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
雲武見到情勢緊急,忍不住叫喊了出來,恨不得立即出手,替換下慕容雪來。
雲武是第一次參加天英武道大會,如此幸運的他,能進入到這樣強大的隊伍裡面,絕對是做夢也想不到的。
雖然他並不對慕容雪熟悉,也知道慕容雪甚至看不起自己,但無論如何,都同坐一條船,自然而然地要擔心身爲隊長的慕容雪安危。
即便他叫得很大聲,也很真切,但是慕容雪絲毫沒有換人的意思,因爲她身爲隊長,又有蕭然在最後壓陣,沒有拼盡全力,是絕不會退縮的。
蕭然自然看清了她的性子,輕輕拍了拍雲武的肩,讓他先別急,若是真得到了情況危急的時候,自然會由自己出手。
慕容雪面對這突如其來,積蓄已久的強勢進攻,也是一咬牙,強忍着傷口的痛楚,輕聲一喝。
整個人忽然做出了違反物理原則的迴避動作,竟然將那一片光影,在千鈞一髮之際,盡數躲開了。
與此同時,聽得咔嚓一聲,骨骼斷裂的聲響,清脆而駭人。
慕容世家的絕學並不是內功,也不是外功,全依靠身上的器械輔助,雖然大多時候能帶來極大的威力,同時也對自己的身體有着不小的負擔。
若是強行使用,或者使用過多,便會傷害到身體。
慕容雪剛纔那一下,是安裝在四肢的器械,強行扭動了她的四肢,做出了極其詭異的迴避動作,也因爲力量太過強橫,將讓她的手臂脫臼,並且小腿處有骨折的現象。
但是,正是因爲這一時刻,卻給慕容雪帶來了反擊的機會。
因爲對方這一招可以算作是極強的殺招,爲的是能一舉拿下慕容雪這個隊長。
往往殺招,必須一擊必殺。否則,使用過後,一擊不中的話,就會因爲氣血不濟,內息不調,留下極大的破綻。
慕容雪正是看中了這個破綻,咬牙憋住了骨折、脫臼、穿體的劇痛,再驅使了左手上的裝置。
手臂像被彈簧一樣,彈射而出,配合凝聚內力,一拳打在了剛落地的對手腰間。
一拳到肉的悶聲響起,清脆的骨裂聲再次出現了。
對手被慕容雪一拳打出場外的同時,另外一隻手掌也出現了碎裂的傷害。
開物局雖然不擅長內外功修爲,但是他們的器械卻無比精良,更是有着極大的威力。
當然,副作用也是不小的。
這也是慕容雪的父親——慕容德天最不願女兒參賽的目的,若是女兒身子殘了,無論是作爲父親,還是作爲族長,損失都是極其慘重的。
這意味着,開物局唯一可以用來籠絡人才,爲家族換取新鮮血液的機會也沒了。
慕容德天甚至那一套,安裝在四肢上的鋼精裝備——“天工戰鎧”,絕對能讓一個人爆發出比平日多一半以上的威力,同時帶來的傷害也是遠超人體負荷的。
即便是自己,也不能在短時間內,連續高強度使用三次,而不受到一絲的傷害。
慕容雪的修爲不過明武三品而已,無論是內息修爲,還是肉體修煉,都遠遠不如自己。
但她卻在如此短的時間內,連續使用了兩次。即便沒有親眼瞧見,也知道女兒此刻必定受了極大的傷害。
身爲此次大賽的評審之一,慕容德天已渾身顫抖,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恨不得立刻終止比賽,就算作自己女兒認輸好了。
可當真如此的話,自己身爲評審的資格也會因爲干擾大賽進程而被剝奪,那麼自己大兒子的比賽,就少了自己的支持。
如此損失,慕容德天是最不願意看到的。
一旁的阮凌風見了慕容德天的神色,也大約知道慕容雪此時的情況不大樂觀。但他對蕭然有着極大的信心,倒也不急。
只是客氣地勸說慕容德天,今日有妙手回春的幽思天宮在場,無論什麼傷也是不用擔心的。
幽思天宮,爲了今日大賽,可是派出了家族中最爲精英的醫療隊在後面待命,只要選手一息尚存,就必然全力搶救。
對於幽思天宮的醫術,在整個大陸都是具有起死復生的信服度的。
慕容雪四肢中已損其三,自然不能再戰,見得對方再次換人上場,自己已無再戰之力,不得已叫出了雲武。
在場外的雲武,早已按耐不住激動,聽得隊長呼喊換人,立刻躍了上去,擋在了慕容雪身前,散發出了明武二品的氣勢。
這一點,倒讓慕容雪恍惚中覺得極其驚訝,沒想到這個半月前還是清武九品的雲武,竟然能提升如此迅猛。
自己好歹也是御道八門世家的小姐,竟然連一個平民也不如,甚至還需要他來保護,心中對自己的弱小感到不甘、甚至是羞愧。
她本就渾身是傷,全憑着毅力支撐,才未倒下去。此刻心神激盪,氣血再次紊亂,眼前一個模糊不清,便兀自暈了過去。
蕭然當即閃身到了她面前,一把扶住了她的身子,交給了從旁本來的醫療隊。
衆人都在關注雲武與對方的戰鬥,自然沒有注意到蕭然,更沒發現蕭然只是一瞬間就移動到了慕容雪身旁。
但卻有極少數人注意到了這個身手極其不尋常的少年。
自然包括了,阮凌風、南宮鐵等,熟悉蕭然的人。
比較特別的,則是關心女兒生死狀況的慕容德天。
尤其是見到蕭然,明明還悠閒地坐在一旁,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就閃到了女兒身旁,並且在她倒地的瞬間,就將她一把扶住了。
慕容德天心中震驚,再次翻看了蕭然的選手資料,上面清晰地寫着“濁武八品”,自然不是假的。
可自己親眼瞧見的,這樣功力與修爲,只怕是已不在明武品級之列了。
慕容德天忍不住去看阮凌風,見他下了重注,卻顯得好整以暇,絲毫不爲比賽的戰況而所動,似乎結果一早就是定下了的。
再看同樣下了重注的南宮鐵,雖然不似阮凌風那樣閒適輕鬆,卻是極其不屑的模樣,似乎對於這樣的比賽,比賽結果絲毫沒有懸念。
慕容德天兀自思忖了一陣,纔有家中的僕人來回報女兒的狀況,於是他也顧不得許多了,隨僕人去探看女兒去了。
回到比賽當中。
雲武得了鐵塔與蕭然的指點,短時間內將修爲提升到了明武品級,但畢竟沒有相應的外功配合,威力也只比以前提升了一階而已。
無論是從熟練度,還是外功的精妙上來比較,雲武都處在了劣勢。
但是雲武因爲慕容雪連戰兩人,又身受重傷昏迷不醒,又感恩對方收納自己成爲隊員,心神激盪,戰鬥意志比對方強了許多。
使出來的招式,雖然不夠精妙,卻是灌注了極強的內力,逼得對方不敢與他硬拼,只能依靠輕功,躲閃中反擊一兩招。
蕭然看出了對方的意圖,是想消磨處在激動情緒下的雲武。偏偏雲武又是一根筋,明明就打不中對方,卻偏偏更是用力往對方撲去。
繞是他的內息已比半月前多了一半的量,卻也架不住他如此消耗。
蕭然嘆了一口氣,本來還打算讓雲武與慕容雪好好歷練一下,對平級的武者多積攢戰鬥經驗。
但由於他也關心慕容雪的傷勢,不願意再這麼耗下去了,便對雲武喝道:“雲武,換人。”
蕭然這一聲語氣很平淡,卻是以內息喝出來的,衆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這一下倒又讓在一旁看得無聊的衆位看官們紛紛喝起了倒彩。
想他一個濁武八品的傢伙,剛纔如此輕蔑狂妄也就罷了,現在更是想要插入到明武品級的對戰當中。
難道他就沒一點自知之明?
蕭然這一聲呼喝,也讓評委席上的八大世家家族紛紛投去了好奇的目光。
南宮鐵與阮凌風自然不用說,前者是想看看,時隔一年,少年到底又去到了如何的境界;
後者則是想好好欣賞,蕭然是如何以摧枯拉朽之勢,將對手秒殺的快感的。
雲武一直拿不下對方,又聽得蕭然要出戰了,心中頗有些不甘,一面揮動雙掌,一面喊道:“我……我還可以打。”
蕭然心中搖頭,道:“早點結束去探望隊長,別在這裡磨嘰了,快換人。”
此一言,場中的對手,盡數聽了去。見身爲後援,修爲最低的傢伙,竟然如此目中無人,什麼叫別在這裡磨嘰了,他以爲他是誰,武威天尊轉世?
正在場外包紮,打坐恢復的隊長李言,臉色沉了下去,對場中的隊員使了一個眼色。
那隊員輕輕一點頭,從懷中掏出了最爲擅長的暗器,趁着雲武分神,正要大喊換人的時候,將暗器激射而出。
蕭然見到對方綠光閃動,心頭怒火而起,那暗器竟然是餵了毒液在上面。
雖然大賽並未規定不許用毒,但是這一組對手並不是那種擅長用毒的武者。如此一來,對方豈不是存心要置對手死地?
蕭然怒意上涌,顧不得雲武來不及大喊“換人”,當即就閃身而出,擋在了雲武面前,將他推出了場外。
手中的魄刀輕輕一揮,散發出了勁力就將暗器盡數彈了回去。
那人見對方使用了僅有的“搶救”權力,並且將暗器原路奉還了回來。
那暗器上餵了極其厲害的毒藥,自然不敢硬接,只能全力展開了輕功躲閃,身子猛地往左邊橫移開。
蕭然大步一跨,便搶先攔在了他的躲閃路線前面,反轉了刀背猛劈下來。
只聽哎喲一聲慘叫,那人手中的長劍斷裂不說,蕭然的刀背也砍在了他的右肩,當即就把他的右肩骨敲碎了。
再擡起一腳,踢在了他的小腹上,將整個人都踢到了半空中,拋物線似的落在了場外,口吐白沫昏迷不醒。
這一電光火石的驚變,驚呆了所有人。
李言隊伍只剩下隊長了,在組員敗下來的三秒內,必須上場。他雖然沒瞧清楚蕭然是如何擊敗組員的,但他相信自己的實力,趁着組員落敗的瞬間,便跳了上去。
蕭然見他剛一落地,就大跨步了上去,以刀背猛劈下來。
李言見狀,渾然沒料到對方的速度竟然如此快,根本來不及躲閃,也只得舉劍格擋。
不想,剛纔的畫面再次重演,李言的長劍斷裂,肩骨碎裂,被一腳踢中了小腹後,整個人飛落到了場外,口吐白沫昏迷不醒了。
頓時,四周近十萬人的觀衆發出了雷鳴般的歡呼聲。
蕭然神色平淡,榮辱不驚,似乎對四周的聲音都充耳不聞,安靜地離開了場地,等待着今日的另外兩場。
由於他關心慕容雪的傷勢,另外兩場根本就不讓雲武出手,一開始就聽雲武大喊“換人”。
隨後,對方就只覺得人影當頭落下,還沒反應過來時,就被人一腳踢出了場外,還未落地就已暈了過去。
此後的兩人,如法炮製,全是被蕭然一腳踢出場,並且暈死過去。
明武五品以下,竟然沒一個能抵擋住蕭然的驚天一腳,甚至事後那些對手清醒過來,也不知蕭然到底是怎麼踢來的,只是覺得眼前一花,就暈過去了。
如此,蕭然一組,順利晉級十六強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