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蒙面了,何不乾脆蒙上眼?”洛亦清扯下腰間玉帶。
“……”黎戚毅面無表情的瞪着眼前附庸風雅很有雅緻的男人,眉眼下挑,冷冷的瞥向他手中的腰封,默不作聲。
洛亦清瞧着臉色驟變的黎戚毅,興致缺缺的收回玉帶,“昨夜若言進宮上報黎君突遭刺客,安全起見,今日黎君便入住景仁閣,朕已經派人重重守衛,黎君在我鳳淵期間——”
“不,孤不準備入宮。”黎戚毅拒絕道:“小小刺客而已,無礙。”
“黎君的安危可不是小事,不能如此敷衍行事。”
“孤想低調行事。”黎戚毅解釋。
洛亦清輕咳:“如今四分天下,除卻我兩國盟友之外,還有汐國對我們虎視眈眈,如此情況之下,黎君隻身在外,難保安危,大局爲重,還望黎君斟酌斟酌。”
“放心,就算孤在鳳淵被人行刺,也沒有人會責怪鳳淵。”黎戚毅擺手道:“孤現在只想早日尋得小祖宗。”
“……”洛亦清沉默,手不自然的託在心口的位置,“朕也會鼎力相助。”
“如此,不知鳳淵陛下可否讓孤看看貴公子?”黎戚毅警覺的上前,目光幽幽的定在他心口的位置,洛亦清如此藏着掖着,實乃很有可疑之處。
“呵呵,這個東西——”洛亦清背過身,從懷裡小心翼翼的掏出小傢伙。
白玲瓏暈暈沉沉的睜開雙眼,愕然心驚,眼眸裡映上男人彎彎的眼角,笑容裡流溢着一股莫名的情緒,看的她心底咯噔落下。
“乖兒子,把頭縮回去。”洛亦清輕柔的捏了捏小傢伙的腦袋,想着它是怎麼變成白饅頭的?
黎戚毅站在原地,面不改色的等待着洛亦清的動作。
白玲瓏詫異的縮了縮脖子,小蹄子撥開男人覆在自己腦袋上的手,嘴裡哼哼的吐出兩聲:“想得美。”
洛亦清輕咬薄脣,“乖。”
聲音軟綿,像似海棉。
白玲瓏委屈的縮着脖子,不待片刻,一塊白白淨淨的饅頭映入眼簾。
洛亦清心滿意足的轉過身,還不拘泥的送上小饅頭,“真是讓黎君見笑了。”
“……”黎戚毅嘴角輕顫,他特麼的真是在逗自己玩?
“不知黎君餓不餓?”洛亦清似笑非笑的輕輕舔了舔小饅頭,笑道。
“……”黎戚毅尷尬的側過身,“不用了,孤用過早膳了。”
“既然如此,朕也就不勉強了。”洛亦清再次將小饅頭塞回懷裡,輕輕拍拍。
白玲瓏哼哼鼻子,委屈的縮進內衫,貼着男人胸口處炙熱的皮膚,屁股一翹,放出一股很有味道的氣體。
黎戚毅嘴角輕揚,“沒想到洛皇還有這樣的嗜好,喜歡喚饅頭爲兒子。”
洛亦清伸手扶了扶鼻間充斥的味道,輕笑,“民以食爲天,朕雖是一國之主,但也是一介凡人,要懂得飲水思源,知恩圖報。”
黎戚毅莞爾,拂過長袍,面朝林間輕動的枝葉,“時辰不早了,孤要回客棧了。”
“既然黎君真不想進宮,朕也不強人所難。”洛亦清揣着小饅頭,面色不動,心底喜極,卻突然想到了什麼,好像婼耶見過小傢伙的模樣。
輕嘆,朕要不要也弄出一本祖宗尋物出來?
“吱……”林中微動,樹叢發出陣陣簌動。
洛亦清警惕的看向危機四伏的周圍,與同樣看過來的黎戚毅目光相接,兩人心照不宣的點點頭。
林宏祈劍出劍鞘,漠然的注視着正一步一步靠近的殺意。
“轟。”眼前直插雲天的大樹轟然倒塌,激起四周一地塵土。
“昏君,今天就算是死,我也要爲爹爹報仇。”女人的聲音縈繞在林中,一匹白馬穿過矮木,陽光照耀下,勾勒出一抹妖冶的弧度。
紅衣墨發,迎風而張揚,女人昂首挺胸,手中執着繮繩,從馬背上一躍而下,四周,再次恢復寧靜。
洛亦清從亭上一躍而過,立於岸上,面朝嫵媚妖豔的女人,不愧是黎國公嫡女,那股居高臨下捨我其誰的霸氣,不只存在在男兒身上,眼前這個女人,略施粉黛,眉眼輕擡,傲然灼目天地。
很美,與婼耶不一樣的巾幗紅顏之美。
“我只殺黎戚毅。”黎懿邇言外之意閒雜人等可以退場。
“朕很佩服你的勇氣,隻身一人前來刺殺?”果不其然,周圍的確只有她一個人。
“我就算是死,今日也絕不會放他離開。”黎懿邇不由自主的緊握住手裡的長劍,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自稱朕,不用多想,他就是鳳淵皇上,與傳聞不一樣,這個男人與生俱來的王者霸氣,不怒自威,讓人情不自禁的心底微顫,與黎戚毅,不一樣的君王之氣。
可是,今天無論是誰,也不能阻止她殺黎戚毅。
黎戚毅扶額,這女人從黎國追到鳳淵,還真是不達目的決不罷休,執着的勁兒,真心讓人想要成全她。
“黎懿邇,孤不想殺你,但也不想被你再糾纏,你想要一個理由對吧,今日孤就告訴你,爲何要殺了黎國公。”黎戚毅冷言,從腰間取下一枚玉佩,順着她的方向拋下。
玉佩在空中劃下一道弧度,最終隕落在她的腳下。
“拿着它回黎國,自有人把事情的緣由一字一句的告訴你,黎國公這些年所犯之事,不是身死就可以一筆勾銷,如若不是念及他乃開國元勳,孤絕不姑息他的後人,以他的罪孽,必是滿門抄斬。”