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到達耀武品級,擁有了領域絕學,是一個質的提升。那麼到了尊武品級,就是一個量的變化。
十分巨大的量變。無論是內息的量,還是領域的威力,都得到極大的提升,完全是另一層境界。
遠遠超過了正常人的想象,舉手投足,輕描淡寫間,就能摧山斷玉。
這是一種絕對的以力破巧的提升。
無論你的領域絕學多麼特別,對於尊武品級來說,完全可以在你還未施展出來,就徹底將其對方制服了。
按照領域對決的常識,無論對方的領域有何作用,在對方擴散的時候,另一方就該立刻施展出自己的領域。
蕭然與阮裴一同對領域研究了半年之久,自然知道這個道理。可是,他卻仍由阮明月擴散領域,整個人卻好似被奪走了魂魄一般,一動也不動。
這就是阮明月隱藏了許久的尊武品級領域——心有靈犀:可以控制人的心智,完全聽命與施術者。
除非對方的修爲也進入了尊武品級,否則是極難擺脫掉的。
阮明月便是靠着這個領域絕學,奪取了御道八門的所有絕學,包括了南宮凝霜的《玄女功》。
其實,以阮明月尊武品級的實力,對付蕭然也不算困難,何況他現在功力未復,自己稍用點力,恐怕就要重傷他。
阮明月是真心喜歡他,不願對他使用這種控制心智的絕學,可相比起重傷他,也只得如此了。
阮明月見蕭然被自己徹底控制了,悠悠地道:“原諒我,我實在捨不得你,又不願與你爲敵,只能這樣做了。盼拖得上一時也是好的。”
她說完,兀自凝聚了心神,領域中的氣勢竟然將四周的空氣也扭曲了。
“忘掉今日所有的事。”
尊武品級的領域絕學,與耀武品級的初級領域,最大的區別就是具有延展性,完全可以讓對方在一段時間內,還持續受到領域的影響。
至於什麼時候恢復,興許幾天,也可能是幾年,甚至是一輩子都難以恢復。
尤其是饒人心智的領域,是針對人體大腦的一種損害性質的絕學,所帶來的影響極有可能是一輩子的。
阮明月收回了領域的同時,蕭然也頹然倒地,昏迷了過去。
而阮明月因爲今日連續使用了兩次這個強大的領域絕學,也感到有些精神力不支,將僞裝重新穿上,愛憐地看了看蕭然,悠悠地道:“總有一天你會與我一起的。”說完,消失在了密林中。
過得許多,蕭然轉醒過來,感到頭腦發脹,疼得厲害。四下張望,卻不知爲何昏迷在這密林當中。
唯一的記憶,只記得自己今日獲勝後,準備去探望慕容雪來着。可腦中的記憶殘缺不全,好像去探望過了,又好像沒有去過。
想了許久,腦袋疼得厲害,記憶就彷彿氣泡一樣,一碰既碎,全部變得零零散散了。
“不對,一定有什麼東西忘記了。”
蕭然發覺了自己的異常,當即運轉了“殘神篇”,凝聚自己的思緒。
蕭然的《寂滅天殘寶鑑》中,最爲常用的就是“殘神篇”,早就已修煉到了最終階段。不但能凝聚心神,更是能修復人的神智。
他向來小心謹慎,察覺自己從昏迷中醒來,並且不知在何處,更不知爲何來此。換做誰也會覺得太過怪異了。
“殘神篇”的全力發動,就如同一個精密的雙手,將他損傷的大腦進行修復,雖然不能完全恢復記憶,至少也能尋得蛛絲馬跡,大致推斷在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事。
良久,蕭然的腦中閃過了霜兒的模樣,彷彿有人在耳旁說:“她……被人……”
“霜兒怎麼了?難道是她出了什麼事?”
蕭然趕緊收了殘神篇,透過茂密的枝葉,從陽光斜射入的位置,認準了方向,展開身法出了密林。但見四周一片荒涼,連個人影也見不到。
對於蕭然奇特的方向感來說,越是這樣的地方,他反而越是能認清方位,立刻便判斷出了尊武堡的位置,飛奔而去。
到得南宮凝霜所暫住的府邸,發現門口的護衛明顯多了,之前也不過在兩人。此時竟然排成了兩行,多了二十多個護衛。
如此一來,蕭然更是確定霜兒出了什麼事。想也不想,便大步奔了過去。
護衛今日忽然見到南宮凝霜申請恍惚地被人送回來,護衛頭領嚇得臉色都白了,小姐被人拐走,自己竟然毫不知覺。
所幸的是小姐竟然回來了,那麼自己可不能再如此大意了,立刻向尊武堡的守衛團申請,調動了大批護衛前來。
蕭然一心記掛南宮凝霜,顧不得對她的又愛又恨,也顧不得兩人分離了一年多,心中是否還嫌隙;更顧不得那些護衛紛紛對自己擎出了兵刃。
統統給我滾開!
無數的刀光爆炸中,蕭然飛身闖了進去,大喊道:“霜兒,是我。”
南宮凝霜因爲被阮明月強行剝離了記憶,此刻也是處在迷迷糊糊中,不知今日發生了什麼事。
她想得頭疼,正準備休息一下的時候,聽得熟悉的聲音正在叫喊自己的名字。
一年來,她對蕭然的思念也一點沒減少,甚至因爲與薛志清的感應減弱,越來越思念蕭然了。
蕭然的聲音,她自然牢記在心中,此刻聽了,先是一陣電流般地觸動,心臟狂跳。隨後才暗罵自己:“是錯覺吧,他心中還恨着我,怎麼可能……”
她兀自安慰自己的時候,卻聽得院中的嘈雜聲越來越近,那一聲聲呼喚,也越來越真切,靠近了。
南宮凝霜感到胸口前所未有的窒息,忙不迭地推門而出。
熟悉的身影再次展現在了她面前,淚水奪眶而出,驚喜交加地她,也忍不住喊出了深藏在內心中的名字:“然哥,真的是你。”
蕭然見得霜兒現身,心頭按耐不住地激動,正要上前,卻發現護衛的人數越來越多,大有把自己包圍,人多欺負人少的架勢。
眼見所有的護衛都將兵刃,同時往自己招呼過來,冷笑道:“正好一併解決,墨守成規!”
所有人的兵刃都像是演練過無數次一樣,滑稽而具有藝術地全都打在了蕭然的魄刀上。
蕭然的魄刀是由他親自打造的神兵利器,世俗兵刃根本就是一碰就斷。
只聽乒乒乓乓的金屬聲後,蕭然渾身一震,爆發出極強氣勁,將四周的護衛盡數震飛,一大半的護衛都受不了這種衝擊力,丟了意識,昏迷了過去。
剩下還未昏過去的,眼前對方如戰神一般,一個照面就把幾十號人放倒了,自己哪還是對手,只能眼巴巴地見他往小姐走去。
兩人的再見面,已隔了一個春秋,期間都是思念成疾,越來越盼着再一次見面。
蕭然望着霜兒熟悉的臉龐,漸漸地溫柔了,還未走近她時,就被她一把涌入了懷中。
魄刀落地!
蕭然雙手將思念許久的人緊緊摟住。
一別春秋,自有千種風情,卻無語凝噎,只是執手相看淚眼!
“霜兒,我……”蕭然心中情緒激動,不知說什麼的好,便如一年前與她相遇,全是少年人的羞澀。
“別說,帶我走,我什麼也不要了,只跟你走。”南宮凝霜見了他,也彷彿回到了從前的模樣,天真爛漫,可愛動人,依偎在他懷中,悠悠地道。
蕭然彷彿做夢一般,以爲自己聽錯了,她竟然願意拋下一切,她最爲看重的家業,跟隨我一起走?
“沒了你,我便如行屍走肉一般,還有什麼意義,我只想隨你走……”南宮凝霜悠悠地道。
蕭然從來就只聽人問,什麼是幸福。也從未見過有人回答過,可今日,他恨不得告訴天下人,我知道什麼是幸福,失而復得,就是幸福。
他一把將霜兒抱入了懷中,不顧四周衆人驚異的眼神,展開了身法,與她化作流星,飛奔而去。
密林深處,已有不少人影安靜地等待着她了。其中包括了薛志清。
走得近一些,便見到最中間的人,是那個風騷的祝婉婉,正在對衆人道:“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之前的計劃,提前進行了。不日就能滿足大家的慾望了。”
這一衆人全是御道八門的副手,聽得此消息,紛紛展露了興奮的笑容。
薛志清雖然是新近加入,卻也被告知了計劃的內容,很是驚訝到底是什麼人,居然能獲悉到尊武堡的秘密。
更讓他覺得可怕的是,若一切都是真的,對方的計劃嚴絲合縫,成功率極大,勢必將尊武堡一舉拉下馬,整個大陸的勢力全部大換血。
薛志清越發對神秘的首領好奇了。
就在衆人振奮的時候,一個人悄無聲息地站在了衆人的後面,哼聲道:“好哇,你們這些悖逆之臣竟然敢打尊武堡的主意。”
衆人紛紛回頭,臉色鉅變,甚至有的人立刻做出了逃跑的姿態。
來人的臉上依然似笑非笑,放蕩不羈的模樣,如紈絝公子般的人物,卻是手握天下實際大權的當代丞相——梵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