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浴盆極大,設計也很巧妙,盆底有鬆軟之物墊着,人躺在裡面,便如躺在老爺牀上一般,很是放鬆舒適。
蕭然聽得水聲響動,便知她正往自己這裡游來,心中着實害羞慌亂,腦子裡忍不住浮想聯翩,倒比睜開雙眼看着更受煎熬。
“公子儘可睜開眼睛,奴家在水中,你是瞧……瞧不見的。”婉婉的聲音在蕭然的跟前響起,自是已與他相距不過兩尺的距離了。
“不……不用,你要做什麼……儘管快些,我正好有些困了,這就睡一下。”說着,蕭然更是將雙眼閉得緊緊的,別過了腦袋裝睡。
“公子可不能這樣,若是不能親眼看着奴家服侍,便不能告訴奴家服侍得是否合心意。”婉婉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已在蕭然耳邊縈繞了。
其時,蕭然是躺在浴盆當中的,婉婉與蕭然如此之近,聽她說話聲,便能知道,婉婉的嬌軀根本就是趴在了自己的身上,兩人的身體不過一寸的距離,隔着那薄薄一層水,輕輕一動,便能感受到蕩過來的漣漪。
一時間,蕭然只恨自己五官靈便,腦子靈活,只憑着聲音便能清楚地知道此時的香豔而誘惑的畫面。他渾身就好似被燒着了一般,氣血爲之翻江倒海,紊亂得厲害。
他當即深呼吸了一口,凝注了心神,平復體內快要沸騰的氣血後,似乎也意識到了,這遐想的威力太過兇猛了,再這麼下去,自己鐵定會爆體而亡。
他便不再裝睡,心想在這水中,互相瞧不見對方身子,不若睜了雙眼只看她的臉,也好過閉上眼睛胡思亂想的難熬,便對婉婉道:“你先從我身上下來,我要睜眼了。”
婉婉自是不答應,卻聽他說,“你再不下來,我……我可就不要你服侍了。”
其實,一個女子這麼趴在男子身上,即便沒有肌膚相親,對女子來說,若是心儀之人倒是能更增閨房之樂。可若是與陌生男子的話,就實在有些委屈羞辱的意味了。十個當中,十個也是不會樂意的。
婉婉見蕭然如此堅持,知他心地善良,品行純正,心下感激,從他身上下來之時,竟而有些許失落,只以幽怨的眼神看他。
蕭然睜開了雙眼,見她與自己一樣,只露出了腦袋與雙肩,那水色爲棕色,互相看不見對方的身子,着實鬆了一口氣,伸展了繃得緊緊的身子,全身放鬆地享受這泡浴的舒適與溫暖,臉上露出了小孩子般的純真神態。
婉婉自打進到這裡,就從未見過有男子如此純潔無暇,即便是許多十幾歲的少年公子,最初還會有羞澀之情,與女子共浴一會兒,便會露出男子好色的本性,行一些齷齪之事。
像蕭然如此安分,只顧一心享受沐浴的男子,婉婉倒是頭一次見到,心中頗爲感動,便伸出了雙手在自己後背一陣摸索,將身上的肚兜輕輕除了下來,從水中撈起,放在了浴盆邊上,學蕭然一樣,全身舒展地躺在他身旁,感受着泡浴的放鬆與舒適。
“瞧,這樣多好。”蕭然泡得一陣,覺得舒適無比,轉頭見到婉婉正望着自己,眼神很是熟悉,像極了靈兒看自己的眼神。
他心中便知不妥,埋怨地道:“你看我幹嘛,我很好看嗎?”
“嗯,好看。”婉婉若有所思地道:“比我見過的任何一個男子都好看。”
蕭然對相貌無甚感覺,對於自己的相貌更是漠不關心,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評價自己的相貌,也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蛋。
婉婉微微一笑,用手指點了點蕭然的左胸心房位置,道:“我是說你這裡好看。”自然是指蕭然那純潔無暇、善良純正的內心。
蕭然低頭看她所指,不明白她是什麼意思,以爲是說自己的身子好看,便笑道:“我這身子骨,渾身是傷,哪裡好看了?”
“傷?”婉婉露出了一絲驚異。
“對啊。”蕭然坐起了身子,上半身露出了水面,身上那一條條傷痕,清晰可見,在柔和舒適的燈光下,也顯得頗爲觸目驚心。
婉婉捂住了自己嘴,似乎不讓自己驚叫出來,瞬間變了臉色,竟而微含了怒意,語氣也爲之冰冷,有些疾言厲色地道:“是誰把你傷的?”
蕭然聽她語氣有異,呆了一下,也沒多想,以爲她是被嚇着了的緣故,便笑了笑,道:“這都是被歹人傷的,也沒什麼。”說完這話,便想到了曾經在南宮世家的種種恩怨,心中又爲之抑鬱起來。
婉婉伸手輕撫着蕭然身上的疤痕,心道:“這人純真善良,竟然也會有人如此傷他,真是可恨到了極點,若是……哼。”這麼一想,竟然發現自己有了替他心痛抱不平的感覺,便趕緊收斂了心神,告訴自己不可胡思亂想。
“這是怎麼傷的?”婉婉指着蕭然後背幾條粗細均勻的疤痕,問道。
蕭然用手摸了摸,笑道:“是被人吊着,手指粗的皮鞭打的,這許久了,疤痕竟然還沒消失,倒是奇怪了。”說着,自是又想起南宮凝霜也似這般問過自己,當時怕她擔心,只說自己消極怠工才受此處罰,倒是讓她心疼了好一陣。此番再次回味,也覺得當中頗多甜蜜。轉念想到,無論如何甜蜜,總也不是自己的了,胸中憋悶難受得厲害,便再次躺回了水中,讓身子被熱水包裹,將這鬱結的情緒泡散開去。
婉婉聽了,面上雖然不動聲色,心中卻是憤恨不已,猜想那施暴之人必定將皮鞭在石灰水中浸泡過,打在人的身上,將血肉灼燒,不但疼痛加倍,更是破壞了皮膚,不能徹底復原,留下這永久的疤痕,與那十惡不赦之人身上的刺青一般。
“這人實在太過歹毒了……”婉婉越想越氣,臉上忍不住有些氣鼓鼓的,見蕭然神色間有了愁容,心下好奇,問他愁從何來。
蕭然此刻最不願提及南宮凝霜,甚至是南宮世家的一切,願說與任何人聽,便故意轉了話題,道:“你不是要服侍我洗澡麼,怎麼讓我講故事?倒似是成了我服侍你了,小心被你的惡主人知道了,打你屁股。”
婉婉被他打趣,頗覺得新鮮,見他臉上孩子般的調皮樣子,心中的氣惱也消散了,噗嗤笑出聲來,道:“好吧,奴家這就服侍公子沐浴。”說着,便伸出了雙手。
蕭然趕緊制止她,道:“咱們可說好,洗澡歸洗澡,可別亂來哦,我渾身上下,你都可以摸,就一個地方不行。”
婉婉嘻嘻一笑,“奴家可不明白公子指的是哪裡,不若公子指給奴家瞧瞧?”
蕭然自是知道她說笑,白了她一眼,悄悄在水下以雙手手遮住了小腹以下的位置,然後道:“你請便吧。”便仍由婉婉的那雙柔軟靈巧的雙手在自己身上揉搓。
“喂,你摸我手幹嘛。”
“呀,公子的手怎麼放在這裡,這讓奴家如何搓洗啊。”
“你……故意的。”
“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