不到任何法子來破解。
一時之間,他不服輸的性子也徹底釋放了出來,雙手不住翻飛,將總決式反覆施展,身上接連捱了阮裴的長劍十多下。
他身上每多一條劃痕,內息就會被抽走一些。大約捱了二十多下,內息被抽走近半,又加上他全力施展“逆魔心法”,內息消耗巨大。
不多不少,正好一刻半鐘的時間,他內息消耗的乾乾淨淨,癱軟在地,卻還未暈過去。
這也多虧了,他往日將內息耗光,然後趁機修煉內功的法子,使得他的身子早就習慣了內息耗光的狀態,雖然全身疲軟無力,卻也不會暈過去。
阮裴見了,打心眼兒地佩服他,從未見過內力耗盡了,還不會暈倒的傢伙,並且也被他的才華所折服。
但他面上卻故意做出不以爲然的模樣,冷笑道:“你也不過如此嘛,全力運轉內功也才一刻半鐘的時間,我還以爲你至少能堅持兩刻鐘的,原來不過是紙老虎,只會嚇唬小女孩啊。”
“小女孩”自然是指他的孫女——阮馨如,其實他也知道,蕭然若是不被領域抽走內息,至少也得撐上半個時辰。卻故意將他貶低,一則的確是心疼孫女被這個陌生少年折磨;二則是想瞧瞧這個少年,面對這樣的羞辱,到底是自哀自怨,還是……
果然如阮裴所期望的一樣,蕭然雖然全身沒有力氣,但他雙目卻炯炯有神,射出精光,道:“我必定會親自破掉你的領悟,然後將你手中的長劍折斷。”
“好啊,我給你機會。”阮裴心中歡喜,臉上卻不屑地道:“每天晚上,在你把我孫女兒弄暈後,我就現身,然後陪你玩玩。”
“好,一言爲定。”蕭然吃力地道。
“不過,萬一你悟性太低,一年半載也做不到,我也總不能陪你玩個一年半載吧。”阮裴斜睨了眼睛,道,“不如也定個期限,半個月如何?與你給我孫女兒定下的時間一樣。”
蕭然聽他拿自己與那個惡女人相比,自是不屑,本想哼一聲來表達,卻實在提不起氣,哼出來的聲音,如同**,只能鼓足所有力氣,狠狠地道:“不用半個月,三天時間足夠了。”
“哈哈,三天時間。”阮裴哈哈大笑,“若是三天你能破我的領域,我立刻收你爲徒。”
“切,你的絕招都被我破了,還拿什麼收我爲徒?”蕭然已有了陶清爲師,自然不願再拜旁人,故意表現得不屑,免得他再提這樣的要求。
“嘿,你這小子有意思。”阮裴不但不生氣,反而覺得更是有趣了,也是哼聲道:“到時候,你真破了我絕招,我偏要收你爲徒。”
“我偏不拜你。”蕭然還口道。
“那我就逼你學。”阮裴也不服軟地道。
“我資質愚鈍,你就是教我到死,也學不會。”蕭然白了他一眼,道。
“我就偏不信邪,只有教不好的師傅,沒有學不會的徒弟。”阮裴道,“不若你就等着瞧好了。”
蕭然頓時爲之無語,自己近日來,怎麼近碰上強人所難的怪人。梵閱算一個,這阮裴更是算一個。
尤其是他強人所難的性子,與阮馨如一個樣,甚至比她還強上幾分,真不愧是有其孫女,必有其祖父。難怪他的領域絕招,竟然是逼迫對手與自己全力拼殺。
如此有悖常倫的招式,也就只有這個撫苑怪才,纔想得出來了。
阮裴還待再說,聽得木屋裡有了一絲動靜,知道是阮馨如轉醒了,不願被她知曉自己來過,趕緊在蕭然耳旁叮囑道:“我這孫女脾性像我,乖張難束,你可別客氣,放心了收拾……當然,也別太過分了,弄傷了她,我可饒不了你啊。”
他想了想,覺得自己的話有些矛盾,趕緊又補充道:“弄傷也可以,但不準讓她傷心,知道嗎?”
蕭然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自己最多就是在修煉上嚴厲一些,傷是肯定要傷的,但怎麼會傷她心了?仔細一想,猜測是怕自己沒能幫助她提升功力,會讓阮馨如傷心難過。
蕭然心想,若是這一層考慮,他就實在多慮了,並且有些看不起自己的意味。正待反脣相譏的時候,阮裴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木屋的門也啊呀一聲,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