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凝霜忽然出現在了門口,先是瞪了瞪蕭然,轉而嘟起嘴蹬了蹬腳,撒嬌地對着陶清道:“不依啦,陶大伯,你可是我的大伯,怎麼能拜他爲師啊,那我以後……”說着,就欲哭出來的模樣,看了看蕭然。
陶清見她看蕭然的眼神有些異樣,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只能一個勁地嘿嘿乾笑。心想,這丫頭果然眼光獨道啊。
反倒是蕭然見到南宮凝霜忽然出現,自然沒想到她與自己新收的徒弟原來還是長幼關係,見她眼中有溼潤地望着自己,卻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只是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趕緊別過了頭去。
哼,該死的蕭然。
南宮凝霜見自己的“柔情攻勢”竟然沒有得到一點成效,轉而對陶清道:“陶大伯,你可是‘耀武一品’的強者,拜這麼一個名不經傳的臭小子爲師,傳出去還不成了笑話麼?”
她見蕭然對自己不理不睬,便故意說這話氣他,總能讓他有點反應的好。
卻不料,蕭然對她的話無動於衷,甚至在心中還頗有些贊同,自己還真沒資格收這個老者爲徒弟。
南宮凝霜的話的確有道理,陶清竟而也有些猶豫不決了,畢竟自己可是南宮鐵的大表兄,傳出去了,怎麼也會讓南宮世家蒙羞的。
但是,一想到蕭然那首精妙絕倫的鍛造技巧,自己的心就像被貓抓似的,恨不得再次磕頭拜師。
“這怎麼纔好啊?”陶清嘆氣道。
正在他天人交戰的時候,瞥眼瞧見南宮凝霜正在一旁笑吟吟地看着自己,心中一個激靈,便笑着問道:“乖侄女,你可是出名的鬼靈精,有什麼主意就給大伯抖出來啊。”
南宮凝霜呵呵一笑,不慌不忙地問道:“大伯,你爲什麼要拜他爲師呢,是想學他什麼啊?”
“當然是他的鍛造之術啊,你可不知道剛纔……”陶清眉飛色舞地說了起來,彷彿之前的震撼還在心中迴盪一般。
南宮凝霜從小便與陶清關係極好,深知自己的這個大伯癡迷鍛造之術,並且視爲生命一般,大半生都用來研習鍛造之術。
是以,陶清的鍛造之術,僅次於南宮鐵,在整個大陸也是極具人氣的鍛造名家。
但偏偏這樣的一個舉世聞名的鍛造名家,說起蕭然的鍛造水平的時候,如同三歲小孩見到了怪獸一般,興奮異常,雙眼散發出敬佩的光芒。
南宮凝霜自然知道蕭然極具才華,鍛造之術十分高明,卻萬萬沒想到他的水平,竟然能讓僅次於父親的大伯如此推崇和敬佩。
竟而她也忍不住用驚喜的目光看向了蕭然。
而蕭然從來就不認爲自己的鍛造之術有什麼高明之處,自己不過是突發奇想,心之所至而已,聽陶清如此讚譽,畢竟是少年人,也有些高興。
“既然大伯只是想學他的鍛造之術,又何必拜他爲師呢。”南宮凝霜回過神來,笑道。
“你個小丫頭懂什麼,師者乃……”陶清還沒說完,就被南宮凝霜打斷。
“好啦,陶大伯別說大道理了,霜兒不喜聽這些啦。”說着,便不住搖晃他的手臂。
陶清一生癡迷鍛造之術,到現在也未成家,是以極其寵愛這個侄女,被她這麼一陣搶白,非但不生氣,還呵呵直笑。
“好啦好啦,大伯可經不起你這麼搖晃啊。”陶清笑着擺手道,“那你到底有什麼鬼主意,說來聽聽。”
“不如這樣。”南宮凝霜吐了吐舌頭,調皮地道:“你收他爲徒弟……”
“啊,我怎麼能收一個技術高於我的人當徒弟啊,這不亂套了嗎?不行不行。”陶清不等她說完,便直搖頭。
“哎呀,你聽人把話說完嘛。”南宮凝霜急道。
陶清見她有些生氣了,趕緊閉上嘴,活像一個老頑童。
南宮凝霜繼續對陶清道:“你收他爲徒,自然是教他比你弱的東西了,至於鍛造之術嗎,師傅與弟子一起互相交流武學以外的心得,取長補短,有什麼不可呢?”
南宮凝霜說完後,陶清仔細想了想,高興地道:“這可好啊,非常好,太好了。”說着便將腰板挺直了,咳嗽了一聲,斜睨了眼睛去看蕭然。
蕭然見南宮凝霜不住地給自己使眼色,早已明白了她的心思,這根本就是在變相幫助自己。畢竟眼前的這個陶清可是“耀武一品”的武學強者,若是能得他指點,自然事半功倍,省掉不少時間。
於是不再多想,趕緊跪拜了下去,對着陶清一口氣磕了十來個頭。自然是把陶清之前磕的頭盡數還於了他。
陶清雖然有些老頑童,能達到“耀武”的品級,自然悟性頗高,一眼便看出了蕭然不欲佔人便宜的性子,心中暗暗讚許,至少自己的徒弟品行很是討自己歡喜。
“不對。”我一共才磕了三個頭,算上拜師的再加三個,他卻還了我十個,多出來了四個,身爲師傅,可不能佔便宜。
想到這裡,陶清趕緊也跪了下去,對着蕭然連拜了四下。
蕭然對這個師傅忽然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覺,自己多磕幾個頭,也不過是因爲心中出於尊崇,見他竟然將多出來的又還給了自己,心中更了些好感,便欲再磕回去。
“好了啦。”南宮凝霜嗔怒道:“你們一老一少這麼磕來磕去的,要磕到什麼時候纔算完啊。”說完,忍不住笑出聲來。
那一老一少也覺得頗有些可笑,擡頭對望一眼,也是不住地笑了。
“好了,丫頭你快些走開,我要傳授我新收的徒兒武功了。”說完,陶清笑嘻嘻地對蕭然招手,讓南宮凝霜趕緊離開。
南宮凝霜自然知道此中避諱,只是有些不捨地去看蕭然,轉頭的時候,正好瞧見他也在看自己,眼中似乎有感激之意。
這心中一甜,南宮凝霜便歡喜地去了。
陶清爲怕旁人偷聽,與蕭然進了恬悅之間。
“蕭然,你除了學習奔雷四絕之外,還可曾學過其他武學?”陶清問道。
蕭然自然不能講《寂滅天殘寶鑑》告訴他人,搖頭道:“除此之外倒不曾學過其他武學。”
這倒與陶清猜想的不錯,身在這熔鐵山莊,除了南宮鐵的親傳弟子,就莊內弟子就只有‘奔雷四絕’可學。於是滿意地笑道:“那好,爲師一共有刀、劍、掌三種外功,你想學哪種?”
蕭然對武學的認識不深,並沒有喜好選擇,想了想,問:“師傅最厲害的是哪種?”
“呵呵,就知道你會這麼問。”陶清笑道:“爲師最擅長的是劍法,但是最厲害的外功卻是刀法,只是那刀法變化太繁複,要想有大成,非得有大毅力與大智慧不可,爲師不願多浪費時間在武學上面,是以並不擅長。”
他這麼說的意思很明顯,是想把自己最擅長的劍法傳授給蕭然。
蕭然卻毅然地道:“就刀法吧,我想學最厲害的。”
陶清本想再勸勸他,但見他神色堅定,便苦笑道:“那你選擇了可別後悔哦。”
蕭然將頭猛地一點,“嗯”了一聲,眼中滿是期待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